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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失落(1)

“嘭”林夕实在不知道如何引起床上二人的注意,无奈之下,只有用脚使劲踢了一下门边的柜子。床上二人听见一声巨响,同时抬头查看究竟,林夕看清男人的面貌,内心竟如闪过一道晴天霹雳。她看的真切,那不是自己的老公又是谁。“小三——电影、小说里充斥着的角色竟然会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我嫁的可不是大款啊,怎会遭遇小三。”林夕感到全身的血都向头上涌,心里竟如遭遇了一场九级地震,顷刻间天崩地裂。

“林夕,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出差了嘛?”床上的男人一脸诧异地问。

林夕什么也没说,拉起行李箱,跌跌撞撞地往外跑。这会心里又像是被人不断地往里塞坚硬的异物,已经满了,却还在往里塞,撑的她的心脏快要炸裂了。林夕走到门口时,张军光着上身追上来,抓住她的手,用恳求的眼神看着她说:“别走。”

林夕两眼通红,却没有一滴泪,挤出一抹冷笑算是回答。继而甩开他的手,夺门而出。

张军正要追出去,屋里的女人却跟过来抱住了他。张军瘫坐在地上,心里空落落的,他知道即使自己追出去也是没用的。他是了解林夕的,表面温婉柔弱,骨子里却是倔强无比,她决定的事是没有人能改变的。他从没想过要伤害林夕,却不知怎么就和身边这个女人发展到这个地步。

刚升职那段时间,他每天都忙的昏天黑地的。以前觉得累,现在比以前更累,而且被领导骂的次数更多。每天受气挨骂,忍气吞声的生活,让他一点也找不到升职的成就感。心里的委屈他从不敢跟林夕说,怕林夕会心疼地说:“你辞职吧!找不到工作我就养着你。”辞职,怎么可能,男人怎能没有事业,没有事业的男人在女人眼里会一文不值。

后来,他的部门来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孩。那女孩对他崇拜有加,时不时就要去请教他些问题,不但经常给他端茶倒水,还说些“这么年轻就当了经理,好了不起”之类的话。本来一个新员工不该由经理亲自指导的,但是由于男人的虚荣心作祟,有个美女崇拜谁不高兴呢!于是他就听之任之了。

美女的崇拜弥补了他内心的失落感。他以为只要他不动什么邪念,这不过是他灰暗的职场生活中一个无伤大雅的小福利。直到有一天,他们部门聚餐,众人一个接一个地去敬经理酒,在大家的恭维声中,他不免有些飘飘然,于是一杯接一杯地喝。待酒席结束,她扶着醉的一塌糊涂的他,说要送他回家,别人看她平时就与经理亲近有加,也不好说什么。

第二天,他却在酒店醒来,身边躺着她。等他狼狈的像个罪犯一样赶回家,却发现林夕还在安安静静地睡觉,根本没发现他一夜未归。看到林夕安详的面容,他忐忑不安的心平静下来。他本来只当那是一次意外,决心以后和她保持距离。可是,对男人来说,偷情就像吸毒一样,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一开始,他以为自己只是贪恋她如蛇妖一样魅惑人心的身体,并不会对她付出多少感情。可是,渐渐地,他才发现,人的心是会跟着身体一起出轨的。

他经常在心里问自己,有林夕这么好的老婆,我为什么还会眷恋她。一次,当他被上司责骂的郁闷心情在她娇滴滴的话语和崇拜的眼神中消失后,他一下就豁然开朗了。别人都说,男人征服这个世界是为了征服女人,他想那话是对的。他辛辛苦苦爬到这个位子,没日没夜地卖命,有时候像条狗一样地忍气吞声,到底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得到自己心爱女人的欣赏抑或崇拜。可是,林夕是太过聪慧的女子,聪慧到几乎称得上睿智。就算你表面再怎么风光无限,她锐利的目光也能穿过一切光环,看到你那颗瑟瑟发抖的心。对男人来说,太聪明的女人是可怕的,张爱玲在《倾城之恋》里就曾经写到“没用的女人最厉害”,才女不愧是才女,多数人费了半生才弄清楚的道理,她却在半个世纪前就已写在书里。

论长相和气质,林夕一点都不比她差。如果非要形容一下二者的区别,那么他感觉,林夕就像一首诗,还是一首优美的散文诗,除了优美的意境还有太过深刻的哲理。而她则像一杯酒,一杯醇香诱人的红酒。毕竟,这世上的男人,喜欢喝酒的多,喜欢读诗的少之又少。

林夕拖着行李箱奔出家门,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向下滑落。刚才面对那个伤害她的人,虽心如刀绞却一滴泪也流不出来,现在却怎么努力都控制不住眼泪。看到小区里有情侣穿着短裤汲着拖鞋,一边吃着雪糕一边说笑着走过,还有三五成群的老太太抱着孙子、孙女,坐在枝叶茂密的梧桐树下的长凳上闲聊。这些平常看似无比温馨的画面,现在却深深刺痛了林夕的心,让她觉得这个世界是如此冷漠,她的世界已是天翻地覆,却没有一个人关心。想到此,眼泪唰唰地流的更厉害了。

出了小区的门,林夕泪眼婆娑,茫然四顾,竟不知何去何从。“林夕,怎么又出来啦?没带钥匙吗?”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循声望去,林夕看到廖天俊正从他的奥迪车里下来,朝她走来。他竟然还没走,林夕扭头摸了摸眼睛,尽力调整了一下情绪,哭相里硬挤出一抹笑,竟如雨中的一抹阳光般灿烂。

“林夕,你怎么啦?怎么哭啦?”廖天俊走到跟前,还是轻而易举地发现了真相。

经他这么一问,林夕的泪腺竟像决了堤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廖天俊看林夕哭的像个泪人似得,心生怜悯,就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这一拍倒让林夕小声的掇泣变成了嚎啕大哭,他不知怎么安慰她,只有借她一个肩膀。林夕靠在廖天俊的肩头,身体抖动着像秋风中的落叶,哭的畅快淋漓,仿佛要淹没整个世界,才能发泄她心头的委屈。

“先上车吧!有什么委屈,找个凉快的地方好好哭出来,在这大太阳底下待久了要中暑的。”另一个熟悉的声音说,林夕不抬头也知道那是舒磊的声音。林夕心想,他怎么也在,这个时候,碰到他们俩,真不知是倒霉透顶,还是不幸中的万幸。倒霉的是让这个两个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家伙看见自己这般狼狈样,真不知以后怎么在公司面对他们,幸运的是在自己最痛苦的时候还有人给自己温暖和安慰。

廖天俊扶着林夕上了车后座,舒磊递给他两瓶水,然后坐上驾驶位发动了车子。林夕停止了哭泣,头向着车窗外,目光呆滞地看着街道两边闪过的人和建筑物。廖天俊将一瓶打开的绿茶递给林夕,林夕默默地接过来,拿着手里,仍然沉默着,三人都不知说什么好。舒磊将车开的飞快,然而却没人注意到这一点。

环境优雅的咖啡厅里,开着凉爽的冷气,放着舒缓的音乐,林夕绞痛的心慢慢安静了下来。

“林夕,有什么伤心的事,你就说出来嘛!说出来也许会好受些。”廖天俊一边用纸巾擦着肩上的鼻涕和眼泪,一边说。

看到他的样子,林夕尴尬地低下了头,舒磊瞪了一下廖天俊,用眼神告诉他停止动作。

“林夕啊,看在我刚才把衬衫借你擦鼻涕和眼泪的份上,你就告诉我吧!”廖天俊停止了擦拭的动作说。

听了他的话,林夕差点没破涕为笑,心想廖天俊真是很有逗人开心的天赋。

“我,我家里有另外一个女人在,我无家可归了。”林夕悠悠地说。

“啊?那什么,你——你——搞清楚了嘛?兴许是误会呢!”廖天俊支支吾吾地说。

“绝对没错的,我什么都看见了。”林夕肯定地说。

“那,你有什么打算?”一直沉默的舒磊问道。

“不知道,也许先找个酒店住一阵,然后慢慢找房子,反正不会再回去了。”林夕说着,心里又涌起一阵悲伤,想想昨天晚上自己还在家里吃饭,睡觉。今天早晨出门时看了看空落落的阳台,还打算等出差回来要买几盆植物放在那里,谁知这一走就再也回不去了。她所计划着的将要在那个家里展开的幸福生活,就这样灰飞烟灭了。这样想着,忍不住又低头掇泣起来。

就在林夕低头掇泣的那一会,舒磊从腰间取下一串钥匙,双手隐于桌下,小心翼翼地从上面取下一把,递给廖天俊,并用眼神传递着自己的意思。

廖天俊接过钥匙,呵呵笑着说:“林夕,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他有一个一居室的小房子。前段时间,他的公司派他去美国工作,他临走前把房子交给我管理。我想他那房子闲着也是闲着,你要是不嫌条件差就先去住着吧!”

林夕抬头,用红红的眼睛诧异地看着他说:“这不好吧!没经过人家同意,就去住人家的房子。再说,万一人家突然回来了怎么办?”

“不会,不会,我那朋友人很好,我回头跟他说一声就是了。而且他工作忙,一年之内都不会回来的。”廖天俊马上摇头说。

“那,那就谢谢廖总了。”林夕舒了一口气说,心情一下子好了很多。

“这是钥匙,等会我就送你过去!”廖天俊把握在手里的钥匙递给林夕说。

三人喝完东西就开车去往廖天俊朋友的房子。那间一室一厅精装修的小房子离峰华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不过和林夕原来的家位于相反的方向。房子所处的位子很好,附近的生活配套设施很齐全,走路十分钟就能到达繁华的商业街。本来以为无家可归的林夕,看到有这么好的一个住处,心情一下子好多了。

“你这演技不去当演员真是可惜了,把别人害成那样还能装着若无其事,你怎么能一点都不心虚呢?。”从林夕的小屋出来,舒磊愤愤地对廖天俊说。

“哎,我说,你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刚才看见林夕趴我肩膀上哭,你嫉妒啊?谁叫你临阵脱逃非要装着去买饮料的。刚才该你做的事我可都替你做了啊!你可不能不识好人心,反咬一口啊!”廖天俊一副无辜的样子说。

“什么叫我该做的,这还不都是你惹的祸嘛?”舒磊质问道。

“说起来,这也不能完全怪我,一切都像是天意,我们不过是上天手里的棋子。要不是那天从医院回来的路上你引导了我一下,我也不会有这种想法。其实,一开始我也就是随便说说。只是,碰巧在我们说起那件事不久,我和一个哥们吃饭,他说起他舅舅是林夕老公那个公司的副总裁,吹牛说国企的副总裁权利有多大多大的,好像就没有他他舅舅办不成的事。我呢,就是想找个事挫挫他的锐气,就把那事那么随便一说,谁知道还真给他办成了。”廖天俊顿了顿,接着说:“你说这不是天意是什么?那事成了之后,我就来了兴趣,心想,干脆就做到底。”

舒磊一直低头听着,默默无语。廖天俊凑近他,一脸坏笑着说:“哎,说真的,现在你心里就没有一丝窃喜?”

舒磊脸上闪过一丝异样,一把推开他,不耐烦地说:“别总把我想的那么龌龊好不好?”

廖天俊哈哈笑了起来,摇着头说:“总是那么爱装清高,死要面子活受罪!”

“对了,说点正经的,我们这样丢下林夕一个人好不好,她看起来很伤心呢!”舒磊说。

“那怎么办?你要是不放心,就回去陪着她啊!”

“我说真的,你能不能正经点。她这个时候应该需要人陪,但是我们两个大男人待在那不合适啊,对了,她不是有个好朋友吗?”

“是啊!我也记得,那天在医院我们见过的。”

“但是,怎么联系到她呢?”

“嗨,这还不简单,她不是在MF上班嘛!我找人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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