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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躲在云朵里的秘密哭了

桃花源,这是一处旅游景地,幽雅,宁静。来这里旅游度假的,多是那些闲情逸致的飘逸人物。

她是桃花源风雅厅的一位琵琶手。每天旭日东升之初,或者夕阳西下之时,在桃园深处练曲弹琵琶。琵琶桃花,自称一景。

那年桃花含苞,小粉骨朵,似羞答答的粉珍珠。她坐于桃林深处,自弹自唱:捧梅蕊千瓶,盛桃心万顷。轻点琵琶曲自来,看君哪里藏形?衔唐王英明,填李煜春红。抖我豪情千万里,长空一笑百鸣。

曲调高昂,一股飘洒之风,在桃林间跳跃,落在人们心上,春心跳荡。她的长发随曲而动,眉儿随曲而蹙,手儿随曲而柔。

“好一个抖我豪情千万里,长空一笑百鸣。”一声称赞。

她抬起头寻找,在他的身后,不知什么时候站着一位游客。他很瘦,看起来身体不是太好,但是有一种超凡脱俗的气质,萦绕在他的周围。

她冲他嫣然一笑:“谢谢您的夸奖。”

“这词曲是你自己写的?”他问。

“是的。”她回答。

“好一个琵琶才女。”他手扶一枝桃花,遥望桃林,朗声吟道:“明月何处问苍天,把酒低回心万千。雪打梅,闹春魂,千里冷艳为谁闲?无韵心音一笑山,爱到痴处心自甘。关山月,装满怀,任由后羿总流连。”

“好词!”她不禁为他翘起大拇指。

“先生,我可以谱曲弹奏吗?”

“当然可以,我可以伴你吟唱,你来谱。”一个情动处山峦柔转,一个痴呆时江水四溢。

一曲牵情,他与她心已相牵。

月光中,桃花正开。桃花源静谧,安详,静心听,可以听见桃花在绽开。一阵微风吹过,时而有一两片花瓣抖落。他与她漫步在桃林深处。

她问:“你从哪里来?”

他说:“不要问我从哪里来,这是躲在云朵里的秘密。”

她不禁咯咯笑起来,像桃花一样妩媚。

两只蝴蝶在一枝花枝上栖息,望着那对恩爱的蝴蝶,他不禁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他说:“又是一年桃花漫,思绪洒心亭。人生若只初相见,哪开刻骨情?边际云谈春,闲卷桃白闹风铃。”

她轻轻地靠在他的肩上,说:“天涯人伴天涯人,箫韵绽粉红。古道风吹古道事,蝶舞影相拥。回首相思处,依稀浅笑梦魂中。”

他知道自己找到了知音,她知道自己找到了知己。

夕阳下,桃花盛开。他与她坐在桃林深处,在他的怀里,她感到他的虚弱,爱怜之意随意流露。

她又一次问:“你从哪里来?”

他吻了吻她的眼睛:“不要问我从哪里来。那是躲在云朵里的秘密。好不好?”

她想了想,说:“那我就叫你云朵里的秘密。”

她知道,自己爱上他了。他看上去四十多岁,一定有了家室,他不便告诉她,从哪里来,到哪里去。也许哪一天,他旅游假期结束了,走了,只留下她,在这桃花源中哭泣。她不禁搂紧了他瘦弱的腰。和他在一起,就好好爱他,好好珍惜。他感受到她的心理变化,也紧紧地搂着她。

时光流逝,桃花源落英漫天飞舞。他牵着她的手。她感到这几天他更瘦了,精神有些不支。

她问:“云朵里的秘密,你是不是病了?”

他说:“没有。如果我告诉你,你是我的最爱,你信吗?”

她摇了摇头:“不信,因为你已经四十多岁,我一定不是你的第一个,你一定有老婆和孩子了,但是我爱你就够了。”

她弄来一堆桃花落英,她和他坐在落英上。

他说:“落英戏春风,夜晚来临,幽香潜进夜的眼睛,,过一时节,只留下青色的小桃,在夏雨中笑闹。一路的桃花烂漫,空留下我的悲叹声。要说我不爱你,那是我在说谎,我要把你永远刻在我的清梦里。到那时,曲散了,歌罢了,繁华飘尽,百事落地,想起来留你一个人,独坐桃花源,真的好痛。”

他的泪从瘦弱的眼里流出。

她伸出手,为他擦擦泪:“云朵里的秘密,不要悲哀,我们爱过,就足够了,我不后悔。”

她拿起一朵落英:“你看这柔柔的粉蕊,似丝,在流泪。”

“这桃林深处,风景很美,我想把我的魂葬在这里,永远陪你,好吗?”他问。

“好的,云朵里的秘密,我会每天为你的灵魂弹曲,诉说我的思念之情。”

“今晚我们落英作床,让这落英做我们婚礼的乐曲,好不好?”他低低地说。

她紧紧地依着他。

花歇,流媚,大地饮情累……

翌日早晨,她在桃林深处弹琵琶,等他,曲甜。但是他没有来。她的曲子乱了,知道他一定走了,离开了她。

夜很冷,桃源深处,凉夜之下,她孤独地吟唱:“笛曲吹碧,月映梨花碎泪啼。风凄漓,晨曦闹晓,抛娇云千里。愁系天地,三点冷竹雨下泣。思往事,凝眉弯挂,醉两山诗季。”唱着,吟着。那夜,那里的人们听见一夜的悲凉。

“云朵里的秘密,我想你。”她珠泪滴落。

她病了,七天没有起床。

落英逝去,小桃似人的眼睛清苦。桃花源老板带着一个律师,找到了大病初愈的她。

律师问:“你认识台湾著名作家林子吗?”

她摇了摇头。

律师拿出林子的照片,和林子给她的信。那是躲在云朵里的秘密的照片,她急急地接过来。

律师又说:“台湾著名作家林子,临终前告诉我,你是他的爱人,他已经将这桃花源买了下来,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是这个桃花源的总经理。”桃花源原来那个总经理,拿出了桃花源土地证等所有文件,交给她。

“他怎么了,快告诉我!”她心急如焚。

“是这样,林子患了胃癌,是晚期,他没有家室。他说,他在桃花源度过最后时光时,遇到了自己的爱人,但是他却不能陪她到永久。他留下遗嘱,葬自己桃花源深处,买下了桃花源送给你。他说,今生不能陪你到永久,但是灵魂要永远陪伴你……”律师说。

她跑了出去,一直到桃林深处……

落英作床处,一座墓碑冷峻地站着:“台湾著名作家林子之墓。”

她伸出手,慢慢地抚摸那四个字:林子之墓。

躲在云朵里的秘密哭了……

桃源深处。林子墓前,琵琶悲伤:“春风无意怨杨柳,李郎有爱后小周。问群山,问绿水,闲卧湖畔莫问愁。清月若携琴瑟奏,传我思念染悲秋。半江影,一江孤,掷笔不画泪明眸。”

躲在云朵里的秘密,每天都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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