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督导员大人，跟我讲讲你的工作呗，说实在话，小人可是对你们搞情报工作的人很是羡慕呢！”
“呵呵，就那样，没什么特殊的，要说羡慕，我倒是对你们这里的工作很羡慕，至少日子很安稳，不用提心吊胆，整天担心会被异人抓住。”
“是啊，被异人抓住可是很恐怖的。”
“嗯，我记得在三个月前，我手下有个叫高飞的人，他在一次外出侦查中不幸被异人抓住了。哎，他是好样的，至少我认为他是好样的，他没有泄露自己的身份，没有透露我方的情报。”
“那他怎么样了？”
男人摇了摇头，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道，“他死了。”
“死了？”夏彬睁大眼睛，一副吃惊的样子。
男人点点头，道，“是的，死了，正是因为他死了，所以我才说他是好样的。”
夏彬点点头，一副思索的样子，道，“我听说异人对我方的人有一套简单的策略，那就是服从的将会优待，不服从的将会死的很惨。”
“是啊，优待和虐待，很正确。我们在树林里找到高飞的，那副样子，我至死不会忘记。异人残忍的剜掉了他的眼睛，割掉了他的耳朵和鼻子，哎，如果不是我对他特别熟悉，恐怕当时认不出他来！他的皮肤被整张割下来了，惨兮兮的尸体挂在了树上。”
夏彬咂着嘴，道，“看来你们很不容易！”
男人摇摇头，苦笑道，“我们这都是为了国家。”
“是，为了国家。”夏彬端起酒杯，道，“为了那些在前线浴血杀敌的死去的和活着的勇士们，我们干一杯。”
“且慢，且让我先敬他们一杯。”
男人身材高大，穿着黑色的制服，面孔粗糙圆大，四肢强壮有力，三十岁左右。他站起来，面朝北面，神情肃穆，半鞠着身子，严肃的将手里的酒缓缓倒在地上。夏彬跟着他的样子做。
男人坐下来，道，“前线很惨烈，异人变得越来越狡猾，我们的人每天都有死去和失踪的，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有些无礼的朝你们要人。”他凝视着对方，“说真的，现在我们的侦查人员很稀缺，而侦查人员又是不对所不可或缺的资源，因为我们每向前推进一步就意味着必须先摸清前方的地形和异人的动向。”
夏彬含笑道，“我明白，我明白。来，督导员大人，再喝一杯。”他往男人的酒杯里倒满酒。男人摇着头，有些醉意。
“不行了，我有点醉了，我们还是先去办正事吧，把我先前跟你说的那几个人调给我，我得早点回去。”
“急什么，难得从前线回来，怎么说也得好好休息一下。来，我们干了。”
男人迟疑了一下，又不好推脱，只好把杯里的酒喝了，喝完他站起来道，“走吧，我们去找那几个人。”他的身子晃动着，眼前一片眩晕。
夏彬坐在那里，脸上露出狐狸一般狡猾的笑容。
“我，我这是怎么了？”
“督导员大人，您没事吧？”
“我，”男人晃了晃头，手撑着桌子，“我没事，没事。”说着他倒在了地上。
夏彬站起来，冷笑道，“好好睡吧，等你醒来你就会发现世界变得多么不同。来人！”他喝了一声，立马走来两人。“送去兽笼，交代武大郎，给他最好的。”
2
淡淡的光从小孔里透出来，一双眼睛透过小孔往里张望，那张瘦长的脸下拉着，一抹讪笑浮现出来。
“小宝贝，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刘洋，我不是你的小宝贝。”
“刘洋？这是你的名字？”
“是的。”
“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知、知道。”
“哦，知道？很好，很好，那么我不说你也该知道这是我的地盘了？”
“是、是的。”
“那么，在我的地盘上你知道该以怎样的态度面对我了？”
“求求你，放过我，我可以给你当牛做马，只求你放过我。”
“不不不，不是当牛做马，小宝贝，我不会让你当牛做马的。瞧，你的皮肤多嫩啊，简直就是女孩子的皮肤，来，让我感觉感觉。”
“不，不要，走开。”
“哦，这样可就不好玩了哦，小宝贝，我们何必弄得这样生分呢？我可不喜欢用暴力来对待你，知道吗？要是把你那水嫩的肌肤弄破损了我可是会遗憾的。”
“不要，不要。”
“来吧，让我好好抚慰你。”
牢房里传来一副撕裂的声音，以及一个男人柔弱的反抗和叫喊声，声音里透着恐惧和哭泣声。
小孔外的那双眼睛越睁越大，他面上的肌肉绷紧起来。
“不要，求求你，饶了我，饶了我。”
“嘿嘿嘿嘿，我的小美人，哭什么呢？今天可是我们洞房花烛的日子，哭红了眼睛可不大好看哦！”
“啊！”
“小宝贝，等会儿你就会求我加大力度的，是不是？哈哈哈哈！”
“啊！”
小孔外的眼睛移开了，外面传来脚步声和铁链叮当作响的声音。
门开了，里面的光斜斜照射出来。一个男人双手戴着沉重的铁链站在门口，光洒在他的脸上，他的面孔苍白严肃，目光如冰冷的利刃。
牢房里，一个身高七尺体格健壮、浑身肌肉鼓起、赤裸的男人站了起来。在地上，一个身材瘦弱的年轻男子俯身躺在地上，全身赤裸，脸贴在地上，无力而绝望的望着不远处的墙壁，浑身瑟瑟发抖。
站起来的男人转过身，愤怒的瞪着来人。
“你就是这样的货色？”门口的男子冷笑道。
“你是什么人？”
“我？我是‘幽魂’。”
“幽魂？”男子冷冷道。
“对，幽魂。”
“知道这是我的地盘吗？”
“很快就不是了。”
“哦，你想夺走？”
“你不配在这里，”幽魂道，“这里不是你这样的垃圾呆的地方。”
男子大笑起来，“我是垃圾？”
“你不仅是垃圾，还是最烂的垃圾。”
男子攥着拳头，恶狠狠的盯着对方。
幽魂道，“垃圾应该去垃圾呆的地方，所以我说，你不配呆在这里。”
“那么，你给我找我这样垃圾呆的地方呗。”
“我已经给你找好了。”
“是嘛，我倒是很感兴趣你给我找的地方。”
“你会很感兴趣，因为那里会成为你毕生最好的归宿。”
男子的笑越来越假，最好消失了，他的面色变得铁青，因为愤怒手臂的血管跟跟浮现。
“你会后悔的。”
“我在等你这句话。”
“我会让你想这个小畜生一样痛不欲生。”
“我的屁股正在等着你。”
“你会感激我给你卑微的人生上上一课。”
“我以为你会说给我枯燥的人生带来最刺激的满足。”
男子盯着对方，道，“是的，最刺激的满足，让你又哭又笑，像个娘们。”
“你不是男人，也不会成为女人，你只是垃圾，垃圾中的垃圾。”
“我会记住的。”
“我相信。”
门哐啷一声关上了。男子站在那里，盯着门外的幽魂。两人的目光对视着，透过小孔。
男人恨着，怒火在心中狂烧。
幽魂笑着，冷冷的笑容伴着眸子那阴冷的目光。
3
在铁门被打开前的半小时。
莫寒迷迷糊糊醒来，他听到了低低的哭声。其实他没睡多久，大概才半个时辰。他听到了哭声，以为是在做梦，但是等他睁开眼睛朝哭声方向望去，才发现自己已经完全醒了。
是老人在哭。不知何时他已经坐起来了，自己一个人默默的哭泣着。
莫寒惊讶的看着室友。
老人擦了擦眼睛，幽幽叹了口气。
“打扰你了。”
“不，我没事。”
“我也没事。”
“我知道。”
老人摇了摇头，叹息道，“我想起了以前的事情，想着想着就哭起来了。很丢人是不是？”老人勉强笑了笑。
莫寒道，“不会的，我们都会有需要哭出来的时候。”
“我有个女儿，在我变成囚犯的时候，她那时候刚满十十岁。”
“她现在在哪？还好吗？”
“不好。”
“她······”
“我被控背叛罪，祸及我的妻子和女儿。”
莫寒静静的听着。
“我听到很多关于她们的传言，有人说她们死了，有人说她们逃走了。最近，就在几年前，我听说我的女儿也被关进了监狱。”
“监狱？”
“是的，监狱。他们说她杀了一个村子的人，然后就被抓了，随后被投进了监狱。”
“知道她被关在那个监狱吗？”
老人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你很想念她吧？”
“是啊，很想，很想很想，我没有告诉你，其实我能一直坚持活下去的原因，就是希望哪天我还能够看见她。”
“我们都有自己的希望。”
“只是很渺茫。”
“是的，很渺茫。”
两人沉默下来，房间里变得空空荡荡。外面传来牢房门被打开的声音，守卫开始活动。新一天已经来临。
“她叫什么名字？”
“婉清，元婉清。”
铁门被打开了，一个嘶哑的声音叫道，“莫寒，出来。”
莫寒起来，老人望着他。
老人道，“莫寒，不要让他们打倒。”
莫寒看着他沉思了会儿，点点头，便走出了牢房。门哐啷一声被关上，守卫将锁锁上。莫寒透过方空看了看，在守卫的催促下，离开了。
老人凝望着门上的空，眼眶湿润了，心里有一种亲人远去的感觉。
“记住，不要让他们倒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