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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在集体中培养个性(2)

在第一阶段,作为学生的实际活动和相互关系的直接动力是那些对学生有直接吸引力的必要活动中所要达到的局部目标,即近期和中期的目标。由于有远景目标,这就使近期和中期的目标具有特殊的意义和道德的色彩。

在第一阶段,集体要对大家感兴趣的活动作调查,使每个人都能参加活动(即寻找能够发挥各人作用的对象:建筑工地、幼儿园等等,以及查看报纸上消息,与同年级和高年级的同学交往,同家长们商量事情等)。根据这种调查,儿童们自己就能选择各种近期和中期目的(举行体育比赛、星期六义务劳动、节日晚会等等)。这种调查的目的是为了发挥学生的个人能力和小组活动的能力,使他们能进行独立的活动,其结果就会在集体的活动计划中出现各种具体的建议。在这种情况下,教师再和儿童们一起进行工作,这样就能了解儿童对共同活动的兴趣和他们的个人爱好。

第一阶段的下一个重要步骤是拟订集体的计划。这需要在集体中进行必要的专门讨论。这种讨论起初要由教师来掌握,要让儿童提出各种建议,即使这些建议也许是过于简单或者不切实际的。教师的主导作用则始终体现在给他们提出一些比较有意义的想法,支持儿童们的首创精神。而最主要的是使拟订的各种活动符合学生的实际能力和兴趣。

近期和中期的计划必须由集体通过,这是使这些计划今后能得以实现的一个最重要的条件。令人遗憾的是,这一点却常常做不到。

在实际工作中,当前的活动计划往往都是由教师来制定的,至多也不过是与少先队中队委员会(或共青团支部)商量一下,然后就“公之于众”了。这种做法会造成大多数学生对计划今后能否实现漠不关心,即使计划的内容是很丰富的也没用。

选拔积极分子,这是集体生活第一阶段中的一个最重要的步骤。

经验表明,如果第一阶段中在物色和培养积极分子的问题上犯了错误,那就好象是给集体未来的生活种下了祸根。因为按照教师的厚望,那些他认为是“称心”的、能无条件也执行成年人的委托的学生往往就成了积极分子。

但是,积极分子是集体的全权代表,是集体的先进部分。只有拥有了这样的积极分子队伍,集体才能够实现自己的主要职能--为确立各种具有道德价值的关系而斗争。而当积极分子(即使他们是能干的组织者)被集体看作是一种外来的力量时,上述任务就难以完成。因此,必须牢牢记住A·C·马卡连柯的指示:积极分子是“集体的良心”。如果其他学生都觉得积极分子不称职的话,那就会发生无可挽救的现象:在这样的积极分子的支配下,一切最有意义的思想和最有益的活动都会变得毫无价值。

在第一阶段,重要的是要依靠这样一些学生:他们在进行调查、拟定集体计划的过程中,或在这之前就表现为是最关心集体、最有主动精神和最有学识的人。这才符合集体的意愿,即希望尽可能好地完成预定的活动。如果在固定的积极分子(少先队中队、大队委员会和团支部的成员等等)之外,再选举产生一些负责某些活动的临时委员会,那么,在第一阶段持积极态度的学生人数还将大大增加。

例如,计划要举行下列五项活动:召开“职业答辩会”,举行诗歌晚会,对负责辅导的幼儿园小朋友开展工作,举办题为《我想了解一切》的少先队口头杂志,成立“为您服务部”。这时,集体的所有成员就可以分配到五个各负责其中一项活动的委员会中去。这五个委员会要认真分析活动的整个过程,作好准备工作,吸收学生来参加活动,并注意使预定的活动能按期进行。所有的少先队小队或者专门成立的小队都可以成为一个活动委员会。这种实际活动的组织类似于A·C·马卡连柯的混合分队。在几个月内,大家都要轮流担任参谋者、组织者和执行者的职务,人人都要对集体负责。在集体活动中坚持采用这种组织形式,一方面能防止一些孩子长期当小干部,从而出现积极分子都成了上层人物的现象,另一方面也不致于把一些性格软弱而又不善于推辞社会工作的孩子选进集体机构。

在第一阶段,由于学生缺乏参加集体活动的有用经验,就使教师的领导工作显得特别复杂。这种工作真可以说是无所不包而又五花八门。教师必须不止一次地与每个委员会碰头,给予它们组织方面和其他方面的帮助。同时,教师还必须依靠各个基层集体,因为预定的活动是否能够获得成功,每个参加活动的人态度怎样,都取决于基层集体的积极性如何。

对已经做完的工作开展集体讨论,这是第一阶段集体生活的一个最重要的组成部分。在对做了哪些工作,这些工作完成的情况如何等问题进行讨论的过程中,一开始就要总结经验,总结儿童对待活动的积极、关心和富有创造性的态度,总结参加活动的各种方式、相互之间责任上的依存关系等方面的经验。这种集体的评论活动是共同的见解和观点--社会舆论的初步萌芽--的源泉。

究竟什么是第一阶段集体生活各个内部过程的本质?哪些是第一阶段的新现象呢?

第一阶段活动的内容和组织方式激发了人们的积极态度,在学生中形成一种关心集体的风气。他们感到,自己已是这个令人很感兴趣的、正在按照新的方式生活的集体中的一员。

学生对自己个人的成长,即获得了新的知识和技能,进行了创造性的交往,和同学一起取得了某些成绩,感到满意。

这些也就是在第一阶段学生参加集体生活的直接动机的特点。

在这个阶段中,学生意识到推动他们前进的矛盾,是活动的组织和内容对他们不断提出的新的要求与他们原有的参加集体活动的经验之间的矛盾。要逐步解决这个矛盾,就必须提高学生对他们所喜爱的集体生活方式的向往程度。恰当地安排好第一阶段的教育要求是解决这个矛盾的基础。

只有具备了下列条件,第一阶段才算是完成了:

集体的各项目标,至少是集体的近期和中期目标已被大家所接受,这一点可以根据大家对参加共同活动的关心和准备程度加以判断;集体活动在不断地开展(应当认为这是一个重要的标志,因为在实际工作中有时会看到集体不起作用,即处于停顿状态,这种情况会丧失或破坏已经取得的成果):

各个基层集体在发挥作用,这些集体的大部分成员持积极态度;各种责任上的依存关系正在形成,人们工作上的交往和创造性的交往逐步出现了;一批学生成了集体的先进部分--集体中的积极分子和各种机构的成员,他们最关心集体,富有主动性和创造性,善于做组织工作,并得到集体其他成员的拥护;学生对集体生活的各个方面都产生了兴趣,他们向往参加集体生活,对自己所起的积极作用,对自己和同学所取得的一些成绩感到满意。

教师在第一阶段要发挥各个方面的作用,但其中最主要的是发挥组织者的作用。在这一方面,教师主要是要选择活动的目的、内容、组织方式(调查、制定计划、成立活动委员会、分析讨论完成的工作),以保证使学生最大限度地发挥自己的积极性,从而使集体活动得以顺利开展。

第二阶段在第二阶段上,集体在完成一些日益复杂的任务的情况下不断发展,不断前进。那么,第二阶段的集体生活究竟在哪些方面更加复杂化了呢?

首先,集体生活的组织方式日益复杂化--集体在向完全的自治过渡。独立地行动和思考,做自己生活的主人--这个任务与具有社会价值的目标是一致的。与此同时,渴望独立性,向往成人化,也是少年和高年级学生的一个特点。这就是由教师担负组织者的职能过渡到由集体的各种常设机构和临时机构来担任组织者职能的主要根据。第二阶段的一个基本特征也就在于此。现在,一些专门被授予全权的集体成员成了各个阶段集体活动的组织者。

先进经验令人信服地表明,自治--这并不仅仅是建立各种自治机构的问题,而首先是要创造各种条件,让这个集体的所有成员都有可能实际参加对自己生活的管理。少先队队会或共青团员大会如要实现这种条件,那就必须这样做:让每个人对某一个问题都发表自己的意见,并把这些意见反映到集体的决议中,从而使集体生活真正发生变化。只有这样,才会使大家在集体中养成管理自己生活的主人翁态度。

自治的发展是集体进一步自我运动的过程,这种自我运动是由集体固有的矛盾--对个人的各种要求与个人的能力之间的矛盾引起的。就象第一阶段一样,作为逐步解决上述矛盾的基础的,一方面是学生认识到目前产生的各种困难,另一方面是他们力求达到自洽所要求的水平,因为他们感到这些要求是集体最宝贵的东西。

当自治事实上已经变得很有必要,而且学生们认为自治是集体唯一可行的行动方式时,他们就会在集体生活本身的过程中掌握自治的各种方法(组织方法、交际方法、执行方法),学会创造性地、独立地进行活动,养成对活动的负责态度。

与此同时,在第二阶段还得利用专人按活动的进程来教会学生下列方法:怎样制定工作计划,怎样编写专门供完成某些任务用的须知手册,怎样组织劳动过程,怎样收集各种政治和科学方面的材料,在庆祝集会和平时怎样列队,而最重要的是怎样监督别人和自己。

但这里必须强调的是,教这些方法是一种特殊的做法,必须根据集体生活和活动的各种实际要求来实施,并始终要依靠学生力求掌握某些技能的积极动机来进行。有时学生积极分子的工作徒劳无功,就是因为他们学会的方法脱离了现实生活的要求,不能激发个人的积极性。

学生实际活动的复杂化是第二阶段的一个基本特征。在这个阶段原定的休息、娱乐、从个人的成绩和集体的相互交往中得到直接的满足等近期目的已经可以付诸实现了。但这些并不能决定第二阶段的面貌。集体在教师的领导下经历了第一阶段一系列创造性活动的训练之后,现在可以独立地制定复杂的认识活动、政治活动和劳动活动的计划,如:举行“少先队传统日”、革命歌曲和政治歌曲演唱晚会,举办“知识大学”,经常去乳品厂劳动,在学校里进行创造性值日活动等等。准备和进行这些活动需要有牢固的知识和创造性的献身精神,需要扮演很多角色和处理好复杂的各种事务关系。而当集体取得了成绩,在“业务上”得到了成长时,集体就会感到欢欣鼓舞,体验到一种创造的快乐。在进行创造性活动的过程中,集体的自我运动表现得尤其明显,有时甚至会使教师也由衷地感到惊奇。

例如,要召开一次全校“幻想家代表大会”,就需要召开领导机构的全体会议,成立资格审查委员会,并且“未来城市”、“未来学校”

等各个组也要进行工作。各个组的文件(图纸、宣言、图画)都集中在一本名为《未来之书》的集子里。又如,在庆祝教师节时,学生在每个教师走进校门时都向他献上一朵鲜花。学校的所有布置都说明教师劳动的重要和高尚,以及介绍过去和现在的优秀教师的事迹。

为了表达对每一位教师的敬意,所有班级的每一节课都以向教师献诗开始。

在开展这样一些生气勃勃、多种多样活动的情况下,集体中的事务关系就不会只限于集体机构只管发号施令、监督检查,要求其他人去负责执行这样一种责任上的依存关系。而是出现了知识水平不同和技能水平不同的集体成员之间的创造性合作关系、相互学习和相互帮助的关系。这些关系成为集体的独立的财富,而这些关系客观上的日趋复杂化和学生主观上体验到它们的意义越来越重大,这就是集体在第二阶段上的运动路线。这时,学生对于组织上的失策、创造的失败、行为道德遭到的破坏,会产生不同的感受和认识。

一些人注意的是活动的道德意义(如认为有人“发号施令”过多,“考虑得不周到”,“工作时不愿帮忙”,“失败了”)。而对另一些人来说,事业上的损失是主要的(“日子过得没意思”,“活动组织得不好”,“做成功的事情太少了”),而且,他们在极其关心活动结果的同时,却往往对活动的参加者本身漠不关心。

由于对同样一些活动的事实--各种关系形成的结果、面临的各种创举--评价不同,因此,在各种责任上的依存关系方面逐渐出现了两种互相矛盾的倾向:注重思想道德的倾向和特别注重实际事务的倾向。产生这种矛盾对集体的今后发展具有进步的意义。重要的是要依靠这样一部分人,他们在各种事务关系中,因而也在整个集体生活中代表和坚持各种道德原则。在这方面,不仅分析讨论活动的各种结果和各种事务关系本身,而且还分析讨论这些结果和关系背后的动机(“他在为谁而努力?为别人还是为自己?”),分析讨论行为的意识(“你没想到,可同学们要受苦了!”)和完成行为的技能(“光有好的愿望,这还不够。”)等等,具有特殊的作用。

这样,如果说在第一阶段教师的领导工作依靠的是集体中最积极、最关心集体的那一部分人的话,那么,在第二阶段要依靠的就是那些创造和维护集体生活中具有道德价值的经验的集体成员。这些成员是名副其实的集体的积极分子,是集体中的一支先进队伍,他们已经具备了带领其他人前进的道德基础。

把各项教育任务具体化,使其适合于各个学生小组,进而适合于每个学生,对集体成员之间的各种关系实施影响,这就是第二阶段教师领导工作的特点。而教师的主要职能则体现在他是一个沟通者、交际者。较之第一阶段,这时一系列教育要求是比较间接地提出来的,并主要是通过众多的事务关系体现出来;而这些关系的迅速发展正是集体的自治和实践活动蓬勃发展的结果。

当具备了下列条件的时候,第二阶段就可以认为是完成了:

集体活动的各项目标和集体的一切创举,对集体的先进分子来说具有了一种道德意义;集体感到自己的自治、实践活动以及在这些基础上形成的各种事务关系正在蓬勃发展;集体成员正在形成乐于参加集体各方面活动的稳固的动机,正在产生各种职业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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