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落在你的手里,我无话可说,也不怨任何人,只求你放过小炳和桔梗,他们是无辜的,你要怎么样,我任凭处置”倪少心中明白,这种羞辱对于男人来说,比死还要痛。
“你跳下去,只要你死,他们三个,都可以活下来”明岚面无神情的说道,他此时不敢去看霓裳,他知道,她一定恨透了自己,可无论如何,都挽回不了她的心,他又有什么可以顾虑的,他得不到,谁也别想得到。
“君无戏言?”倪少看着明岚,事到了如今,他己经没得选,人世间,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闲事,如果他的死,可以换回霓裳他们三个人的命,死又有何妨?
“君无戏言”明岚一字一顿,冰冷的吐出,像个完全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
“好”倪少干脆的答应。
“不”霓裳拼命的扑到了倪少的面前,拉着他,看着他,拼命的摇头,“你若死了,我绝不会独活,要死,我陪你一起死。”
“你们只有两条路可以走”明岚阴冷的说道,“一是,倪少跳下去,你们三个人活,二是,你们四个人都得死,霓裳,我知道你不怕死,可你真的要桔梗和小炳为你们殉葬吗?如果你想他们死,也不会乖乖的回到稷国,桔梗死不足惜,但是小炳,可是你们家唯一的命脉,这么小,就要他死吗?”
“死就死,我不怕”小炳在侍卫手里挣扎着,“姐夫,不要跳,我们跟他拼了,这什么皇帝,你们当初为什么不杀了他,放他一命,他现在反倒来惨害我们,恩将仇报。”
“你别傻了,你若死了,我又怎么能活着呢?这不是中了明岚的计吗?他就是要拆散我们啊”霓裳捧着倪少的脸庞“好不容易再相聚,我们又怎么能这么快生离死别,我要你活着,好好的活着,为我而活着。”
“只要你放过他们,我便跟你回去,即使倪少想夺你的江山,可在白帝城,若不是他冒死救你,你早己是刀下亡魂了,对不起你的人,是我,负你的人,也是我,我跟你回去,要杀要剐,都随便你,只要你肯放过他们”霓裳跪在明岚面前,眼前的人,早己不是以前那个温柔体贴的明岚,是个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你们还在跟我讨价还价吗?你的心,都是他的了,朕要你的人,又有什么用?你以为你在朕心中有多少分量?你以为你就可以换来他们三个人的命吗?你们没得选?知道为什么自古以来,这么多人想要当皇帝吗?因为只有皇帝,才能主宰这一切的生杀大权”明岚的脸部更改始扭曲,就像一个冷血的恶魔,“你们本来有机会的,可是你们放弃了,你们本来可以杀我的,可是因为你们可笑的情义放弃了,那么现在就由朕来主宰。”
“啊”桔梗又一声惨叫,侍卫又在她身上狠狠划了一刀。
“原些还敬佩你是个仁君,是个人物,是个英雄,如今,怪我看走了眼,你就是个卑鄙阴险的小人”倪少似乎己经忍无可忍,明岚己将他们逼到了绝路,从腰中抽出软剑,直逼明岚而去,柔软的长剑在日光下摇晃反射着刺眼的光线,快的令人看不清攻势,明岚翻身跃起,向后直退,而倪少原些那些忠实的老部下,早就埋伏在四周,见倪少动手,也侍机而起。
双方一时打得不可开交,倪少的手下,个个武功高强,明岚的侍卫并不是对手,无瑕顾及小炳和桔梗,全部去应对刺客了。
“霓裳,你们先走,我会想办法来跟你们会回,山下有马车,逃得越远越好”倪少大喊。
“你们谁都走不掉”明岚一剑刺来,倪少险些中招,兵刃相交,“铮”刮出长长一阵擦声。
“俘掳了你,就由不得他们不放”倪少轻蔑的冷笑,虽然明岚的功夫,也是数一数二,但终究还是不及他,一对一的单挑,明岚绝不是倪少的对手,倪少快速的挥动着手中的剑,招招致命,这场争斗,只能速决,不可拖延。
明岚微眯着眼,浓如墨的剑眉上扬,布满阴气,握紧了剑,下手更是多用了几分劲,而此时,明岚一直暗中训练的杀手,也一跃而上,一时,情况危转急下,他们是明岚的贴身护卫,个个武艺超群,倪少的手下,好几个都身受重伤。
“大家不要恋战,撤”倪少号令,可是明岚的人太多,情况一时胶着,实在脱不开身,不奋力作战,怕是变会成为刀下魂了。
而此时霓裳和小炳,桔梗己经往山下逃,听到山上传来的厮杀声,霓掌略作停顿,“小炳,桔梗,你们先下山,我不放心,要回去看看。”
“你去了,也帮不了忙,你又不会武功,只会拖累姐夫”小炳拉着霓裳的手,不让她回去,“姐夫一个人,或许还能逃脱,你去了,两个人反而不能脱身了。”
“霓裳”桔梗看到远处渐行渐近的人,轻声的唤着。
霓裳和小炳也停止争执,看清了离自己越来越近的两个人。
“皇后?”霓裳想不到,皇后会在这里出现,冬儿跟在皇后身后。
“帝夫人,没有想到,你真的会回来”皇后面无表情的说着,再见面时,己没有了在宫里对话时的和气,冬儿跟在皇后身边,毫无表情的看着霓裳。
“那么皇后千里迢迢出宫来此,又是为何?我走了,对于你来说,并不是坏事,不是吗?”霓裳反问着,她看着冬儿,心中己确定,她果真是皇后的人。
“识相的,你就跟我回去见皇上,山下的马车,己经让我毁了”皇后十分沉着淡定的说着,“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霓裳见皇后眼放精光,起手招式,才发现原来皇后是练武之人,霓裳频频后退,“快跑,小炳,桔梗。”
小炳双手握拳,跟在倪少身边,也学了几年武,对付个皇后,应该绰绰有余,挥拳朝皇后奔去,却不料被皇后一把抓住,狠狠在胸膛上拍了一掌,甩了几丈远,皇后敏捷的起身抓住霓裳的后肩,右手反勾锁住霓裳的咽喉,一招就将毫无武功的霓裳制伏,“你们敢跑,我就杀了她”皇后呵斥着,“跟我回去见皇上。”
桔梗和小炳见状,也不敢轻举妄动,乖乖就擒,跟着皇后回到山顶,此时倪少的老部下,己经死伤惨重,而明岚的身上也被倪少的剑划伤了不少伤口,好不容易用血杀出一条出路,倪少见机点住明岚的穴位,将剑至于颈前,却不料此时霓裳却被皇后擒住。
“住手,放了皇上,不然,我就杀了她”皇后声音浑圆有力,在这空旷的山顶,如神鸣般响彻整个山脉,在深谷里回荡。
“放了霓裳,不然,我就杀了这个你的皇上”倪少回身,冷冷的看着皇后,从她被封为太子妃,倪少就己看出,她绝不是一个简单的角色。
“安王爷,这里是稷国,你杀了皇上,我一定会杀了帝夫人殉葬,你也不能活着逃出去,而我杀了帝夫人,你绑着皇上,离开了稷国又有何意义?不然你们也不会冒死前来稷国吧,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你己经没得选,放不放,你自己掂量,你要知道,我还有八皇子呢?”皇后一字一句都气势逼人,也句句在理,在她说出她还有八皇子时,明岚看着皇后的眼神闪过一丝莫不可测的光芒,是他一直小看了自己的这个枕边人,从来不知道,她在政治手段,可以如此高明,而且隐藏的如此好。
倪少心狠狠的一沉,皇后说的没有错,他根本没得选,突然狂笑,从他决定和霓裳回来时,他早己做好必死的决心,“明岚,你有一个好皇后,你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我失去白帝城的机会后,你就应该明白,我对你完全构不成危险,为何还要对我苦苦相逼。”
“因为霓裳,你若愿意为她放弃江山,朕亦如是”明岚声音低的只够他们两人可以听到,“她对朕的重要性,绝不低于你。”
“如果我死了,你能不计前嫌,你会善待她吗?”倪少的声音很低,低的只有他与明岚才可以听见。
“我会,她永远都是朕最宠爱的帝夫人。”明岚说的十分肯定。
倪少远远的望着霓裳,深情流露,眼神带着生离死别的情感,如此深爱着她,又怎么能忍心让她跟着自己去死,有明岚的这句话,他的心也宽慰了,至少,她还能好好的活下来,还有着明岚深深爱着,此刻,他才知道,有些事情,在身边时没牢牢抓住,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在这里,他曾经失去过她一次,如今,他还要再失去一次,难道命中注定,她们生死两难存吗?
“放了我的老部下,我答应你,从这里跳下去,不然,大家就同归于尽”倪少眼神灰然,声音低沉,毫无生气,事到如今,他唯一放不下的只有霓裳了,没有想到,在这生死关头,他却要将霓裳亲自托付给明岚,才可安心。
“不,不要”霓裳听到倪少的话,不敢相信的摇头,全身颤栗。
明岚挥手示意,协议达成,他的目的就只想要倪少死,明岚侍卫们,纷纷退开一丈。
“少主,我们誓死效忠于你,绝不苟且偷生,跟他们拼了,杀出去”倪少的部下,一个个都跪倒在地,他们都是铁铮铮的汉子,一个都不愿意走。
“走”倪少厉声呵斥,“我己不是你们少主,也不配当你们少主,不必为我白白牺牲性命,复国大业,我早己抛弃,你们若真的效忠于我,就快下山,离开这里,走的越远越好。”
“少主。”
“走啊”倪少两边的太阳穴,青筋浮现。倪少的部下只能无奈的看着倪少,他们的命是少主用自己的性命换来的,如果不走,那便是愚忠,只好叹气,迅速撤离。
“不要,不要为我做傻事,你跟着他们一起走,要死由我来死”霓裳歇斯底里的喊着。
“你己经为我死过一次,怎么能让你为我死第二次”倪少眼眶己经泛红,声音带着嘶哑“霓裳,我们己经没得选了,答应我,为我好好活着”,倪少轻轻将明岚往前一推,转身纵然一跃,便跳下这万丈深渊。
“啊,不,你不能丢下我”霓裳一时怔住,倪少竟会这样毫无留恋的跳下去,这一切来的太快,她用尽全身力气,挣脱开皇后,往崖前奔去,却被明岚拉住。
“如果你也跟着跳下去,小炳和桔梗就都得死,那你们这次又何必回来?”明岚在霓裳耳边冷冷的说道。无论霓裳怎么样,都挣不开明岚的手,心灰意冷,甚至忘记了哭,伤心欲绝,却流不出一滴泪,全身乏力的跪倒在崖边。
“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桔梗眼睁睁看着倪少跳下山崖,己经崩溃,泪水不止的涌出,“当时如果不是我一时妒忌,如果不是我一念之差,也不会有今日的悲剧,都怪我,都怪我”桔梗拼命的煽自己耳光,“如果知道会是这种结局,我断不会冒充你,我对不起你,霓裳,我对不起你”桔梗跪着过来,拉着霓裳,可霓裳如灵魂出窍般,没有半点反应,“我知道,不管我怎么样做都己经弥补不了我的错,我死不足惜,就让我下辈子做牛做马回报你们,黄泉路上,就让我替你服侍王爷,免得他路上孤单”桔梗在大家毫不防备的情势下,跟着倪少跳了下去。
“桔梗?”看着桔梗也跳了下去,霓裳才有点反应过来,“你怎么这么傻,我从未怪过你,我不能陪他去,倒是你替我陪着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