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祥晚上下班到了图书馆。中午他好不容易才把老婆哄回去。老婆走后,同事们都怪怪地望着他,弄得他脸红了好一阵子。老婆的作为令他丧失情趣,他恐惧面对她,因此,就到图书馆来了。
也许只有在对书籍的阅览中能够获得一种心静,余祥觉得。
余祥在图书馆的报刊阅览厅碰到了林虹。
林虹轻声跟余祥打招呼。余祥敷衍了事地“嗯”了两声,翻了翻一本杂志,避开林虹,又走了图书馆。
余祥的心里只有一个字:逃。老婆给他了这种感觉,林虹也给他了这种感觉。
余祥站在图书馆外面的马路边正仰脸“呼哧呼哧”地喘气,林虹追来了。余祥头一歪,眨了眨眼,心里叫苦不迭。
林虹叫着:“祥哥。”
余祥说:“怎么,你怎么也不看书了?”
林虹说:“祥哥,我还在问你呢。怎么一眨功夫你就不见了。我又不是老虎,会吃人,你跑那么快干什么。”
余祥说:“我看呢,你就是老虎。”
林虹扑哧笑了,她说:“没那么夸张吧。你也真会开玩笑。对了,有好几天没见到你了,你都在忙什么?有没有想我?”
余祥答非所问:“没什么。”
余祥看了看表,低头匆匆迈步。
落日如血。彩霞满天。车如流水。人来人往。
林虹跟上他说:“祥哥,你去哪里?不如,我请你喝茶。你看你那紧张兮兮的样子,似乎跟整天心里绷着一根弦似的。长此以往,绝对会直接影响到身体健康。”
余祥说:“我该回去了。谢谢你。”
林虹说:“哦。既然不去就算了。”
余祥想了想,说:“要么,去吧。反正回家——也很闷。”
林虹莞尔一笑,她让余祥跟着他走。
林虹把余祥带到了阳光歌厅。
余祥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旋转的灯光和疯狂的歌舞及时而传来的口哨、尖叫声等,令余祥窒息。
余祥嗔怪林虹不该把他带来,他的生活不是属于这里的,他不喜欢这里。林虹告诉他,她在台里工作其实也很忙碌,到这里算是一次对时间的奢侈利用。但是偶尔来一次,放松一下心情并不是坏事。现场高涨\热烈的气氛可以让人充分体现一种年轻奔放的精神面貌。
余祥和林虹在一张桌前坐了下来。他们每人要了一杯可乐。
林虹喝了几口可乐就走过去跟着大伙儿一起载歌载舞。那些摇滚乐及现代舞,让林虹如痴如醉。她的目光始终落在余祥身上。
余祥没有心情欣赏。
余祥又要了一支啤酒边盯着桌面发愣边自斟自酌。
林虹跳累了便回到余祥的身边。她乐呵呵地瞅着余祥。她觉得男人有时也真够可爱。女人的意识中男人是一座山一棵树,可以为你避风挡雨,你累的时候委屈的时候可以靠在他宽厚的怀中歇一歇,撒撒娇。可实际上男人是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孩子,他们需要母性的关爱。林虹问余祥在想什么,余祥说工作、创作及生活的杂事什么都想。两人又闲扯了几句,余祥说要走,两人便离开歌厅。
夜来了。灯火一片。热闹非凡。
余祥和林虹在路边一家排档吃了面食。
从排档出来,两人慢慢地迈着步。林虹突然拉住余祥的手说:“走,我带你去见契。”
余祥感到莫名其妙。他问:“契是什么?”
林虹说:“契天使,是一个甘为爱而化为灰烬的女孩。听说过吗?”
余祥似懂非懂。他被林虹扯得脚步飞快。
在夜色里,他们就像两只奔命的兔子。不计其数的灯光被落在了后面。一个个行人与他们擦身而过。远离了闹市,在半里多路之远的荒郊野外,林虹停下了步子。
四周空旷一片。月色朦胧。
林虹扯着嗓门高喊:“契,你在哪里?”
余祥问:“哪里有契?哪里有契?”
林虹用手指着说:“契在那儿,在那儿。你看到了吗?”
紧接着,林虹告诉余祥,契原来是一位仙女。一次契在天池边洗澡的时候看到了凡间的一位男孩。她爱上了。这事被王母娘娘知道了,就把她打入凡间。契进了这位男孩所在的学校。她跟男孩相识了,在一起玩得十分开心。不久,男孩得了绝症。为了救他,她脱掉了自己美丽的外衣,毁了容,才换回了他的命。男孩病好后,虽然他心里想着契,却已不认得她了,他便跟了另一位女孩恋爱。契只能远远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流泪。半年后,男孩的病得以复发,契又以失去自己的声音和听力挽救的男孩的生命。男孩的病第三次复发的时候,契已经是一个病入膏肓的废人了,但当她得知后,就毫不犹豫地献出自己的整个身体,化为一只水泡而消失,以保男孩平安、健康。
林虹讲得很投入。讲完后,她的眼圈内溢出了眼泪。
余祥觉得这个故事虽然听起来很玄乎,但能说明一个真理,那就是:爱是绝对的付出。余祥把一只手放在林虹的肩上安慰着。
林虹顺势倒在了余祥的怀中。余祥诚恐诚谎地轻轻揽了一下她的腰。
她亲住了他,樱红的嘴唇似一团旺火。他像一块冰,火将他燃烧起来。天地混沌不清。男人的某种共性,使他失去了控制,不能自拔。她和他躺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