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注定别离
学校附近的快餐厅里,林语抱着那里安静的等待莫凡。他想象着莫凡一会看到自己的惊讶表情,心里就不禁有一种甜蜜的感觉涌了上来。
他现在应该还在操场上厮杀,不过待会他肯定会到这里来。她并没有约莫凡,经验告诉她,他就回来这里。
其实林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情不自禁的喜欢上莫凡。毕竟他是迟洋的兄弟,而且是关系铁的要死的兄弟。想到迟洋,心地又不禁升起一阵寒意,毕竟迟洋才是自己的男朋友,这样朝三暮四,迟洋要怎样想。想到这里,林语不禁打起了退堂鼓。
我还是回去好了。抓起书包,就往快餐店门口走去。不想,一向莽莽撞撞的刚走进来的人撞了个正着。
“咦?林语,”来人正是莫凡,“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我……”林语一边回答一边整理乱掉的头发。
“哈哈,来等我吧!”就在这时,迟洋的脑袋从莫凡身后冒了出来。也许刚才太过慌乱了,完全没有看到迟洋在后面。
“嗯,嗯。”林语一边回答,一边不禁脸红的低下了头。她还是那么害羞,一紧张就会脸红。
“好啦,好啦。还害羞呢。”迟洋疼惜的摸着林语的头说道。她也真的够矮的,跟莫凡和迟洋站在一起,连连两个人的肩膀都够不到。
“走啦。一起进去啦。今天我请客。”站在一旁的莫凡突然间说道。
“不用了。我要回家了。”
“客气什么。都是自家兄弟。”迟洋冲莫凡做了个鬼脸。“咱俩今天要狠狠的宰他。”边说着,边拉着林语的手坐了下来。当着莫凡的面,她自然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就靠着迟洋坐了下来,低着头不敢去看对面的莫凡。他还是那么的帅气,就像自己开学第一天看到他作为学生代表上台发言时一样。那天他穿白色的T侐,眼光照耀下,一张格外棱角分明的脸,“一”字形的剑眉微微舒展,有一种逼人的傲气。后来才知道叫莫凡,是迟洋的朋友。
至于迟洋,是很久以前就认识了,不过到底有多久,林语也记不清了。感觉从自己有记忆以来,似乎就一直有这样一个人。人们用很美好的一个词语来形容这种关系,觉青梅竹马。
青梅竹马,也许我们真的是呢,所以就理所应当的成为了迟洋的女友。至于究竟是怎样一个过程,林语也不清楚。她一直就是这样迷迷糊糊的。除了小时候的一些记忆,比如说小孩子玩过家家,林语就是迟洋的“媳妇”;再比如说,初中时演过的一些小话剧,林语也是迟洋的“老婆”。所以,当迟洋第一次跟莫凡介绍子自己时,就理所当然的把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说:“看,莫凡,我女朋友林语。”
害羞的林语,只顾着脸红。却忘记了反驳。
“莫凡,待会儿你送他回去,我还有事。”嚼完了最后一粒米的迟洋,满意了擦了擦留在嘴边的油,说道。
“什么事?”坐在一旁的林语说道。
“外公病了,我妈不在,我要去给他送饭。”说着还不忘冲柜台喊道:“老板,一份炒饭,带走!”
“外公病了?那我要去看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迟洋的家人,很自然而然都是自己的家人,他们都很疼林语。
“今天不行。周末带你去。”迟洋坚决的说道。他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扮演着一个大哥哥的角色。很多事情他都会一个人决定,根本没有林语反驳的权利,而她需要做的只有服从。
“不然我们陪你一起去。”一直没有开口的莫凡看到林语一脸不乐意的样子,对迟洋说道。
林语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女孩,从来不懂得隐藏自己感情,所有事情全都写在脸上,一目了然。
“大哥,你行行好。帮我把她送回去,不然他老妈会K死我。”迟洋央求道。顺便还不忘把林语的书包帮她挂到肩膀上,“快走吧,不早了。你妈的连环夺命call那可不是盖的。”
也许正是因为是下班时间,公交车都挤得满满的。莫凡和林语好不容易挤上一班回家的公车,但却毫无喘息的余地。林语就那样紧紧的靠着莫凡站着,印象中,这应该是靠他最近的一次。真的是因为太矮的缘故,公交车前面的栏杆太高了,林语够了半天都没有够到。
迟洋看看她,无奈的笑了。
“笑我矮啊。”从小身高就是林语的老大难。太久没见的亲戚们看到林语的第一句话也总是:“小语啊,怎么还没长个啊。”如果是以前,林语肯定会很生气,不过现在,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莫凡一只手抓住栏杆,另一只手伸到林语面前:“来,抓着我。”
“啊?”
“抓着我,不然摔倒了怎么办。”他说这句话时的口气,就跟迟洋跟自己说不行时一模一样。
还真是兄弟呢。林语一边想道,一边不禁的“哼哼”出来。
“哼哼。你哼哼什么,还不抓着我……”莫凡正说着,司机就一下急刹车。惯性太大,根本没有防范的林语还没有来的及抓住莫凡就像一旁倒去。
幸亏莫凡反应比较快,一把抓住了正要倒下去的林语。“还真是不省心呢。我抓住你好了。”说着,胳膊就从林语身后环了过来,紧紧的抓住了她的另一只胳膊。因为是夏天,皮肤和皮肤相接,会产生一种特别的温暖。林语脸上不禁又一阵脸红。
“呵呵,你还真的很容易害羞呢。”原来莫凡正从玻璃窗上看着林语。
“哪有。”林语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就知道你会这样,每次你一脸红就会低头。第一次见到你时也会这样。不过你放心,哥哥是好人,不会像迟洋那样欺负小妹妹。”莫凡笑嘻嘻的说道。
林语气节,把头偏到一边不再看他。被自己喜欢的男生逗得气结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透过玻璃窗,路边的一对情侣正在吵架,女生趾高气昂,而男生看起来则要委屈得多。男女朋友吵架,总是女生占上风的多。
而自己。唉,“从来没有跟迟洋吵过架。”林语不禁叹气道,一直以来都是他说了算。
“怎么,很想吵架?”莫言问道。
“不是,是很羡慕可以吵架的情侣。迟洋从来都不会跟我吵架,我都要听他的。”林语也不知自己是说给莫凡听还是自言自语,总之声音小小的。“我们不像是情侣,是大哥哥管小妹妹。”
“能当迟洋的女朋友你就幸福吧!不知道他有多少小妹妹呢。”莫凡开玩笑到。
“我宁愿当他妹妹。”林语又多么想让莫凡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他。
“怎么,你不喜欢?”
林语不答他。
医院的病房里永远都是不变的消毒药水味。外公就那样静静的躺在那里,他看上去比以前瘦了许多。迟洋牵着林语的手静静地站在病床旁。生命的脆弱赤裸裸的呈现在两人面前,曾经他是那样健壮的老人,而如今却要躺在这里靠插在身上的各种机械来与死神做抗争。
“外公会没事的,是吗?”林语也不清楚自己是想要安慰自己好事安慰迟洋。想想以前的外公,现在的一切仿佛都不是真的。
“但愿没事。”迟洋淡淡说道,“不过人老了,有些事情总是由不得自己。”
没想到迟洋会这么释然。因为父母在外工作的原因,而外婆又去世的很早,所以又当爹又当妈的重任就落到了外公头上。林语还没有忘记第一次到迟洋家里的时候,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炒菜的外公笑眯眯的出来迎接她。“来,小语。常常外公最拿手的拔丝地瓜。”
幼小的林语这时候会歪着脖子问迟洋:“你外公真神奇,我的外公都不会做拔丝地瓜。”
回头想想,迟洋的生命中,外公应该是很重要的人吧。
淋浴不禁回头看迟洋,他脸色有些苍白,眼窝处有重重的黑眼圈,看得出来,他已经好多天没有睡过了。
“你休息一下,外公醒了我再叫你。”
“不用。你先走吧。下午不是还有补习班要上吗?”此时的迟洋,较之几天前仿佛又成长了许多。
可是……”
“外公醒了,我会发短信给你。”还是一样的命令口吻,只是命令之中,却多了几分无力。“自己下去吧,我不送你了。”
林语一个人走出医院,夏日午后的阳光,洒在身上,从医院里带出的几分阴凉之气顿时消失不见。林语低着头慢慢的走着,躺在病床上的外公,还有苍白的迟洋,这些影响停留在自己脑袋里,迟迟不肯离去。
刺耳的刹车声把林语从发呆的状态中叫了回来,已经有人紧紧的抓住了自己的胳膊。惊魂的一刻,汽车已经擦到了自己的裙摆,再走一步……林语不敢往下想。
“天呐!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迷糊。”
终于缓过神来,才发现刚刚抓住自己的不是别人,正是莫凡。
“你怎么会在这里。”林语问道。
“还好我在这里。要不然我明天就看不到你了。”
“嗯?”
“清醒点小姑娘,你现在是在走路。”莫凡抬起胳膊敲了敲林语的脑袋。
“你要去哪里?”莫凡问道。
“补习班。”
“现在?开门了吗?”莫凡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才十二点多,
“可是我不知道该去哪里。”林语说道。
“走吧,带你去玩。”
百盛四楼的游戏大厅,显得异常的吵闹。林语在一台篮球机前,举着比自己的脸还要大一圈的篮球不停的往里投,可是似乎偏偏要捉弄这个小姑娘,林语竟然一个球都没有投进。
莫凡站在她身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我来。”
林语站在一旁负责地球给莫凡。然而奇迹出现了。莫凡的球就好像拴在篮筐上一样,每投必中,林语兴奋地拿着机器里吐出来的票票高兴的说:“莫凡,你真是个天才。”
“你说什么?”游戏厅里的吵闹声,每次讲话都要讲的特别大声。莫凡把耳朵凑到林语面前,“你说什么。”这么近的距离,林语不禁又一次脸红。
“我说你是天才。”像林语这种孩子,应该不懂得要怎样大声说话吧。林语把嘴唇凑到莫凡耳朵上轻轻的说道。不过似乎林语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么亲昵的动作来。
莫凡走到打鼓机前:“林语,我们来打鼓。”
“可是我不会。”林语忸怩道。
“没关系,我教你。”莫凡让林语坐到凳子上,自己从旁边拖过意志凳子,坐到她身后,然后抓住她握着鼓槌的手。
“咚咚咚…”游戏机里放的正是张震岳的再见。而林语此时似乎也放开了“咚咚咚…”。
“怎样,是不是心情好很多。”莫凡在她身后轻轻说道。
“你怎么知道我心情不好。”林语不禁一愣。
“你从医院出来我就看到你了,你一直在低着头走路,好像是在想什么事情。是不是迟洋的外公……”莫凡是聪明的,他没有继续往下说。
“嗯。看起来很不好。”林语转过身子看着莫凡的脸:“虽然迟洋看起来很乐观,可是我知道不是这样的,外公很不好,迟洋也是……”林语说不下去了,眼泪已经从她的眼里流了出来。谁都懂得隐藏情感,只有林语不会。
“好了,不要哭了。”莫凡用手指轻轻地拭干林语脸上的泪珠。“你要振作点,迟洋现在很需要你。”
“可是……”林语突然间有一种冲动,什么都不要管了,什么矜持,都统统不管了,就像她那天放学后冲动的跑到快餐店去等莫凡一样。我要告诉他,我喜欢他。林语在心中默默为自己打气。
“不要说出来,什么都不要说,我都知道。”莫凡用手轻轻的堵住了林语正在阖动着的嘴唇。她凑到林语眼前,轻轻的问她的额头。这一刻,周围依然是无止境的喧闹声,这两个人却似乎陷进了无尽的安静之中。“我会牢牢记住你的脸,我会珍惜你给的思念……”游戏机里的音乐依旧在吟唱着。
再次看到林语时,她依旧站在迟洋的身边。迟洋不变的牵着她的手,而林语还是会害羞的低着头。身边的女生拉了拉莫凡的衣角:“给我介绍一下。”据说,她是莫凡的新女朋友,跟他一个班,而且已经追他很久了。虽然自身条件都很不错,可是莫凡并没有跟她谈恋爱。只是最近莫凡突然间跟她说:“我们,交往吧。”
“迟洋,我兄弟,你认识的。至于这个吗……”莫凡看了看站在迟洋身边的林语,不禁笑道:“当然是他的小女朋友啦。”
林语礼貌的冲那个女孩点了点头,然后依旧低下头,再也没有去看莫凡。
外公因为是癌症晚期,所以没有逃得过命运的安排。迟洋低着头坐在外公病房的地板上,显得异常颓废。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就这样去了,而他到走之前也没能睁开眼睛看自己心爱的外孙最后一眼。
林语坐到迟洋的旁边,抱着应经伤心的不行的迟洋,他的身体因为过度伤心的缘故,还在不停的颤抖。林语抱着他,就这样抱着他,静静的坐着。他知道,迟洋一直都是一个乐观的人,他自己自然会想开。就在这之前,林语收到莫凡发过来的一条短信;“他是我最重要的兄弟。不要让他伤心,求你。”
林语知道,像莫凡这样的男生,兄弟之情比男女之情更要难能可贵。而且,这两个男生无论是谁,对自己来说都是非常的重要。不让他们失望,这是最好的选择。
很久以后,林语在校报上看到一首短诗《有一种爱,没有结局》。作者这样写道:有一种爱没有结局/高原上圣洁的百合花/我不敢上前采摘/我的手太过不堪/所以只能远远的观望/有一种爱不需要拥有/蒲公英会带着我的思念/把她终身守护/有一种爱不需要牵绊/彼此心中又有/又何必在乎有线的牵引/有一种爱没有开始就注定别离。
爱你,花开
玉兰花在树上又开得灿烂,每次暴雨过后,零落的花朵散满了一地,是谁缓缓地踏过那一片草地,轻轻拾起带着雨滴的花瓣,忧愁满面,眼神是如此哀伤?
“你知道这是什么花吗?”梅仰着头指着一颗树对一位男孩说,“不知道”,男孩摇着头简单地回答,“是玉兰花”,梅看着男孩的脸幸福地告诉他,“哦”,男孩又是简单地回答,“只要花开,我就一直爱你”,梅深情地对这男孩小声地说,“我也是”,男孩望着女孩的眼睛轻轻地说。“呵呵……”梅挽着男孩幸福地走开了。
梅轻轻地转着手中捡起的玉兰花,“只要花开,我就一直爱你”,这句话回绕在梅的耳旁,梅仰望着天空,看着没有边际的蓝天,心里默默地说道:“涛,我一直爱着你,你呢?”瞬间两行清澈的泪在脸庞缓缓流下,这声音被风吹向广阔的宇宙中,没有人听到,也许有人的心可以听到。
梅回到家里,老公辰和儿子正玩得欢,辰看到梅回来了,轻轻地拥住梅,“回来了?”,梅轻轻地点头,看不到辰眼中的怜惜和不忍。辰知道梅每天都要独自出去一会,他没有问过梅去哪里,只是在梅回来的时候轻轻地拥抱她,仿佛在感谢梅的归来,不曾离他而去,尽管辰一直都知道,梅的心里他永远不是第一,但只要梅不离开他,他就幸福。辰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男人,也是一直深爱着梅的男人,梅一直都知道,可她心里永远忘不掉那个男孩,面对着辰的温柔,梅总是愧疚地在辰的面前流泪,辰却一直包容着她,辰从来都是对梅说:“爱你是我的事,你是否爱我对于我不重要,只要你不离开我”,梅没有离开辰,不是她不想,而是她做不到。
那是怎样一段黑暗的日子,梅永远都不会忘记,当她以为她会和相爱的人一辈子在一起的时候,残酷的现实将她从天堂拉到了地狱,幸福瞬间灰飞湮灭,取而代之的是那流不尽的眼泪。正当梅和涛相恋近一年,筹备着走入美好婚姻的时刻,梅决绝的退出了,不是梅不爱涛了,而是她不能和涛在一起,因为梅不能离开她的父母。
“是梅吗?云是你哥吗?他出事了,你赶紧来一下!”,梅拿着手机楞在那里,脑子里一片混乱,待她清醒了后匆忙地向公司请了假赶往她哥工作的地方,一下车,梅就被当场的状况吓得晕倒过去。如果说梅以前的日子是彩色的,那一段时间绝对是白色的,毫无任何其他颜色,年纪不大的父母在那段时间也老了很多,本已浑浊的眼睛此刻更是无神,看着悲伤的父母,梅的心痛得颤抖,在那一刻,梅意识到,她的父母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