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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战役综述(2)

根据国民党军兵力分布及其内部派系情况,华野司令部决定:第一步,歼灭李仙洲总部及第73军,12军主力于莱芜附近;第二步,歼灭进占新泰的第46军;第三步,进击胶济线,歼第96军,并于15日16时,发布了作战预备命令.战役第一步部署是: (1)以第八,九纵队组成右路军,由许世友,王建安指挥,歼灭和庄及其南北地区的敌人,并准备截歼可能由博山南援之敌,随时准备向南扩大战果。(2)以第四,七纵队组成中路军,统一归陶勇指挥,歼灭颜庄,蒙阴寨地区的敌人。(3)以第一,六纵队组成左路军,统一归叶飞指挥,歼灭莱芜,口镇地区的敌人。(4)以第十纵队(附独立师)主力控制锦阳关,阻击明水敌人南援,堵击李曲洲集团北逃。(5)为如强北线力量,又从南线调第二纵队(留一个师在临沂)于14日夜北上参战,准备阻击第46军北援。(6)鲁中军区部队统一归第二纵队韦国清指挥,战斗预定于18日发起。

为保证战役的胜利,华野政治部于2月16日发出了《华东野战军莱芜战役政治工作指示》(代电),号召全军不怕疲劳,不怕牺牲,连续作战,大量歼敌。粉碎国民党军南北对进计划。各部队按照这一指示精神,进行了深入的政治动员和周密的战斗组织工作。

南线我军于15日主动放弃临沂。这时,敌第二绥靖区司令王耀武十分警觉,对我军行动发生怀疑,他既怕我军围歼孤军深入的李仙洲集团,又顾虑济南兵力空虚,因而于19日命令李仙洲集团全线后缩:第46军由新泰缩据颜庄;李仙洲总部率第73军主力退至莱芜城,第12军主力由莱芜、口镇退至明水,其新编36师由蒙阴寨退至口镇。华野首长对上述情况进行认真分析后,认为敌情无根本变化,仍坚持既定计划,并定于19日晚12时发起战斗。

王耀武将其兵力全线后缩,蒋介石,陈诚错误地判断我放弃临沂是由于“伤亡惨重,不堪再战”,加上从空中侦悉我军由费县向西北运动,并在运河架桥,有西渡模样,认为我军开始总退却。于是一面令王耀武再度南进,确保新泰,莱芜,防止我穿过胶济线北渡黄河,并派有力部队插至蒙阴、大汶口之间堵我西去;一面命令南线整编第11、64师和第?军西进临城(今薛城),沿津浦路北上,兜堵我军。17日,王耀武按照蒋介石,陈诚的命令,复令第46军再占新泰,第73军的193师进占颜庄,其余仍位于原地。

18日,华野总部依据敌军再次调动的新态势,调整部署,发布作战命令:以第一纵队(欠独立师),第八、第九纵队(全部)攻歼李仙洲总部;以第六纵队一个师攻占和庄,阻击博山可能来援之敌,其余部队攻歼口镇的新6师;以第十纵队主力并附独立师抢占锦阳关,并歼灭上游庄新36师的一个团,策应第六纵队口镇攻歼;以第四纵队攻歼颜庄之敌;以第七纵队一部钳制新泰第46军,主力为华野总预备队,同时,令第二纵队兼程北上,接替第七纵队任务,由于部署变更,战役又推至20日晚发起。

19日,我各部队逼近莱芜、颜庄等地时,陈诚、王耀武才最后判明我有围歼李仙洲集团的意图.为避免被我各个击破,遂仓促将第46军由新泰后撤颜庄,第193师由颜庄退到莱芜城并令,在博山的第73军的第77师迅速南下莱芜归建。此时,我军已全部完成战役包围,国民党军要想摆脱围歼,为时晚矣。

我军根据上述敌情变化,对战役部署又略作调整:以第八纵队一个师协助第一纵队攻击莱芜城;以第八、九纵队主力(各两个师)迅速进至和庄荫蔽待机,伏击由博山南下归建的第77师,其余各纵任务不变,为使蒋军不过早察知我军部署而进一步收缩兵力,伏击第77师的战斗预定20日15时打响,其余统于20日黄昏发起攻击。

奋勇歼敌,李仙洲集团覆灭

20日拂晓前,我第八、九纵队各两个师埋伏于和庄、普通(村庄名)两侧地区,和庄位于博山城南30里、莱芜城东北60多里的地方,周围山高谷深,博(山)莱(芜)公路由此穿过,上午10时许,由博山南下的敌第77师全部进入我设伏地区,待其后尾脱离青石关后,我预伏在大英章峪的鲁中军区警五团迅速占领该关,断其后路。11时,我预伏部队从四面八方对敌发起攻击,战至16时,敌人被我压缩于和庄、普通两村庄内顽抗。18时,我军发起总攻,至23时,全歼和庄敌军,随即又向普通村敌人发起攻击,至12日拂晓,敌77师大部被歼,残部向青石关方向突围,被我鲁中警五团全歼,在战斗中,敌师长田君健被我击毙(另有臼戕,受伤后下落不明两说),战斗结束,我第八纵队主力奉命参加攻击莱芜的战斗,第九纵队主力于和庄一带驻守待命,伺机进击博山,张店。

当77师被我围歼时,李仙洲曾令第193师派兵北上增援,但发现我各路大军已逼近莱芜城,又急忙缩回,同时,从博山南下救援第77师的第二绥靖区特务旅的一个营,进至青有关时,被我第九纵队歼其一部。

20日晚,在攻歼第77师的同时,我主力于全线发起攻击。第一纵队各部于17时开进至准备攻击位置,24时向莱芜城发起攻击,第一师由北向南攻击,第二师于城东北机动,第三师从西向东攻击.经彻夜战斗、攻克莱芜外围的大小曹村,安乐山(400高地),矿山(468高地)一部和北铺、小洼、吴家花园等据点。第六纵队于16时进入口镇南、北两面的准备攻击位置。20时,第16师由西南面,第18师由北面,第17师一部由西北面向口镇发起攻击。经过彻夜反复争夺激战,扫清了口镇外围,从南门打开缺口突入镇内,并向两侧及纵深发展,但由于敌人顽抗,我攻击部队向东发展受挫,至天明,战斗来获进展。第四、七纵队因行军道路交叉,影响开进,未能如期到达阻击位置;第十纵队一部抢占了锦阳关,切断敌人北逃的退路,并攻击上游庄以北大寨、青业庄,歼守敌新36师第107团一个营大部,至此,李仙洲集团已陷于我重重包围之中。

21日晨,我军全线开始攻击后,李仙洲即令第46军北撤莱芜以南地区,向第73军靠拢,华野即命第四,七纵队迅速插至莱芜,颜庄之间,钳击第46军。第七纵队一都将该敌阻于莱芜东南的安仙庄、南冶地区,同日,莱芜敌军向我第一纵队巳得阵地进行猛烈反击,经反复争夺,我小曹村,矿山高地得而复失,我扼守安乐山(400高地)的二团八连,英勇战斗,连续击退敌人七次猛扑,守住了阵地。其中,坚守小洼的战斗最为酷烈。小洼位莱芜北二里,西邻矿山,东面有一个高坡,地势低洼,地形极为不利。但坚守小洼,既能保证我攻占矿山的友邻部队的侧翼安全,又能截断莱芜与口镇敌人之间的联系,因而敌军数次反扑,妄图夺取小洼。驻守小洼的我第一纵队第一师第一连,在敌机轰炸扫射及矿山、莱芜两面火力的压迫下,从上午10点至下午3点,顽强抵抗两千多敌人的连续轮番冲锋,多数连排干部都牺牲成重伤,仅存的一个排长王国栋,主动指挥战斗。最后,奉命撤出小洼时,只剩三十六个战士,但他们毙伤敌人一个背以上,胜利完成了任务。同日,青石桥敌新26师第106团南援口镇,在枣园一带被我第六纵队第17师及鲁小军区警四团于运动中包围全歼,敌98军暂12师及绥区独立团白文祖南援,被我第十纵队击溃,歼其一千余人;上游庄敌新36师第107团的两个营,攻我锦阳关阵地,被我第十纵队歼灭一部,残部向东北逃窜,21日下午,我第六纵队继续攻击口镇,敌新编第36师108团负隅顽抗,我强攻未下。

此时,敌第46军撤至城南吴家岭一带,华野首长意欲乘敌两个军尚未靠拢之机,予以分割围歼,决定以第一,八纵队攻击莱芜,以第二(正在开进途中),四、七纵队攻击吴家岭,于22日晚发起攻击。

22日上午,敌情发生变化:第46军退入茱芜城与第73军汇合,其一部占领城北小洼、北埠庄等地,第73军一部占领了城西北矿山,南白龙等地.鉴于敌两个军集中莱芜,华野首长估计其有固守莱芜或向北突围的两种可能,遂决心改以第一、七、二(尚未到达)纵队组成西突击兵团,由第一纵队司令员叶飞、政委谭启龙统一指挥;以第四,第八纵队组成东突击兵团,由第八纵队司令员王建安、政委向明统一指挥;以第六纵队主力继续攻歼口镇之敌,以一个师位于口镇以南山头店,崔家庄一线布防,堵击北窜的敌人,并确定如敌固守莱芜,则从东西两面对敌发起强攻;如敌向北突围,则在莱芜,口镇地区,以东西兵团合击,歼敌于运动中,原定22日晚发起攻击,因第二,七纵队尚未赶到,故延至23日晚实施。但第一纵队因联络中断,未接到命令,当晚仍按原部署攻击南白龙的敌人,激战竞夜。同日,我独立师赶抵锦阳关地区与第十纵队会合。

莱芜城内,敌两个军猬集,城小人多,军心慌乱,王耀武顾虑李仙洲集团孤立无援,如被歼灭,将使济南和胶济线受到极大威胁,于21日晚电令李仙洲迅速向明水方向突围,李仙洲召集部下开会研究,他认为敌前突围不利,主张固守待援;少将高参王为霖等则认为固守失败,责任难负,力主突围,最后通过突围主张,在突围时间上,李仙洲主张宜早不宜迟,第73军军长韩浚主张22日晨突围,46军军长韩练成则以需要作准备为理由,力主23日突围,最后决定23日晨六时行动。

23日清晨,敌于莱芜城东关集结,准备突围。此时,韩练成接受我敌工干部的秘密劝告,放弃指挥,脱离其部队。敌因等候韩练成不至,迟至8时方才出发。敌第73军在左,第46军在右,在十几架飞机的掩护下,沿莱芜至口镇的两条公路并列向北突围,并由第7 3军的第193师担任左侧卫,第46军的第188师担任右侧卫。

我华野首长及时查明了敌突围部署,在莱芜、口镇之间布成南北长三十里,东西宽十余里的口袋形阵地,决定待其后尾脱离莱芜、矿山阵地后,围攻全歼敌军。10时许,敌先头部队进至芹村,高家洼一带,即遭我阻击部队的顽强抗击。敌侧卫部队连续组织猛攻,企图突破我阻击阵地,均未得逞,又将后续部队前调,展开全力攻击。12时许,敌后尾脱离了莱芜城、矿山,我第四纵队立即抢占了该两处阵地,切断其后退之路。与此同时,我军以排山倒海之势,从四面八方向运动之敌发起全线总攻,首先粉碎了敌人的突围与顽抗,继而以小股部队勇猛插入敌阵,将敌分割为碎块,打乱了敌人建制,使其丧失了抵抗力量,我军战士猛打猛冲,大量毙俘敌人,有的团以二十四人伤亡的代价歼敌六千余人,有一个四人战斗小组俘敌八百余人。这样以少胜多,以小的伤亡获取大的胜利的事迹到处可见,激战至17时,除第73军军长韩浚率一千余人窜入口镇外,其余全部被歼。李仙洲左腿受伤被俘。韩浚及千余敌人会同口镇残敌近五千人向博山方向逃窜,逃至青石关,即被我第九纵队全歼,韩浚被我生俘,敌新36师师长曹振铎于混乱之中脱逃,至此,李仙洲集团七个整编师被我全歼,24日,中央军委。毛泽东主席致电祝贺。

钳制阻击,积极配合作战

在华东野战军主力于莱芜地区围歼敌李仙洲集团时,我南线阻击部队以及胶东、渤海等部队,都对当面敌人进行了有效钳制和顽强抗击,有力地配合了莱芜作战。

我留南线担任阻击部队,除华野第二、三纵队外,还有华野总部骑兵团、华东军区特务一团及鲁南十师、滨海地方部队等。以华野参谋长陈土榘为首组成了南线指挥所。2月11日,南线指挥所发布“鲁南前线作战方案”,决定第三纵队、骑兵团及滨海地区武装,统归第三纵队司令何以祥、政委丁秋生指挥,在沂河以东地区,钳制中路及右路敌人;第二纵队在临沂至卞庄公路面侧地区,钳制左路敌人;鲁南第十师担任钳制台儿庄、韩庄方向的敌第33军和第24军;特务团归指挥所指挥,担任临沂城防务。我军各阻击部队,遵照指挥所的命令,开赴指定地区,采用截击、伏击、袭击等作战方法,英勇抗击敌人,配合地方武装和群众,破坏公路,阻滞敌人;还以主力部队、地方武装及民兵结合组成精干的游击侦察队,深入敌后,扰乱、打击敌人。这些作战行动,有效地迟滞了敌人的北犯。

从13日开始,南线三路敌军猛犯临沂,至15日上午11时,在遭受我军抗击后,占领了临沂空城。这时,敌军一面大肆吹嘘其“辉煌胜利”,一面向临沂外围扩张,巩固临沂,再图北犯。据此,参谋长陈士榘指示特务团在临沂以北地区以小部队反击、夜间袭击等方法,打击敌人,阻其北进;指示第三纵队和第二纵队(主力已北上参战)第五师等部队撤至临沂以北的临蒙路两侧地区,占据有利地形,准备阻敌北犯。与此同时,陈毅、粟裕首长又电示已北进至费县以北地区的第二纵队主力,就地监视临沂的敌人。17日,驻守临沂北关的敌第83师以一个团沿临(沂)蒙(阴)公路北犯,被我击退;18日,敌第67师沿台(儿庄)潍(县)公路北犯,遭我袭击,19日退回临沂,其他出扰敌人亦同样遭到我军的有力打击。

19日,我北线战役即将打响,敌业已判明我军北上企图。此时,临沂周围地区敌军已集结五个师(其余部队有的西调津浦线,有的维扩后方交通),我南线指挥所估计敌可能迅速北援,遂下达“予备作战方案”,部署特务团(归三纵指挥)在临沂以北地区,担任正面抗击任务;三纵八师,二纵五师在临(沂)蒙(阴)公路东西地区,配合特务团从两翼抗击敌人,此外,还分析了敌人的其他进攻之可能,作了相应的部署。北线战役打响后,我南线部队,一面按照上述部署,对敌人实施了坚决的抗击;一面和地方武装、民兵组成武工队,深入敌占区,配合敌后武装开展游击战。从而有力地配合了我华野主力于北线的作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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