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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战役综述(1)

莱芜战役是全国解放战争中,华东野战军在山东进行的一次规模较大,战果辉煌的运动歼灭战。这次战役,是我军在积极防御战略方针指引下,在运动中歼敌的一个典型战例。

1947年1月底,国民党军制定了‘鲁南会战’计划,以31万余人的兵力,从陇海线东段和胶济线西段,南北对进夹击,妄图在鲁南消灭我华东野战军主力,占领全部华东解放区,我华东野战军在中央军委,毛泽东主席及中共华东中央局(以下简称华东局)的领导下,在山东解放区党,政,军、民的全力支援下,坚诀贯彻执行“诱敌深入”、“集中兵力打运动战’的作战方针,随机应变,主动放弃山东解放区首府临沂,以少量兵力阻击南线敌人欧震集团,集中主力七个纵队神速荫蔽北上,出敌不意,抓住深入莱芜的李仙洲集团,激战三昼夜,夺取了歼灭国民党军七个师五万六千余人的重大胜利,生俘了国民党第二绥靖区中将副司令李仙洲.这次战役,消灭了国民党军的一部分有生力量,打乱了国民党的军事部署,巩固了我军后方,为扭转华东战局起到了重要作用。

战斗前夕

自1946年9月底,国民党撕毁停战协定,向解放区发动了全面进攻。解放区军民坚决贯彻执行党中央确定的积极防御,内线歼敌的作战方针,英勇抗击和歼灭来犯之敌。至1947年1月底,我军歼敌56个旅,国民党军的全面攻势已趋衰退,军事斗争的态势向着有利于我军的方面发展。国民党悍然发动不得人心的反革命内战,受到全国人民的强烈反对。加上政治的腐败,军事节节失利,其统治集团内部矛盾重重,陷入了危机之中。

在华东战场上,国民党军使用了进攻解放区总兵力的三分之一,即58个整编旅(相当于师),约46万人的正规军,向华东解放区进攻。华东我军在陈毅,粟裕、谭震林等领导下,痛击了国民党军队的进犯,接连进行了苏中、宿北,鲁南等战役,取得了歼敌近20万人的巨大胜利。1947年1月下旬,山东、华中解放军主力在鲁南战役结束后,为争取内线大量歼敌,主动放弃了一些城市和地方,集结于临沂周围休整待机,此时,国民党军在占领我苏皖边区的一部分地方之后,主力猬集徐州以东之新安镇地区,准备继续北犯。这样,华东的主要战场就转入山东境内。

根据战争形势的发展,党中央,毛泽东主席向全党全军提出,在今后几个月内再歼国民党军40~50个旅,以彻底粉碎其进攻,迎接中国民主革命的新高潮。对华东解放军,毛泽东主席多次指示,在歼灭进犯鲁南之敌后,国民党军必和我军争夺陇海、台枣两线,我军应集中50个团的兵力,准备在这两线打几个大歼灭战,在一个半月至两个月内歼灭国民党军十个旅左右,面对党中央,毛泽东主席提出的作战任务,华东党,政,军领导分析了战争局势,认为:我山东,华中两野战军已全部集中,指挥更加统一;在我连续取得胜利以后,解放区军民已坚定了胜利的信心,土气高涨;由于大量缴获,装备得到改善:尤其在战争实践中,毛泽东军事思想也日益为广大指战员所领会。并且,山东是老解放区,党的工作基础好,人民群众觉悟高,经过土改、生产,参军工作和进行战争的动员教育,人民有决心、有力量支援这次战争,这是我军取得战争胜利的有利条件,但是,随着战局的变化,华东解放区较战争初期已趋缩小,人民的负担相应加重,且部队几十万人高度集中.机动,也增加了后勤供应的困难。还由于思想教育跟不上形势的发展,在党内、军内和人民群众中,仍有一些人对有利形势和战争的艰巨性认识不足,对运动战的方针领会不深,这些不利因素,需要做好工作,认真解决。

为完成党中央、毛泽东主席提出的作战任务,粉碎敌人的大举进攻,华东党、政、军领导,在缜密分析研究当前局势的基础上,组织发动解放区军民,采取积极措施,进行了一系列准备工作:首先,在部队工作方面,根据中央军委的指示,统一整编了山东、华中野战兵团和地方兵团,组成了华东军区,华东野战军(以下简称华野)和中共华东野战军前线委员会(以下简称华野前委),陈毅任军区司令员、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并担任党的前委书记;粟裕任华野副司令员,谭震林任副政治委员。华野下辖第一、二、三、四、六、七、八、九、十、十一、十二共11个步兵纵队,还有一个特种兵纵队,华东军区由华东局书记饶漱石任政治委员,张云逸任副司令员,山东省政府主席黎玉任副政治委员。华东军区下辖胶东,渤海,鲁中、鲁南,苏中(由十一纵队兼),苏北(十二纵队兼)六个军区。经过整编,在组织上实观了华东全党全军的集中统一,更加有利于大兵团作战。在整编的同时,华野前委于1947年1月底,在临沂附近召开了军事干部会议(亦称鲁南会议),陈毅同志代表前委作了《一面打仗一面建设》的报告,要求部队进一步明确树立运动战思想和整体观念,实行高度的集中统一指挥,要坚持党对军队的领导,加强政治工作,实行以战养战,以战教战,会后,各部队抓紧时间进行休整,结合前一时期的作战实践,广泛进行了政治思想教育和战术训练,并加强了后勤工作的建设,其次,在地方工作方面,华东局于一月下旬召开干部会议,饶漱石在会上传达了党中央对当前形势和任务的指示,并作了《英勇奋斗,迎接民主新高潮》的报告,动员全党全军为迎接全国民主新高潮、争取胜利而奋斗,会议号召山东人民再接再厉,大力搞好土改、生产、支前三项中心工作,迅速发展民兵武装,保卫解放区,保卫土改成果。会议还初步总结了支前经验,提出从各方面改进和加强支前工作,这些重要措施,为华东军民粉碎敌人的进攻,奠定了坚实有力的基础,国民党欧震集团重兵进抵徐州以东地区后,立即向我进攻。此时,恰值涉及中国问题的苏、美,英三国外长会议即将在莫斯科召开,国民党想借助军事上的胜利,对会议施加影响,便急忙制订了个“鲁南会战”计划,于陇海、胶济、津浦三线上集中23个整编师(相当于军),53个旅,31万人,企图在临沂地区与我华野主力决战.蒋介石乘飞机去徐州面授机宜,国民党军参谋总长陈诚坐镇徐州直接指挥,他叫嚷:“党国成败,全看鲁南一役,只许成功,不许失败。”他们不仅连续出动大批飞机,对临沂地区狂轰溢炸,而且还通过电台广播狂言要消灭华东我军,妄图动摇我民心土气,在此情况下,一年前被迫起义的伪军郝鹏举部,于1月27日又叛变了人民,在欧震集团东侧,掩护进攻我军。一时间,国民党反动派之气焰十分嚣张。

国民党“鲁南会战”的意图,是以临沂、蒙阴为目标,用南北两个集团对进夹击,或迫我华野主力决战,或追我军退至沂蒙山区,尔后消灭,其具体部署是:在南线,以国民党整编第19军军长欧震,率八个整编师组成主要突击集团,自台儿庄、新安镇,城头一线,分左,中,右三路向临沂方向压进,其左路为第11,59、64三个整编师,由整编第11师师长胡琏指挥,自邳县一带沿沂河西岸北进;其中路为第74、83两个整编师及第7军(相当整编师),由整编第83师师长李天霞指挥,自新安镇一带,沿沂河、沭河的中间地带北进;其右路为第25、65两个整编师及67师(旅),由整编第25师师长黄伯韬指挥,自阿湖一带沿沭河东岸北进,伪郝鹏举部被改编为第42集团军,位于白塔埠,驼峰地区担任侧翼掩护。第20、28、57、77四个整编师位徐州,海州地区随后跟进.在北线,以国民党第二绥靖区副司令官李仙洲,指挥第46,73、12军(相当整编师)组成辅助突击集团,自淄川、博山,明水向莱芜、新泰南犯,以配合南线的进攻,妄图陷我于腹背受敌的不利态势,同时,国民党还从冀南、豫北战场,抽调王敬久①集团四个整编师,以阻击我晋冀鲁豫野战军东援和华东野战军西去。

此时,我华野参战部队为第一、二、三、四、六、七纵队,于临沂周围地区休整待机;第九纵队在胶东地区休整:第十纵队在胶济路西段,牵制济南国民党军;第八纵队在博山,莱芜,临沂间机动。以上,共9个步兵纵队,约20余万人,准备参战,1月26日,华野致电中央军委,提出集中52个团的兵力,先打南线敌人右路的初步方案。中央军委、毛泽东主席1月28日复电:“陈诚直接指挥之进攻,将于不久时间发动”,“我军似以待其进攻再打为有利”。1月31日又电示:“我军方针似宜绣敌深入”,“待其进至郯,码以北发起全力歼击”。“究应如何,望按实情决定”。根据中央军委、毛泽东主席的指示,华野首长决心将敌人放至郯城、码头池区。伺机歼其一路,遂拟定了诱歼南线敌人的三个作战方案,发布了作战命令,并调胶济线之第九,十纵队南下参战。为保证达到以上目的,华野前委,政治部连续发出了政治动员的指示和命令,在全军上下掀起了广泛深入的政治动员,做好参战的思想准备。山东的党和政府,也相应做了支援前线的动员组织工作,解放区人民也纷纷响应,决心消灭来犯之敌,保卫解放区。

1月31日,南线之敌开始北犯,2月2日,北线敌人也开始向莱芜地区进犯。我军按照既定的作战方案,以第三纵队主力于沂河、沭河之间占据有利地形,坚决抗击南线中路敌人,以逼敌两翼突出,造成我歼敌机会,但国民党军接受以往挨打的教训,采取“集巾兵力,稳扎稳打、齐头并进,避免突出的战法,我军虽采用各种方法逼敌突出一路,而敌仍步步为营,缓步齐头并进,我始终未获良好战机。2月4日,北线国民党第12军,趁我八纵南下,占领了莱芜,鲁西南的敌人,也有东进的消息,陇海线敌后续部队陆续北上。过时,中央军委,毛泽东主席电示华野;“敌愈深进愈好,我愈打得迟愈好。只要你们不求急效,并准备于必要时放弃临沂,则此次我必能胜利。”并命令刘邓部队出击皖北、豫东等地区,给以有力配合。华野根据中央军委指示,于2月6日又重新拟定了三个作战方案:(1)以二纵进攻白塔埠附近的郝鹏举部,威胁海州,吸引敌东援或北进,尔后伺讥歼其一路;(2)如执行第一方案仍不能奏效,则除以一个纵队位于临沂以南监视敌人外,其余主力均集结临沂以北地区休整,以待敌之北进,再择机歼灭; (3)如南线敌人仍不北进,或北进时不便歼灭,则留一个纵队在临沂地区牵制敌人,主力急行北上。彻底歼灭北线敌人,华野司令部作出上述方案,基于如下的分析;临沂是山东解放区的首府,我军主力部队正集结在临沂周围,敌人估计我必死守该城,故集中兵力“攻其必争之地”,逼我决战.我如能寻得良好战机,在临沂以南粉碎国民党军的进攻当然最好,但若实在无良好战机可求,也不能待机过久,可考虑放弃临沂,突然转兵北上,求歼孤军深入的北线敌人。这样,不仅可以打破国民党军南北夹击我军的计划,而且可以巩固我军后方,休整部队,以逸待劳,将南线敌人放进沂蒙山区,然后回头歼灭,使我完全处于主动地位。此方案确立后,华野司令部一面上报中央军委,一面命令第二纵队于2月6日对郝部发起攻击。至7日黄昏,我第二纵队全歼郝总部及两个师大部,并生擒郝鹏举。

此时,南线敌左,中两路仍不前进,右路不仅不前进,其第25,65师反而自郯城撒向桃林及其东南地区,我军仍捕捉不到良好战机,从而不能达到在南线大量歼敌,粉碎国民党军进犯的目的,故有北上歼敌之计。

战役经过

莱芜战役的战前态势是非常复杂的.华野在党中央,中央军委的领导下,从战役实际态势出发,贯彻执行“诱敌深入”打运动战的方针,制定作战方案,逐步拉开了此次战役的帷幕。

英明决断,大军兼程北上

当我军打郝战斗正在进行时,中央军委、毛泽东主席复电,批准了华野前委的第三方案,指示我军在一星期至十天内,原地整训,对外装作打南面模样,待北线敌人占领莱芜,新泰之后,迅迹移动全军,首歼第73、12、46军,然后攻占胶济线,并督促华野在打北线敌人与打南线敌人两个力案之间迅速抉择,这时,北线李仙洲集团继续南犯,第73军(欠77师)进驻博山以南,第12军已占莱芜、口镇,第46军将占领新泰,该敌孤军深入,兵力也较分散。其中,第73军为蒋军嫡系部队,第12军原为东北军,第46军原为桂系,内部派系矛盾较大,有利于我军各个歼灭。此外,第48军军长巳与我党建立了联系,是我歼敌的有利条件,根据以上情况,华野前委经反复研究,最后下定决心:放弃临沂,以小部兵力阻击南线敌人,主力转兵北上,于新泰,莱芜地区围歼李仙洲集团。

2月10日,华野司令部下达行军命令,留第二,三纵队由参谋长陈士榘指挥,在临沂以南伪装全军作宽正面流动防御,钳制南线欧震集团,主力立即分三路荫蔽北上:左路,第一、六纵队挺进莱芜西南方向羊流店地区;中路,第四纵队为先头部队直进蒙阴,右路,第七纵队直进青石山以东蔡庄、上沮地区,还部署第八纵队立即开进新泰东北的张庄地区,第九纵队立即由胶东开至南麻地区,第十纵队开至莱芜西面的鲁西镇地区。命令各部队务于16日前进至预定地点集结待命,同时,布置地方武装进逼兖州,在兖州以西运河上架桥,造成我军将西渡运河与晋冀鲁豫野战军会合的假象,以迷惑敌人,掩护大军北进。此外,又进一步布置我敌工人员做好北线敌军工作,力求给我军事行动以密切配合。

2月10日夜,我军主力秘密兼程北上,根据野战军政治部的指示,各部队在行军途中,边布置,边动员,边准备,利用一切时机,召开干部会和连队的各种会议,宣传毛泽东主席运动战思想,传达华野前委北上作战的意图,反复说明我军放弃临沂,向北转移的目的和意义,要求共产党员发扬模范带头作用,开展杀敌立功、团结互助运动.各部队坚决执行北上歼敌任务,每日黄昏后行动,黎明前宿营,冒着严寒,夜行百里,士气非常高涨。

15日,我军于北上途中进一步查明:国民党第46军位于薪泰;李仙洲总部、第73军军部及其第16师位于颜庄,193师位于和庄,77师位于张店;第12军主力位于莱芜,口镜,该军新36师位于蒙阴寨,第96军位于明水,第8军主力位于潍县,昌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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