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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战斗中成长,针锋相对举行胶东保卫战(5)

大约是下半夜3点钟左右,金冶处长正处于迷迷糊糊的半睡眠状态,谭震林政委的警卫员来找他,说:“谭政委要你马上到他那里去。”金冶估计一定有什么紧急情况或新的任务,精神为之一振,立即去见谭政委。一见面,谭政委就说:“你马上开始组织一个精干的指挥所,包括司、政、后人员,于8月3日前组织就绪,4日晚同我一起出发,准备先到胶东平度以北地区集结,你们抓紧搞好行军计划。”接着他又说:“根据党中央和野战军党委讨论决定,由许世友同志和我率领第2、第7和由胶东军区组建的第13纵队,进至胶济线南北平度、诸城一带,执行新的任务。”

当时,金冶领会到我军即要进至胶东地区,留在山东境内担负新的作战任务了。由于任务紧急,金冶马上回到作战室,召集有关同志进行了研究,并决定立即着手抽调司、政、后人员,落实机要人员和携带电台等各种通信工具,以及警卫、通信分队。经一天多时间的准备,组成了160人的一个轻便指挥所,并拟制了进至胶东地区的长途行军计划。

8月4日黄昏,夕阳西下,晚霞如血。指挥所全部人员由临朐县附近的淄河街整队出发,告别了多年相处在一起的野战军陈毅、粟裕等首长和机关同志,随同谭震林政委沿胶济路北向胶东昌邑、平度方向开进。

谭震林政委是湖南省攸县人,生于1902年,少年时代当过装订工人、书店学徒工,1925年参加革命,1926年入党,1927年参加创建井冈山革命根据地,历任党委书记、湘赣边界特委部长、书记、红四军2纵政委、4纵政委、福建军区司令员、闽西南军政委员会副主席兼军事部长;新四军三支队副司令员、第6师师长兼政委、苏南区委书记、第2师政委、淮南区委书记;华中分区副书记、华中军区副政委、华东军区副政委、三野第一副政委;后任浙江省主席、浙江军区政委、华东局第三书记、华东军政委员会副主席、江苏省政府主席、国务院副总理、中央书记、政治局委员;中顾委副主任、全国人大副委员长。

指挥所同志进行了8天的徒步行军,长途跋涉,风餐露宿。虽然有些疲劳,但大家兴致勃勃,情绪十分高涨。大家都明白,胶东是山东最富饶的地区,也是我军后方基地。胶东人民对解放战争在人力、物力、财力上都作出了巨大贡献。这次进军胶东,就要担负起保卫胶东这一艰巨而又光荣的任务!

8月6日途中,接到中央军委电令:“谭、黎、许组成东兵团,统一第二、第七、第九纵队指挥,我们根据东西地区狭小,有二、七、九三个纵队另有王(彬)、赖(可可)两个地方师(甚有战力)兵力已够分配,故以野直率6纵西进为更好,华东局移渤海亦可考虑扩大发展津浦路西的地方工作……”

从此,陈毅司令员率第6纵队南下,离开了山东。

这个电令是答复陈毅、粟裕8月5日的请示后发出的,当时第13纵队尚未成立,故现有3个纵队。王、赖的2个地方师就是胶东军区新5师和新6师。

8月12日,指挥所到了平度北30里的大泽山地区一个小集镇王村(现属青杨乡)。这里依山傍水,树木郁葱,山清水秀,风景独好。大泽山区是胶东有名的盛产水果的地区,尤以大泽山的葡萄闻名全国。当时胶东地方党政领导机关和广大群众,看到胶东子弟兵回来保卫家乡,欢喜若狂,对他们分外热情。在指挥所进驻王村时,家家户户争着要指挥人员住在他们家里,烧水泡茶,拿出香烟、葡萄、花生、红枣等各种特产招待。子弟兵们婉言谢绝,但乡亲们仍一把一把地塞进他们口袋,真比亲人还亲!处处呈现笑迎亲人的生动场面。

此时,聂风智司令员率领第9纵队已由渤海地区沿胶济路北,进到昌邑以东地区集结,周志坚司令员率领刚刚组建的第13纵队进驻掖县附近,加强教育训练,集结待命;第2纵队由韦国清司令员、第7纵队由成钧司令员率领,由鲁中地区出发,沿胶济路南侧,也到了滨北诸城一带。当时,谭震林政委已接到华东局通知,去华东局驻地——掖县沙河开会,8月13日回来后,立即向指挥所传达了华东局的决定。他说,敌人对山东实施的“重点进攻”失败后,现在又准备向胶东地区实施“重点进攻”。为了粉碎敌人的进攻企图,中央、华东局决定胶东境内以第9、13纵队担任抗击、打击敌人进攻的任务;以第2、7纵队位于胶济路南侧,在胶东外线积极打击敌人,配合胶东内线作战。并说:金冶立即带几个参谋和电台、机要人员去诸城第2纵队司令部,随第2纵队行动,指挥胶济南路的第2、第7两个纵队。指挥所的其他人员即与胶东军区前线指挥部合并。许世友司令员在胶东境内统一指挥第9、第13纵队以及胶东军区地方武装、民兵,担任胶东内线的作战任务。

8月25日中央军委毛主席电示华东野战军:“蒋介石似乎判我主力必守胶东,企图以4、5个师向胶东进攻,吸引我主力进入内线,即在青岛、平度、掖县城建筑坚固工事,加以封锁。以2个师左右守备该线,继后以3、4个师向东攻击,彼以希望此计迅速成功,以便抽出两三个师用以其他处。与前彼在临沂一带使用20个旅,与向大别山对付刘、邓兵力略相等;而在鲁西南对付陈、粟之兵力则甚薄弱;在陕对付彭、习之兵力自36师被歼后已甚感不足(仅有7个机动旅);在豫西对付我陈赓之兵力则完全没有。在此情况下,蒋介石在胶东方向力求速决,以便抽兵。因此我们完全同意你们之一部位于内线,以主力第2、7、9纵位于外线以利持久之方针。只要许、谭率3个纵队位于外线(诸城一带)待机打一二个小胜仗(不打无把握之仗),敌即不敢向胶东深人,胶东大部至少一部即可保全。”

在此以前两天,陈毅、粟裕立即紧急动员保卫胶东基地,给谭震林、许世友、王彬、赖可可发电指示:“密悉范汉杰已奉命为胶东兵团司令,有指挥胶济线各军进犯我胶东腹地之极大可能,除胶济线东段有25师(己占昌邑)、54师(胶县、高密)、第8师(其42旅已奉命开潍县归建)外,64师已奉命开寿光集中,准备东进;整9师尚在淄川、张店线集结,亦有东开可能;整11师一部已到博山;75师已由吐丝口北开明水;12师及45师分别接防长山、邹平、桓台、周村、广饶、博兴等地。

“胶东为我全军军事供应之主要基地,冀鲁豫亦部分供应。如果敌向胶东腹地进犯,对我战争供应影响甚大。因此我东兵团4个纵队及胶东、滨北之地方所有部队应立即紧急动员、齐心协力,单独负起保卫胶东基地光荣任务,以彻底粉碎敌人进攻。为此我们建议:2、7、9纵及13纵队应即靠拢于铁路附近,集中力量,先求得干脆歼灭敌之薄弱一部(25师或64师之一部或大部),以打开胜利之序幕。此战关系甚大,务求必胜,以利全局,鼓励全体克服疲劳与困难,努力争取胜利。

“此间正督促各部打开鲁南局面,以配合刘、邓及陈、粟尚布置行动。刘、邓军已胜利转至大别山,陈、粟军也胜利的由潼洛渡过黄河,向平汉路西侧南下。敌人的后方空虚,其部署已很混乱,整个局势对我是极为有利,我们在共同努力,争取反攻中伟大胜利。”

然而,谭震林却于24日午时向陈、粟建议“东兵团主力打敌83师、28师,拟13纵队及8个地方团担任胶东作战”。认为“在内线上我在胶东地区作战,难打歼灭战,敌现只知9纵在胶东,2、7纵北移必然暴露,敌一般都很慎重,尤其是范指挥更加慎重,如敌集中几个师成一路,我就很难下手,结果可能是正面之消耗。打83师、28师,顽援军来不及,能求得歼灭战,而能威胁华中之敌,如西兵团全部渡江作战,必造成夹击徐州之势,必然调动敌人”。

“我军本身均已伤元气,7、9纵均如此,10师更甚(2个团及师直2400余人烂脚至今尚未愈),独立师仅4100人,不能再找主力作战,更不能打消耗战。

“13纵及8个地方团,如果执行积极筑垒步步抵抗,以胶东现有之炮弹、子弹可以达到阻击一个月以上,那时形势可能变化,万一胶东不保,只要我主力存在,而能逐步歼灭敌之有生力量,当能重建胶东。如果主力不消耗,胶东争取二个月以上保卫结果……,敌以5个师进攻,其后方尚能增援,不仅96、12两师可以增援,甚至11、75、28等师中抽出一二个师增援都有可能,我应慎重考虑这一部署。”

他的这一建议是对整个战役部署和主要作战突击方向的探讨,并非无可取之处,对当前局势的考虑也有现实的一面。接着他在25日辰时又向饶(漱石)、黎(玉)、许(世友)发出电报:“我们仍感到在胶东内线作战对我极为不利,不仅处于被动,而且不能依靠自己力量打败敌人改变战局,2、7纵均难负较重大的战役任务,9纵稍好些.敌人尚能增援,在铁路线上已有9个旅,因此我们仍坚持打南面敌人对我有利……”

但是,陈、粟于8月25日午时复谭电,予以否定,不同意打敌83师、28师:”查胶东为我现仅存之唯一军火、西药、电料及各种军需器材供给基地,兵员亦较他区丰富,冀鲁豫部分军需亦补给于胶东,如胶东被破坏,迄今后战争供应影响至大,且东兵团四个纵队是胶东兵,如任其家乡被蹂躏,而将队伍南调,对土气更不利,且南下打28师及83师不一定能打好,不易调动胶东之敌,更不易调动第5军等部,因此我们仍坚决主张将2、7纵、10师、独立师等部立即北移胶东与9纵、13纵会合,争取歼灭25师或64师全部,则敌之进攻可能停止,以现有胶东之弹药、人力及数十门榴弹炮,可粉碎敌之进攻,部分转移,只要仗能打好,自不成问题,否则到滨海打不好仗,也是难转移的,如万一敌人封锁,以东兵闭10万之众,杀开一条血路也不成问题,何况胶东地区尚大,希望坚决执行集中力量在胶东歼敌之方针并立即行动勿再延时机。”

陈、粟首长坚决要谭震林北上,与许世友会合。

与此同时,华东局关于东线兵团作战方针于24日发出电报:“敌54师占高密,25师占昌邑。密悉蒋18日到青岛布置,于9月1日开始进入胶东。估计敌第一线兵力可能为第54、25、64、9师等4个师,第8师及11师为预备队。我可集中第2、7、9、13纵队4个纵队,但13纵为近日抽调地方兵团新成立,第2、7、9纵队在南麻,临朐伤元气,尚未补齐,如我集中4个纵队在胶东内线作战,则群众补给条件均好,且可直接保卫胶东补充基地。我们对此有信心,但最大顾虑是如敌采取齐头并进,如果万一打得不很好,则三面背水,机动困难,有被迫决战与最后拼命之危险,如我之留13纵队在胶东内线阻击敌人,则集中第2、7、9纵队到胶济路南、诸城山区机动位置,采取外线歼敌,那末待敌深入胶东腹地时,才从敌后寻机歼敌,拉住敌人或首先歼灭83师或28师,打开鲁中局面,故此好处是主力机动比较稳重,且可直接配合西兵团行动,打开局面;坏处是不能正面阻击敌人向胶东进攻,胶东有弄糜烂之危险(在外线打得好则可能缩短敌进攻之时间与减轻其糜烂之程度,两者互有利弊)。谭(震林)从西面来讨论作战计划时,谭和许(世友)与我们采取比较稳定方针,陈、粟二电主张集中4个纵队在胶东内线作战,我们亦无意见……”

8月26日,因大雨影响和敌情动态,洪水较大,易遭敌截击,不利于9纵过铁路,故暂时取消第9纵队南下计划,即向第13纵队靠拢,进行胶东内线作战准备。

8月29日12时,中央军委电示华东局、陈、粟、谭:“……华东局及9纵被迫留在胶东,谭率2、7纵队在诸城,这样实际上比饶(漱石)、黎(玉)、许(世友)率9纵队到诸城或谭率2、7纵队到胶东都好些,这样有9纵、13纵及广大地方部队,可以逐步形成有力的同线作战。兵团直接配合胶东,可以采取运动中歼灭中击溃之作战计划(即对一个或两个旅歼灭其一部,击溃其一部为目标而部署战役作战)。谭在诸城应完全遵饶、黎指示休整待机,在胶东外线直接配合作战,目前不要南下临沂或陇海路作战,每次以歼敌一个旅一个团为目标,不打无把握之仗。”

这一电示肯定与明确了胶东作战部署。

当日午时陈、粟又向中央军委并饶、黎电报:“目前已形成分路局面,只能分兵应敌。谭于上月7日东去任务是首先集中2、7、9纵及13纵队、2个师整编,至8月底到9月初,敌东进时争取战机,谭于12日与饶、黎会合9纵,于14日亦达胶东,如此即行集结又途中可有半月整补时间,到9月初恰好行动,对8月下旬敌25师由昌潍独进高密,实有歼敌良机。我们于8月20日后,即察觉敌部署进攻胶东,而当时我9纵、13纵在路北,2、7纵在路南,分散不能机动,曾四五次电催两部会合,均因谭坚主南进打83、28师两部,以致迟延五天,以致月底天下雨水涨.事实已无法会合,致形成目前分路局面,胶东为我军总后方机关,物资军火,伤员数万,若不能给以歼击、迟滞1月2月时间,即处理不及损失必大,同时,谭主张南进以华中、鲁南、滨海为机动范围,事前毫无通知,待我们依令集中时,始提出又往复七八次电商,以后形成分兵局面,这是不利的,我们对东兵团成立期望甚大,主要争取时间部分歼敌、处理后方,如敌分路前进歼击其2个旅至3个旅时,胶东局面更可多保持,于全局更有利,我们更刁;反对滨海作战,只因83师、28师分散于临沂、海州路途遥远。我去敌即退缩,攻城又不好打,故不主张舍近求远,拟在保卫胶东一个时期后,必要时再向南活动,但对到华中则非万不得已不宜如此,估计东兵团担负山东内线歼敌任务是可能的,我们目前因事实上只能分兵应敌,已分电谭、许执行,但要谭在诸城部署予胶东以适当支援。”

这一电报指责了谭震林按兵不动,迟延时间,贻误战机,造成目前的分兵。

陈毅、粟裕又于8月31日给东兵团谭、许电示:“我们完全同意饶、黎、曾(山)电精神,2、7纵暂不南下,仍在诸城待机为宜,如敌进胶东,我9、13纵无歼敌机会,亦可转入敌侧后,斯时2、7纵再北上,与9、13纵会合,向深入胶东敌之侧后突击,则不仅4个纵队可集中,而且突击亦较有利。”

9月9日,谭震林执行中央军委和华东局及陈、粟电示,决心率领2、7纵队和2个师、滨北地方武装,围歼诸城之敌。

与此同时,华东局复电中央军委并告陈、粟:“……54师由胶县北犯,45师担任朱阳、高密、胶县之守备,64师156旅于今日进占诸城,其他两个旅今日由朱阳、太保庄向南出动。进占日照之敌83师、28师共7个团于两城镇(日照北)发现我主力后即缩回日照及石臼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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