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K市都是阴雨绵绵的天气,而在这种慵懒的气氛下,平静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宿舍里刘容还是经常和朋友周末去嗨皮,其余的三个人也去过两次,然后也就没去了,倒是知道了原来和刘容表白的那个男生就是第一天和她来宿舍的那个帅帅的男生,叫罗瑞。
刘明倩依旧学习着,也恋爱着,每次和王知诚打着电话不再是谈学习,两人有说有笑,感情该是渐入佳境了。
而叶晴呢,自从上次之后经常和林易、蒋俊达三个人偶尔玩在一起,吃吃饭,或是到处游玩,对蒋俊达更熟络了,林易依旧和叶晴达闹着。时间一久,叶晴才发现原来蒋俊达并不全是那样冷冷的,有时说出些话让她都吓了一跳,林易就在旁边鄙视她。
每次叶晴回来跟她们提起,刘明倩总是说,男生对女生是没有纯粹的友谊的。叶晴仔细想过,没想出什么来,只是和他们在一起时总会下意识地不想以前一样不分你我。
而刘容呢,倒是再没提过表白那回事,平时看起来就像从来没发生过一样。却是方誉采有些不对劲,一到周末要么就睡很久,要么就说一声就出去半天,回来也不说些什么。而当三个人说笑的时候,她也不像以前一样唧唧咋咋搭话,现在不是玩手机就是睡觉,问她是怎么了,她说不清楚,问多了就只以为她是天天玩手机上瘾了。
在进入十一月的一天,学校通知下周五新生体检,消息一传到宿舍,叶晴、刘容和刘明倩只是“哦”了一声就当知道了,之后就开始说起以前高考体检的事。但叶晴一开始就发现方誉采听到消息就爬下床来,拿着手机在玩,只是神色和平常不大一样,倒更像是很郑重。
随后三个人的话题里她一直像是发着呆,刘明倩也发现了,叫了她一声,她回过神来,笑笑说:“嘿嘿,没事,继续聊啊。”她的笑在三个人眼里好像不是在笑,总之不明滋味。三个人也没太在意,继续闲聊着,之后也就各做各的事。
但很快宿舍里就被一种难以言明的气氛包围了,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原来方誉采说要洗澡就进了卫生间,哗哗的水声响了快一个多小时,也不见她出来,其它什么声响也没有,刘明倩很快反应过来,想起她刚才的那个笑容,就觉得不对劲,她开始叫方誉采,但里面除了哗哗的水声没有任何回应,三个人才觉得是出事了。
叶晴过去敲门,半天没等到她回答,倒是在啪啦扒啦的水声之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抽泣声,三个人更是慌了围在卫生间门口敲门。“方誉采!怎么了?有什么事出来说,不要哭了好不好?”刘明倩敲着门不自觉提高了音量,刘容忙着说:“好好说,没事!出来说吧,除了什么事还有我们呢。”叶晴也开口说道:“是啊是啊,还有我们,方誉采!你出来好不好?”
刘明倩平复了一下心情,才说道:“快出来吧!好吗?会感冒的!”话刚说完,水声中和着的哭声更大了,像是大哭起来,伴随着啪啪的水声打乱了宿舍不大的空间里的气氛,更是搅乱了门外三个人的心情。
不一会儿,哭声和水声一起,被主人掐断,戛然而至的声音让所有人周围的空气像是突然间凝结住,压抑着一切,只有空间里四个人的呼吸声,倒更像是暴风雨来临前海面没有一丝水痕,却感觉得到那背后所孕育着的巨大风浪。
“嗒”卫生间的们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随即在意料之中看到的是方誉采面无血色的脸颊,水滴顺着脸的轮廓滑下,在离开脸庞的那一下决然和奋不顾身,让呆呆站在门外的三个人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之后才注意到她的衣服竟是全湿透了,还滴着水,衣物浸透后紧贴着皮肤所透出的那种晦暗的色彩让叶晴心里有种不自然的情愫。秋末的风里那丝寒意也掩不住,呼呼地往四个人身上吹。窗外的阴霾慢慢地漫了进来,迷茫住所有人的心。
方誉采不敢迎上众人的眼神,抬也不抬哭得红肿的眼睛,像是被拉着线的布偶娃娃一样,慢慢挪出脚步。三人赶紧帮她擦擦干,张罗着让她换衣服,叶晴又找了感冒药来给她吃下去。
都收拾好了之后,方誉采坐在三个人中间,裹着厚厚的衣服,眼神回复了些光彩。一时间,另外三个人不知道怎么开口,就只是默默地坐着等方誉采收拾好心情,跟她们说明原委。
方誉采意识到了三个人的沉默,慢慢抬了抬头,看了一眼三个人,叹了一口气,才语气缓慢地说:“我可能是怀孕了。”三个人听到马上惊讶地看着她,居然这种事也没少出现在宿舍的话题里,但就这样发生在身边,而且还是可能没谈恋爱的看似单纯的小姑娘方誉采身上,叶晴很是不理解,却不敢把心里的猜想说出来。
沉默了一下,刘明倩疑惑地开口了:“你不是说没有谈恋爱吗?怎么会有呢?”方誉采像是下定决心似的,缓缓地说道:“我有男朋友的,他叫俞景涛。”说完看了一眼沉默的三个人,又接着说:“我不是故意瞒你们的,他其实是混社会的,我不知道怎么说出口,也不知道说了你们会怎么想…”
叶晴想想才说:“我们不会想什么的,每个人都有恋爱的自由,无论那个人是谁。就算他是黑社会的又怎么样?对你来说,他只是你男朋友。”方誉采听完不知道该怎么说,刘明倩缓了一会儿也说道:“没事,你接着说吧。”
方誉采用手遮了一下脸,才抬起头继续说道:“我们在我高考之后就有了那种事情,所以…我已经有两个月没有来例假了,应该是。”说完无奈地点点头。叶晴看着方誉采的模样,说道:“可能不是呢,也没确定不是吗?”方誉采立马摇摇头,说:“我知道,我知道的!肯定是,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三个人也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方誉采只是用绝望的眼神看着她们,开口说:“我该怎么办?要是体检被发现了,该怎么办?”刘容起身抱了抱她,说道:“没事,总有办法的,那他知道了吗?”易提到俞景涛,方誉采眼睛里噙满了泪水,点点头说着:“嗯!我刚才很慌,就告诉他了。但是…他说…让我马上…马上打掉!”说完她就用手捂着脸,开始哭。
“我不知道…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是不是很坏…我…要怎么办才好…我好怕…”方誉采一直撕心地哭着,刘明倩也眼睛红红的,叶晴不知道该怎么说就闷闷的。
这时候刘容开口说:“他怎么可以这么不负责任?让你一个人来承担这些,不行!我们去找他去,不能让你一个人在这儿伤心,他却像是置身事外一样。”叶晴和刘明倩都惊奇地看着刘容,方誉采听到要去找俞景涛,马上停止了哭泣,连泪水都不顾擦,抓着刘容的手说:“不能去!你们不能去找他,他脾气很差的,我已经惹他不高兴了,不能再去找他!不行!”
叶晴听到这就说:“那你打算怎么办?一个人就这样把孩子打掉,他是孩子的爸爸啊!”方誉采听完像是卸了全身的力气一样,瘫坐在椅子上,又开始流眼泪,毅然地说道:“我不想再提起他,我自己可以的!我会听他的话…把孩子…把孩子打掉!你们会…会帮我吗?”
三个人听到都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刘明倩犹豫了一下说:“我们都会帮你的!没事,有我们在呢,一切都会过去的!”叶晴和刘容都用力地点点头,说:“嗯嗯!会没事的!”说完四个人抱在一起,方誉采哭得更厉害了,一直说着“谢谢!谢谢你们!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