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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沧海桑田,商领风姿独五洲

水本无忧,因风皱面,山原不老,为雪白头。太白山就是白头的山,

东北,西南走向,南起冷泉,横亘五洲。风光秀丽、景色迷人主峰白山多白色浮石与积雪而得名,素有“千年积雪为年松,直上人间第一峰“的美誉。

太白山本来不叫太白山,因剑仙李太白而得名。

李太白负手而行,陈琦在后面默默跟着。

陈琦当然不知道带他离开蓝关的那个白须老头就是传闻中的人物,剑仙“李太白”,只觉自己修炼盘古诀,魔宗啊可是,可能要被这个白胡子好像正道的人士净化了,一路一直担心不已。

“上古至今流传着一个传说,盘古开天辟地之后,并没有大分海的存在,上古大战,水神共工撞倒不周山时,手中利斧沿不周山檐劈开了一道裂缝,这道裂缝被大地水源汇聚,所有的水到这里都缓缓而沉,你可知道冷泉所处之海,并无一丝浮力。女娲神补天的所练的五色石,侵染共工之血之后修补这个裂缝之后,大分海才像一般的还一样”。

“老前辈说的可是定海珠?”陈琦问道。

李太白道“不错,这是影响天下气运的东西,定海珠被符毅夺取,大分海就变的很奇怪,只浮不沉,十九年了,可能是天道崩坏,大地灵力遗失,引发了一连串的灾难,而我希望你做的,不仅仅是把定海珠取回来,还要把五洲大地的脉络理顺,拨乱反正,就像人的血脉一样,不通就要死”。

陈琦不言语,心想不可能吧,吹的吧,我真是主角命吗?我可不愿意牵扯到这些事情里去。只浮不沉可不是什么大地灵力的问题,肯定是盐太多了啊,古人真没见识。

李太白又道“二十几年前江湖就开始流传一句话,七星齐聚,紫气东移,三江寒彻,地覆天翻,这三江也不知道指的是那三江。而七星,我占卜下来,是修补大陆脉络的关键,得七星者得天下,早就该结束这混乱的世道了。”

“老爷爷,您不是神仙吗,什么神啊魔的,怎么还关心着人间事呢,你是从哪得到的消息啊,我从来没听说过,七星什么的,这跟定海珠有什么关系。”

李太白笑了,心道这小孩子,若不是你还有赤子之心,而且家境优越,培养好了,来日必成气候,那还跟你这么多话,当下道“小傻子,我可是人,不过机缘巧合,非同一般人而已,看到百姓流离,民不聊生,心下恻隐,你从小长在将军府,不知百姓疾苦,本性纯良,该多出去走走。说道定海珠,据说冷泉的江最早的时候每每冬天,就冻上了,因为有温泉的关系,都是冰凌往下流,当年定海珠出世,地龙翻身,符毅造下杀孽,温泉爆裂,导致江水常年不冻,今年又反常的冰寒彻骨,当时定海珠回到了冷泉,而且传说中定海珠能延年益寿,使伤口永不腐化,瞬间而愈,你要取到定海珠,对自己练气也很有好处。”

陈琦心下嘀咕,我可不是以前那个书呆子陈琦,百姓疾苦,可是我无能为力啊,要是在将军府,跟陈琦的大哥二哥一样出去领军,可能还有些用,这都成了大秦叛军了,还能有什么结果,也不知道将军府里怎么样了,小公子叛国,可是重罪啊,不过柱国将军府,也不是说动就动的,算了,不管了,想也帮不上忙,随口道“老爷子,这定海珠对练气有什么帮助?”。

“帮助自然是有的,具体有怎么样的帮助呢,问问符毅可能就知道了。”

“哪老前辈为什么不自己去呢,小子何德何能,让我去梳理天下脉络,寻找定海珠呢,我怕力有不逮啊”。

李太白无奈的摇了摇头,“定海珠是上古神物,能影响到人的精神,若精神力不够强大,正邪翻转一瞬之间,需要极强的精神力方能控制,纵观九州,我还没见过如你这般强的精神力,当今之世也不会再有几人,可能就是独苗一根,可不能荒废了,老头子自诩精神力不及你,当年符毅造成冷泉杀孽,跟定海珠也有极大的关系,可不能落在一般人手里,徒增杀孽”。

陈琦仰天长叹,安安稳稳的过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是我,“啊,老前辈刚才不是说七星才是梳理天下脉络的关键吗,七星跟我没什么关系吧,而且我可能要让你失望,老前辈,定海珠!上古神物啊那可是,我怎么可能就不被影响了呢,这都是您老的猜测吧,要我说,咱们就不要管人世间这些琐事了吧,天下大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用不着咱们小人物操心,再说我感觉不到定海珠呀”。

李太白随手敲了陈琦脑袋一下,“臭小子胸无大志,你想安稳,总要九州安稳了才好,这十多年九州无大战,各国国力恢复许多,几国看似相安无事,内里其实谲波诡云,各国又能人辈出,心怀一统之人不在少数,不出两年,天下必然动荡,到时候你上哪安稳去,生存的条件都几乎没有了,还谈什么追求,谈什么超脱生死,卦象上也无从解释七星是什么,可能是七个人,也可能是七个物品,还可能是个叫七星的东西,或者不是东西,天下之主,可要好好挑选一个,这是你的任务,你可明白”。

“哎呦我说爷爷那,那就跟我更没什么关系了吧,我什么功夫都不会,计谋也不出众,更无一兵一卒,有什么资格跟在天下之主的身边”。

李太白眼神一变,凌厉的让陈琦胆寒,“跟着我,或者被净化,你选一个”。说完也不理会陈琦的抱怨,自顾自只管在太白峡谷里走着。陈琦张着嘴,好半天,舔舔嘴唇,慢悠悠的跟在后面。

从蓝关向东,走走停停二十多日,李太白带着陈琦来到了太白山,太白大峡谷绵延七十多公里,冷江源从底下湍流而过,峡谷两侧,特别是底河两岸,矗立着一座接一座造型奇特的小山峰,有的像月亮;有的像骆驼;有的像金鸡;有的像观音;有的像母亲抱着婴儿;有的像姑娘依偎着恋人,山下已是冬末春初,陈琦一路看着皑皑白雪覆盖的小丘,看着松柏林立,如同雾凇一样。想象着如果是夏天,这里一定很美。

从日出走到中午,已入谷极深。转过一个山岩之后,一片空旷豁然开朗,一块大石头上刻着‘仙人台’三个字。而石头后面,有一个小平台,修建了一个小道观,远远的看上去有些年份,门口两颗大老松树彰显的房屋的气势,大门上蛛网密布。外面看观内更是绿树成荫,雾霭沉沉,陈琦惊讶的看着这个仙境,这可是冬天刚过,前些日子还下了场春雪,这里竟然是如此景致,跟盛夏一般,也不知道白老头从哪里弄来这些不落叶子的树,倒像是传说中的敬亭山庄一样,四季长春。

李太白踏上门阶,也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蛛网无风自散,推开门,带着陈琦四处转,这小道馆是个回字形布置,中间小口是房子,三层的石木混搭建筑,石墙木窗琉璃镜,窗户巨大,还是落地窗,很有后现代风格,外面一圈都是院子,入目大气而宽敞,靠墙种着陈琦不认识的树,墙上爬满了蔷薇,爬山虎,还有葡萄,就是长得七扭八歪,自然真致。倒是一道不错的景观,约莫着有四五亩大小,回字形的后面还有一个小院子。

陈琦踱步进入院子里,与前院规模差不多,就是没有房子,里面竟然引了一条活水,从后院流到前院,在另一侧西墙下有个排水口汇入山溪,后院中间一个不规则形状的池子,清澈见底,还有很多鱼,各种鱼,鲤鱼草鱼河豚鱼。后院有个天然温室,陈琦好奇的看着玻璃,没错,就是玻璃。玻璃温室,里面有也有一条活水,温泉!温室中的葱姜蒜都茂盛的不像样子,跟野生的似的。温泉还有管道流通到前面的房子里。金属制的管道,难道是暖气?

陈琦太惊讶了,光听说商国科技发达,看来真是发达。这应该是没有进入工业社会最发达的地方了吧,连玻璃都能造出来,看来前院房子那窗户也不是琉璃,而是玻璃,陈琦心里想到。

陈琦从后院转出来的时候,看见老头正在杀一只野猪。手法相当娴熟,李太白看见陈琦过来。

“这里叫老虎峰,是老夫中年时期修炼的地方,已经很多年没来过,交给山下一户农家人打理”。

“门上都结网了,还来你交代的人也不怎么靠谱”

“来搭把手,一会把骨头去炖了汤去,你先去弄点调料,熟悉下厨房”。李太白说罢把几块连着肉骨头给陈琦递过去。

陈琦腹诽“神仙也会杀猪”。豚骨汤,陈琦的拿手好汤,可惜没有面,陈琦想,去后院温室把那些‘野生’的葱姜蒜各种菜都摘了点。

房子里的灰尘不是很多,看来密闭性很好,入门是个大屏风,会客厅后墙有个之字形楼梯。仙人台太白观的暖水管道经过精心的设计,每个房间把阀门打开都暖烘烘的。

左侧一整面都是玻璃落地窗,放着竹藤桌椅,有后世咖啡厅的感觉。房间右侧比整个房间高出半米,大理石地面,汉白玉雕栏,是个带餐厅的开放式厨房。陈琦走上去,看着陶瓷刀具,还有引来的活水洗池,“我哩个乖乖,这么先进,这到底是什么朝代啊,真牛,这白老头太会享受了吧”

陈琦迫不及待的走到二楼,想看看还有什么新鲜玩意,二楼是六个房间,都采用的是落地大窗设计,采光好,亮堂,四个卧室,一个好像是炼丹用的,实验室?可能是吧,对陈琦这见过世面的人来说没什么特别,西厢是个书房,书房对于一个藏书楼的博士很有吸引力,陈琦在书房里翻了起来,书馆里的书倒是很多,陈琦摸了摸,还没有腐坏,保存的还算不错,一会回来仔细看看,三楼是个露天观景台,一侧有个超大的避雨的棚子,占了顶层约莫三分之二的面积。

陈琦吹着山风,往北极目望去,斜谷北是一道瀑布,那是从天池倾泻而下的长白飞瀑,轰鸣如雷,水花四溅,雾气遮天。瀑布状如白练,从天而降,雷霆万钧,如玉龙扑向谷底,其景象蔚为壮观。急流跌水,瀑布下有深约二十米的水潭。潭水流出,汇为冷河源。咆哮声清晰可闻。

陈琦打了个喷嚏,转身下楼去了书房,翻起了书,正好碰到李太白上来“让你熟悉厨房呢,你怎么跑上来了,吃完饭再看,时间长着呢”

陈琦刚抽出一本书,山河志。

“山河志!?老爷子您这里竟然有山河志,我的天,真是太好了,我以前见过一本山河志的残本,还没有我们学院那本五洲志写的东西多呢,就是内幕比较多,呀呀呀,真是太好了”。

李太白吹胡子瞪眼,“你是在说有人抄袭你们国东书院吗?”

“啊,这话何意?”

李太白拎着杀猪刀说道“小兔崽子,你不知道五洲志是国东书院编纂的吗?大秦的政治也算比较清明,编纂的跟史实没有太大的偏差,当然了写自己国家肯定会有所保留,而山河志是江湖奇门百晓门编纂的,与国之间没有利害关系,比你们国东书院更客观更全面,也是各国都认可的权威。”

“哦,这样啊,我还真不知道,老爷子捎带啊,一会我做饭,您老杀猪去吧,您身强力壮,我这臭小子帮不上忙”。

李太白笑了笑,“把调料给我”,转身杀猪去了,小兔崽子,先让你嚣张两天。

陈琦找见山河志第一册翻开,第一章河洛图,陈琦万分惊讶,因为河洛图所绘的地图,跟五洲志上是不一样的,跟陈琦原来所在的世界是一样的,长江,黄河,昆仑等等。

“为什么这图跟五洲志上绘的地图不一样,长安往北是南悌,南悌西北这河洛图上是大漠,而不是大海”。

李太白下楼梯到一半,听到陈琦问话,高声道“河洛图是共工斧劈不周山之前的地貌,这都是上古传说,谁也无从考证,他并不是现在的地图,后面还有张,和五洲志上画的一样,那才是现在的地貌”。

陈琦一页一页,一章一章的读了下去。

从天下武学看历史,龙鱼河图对龙甲神章,五洲大陆历史上几乎所有的大战都是这两种武学的对抗。陈琦的世界天下武功出少林,而五洲都跟龙有关。龙鱼河图、龙甲神章。

从上古,炎黄大战兵主蚩尤,兵主之族西迁,颛顼与共工争锋,共工之族北迁。之后的地图改变,历史也发生偏差。兵主之族就是蛮族,共工应该是水族,看来这两族类也是我华夏一脉,不过不是炎黄之后而已。

到中古,这个历史跟陈琦所知道的轨迹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夏商周之争,道家内乱,截阐之争,春秋战国百家争鸣,武学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龙甲神章和龙鱼河图都开始分化,开始驳杂,各种各样的武学都出现了,直到大秦嬴政一统天下,焚书坑儒这个世界竟然没有,诸子百家也没有凋敝,即使这样大秦帝国还是没有逃出二世而亡的命运,再到汉天子对楚霸王,汉天子龙甲神章胜出,龙甲神章就一直为汉皇族而得,但而龙鱼河图则因楚霸王兵败遗失不知所踪,战乱中分成了很多册,百家依旧争鸣,并未独尊儒术,汉末三分鼎足,吕家孙家各得到龙鱼河图的一部分传承,造就了战神吕布和孙小霸王。

而后的近古历史,就跟陈琦了解的有很大的出入。这一段落跟施老头给的书上写的一样,晋国结束三分,但是八王之乱,永嘉之祸,五胡乱华,再到杀胡令冉天王,依旧沿着历史的惯性发生了,北方乱局苻坚一统,成立大秦,而淝水一役,大秦又陷入战乱,却从未灭亡,战乱不休,慕容氏,拓跋氏,匈奴鲜卑羯氐羌纷纷再次立国,经历百年风雨融合。

而南方淝水之后,刘裕裂晋建立宋国,宋晋对峙。这个宋国就是当今之南宋,杨耀宗嘴里那个战士如疯狗的南宋,同样百年沉浮。

直到百年前西蛮族大石帝国,北水族突厥牙帐,东部高句骊,隔海的倭寇,南诏九黎蚩尤后人,纷纷兵进中原,而中原各国暂且放下纷争,成立九大联合军,在经过数年大战终使西蛮族、北水族暂无侵略之力。

而九大联合军统领,赤帝传人冲天大将军野心勃勃,再携九大雄师横扫五洲,眼看就要一统华夏,却因朱煜叛变而失败,朱煜弑秦皇(文帝符俊)代国称帝,冲天军九大雄师将领本来就来自不同国度,互不相服,各怀鬼胎、各自为战。加上各地义军、叛军、再次分裂了泱泱华夏,乱局又显。

六十年前秦武帝符隽励精图治,卧薪尝胆终夺回王位,而北方乱局渐渐平稳,形成大秦、东山、大商,北周几个国家,二十年前秦广帝符毅篡位,北边将裴光庭签订燕云约定,割让燕云二州于北周,广帝之弟威平王符嗣策动兵变,独霸洛阳,占豫州,听调不听宣,延祸至今。

南方南宋东晋偏安一隅,相互对峙,无力北上,抵御倭寇和南诏九黎诸部,也是年年纷争。

山中的夜晚本就宁静,更别说大冬天的夜晚,连昆虫的叫声都没有,淙淙水流在观里因为经过可以的设计变得平缓,慢慢流动,声音几近于无,陈琦一口气读完历史,感慨良多,吃了点太白老头送来的肉,伴着书香熟睡,日上三竿才起来,洗漱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惊讶。

脸比以前坚毅,显得更成熟稳健,更帅了,相信就算是陆青和八级站在自己面前也认不出自己,陈琦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就说感觉有点不得劲,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身体比以前强壮了几圈。

在吃饭的时候,顿顿都是菜和肉,没有面食,也没有米。李太白的吃相很影响他那仙风道骨的感觉。陈琦觉得仙人应该是不用吃饭的吧。看起来很不协调。

李仙长吃的时候嘴也不闲着,对陈琦道“筷子的标准长度为七寸六分长,代表人有七情六欲”。

又问“你知道为什么明明是两根筷子,却叫一双筷子呢?”

陈琦无语的看了一眼李太白,“老爷爷,我什么都不想知道。要不我们就住在这里吧,这里多美啊,我在这修炼,看书,呸您老唠嗑”。

李太白呵呵道“小孩子想法,你怎么可能耐着住寂寞,过不了几天你就闹腾着去花花世界了,你好好听着”

说完不管不顾的继续教导着陈琦,“这是太极和阴阳的理念。百家都不外如是,其中以道家和阴阳家对这个理念的理解最为极致。太极是一,阴阳是二;一就是二,二就是一;一中含二,合二为一。简单的筷子也合天地至理,这就是两仪之象。阴阳互动,可得用矣;阴阳分离,此太极不存。这就是对立统一,阴阳互根。两根筷子可以互换,主动的不是永远主动,在下的不是永远在下,此为阴阳可变。吃饭也是一种修行”。

陈琦嚼着肉含糊抱怨道“老爷子您一天累不累啊,能不能好好的吃饭了,食不言寝不语,吃完饭再教行不行”。

李太白手中的筷子忽然以一种别样的频率动了起来,像指,又像剑,一会灵动,一会木讷,盆子里的肉块慢慢的变成臊子样。

李太白道“筷子很自然的把我们的五指分成三部分,拇指、食指在上,无名指、小指在下,中指在中。这样天、地、人三才之象成矣,我要传你的,是操控精神力的法门,三才法,正好对应你的天赋”。

陈琦无奈的闷头吃着东西,天赋!我体内的三道气息可不是我自己想要的,都是别人硬塞进来的,直来直去的韩星,蔫坏的陆青,粗中有细的吕野,外冷心热的霍东,正气凛然却喜欢阴人的邹辉,看似阴损打起来光明正大的杨耀宗,包括那个传自己盘古诀的可能是灵门门主的老头施世石,一一浮现在自己的眼前,加上眼前这个白胡子老头,这就是陈琦在这个世界里算是相熟的全部的人了,他们可爱而真实,各人有各人的品性脾气。陈琦总觉得自己的归属感正在加强,真的要一点一点的融入这个世界了,尹子航也是个怪人,竟然会请个‘尸体’吃饭。那个弹筝女子一直嵌在陈琦的脑海里,陈琦觉得那女孩犹如天上的星星一样遥远,但是陈琦不能控制的每天都很想。

李太白看陈琦没反应,道“你现在要不学点东西,以后怎么办,你现在可是被人追杀中,难道你要躲一辈子?”。

陈琦苦笑了一下,内心极度想安逸的待着。闭上眼睛,世事无常,太无奈,就算不为苍生,那么为了自己,也为了天上的星星,就勉为其难的充实一下吧,再说了我样子都变了,谁还能认出我来。

老头告诉陈琦,“我乃昆仑一脉,以后你可以昆仑子弟自居,的身板不算弱,每天从这里到两个瀑布各跑一个来回好了,锻炼精神力,最重要的就是读书,多读书,读书以启心智,明事理,练出纯粹而结实的精神力,今年中秋八月十五,江湖中人约在峨眉金顶屠龙,说是要报十多年前冷泉屠杀之仇,你也去,探寻定海珠的下落,不管找没找到,完事之后回来,三年之后还你自由,想干嘛干嘛去”。

陈琦眼睛一亮,嘿嘿笑道“三年?哈哈,耐得住”

南悌往西,沿着大分海岸直上西北,是大秦麟州,继续往西北而去,陇右河西走廊,一直往西北,绵延三座大山,大山的中间是两个大盆地,天山之北,是大秦北庭都护府,出了盆地阿拉山口在往西,西北抵御蛮族的重镇,碎叶城,天山之南是大秦安西都护府,阿拉山口往北数百里就是大分海的西端,盆地最南部是昆仑山。

昆仑山是仙家山门,李太白就出自昆仑,对于自己的门派,老头总是讳莫如深,陈琦说不就是道家和阴阳家吗,有什么稀奇的,李太白总捋着胡子笑笑,说你懂什么。

没几日,陈琦开始奔跑,从道馆到瀑布,在从瀑布到道馆,逆流而跑,进到山谷溪水中,山大坡陡,水势湍急,陈琦一眼向瀑布望去,象一架斜立的天梯。瀑布口有一巨石名曰“牛郎渡”,将瀑布分为两股。两条玉龙似的水柱勇猛的扑向突起的石滩,冲向深深的谷地,溅起几丈高的飞浪,犹如天女散花,水气弥漫如雾,仿佛“银河落下千堆雪,瀑布飞流万缕烟”。纬地经天,云翻雨倾,几十里外可闻咆哮声,势如万马奔腾,景象十分壮观。

顶着瀑布往上爬,这是一般人干的吗,陈琦心里咒了太白老头无数遍,干嘛要抓我过来,你都说了我不是坏人,真是讨厌,讨厌。李太白说刚开始,你先从边上爬,练上半个月,再爬瀑布。

瀑布的顶端是天池,天池群。太白山中天池无数。每当风起时,池中浪高可达一米之上。如同任性的少女发怒,平静的湖面霎时狂风呼啸,砂石飞腾,甚至暴雨倾盆,冰雪骤落。绰约多姿的奇峰危崖统统罩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这雾霭风雨,瞬息万变,虚无缥缈的白山风云,绘出了“水光潋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的绝妙美景,为太白山天池增添了无限的神秘感。这里是天人交感的好地方,锻炼精神力最好的地方,也是陈琦真正意义上开始修行的地方。

陈琦站在山顶,驻足仰望,感慨万千。主峰太白山往南,冠冕峰,冠冕峰南的冷江瀑布,两次跌落汇成巨流,直泻谷底,惊心动魄,与天池瀑布一南一北,遥相呼应,蔚为壮观。生动了“疑似龙池喷瑞雪,如同天际挂飞流”的神奇境界,陈琦身临其境,就算是冰雪交汇,也产生了细雨飘洒、凉透心田的惬意感受。太白大峡谷呈Y字形,陈琦住的地方正好在交汇点。奇峰、怪石、幽谷、秀水、古树、珍草为一体,沟壑险峻狭长,溪水淙淙清幽。其博大雄浑的风格和洪荒原始的意境,深深地震撼了陈琦的心魄。

在前世,陈琦一次又一次的问自己,人生难道就这样了吗?这不是一个少年人该有的姿态,而这个世界的压力也没那么多,没有人逼着上学,没有人逼着娶妻生子,什么都没有逼着,想做什么,全凭自己意愿。有目标吗,没有,那就找一个,总不能浑浑噩噩就这么把生命浪费了,就去像李太白爷爷说的一样,去拯救世界吧。

对于人生,不能总在思考中度过,这是陈琦对自己的总结,已经没有安逸稳定的生活来源,万事都要自己努力。

太白观的藏书没有国东书院的多,胜在本本经典,陈琦坐在仙人台上,每日受太阳和月亮的洗礼,精神力与日俱增。

要有点追求,等天下一统,我陈琦一定要在国都开个大酒店,把在这看到的都用上,这可比大秦先进多了,到时候我位高权重,还不日进斗金。我所了解的一定能在这个世界混出名堂来。陈琦想着想着流了口水。

乌云盖城,寒风凛冽的蓝关城头,尹子航裹着厚厚锦衣背着手眺望燕山,把大商通行文牒给了吕野。吕野一身戎装,带着自己的斥候营准备离开。

“野驴,你可知道你被追杀的原因”。

吕野思虑半天摇了摇头。

尹子航道“许板,你可认识”。

吕野笑了,“当然认识啊,十多年的好兄弟,殿前侍卫长,官可比我大多了。前几天我们还见过,怎么会不认识”。

霍东等人均惊讶回头,又是许板!为什么那都有许侍卫长。

尹子航笑道。“许板不仅是你大秦征北将军幽燕节度使裴光庭的侄子,更是百家纵横一脉的唯一传人,符毅也算是自作孽,他根本想不到冷泉一役会把纵横一脉屠杀殆尽。给自己埋下祸根。符毅被自己殿前侍卫长所杀,真是讽刺。”

吕野摇了摇头,“你是说,许板真的是刺杀先皇的人?那曹彤追我真的没的说,是我把许板放出关的。先皇信任的是裴光庭,可惜,这卖国贼就不该相信,如果不是他,你们蓝关现在都是我们大秦的”。说罢啐了一口。

“你们住在我蓝关不是挺好的吗。为什么还要去上京,居上京大不易啊”。

韩星把背后的剑扎紧,“王爷,多谢您款待,这个世界上最可恶的就是叛徒,大秦不是他符睿的大秦,我们迟早会回去。”

杨耀宗夹着齐眉棍“我们可没有尹王爷这么高贵的出身,住在蓝关算什么”。

尹子航对于这两个的话无动于衷,就看着吕野。

“尹王爷,看样子,大秦要动荡一段时间,新皇登基,总是要换一批人的,如果我弟弟出事也是向北边跑的话,麻烦给个方便。”吕野说罢带起棉布手套拎着方天画戟,迈步而行。

尹子航挥手道,“小野驴吗,放心!”

韩星理了理麻布衣服,把尹子航给的带有阳光味道的棉大衣绑好,背起行囊和长剑,用他的大棉帽子包住耳朵。跟着小跑过去。初樱的样子浮现在阴霾的天空,天寒地冻,韩星依旧心头火热,从他嘴里呵出的白气就能看出来,樱花公主,我离你越来越远了,我一定会回来的,山居剑意是最天才的老师所创,我这个最天才的学生一定能站在这个世界的巅峰,亏的李叔叔还一直装,好像我从来不知道他就是传说中的李慕辰一样。

杨耀宗和邹辉落在后面慢吞吞的走着。杨耀宗不高,街头随便哪个姑娘都能超过他,所以杨耀宗最恨人高马大的人,嘴一扁就会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粗话,他说,******靠吃粪撑大的啊!邹辉用现在的叫法大概有一米八八,知道杨耀宗这话是故意气他的。邹辉无所谓,不气。

很多时候时候会杨耀宗在邹辉屁股上拍一下,耸着鼻子问,“喂,要是每个人都长你这样,大地会不会被踩塌?”邹辉觉得这种问题是蚂蚁对大象的挑衅,不理不睬。

霍东本就是游侠,本来就是军中刺头,不爱说话也不服管教,这下天马星空,心头一片畅快,管他哪哪呢,有吃有穿就行,大丈夫本该四海为家。

千里冰封,万里雪飘,这个世界都是白色的,穿过太白山一路向东,白茫茫的一片,大平原,一路风雪,也不见停,时大时小的。

吕野抖了抖披风上的雪花,喝了一口酒。“鸟蛋,这都春天了,这边还跟大冬天似的,想吃个肉可真难”

霍东不知道从哪里弄的棉花做个了厚厚的耳套,说话总要用一只手抬起来,侧着头问“你说啥?”

“韩八级,你是不是当兵出身的呀,做什么都这么讲究,穿这么干净,真让人看不惯”。杨耀宗骂骂咧咧的。

韩星脸色微微一红,应该是冻得,也不辩解,只是酷酷的笑笑。

“瑞雪兆丰年,今年是个好收成,北商的地种的真奇怪,都是一大片一大片的,能收的过来吗”。邹辉奇道。

“那谁知道”杨耀宗咧咧嘴。

每天早晨的十公里跑步行军,是吕野小队的必修课,越寒冷这几个人的脚步越稳健,要是陈琦在肯定会说,你们的力量都是肉眼可以看见的速度在成长。

斥候队里,论力量,吕野最为深厚,毕竟年龄最大。速度,杨耀宗最快,矮也有矮的优势,但要说谁最厉害,据说是韩星,天赋在哪里摆着,招数也厉害,快、准、狠一样都不缺。吕野和韩星都内劲通玄,剩下三个人也都接近通玄,毕竟都是军中的佼佼者。放在江湖里年青一代,这几人也不容小觑。

私下里也比试过几次,韩星守着师门戒律不出手,吕野不知道什么原因,次次都是第一,剩下三人则互有胜负。

各自怀着各自梦想向未来,他们的生命在一些人看来卑微如草芥,说到底每个人都不过是漂浮在时光里的一粒微尘,因为他们生于那片坚强的土壤,长于那个季节,他们的血液里不自觉的融着那份坚持,流淌着大秦的坚毅不屈。

除了远在太白山的陈琦以外,每个人心里都有被大秦抛弃的伤感,一如这个寒冬,二月月一过,马上就春天了,几个人拖沓的走在官道上,不着急,晃悠悠,寒风潇潇,飞雪飘零。长路漫漫,踏歌而行。挥尽多少英雄豪情。

半个月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路过五镇三城。商都在望,在草长莺飞的时节,几人来到上京城。就连长安城来的韩星也觉得自己变成了土包子,满城头的霓虹灯,不知道怎么亮的,一眼望不到边,从十里长亭开始,虽然已经入夜,两排“火炬”一样的东西,绵延道城门,听周围的人说是什么沼气灯。

全城都是集市,衣服、小吃、木匠、铁匠、玩具镖局、钱庄做什么的都有,街道干净整洁,没有固定的集市,全城都是集市,整个大商几乎就是商人的世界,琉璃橱窗,路灯绿树,各种奇奇怪怪的建筑,还有专门招人的告示,民用的,开明的大秦也没这么开明,就是大秦也有几个大家族逃过来,听说在大商也混的不错。

西城的驿站很好找,几人就是打西边来的,进了上京没多久,就看见个高大的建筑,大概有八层,像是箭楼,窗口却要大很多,上书大大的两个字“驿站”。

这个建筑大家都没见过,要是陈琦在这里,肯定会叫出来,这不就是楼房吗,盖的跟现代酒店似得,商国科技果然发达,霍东上去敲了敲,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做的,不是木头,也不像石头。

大堂十分亮堂,落地琉璃,屏风是一面巨大的镜子,吕野几人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难得露出了羞涩,真是够脏的,真大商格格不入啊。

几人拿着尹子航给的路引可以在西城的驿站住半个月,再多就要出钱了,大商,做什么都要钱,安顿下来几人就往飞燕镖局走,飞燕镖局距离驿站没多远,几步路就到了,沿街面的大房,门口两个巨大的石狮子,吕野递了尹子航给的帖子进去,没一会出来一个小厮,一脸傲气,每天都有这么多来蹭饭吃的。

“来招工吗?往西门去,那边有入门测试,别在这里杵着,这里不是你们待的地方”。

吕野抬起头,瞪着眼“什么,我那帖子可是尹王爷。。”

“我可不管什么王爷,我们常家凡事按规矩来,找活干,就从西门进,过了测试,自然收你,没本事,就算皇上送来的人也不行”

小厮趾高气扬的彭的一声关上了门。

“擦你老母”吕野嘟囔了一句,“走,哥几个西门看看去”

西边的侧街,人声鼎沸,老远就闻到一股肉香气,几人混在人群,看到几个大笼屉摆在飞燕镖局的西门外,笼屉的前面放着一张长条的桌子,几个壮汉正坐在桌前大口的吞着馒头,夹着薄薄的扣肉片,搭配着一叶生菜或者白菜。

邹辉拉过一个看热闹的小青年,“小哥,飞燕镖局这是干嘛呢”。

小青年脸上不自觉的透出一种优越感,“诸位新来我上京吧,这是飞燕镖局招工呢,招工的标准就是吃,吃的多,就要,嘿嘿”

“能吃!我靠,驴哥,走走走,咱们吃穷他”邹辉高大威猛的走在前面。

韩星看着那些大口吃肉的人皱着眉头,杨耀宗也有点犹豫“我可是出家人,不吃这个”。猪肉,这个年代的上流社会是不吃的,看来杨耀宗的出身不一般,韩星心里道。

“你这会变出家人啦,杀人也没见你手软”。邹辉嘲讽道。

最终飞燕镖局还是招了三个人,吕野,游侠霍东和道士邹辉,三个人样子好,高大上。看着走镖都踏实,关键,能吃,管家趾高气扬的给发了通知,第二天来领衣服,韩星和杨耀宗都没兴趣去吃,这下要为生计犯愁了。

第二天,吕野才有功夫看韩星的进学通知,要等到暑期八月份才能去报到,燕山书院就在上京北边的燕山中。还要自备学费。

“八级,你跟和尚找点事做,这商国,看来尸位素餐之辈没有活路,难怪这个国家这么积极,这在蓝关可看不出来,多认识点人,以后再做打算,我们终是要回大秦正名的”。

韩星点点头,裹了裹帽子,从驿站走出去。在上京繁华的街道转了起来。

肉眼是看不出韩星特点的。韩星去上京羽花苑应聘时,人家上下略一打量,眼神就

散了,喝着茶东张西望。

“当过兵吗?”

“没有。”韩星不敢暴露自己是大秦的兵。

“什么学历?”

“啊?”,韩星不明白,学历是个什么概念

“得了,看你也像个没读过书的”。

场面冷了片刻。坐得最靠近韩星的是一个中年胖子,胖子眉心微微皱起,还转过头

扫了旁边的人一眼。韩星注意到,胖子牙齿很差,参差得很,东一颗西一颗乱站队,不

成样子。这说明什么?说明胖子虽然营养不错,但还是缺钙。缺钙有什么后果?便秘、

易怒、颈椎疼痛,这个知识是韩星听陈琦说的,陈琦说,牙齿不齐,就是缺钙。

羽花苑招聘安保的启事就贴在羽花苑的大门外,上京的告示牌中缝里也有,上面白纸黑字写得很清楚:学历要求国中,这是硬性规定,而服过兵役的则可以优先录取,这是补充规定。要求还有其他,比如身高七尺以上,身体健康,视力要求站在门口可以看见里屋墙上挂的几个E的朝向,无残疾、无传染病、无各种病,这许多“无”之外,还必须五官端正。

各种病没有,从小病都跟韩星没有关系;四肢很好,这根本不用说;五官也摆在那

里,很端正很顺眼,怎么看都是正面角色;至于身高,马马虎虎,八尺,够了。韩星有点难过,他从来没说谎,现在为了生计,竟然说自己没当过兵,不过真的没当过大商的兵,韩星这么安慰自己。

韩星很瘦,再厚的麻布也显不出,要不就被镖局录取了。这个事实很奇怪,无论怎样,就是按女人坐月子的标准吃,韩星也仍然胖不起来。浑身的肉都剥下来,煮一顿,都不够他自己吃饱。

瘦是障碍吗?韩星意识到这个问题了,他心里浮起一点不屑,马上又提醒自己不能

无礼。

昨天就因为自己的无礼,导致镖局的人直接看都不看他一眼。他晃了晃脑袋,还笑了一下。屋里包括他在内共有六个人,那五个都还穿的很单薄,显示自己耐冻,有两下子。只有他穿着棉衣,韩星把棉衣脱掉,像是已经提前进入夏季。他把双拳握紧,从丹田提了提气,两只胳膊于是在瞬间起了变化,变化很大,原先均匀散开的肉,一下子纠结到一起,一团一团地隆起。

但是那几个人的眼睛都没落到韩星的胳膊上,还来不及落,就被韩星的拳头吸引去

了,眼中现出惊慌,有点愕然。

桌上有只瓷杯,大商的瓷,硬度全五洲都是有名的。杯中的水剩不到一半——琥珀色的,上面浮一层泡沫,所以那应该不是水,而是一种韩星没见过的饮料。

韩星瞥一眼,轻声问,“这杯子是谁的?”

又问:“这杯子值多少钱?”

再问:“这杯子卖给我行不行?”

他在发问时,是一句连着一句,并没有给任何人留有回答的间隙。回答是不需要的,韩星本来就只打算自己说,说完了,他右手一伸,伸到中年胖子前面,抓过瓷杯,卡在虎口上,食指与拇指环绕杯口,对掐着,嘎的一声——声音不脆,几乎是闷的,紧接着一股水就从他掌中泻下了。但杯子还保留着原来的形状,只是有了几道冰纹状的裂缝。

这一系列动作很快,快到没有人反应过来,瞬息之间。

然后,韩星慢慢用左手托住杯底,抬起来,端到眼前瞥了一下,再猛一拍杯底,杯子霎时迸裂。在场的人一起撅起嘴,短促地噢了一声,然后眼一眨,韩星已经双掌拱成碗状,掌中皮肉丝毫无损,杯子却没了,剩一堆碎片,大小不一地躺在那里,泛着水珠与泡沫。屋里被霓虹照着,光从头顶下来,把水珠映出星星点点的一堆光亮。

中年胖子是羽花苑管家,看上去整个人就是一堆肉,肚子往前拱起,裤子快挂不住了,一条军用的腰带勉强勒在小腹下方,腿则因为脂肪过多而互相排斥,根本靠不拢,走路时摆来摆去,晃得厉害。

“是杯子啊,不是豆腐,怎么说捏就捏碎了呢?跑到我面前捏杯子,啧啧”!

捏碎的那只杯子就是胖子的。韩星把碎渣丢入垃圾桶后,拍拍手掌,掏出二块银钱放在桌子上,他猜测杯子最多就值这个价。

胖子手托下巴,歪着头看了他半天,突然手一挥说,“算了,钱以后从你工资里扣!”

这句话什么意思?

韩星于是成了羽花苑的安保。贬为八级行走去韩星就是御前侍卫,直接对侍卫长许板负责。御前侍卫当个安保真是不在话下,韩星心里想着。

羽花苑,韩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地方,清一色的三层小楼,据说一个院子就是一户人家,上到达官贵人,下到大农场主、什么样的人都有,据说弹筝名媛袁依依也在羽花苑住着,整个上京城都是这样的住宅,就说怎么那么奇怪,胖子姓云,商国的大姓,按照大商的叫法,叫做房地产开发,韩星觉得大商都不像是一个国家了,哪有不以农为本的国家呀,难怪这样的国家没有战斗力。

晚上回到驿站,韩星所见所闻告诉吕野,当即杨耀宗急了“韩八级,你跟那胖子说说,把我也招过去好了”。

“好的,那个胖子很好说话,看大商没有什么厉害的人”。

杨耀宗嘴一列,“通玄的人哪,别太矫情了,你眼里的厉害人那得要多厉害,最起码跟曹彤差不多吧。”

哥几个商量着,大商的房子很便宜,要不几个人先买个大房子,反正未来没也着落,就在大商过好了,大商真的不错。就买在羽花苑,边挣钱边修炼。吕野心里惴惴不安,也不知道小野怎么样了。

韩星来到羽花苑上班的第一天,带着杨耀宗,胖子没说什么就说先跟着看看,就让他们看这个区域的沙盘和图纸。胖子说,要保护一方平安,就必须把这里的一楼一梯烂熟于心。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万一有情况,难道还得叫人给你带路不成?

说到这里胖子瞥过一眼,问,“内劲大圆满?”也难怪他这么问,韩星的年龄而言,大圆满已经是了不得的成就了。胖子看也没有看矮矮的杨耀宗。

韩星笑了笑,不说是,也不说不是。杨耀宗深沉的不说话,就是眼神阴测测的。

“哪一天,要是打起来,你拳头够用吗?”

韩星愣愣地看着胖子。胖子扎着头,虽是胖,腰却挺得笔直,眼神也快。胖子当过兵,连转个头都绝不拖泥带水,一转就是一个直角,往左转,左边的脖子就堆下一坨肉,往右转,右边又有了一片肉海,叠出好几层,在那里吱吱晃动。

胖子手扬了扬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妈的,这片最乱了!”

韩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那天在捏碎一个玻璃杯后,会被胖子看中,然后扭转局面被断然录用。他是来当安保的,但这个胖子,却有一种临战状态,神情里分明要求韩星招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

但韩星不是为了打架到大商来的。

他现在很后悔当时拿瓷杯那么一捏。他叔叔一直嫌他沉不住气,叔叔说练武之人藏九分也别露一分,行话叫“含山不露草”。韩星平时是记得的,一急又忘了。以后不能再忘,他不能打架。

这件事韩星觉得应该事先跟胖子说清楚,如果雇他是为了动手,那就错了,韩星的手不会轻易动的,他不能动。不说清楚,真有那局面出现,胖子以为有他可以依仗,结果却没有,就一定要吃大亏的。

韩星追上胖子说,“头,我不打架!”

胖子停下来,用眼角斜斜地瞄过来。“打架?跟谁打?这里可是上京”

韩星脸一下子红了。他想原来自己误解了,他初来乍到,看来确实还太嫩,什么都

不懂,却这么鲁莽,这一点得改,不改以后在上京里怎么混呢?反正也干不长,最多半年,就要去燕山书院进学了,进学出来应该就是胖子口中的学历了。

就算是大商,也不可能人人涵养都好,住这里的人很杂,从官员、书院先生到开桑拿开酒吧的老板都有,甚至在附近租摊卖猪肉卖海鲜的也不乏其人。交钱买房。参差不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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