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毕业了，才知道，我们宿舍原本该有六个人。故事继续……
临近毕业的时候大家都很忙，毕业论文和答辩，让我们这些中庸的学生有些焦头烂额。在我看来，这反倒是件好事，因为只要忙碌起来，就无暇去过度地为已知的离别而感伤，对未知的以后而恐惧。
但是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当我们宿舍都收到答辩通过可以顺利毕业的时候，离毕业离校的还有15天，这也就意味着，我们有十五天的时间来整理此刻的心绪，去面对未来的日子。
今天约好宿舍人一起出去吃饭。
“吆，大成子你们来了啊。”我们最近经常去的一个校外的东北小菜馆的老板娘热情地招呼着我们。
像这种在人前抛头露脸的事情当然李成总是第一个冲在前面，多来几次也就和老板娘熟了。
“姐，楼上那间儿跟我们留着呢吧，我可是下午三点就给打过电话的。”李成脸上露出标准的套近乎笑容。
“留着呢留着呢，刚才来几个校领导，我都给赶跑了，专门给你留着呢。”这个老板娘笑着说到。
这种小饭馆怎么可能会有校领导来，老板娘只是风趣地在和我们开玩笑。
老板娘应该有个四十出头的阿姨，穿着改良的紫色旗袍，画了些淡妆，显得庄重而知性，毫不做作笑容中，洋溢着发自内心的幸福微笑。
“你们这是快毕业了吧？”老板娘问到。
应该是我们每次来都走得很晚，老板娘在我们聊天的只言片语中知道我们是这一届的毕业生。
“是啊姐，还有15天，我们就卷铺盖走人了，以后见不到姐，吃不到姐家的饭可怎么办啊！”李成打趣道。
“啊呸呸呸，什么见不到姐了，姐刚买了房子，还得好好活他个五六十年呢，快快点菜，上楼去吧。”老板娘说到，顺便在去招呼别人的时候，走过李成身旁轻轻拍了拍李成的肩膀，眼神中就像是看着自己孩子一样的慈爱。
平时的我是不大会在意这些细节的，但是最近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以后生活的样子，整个人有时候都是恍恍惚惚的，我四十岁的时候会像老板娘这样活得洒脱自然，幸福满足吗？
不知怎的，我这么傻愣愣地看着老板娘，让我想起了吕霜，想起她曾经也是个老板娘，四十岁的她也会是老板娘这个样子吗？
这时候老板娘感觉到我的目光，转过头来看来我一眼。
“吆，你吓我一跳，你还傻愣着干嘛干净上去吧，你同学都上去了。”老板娘说到。
我这时候才回过神来，他们四个已经走在楼梯了，而我站在柜台前挡住后面想过去的客人。
我尴尬地笑了笑：“对不起，我突然想起事儿来。”顺便侧了侧身子让后面的客人过去。
“是关于女朋友的事吧？”老板娘说到。
“哦，不是，不，不是。是前女友的事儿。”我当时脑子跟短路了一样，不想承认又编不出什么慌话，就说出了这么一句。
老板娘以为我是在故意逗她，开怀大笑。
“渔子，就你磨蹭，你在下面搬箱酒上来吧。”这时候走在后面的佳明都已经走到楼梯转角处了，冲我喊到。
“行我知道了。”
我赶紧搬了一箱酒上楼去了。
……
平时宿舍聚在一起总是能话说个不停，今天却是每个人都少言寡语。
依旧是李成开始领了第三巡酒，举杯说到：“不管怎么说，努力也好，取巧也好，我们总算是完成了学分，可以顺利毕业了，也算是个喜事儿，哥几个别愁眉苦脸的，这是第三巡酒，咱们酒过三巡之后就畅所欲言，想说的说，不想说的咱也得说，今天说啥都不带急眼的，怎么样？行不行？”
“行，行。”我们其他四个人应道。
五人举杯，一饮而尽。
“哎，我今天才知道一个事儿，是导员跟我说的。”李成神秘兮兮的说。
“有话说，有屁放。”任小峰说到。
“我们宿舍本来应该有留个人，是在开学之前有个人调了专业，你们猜这个人是谁？”李成说到。
“我草，你在学生会给老师当狗这么些年怎么才知道这事儿，我TM不会是懵我们吧。”佳明说到。
“去你丫的，你TM会不会说话，我放弃大好的学习时间为师生提供服务，怎么叫给老师当狗呢？别人说，也就罢了，就你们，整天一天天逃课打游戏泡妞，为在老师面前你们遮风挡雨，你们有没有点儿良心。”李成愤愤地说。
“行行，李成，我错了行吧。”佳明说。
“叫我啥？”李成瞪了他一眼。
“成哥，成哥行了吧，求你感觉继续你的表演。”佳明说到。
“真不骗你们，是今天我在办公室和导员聊毕业事儿的时候，他才告诉我的，你们猜这个人是谁？”李成继续卖关子。
“赶紧放吧！全校别的系的女的我们可能还能知道几个，男的我们哪知道谁是谁。”佳明说到。
“佳明，你还别说，这个人跟你关系最大。”李成说到。
“姚启明？姚大公子？”在我窄窄的男人圈中，能够和佳明扯上关系的外系男生，只有这个人。
“对对对。”刘成一拍手激动地说到，“你看还有渔子了解你，一下就猜中了。就是姚大公子。”
二哥放下筷子里的排骨说到：“不对啊，按理说咱们班有梁千金，姚公子对疯女可是很有意思的哈，没理由要换系的啊。”
“二哥，这你就不懂了，这叫距离产生美，同班的女生往往不好追。”任小峰说到。
因为任小峰和陈冰就不是一个系的，他这么说算是有亲身体会。
“我看是距离产生方便才对，都是男人，人家姚大公子那么有钱，能把大学的美好时光，都浪费在为一个疯女身上吗？当然经历得越多越好？”李成说到。
“对，不过这姚公子当着疯女的面，和杨玲……，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任小峰分析到。
“嗯，这个原因可能有两个，一是一开始他不知道杨玲是个疯女一个班，是后来才知道的，二就是，姚启明以为自己跟我一样风流倜傥，以为疯女也就只能看得上他这种名门之后，过于自信了。你们说就咱这破学校，他这样家室，不是为了让他追求疯女，他爸会让他在来这地方上大学吗？”李成振振有辞。
“不可能不知道杨玲不是我我们班的，就你看上个女的还要打听半个多月，恨不能把人家户口本都拿出来看看，姚公子会不知道一个女的底细就调戏？”任小峰说到。
我和佳明始终阴沉着脸一言不发，佳明期间还自己闷了两杯啤酒。
这个原因很简单，一个涉及杨玲，一个涉及到疯女。
我其实知道，虽然佳明已经和许莉甜蜜地在一起了，但他还是爱着杨玲的，如果没有什么姚公子，或许杨玲不会走上那一步，或许佳明已经这杨玲在一起了。因为我知道，杨玲也是喜欢过佳明的，只不过佳明的家里没有杨玲预期的那么富裕。
杨玲是个非常现实的物质女孩，一个穷怕了，怕到一种病态的可怜女孩。
而我更知道我自己，如果疯女不是什么梁千金，我怎么会就这么默默地就选择了放弃，她虽然没有刘晨慧的狂野，没有吕霜的知性，但却是我肚里的蛔虫，一个最懂我忧郁的阳光女孩。
二哥在中间看出了气氛有些尴尬，故意做了几声咳嗽。
“来，大家一起喝一杯，为这姚大公子没来到我们宿舍，来感谢上苍吧。”二哥似乎临毕业这半学期比以前话多了很多，不知他自己开了窍，还是受到了我们的熏陶。
佳明二话不说，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也一饮而尽，看着还留有一丝泡沫的玻璃杯说到：“我们宿舍就我们五个，其实挺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