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家老爷子,跟问歌想像中的差不多。能支撑起莫家家族的人,想也不是什么无能的人。
一路上,问歌以自己失忆为由,尽量的又琢磨着莫无影的心思,旁敲侧击的问了许多事。对于她的那些本应该知道却又不知道为什么会忘记的问话,莫无影总是耐心的给予解答。虽非尽善尽美,但也属于有问必答的那种。
不过,问歌也不敢再问了。她总觉得,莫无影像是能看透她的心思一般,下一秒,就将她心中不为人知的事情,狠狠的挖出来,晒于人前。而且,莫无影也给她一种危险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很明显,但她的直觉就是这么告诉她的。
她的这位小哥,很神秘,很诡异。假如她不小心一点的话,下一步,就会被他囫囵的吞吃入腹,然后,还乖乖的帮他数钱。
可是,那又怎么办?她总不至于非常单纯的跑出去,很认真的告诉莫无影说:哥哥,我不是你的小妹。我只是占据了她身体的一缕幽魂?她敢吗?怕不是下一刻会立即被当成妖怪,喷了黑狗血,或者是斩杀勒再焚尸?
莫园堂前,林林总总的站满了大约几十个人。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领了问歌进了莫园,莫无影便侧立在一边。问歌看了一眼,位置决定于地位吧?莫无影的地位并不高,基本上在这些人中,属于地位最低的一个。
对于这些原本熟悉,可现在却是陌生无比的亲人,问歌没有兴趣去细细的观赏,草草看过便止。不过,当先主位的那几个人她还是记住了。
中间的那位精神矍铄,双目如炬的老者,想必就是莫老爷子了吗?看他一脸的阴雨,仿佛是别人欠了多少钱一样。坐他右手边的那位慈眉善目的妇人,想必就是小哥口中所说的,莫老爷的正室夫了,左手边自然是他的妾室。还有一个呢?问歌奇怪的想,却是很守礼的垂下了眼帘。
“女儿见过爹爹!”
问歌一边说,一边想着,另一个妾室夫人,可能是跟小哥说的一样,由于身子太弱,没有出来吧!
唉!古人就是麻烦!三妻四妾的,生了这么一大家子,不知道她是哪个夫人生的,小哥又是哪个生的呢?
这么想的时候,却忍不住的打个冷战。
这堂前,静得要命!
迟疑的抬了头,先是望向莫老爷,他脸色发青,隐隐的似乎压着些怒气。再看那位正室夫人,面无表情,似乎连眼皮都没有抬过。不过那位妾室可就差了些,虽然没有出声,也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但问歌这么看去的时候,还是能察觉到她在冷笑。
眼里鼻里的冷笑。只那么看她一眼,便觉得发冷。问歌暗自皱眉,又转了莫无影,这位小哥却十分不给面子的龇牙笑了笑,没有任何提点的低下了头。
“哼!生了场大病起来,连规矩都忘了吗?”
问歌一惊,转向了说话的人,却是一个身穿绿色水衣,长得十分漂亮,说话也十分嚣张的女子。问歌不知道她是谁,只是强忍着心下的不悦,静静的等着。
果然,那绿衣女子没有让她失望,更为刻薄的道:“狐媚子生的贱种就是贱种!别以为长得有几分姿色,便以为所有人都能像二哥哼!”说到这里,空气中突然泛起了诡异的暗流,那绿衣女子也察觉到不妥,赶紧的停下话头,向着那位正室夫人悄悄的看了一眼,仿佛松了口气的模样,继续挖苦着,“见了爹爹,都不用行礼的么?”
听这话音,像是她的姐姐或妹妹?
问歌不由得多看她一眼,却又觉得万分憋屈。但,既然莫名其妙的来到了这里,看起来,又不像是很得宠的样子,那为了生计,她也只好委屈求全了。
行礼!行礼啊!
勉勉强强的跪了下来,问歌再一次的低声见礼:“不肖女见过爹爹!不知爹爹叫女儿来,有何吩咐?”这样说,总是没错的了吧?
“哼!”
莫老爷子总算是出了声,问歌感觉堂前站着的众多亲人也都将自己的视线纷纷的收了回去,该喝茶的喝茶该修仙的修仙去了。
果然是不得宠呢!
问歌再一次的抬头,莫老爷的脸色总算是好了一些,可那位妾室的就差了。
莫老爷伸手拿起桌边的茶水,抿了一口,直接便切入了正题:“你病好了,也有三四天了吧?我让你考虑的事,怎么样了?”
问歌一愣,没错,她是来到这时有三日了,可是她哪里知道什么这莫老爷吩咐了什么事?
“爹爹,女儿自从病好,前尘往事已忘了很多,倒是不知爹爹说的是什么事?”她尽量低姿态的说,也将自己的面色控制在了悲与哀之间,仿佛在无声的控诉着,女儿的病才刚好,爹爹怎么也不先关心的一下呢?
内一层的意思却是在指责:你要问话,可不可以先让我起来?这大冷的天,在地下跪着,真的很难受喔!
意外的,莫老爷的脸色抽了几抽,稍后,便是强忍着怒气的低吼:“你这个不肖女!外人以为你是真的病了,难道你也真的以为你病了不成?你要想自杀,离远了些的去!别在这里给我丢人现眼!”
自杀?
问歌敏锐的抓住这个话头,还没有来得及想些什么,那位妾室夫人已是娇滴滴的媚道:“老爷,千万另气坏了身子呢!歌儿也是一时之气,你就别跟她一般见识了。还是让她早早的准备一下,择日出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