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雅甩了他一个白眼儿,起身去拿了一个透明的玻璃花瓶,他接过来就着茶几慢条斯理地插花,一边温柔地和乔雅说话:“我就知道你没睡,我也睡不着,所以过来看看你。”乔雅靠着沙发,拉过靠垫抱在怀里:“你大老远的过来就是来看看我?在说谁说我没睡,我是饿醒了。”他把花儿插好了,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手,然后笑着抬头看着乔雅的眼睛:“啊,晚饭你没吃饱?还和小时候一样是个大胃王?”乔雅拿了抱在怀里的抱枕扔到他身上:“你能不能不要说我小时候!”然后起身去了卧室。他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想到以后能这样同在一个屋檐下嬉笑打闹,心里生出一丝丝幸福的香甜,这丝丝香甜蒸腾到眉梢眼角、鼻翼舌尖。
世事无常,有时候你觉得风光正盛,一错眼却颓败成秋,有时候你看似山穷水尽,一转弯却峰回路转。古语有云:得失莫忘,所以不时的提点清醒或浑沌的头脑,以便举止从容、成败不惊。
一如乔雅在年轻时候费尽心力的爱过却血痕斑斑后,被迫接受了掩饰和漠视。可是但凡是肉体凡胎,总是能遇到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使大脑一时间做不出合宜的反射来一样,总是要下意识地慌乱应付。
乔雅在回到卧室站在床边看着床头柜上在台灯的昏黄的灯光下更显朦胧的粉红色蝈蝈笼子,还是叹了口气。她心里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笼子和客厅的他有一定的关系。
乔雅回到客厅时候,已经换去了睡衣,换上了一套藕荷色的家居服,浅浅的紫色、宽松的衣身显得乔雅有些窈窕,圆圆的娃娃领和泡泡袖给乔雅尖尖的下巴和玲珑的锁骨增添了一丝与白日时刻防备时不同的娇俏与清丽。一瞬间,他觉得喉头一紧,后背也渗出了潮意,慌忙把盯着乔雅脸看的目光往下错了错。嗯,不错还好,这一错就错到了似有若无的胸脯,其实乔雅身材清瘦有余、妩媚自是不足的。但偏偏他就觉得这样的乔雅风情万种,使他更加有抱她入怀的冲动。但还好只是冲动,他还是知道他们之间需要慢慢来,一时半会儿乔雅是接受不了他的。这样想来,干脆不看乔雅,把眼睛转向乔雅手里拿着的东西上面。
这一看,让他差点儿喜不自胜地跳起来!乔雅手里的这个东西,恰恰出自他的手。因为那年六岁的他费劲了小小的心思编了这个笼子之后,手指被小刀划了好几道口子,到底是被他妈妈发现了,挨了一顿好打。也不是他妈妈不让他给小乔雅送小玩意儿,只是那条河在那个季节里非常危险,上游水库会不时地开闸放水,有一次还冲走了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找到时候已经满嘴都是沙子脸色青紫没救了。
他这时候想起小时候做的这个笼子,心里暗自庆幸自己真是幸运啊,当年没有遇到大水,现在在多年之后遇到乔雅时偏偏她还是独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