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先听听她的说法。”翊郇墨懒懒的答道。隔了一会儿又继续说道:“也不过就是想学他们国家水城那般的处理办法罢了,她倒是会打算,怎么就那么肯定本王会答应?”
“她既是认定你了,他日,你若为帝,若华国成为附属国,怕是不好控制呐。”风夕颜将自己的担忧讲出来。
“你就那么肯定我会为帝么?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也敢说。”翊郇墨笑道。
“我相信你。”风夕颜看着肩上的脑袋,诚恳地说道,她一直都相信他有那个实力和心计。
肩上的人歪起嘴角,笑意从嘴角蔓延开来。可听到她的下一句却变了脸色。
“要不,你娶了她吧。”
“本王的私事什么时候由你来决定了!停车!”他倏地将头从她的肩上移开,马车停了,他将车帘撩开,坐在驾车的位置,从那赶车的人拿过鞭子,狠狠抽了一下马背,车急速地跑起来,车内的风夕颜没有准备好,身形一晃倒在榻上,有些无奈,也有些难过。
到了华国洛滨城,已是月余后了,洛滨城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轩辕昭羽早已经等的着急,见到翊郇墨,脸上一抹喜色。
“墨王,久未相见,风姿依旧啊。”轩辕昭羽看着依旧着了一身红衣的翊郇墨,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青衣女子,暗中皱了皱眉头,还真是相配……
“上次去道贺您的新婚,由于旁的事情阻隔,并未见到王妃,如今一见,果然是一对金童玉女啊。”被阿图木掳走,并未来得及去看那墨王妃长什么样子,如今见了那被翊倾尘易容了的风夕颜自然以为那是翊郇墨的王妃南宫靖了。
“华皇误会了,这并非内子,而是……服侍本王的丫鬟而已。”翊郇墨并会回头,像是在说一个陌生人。
这个男人真是小气,风夕颜心里想着,蹲身下去行了个大礼,尽管对于轩辕昭羽向来不怎么喜欢,但还是谦恭道:“见过华皇。”
“没想到墨王府上的丫鬟都如此气质卓然,倒是朕眼拙了。刚好到了用膳的时间,墨王,一道与朕用膳吧。” 碧落看着那个隐在翊郇墨身后的青衣女子,却莫名的觉得这个丫鬟有些不简单,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她身上有些东西竟是让她觉得有些熟悉。清平也是微微一笑,没有想到她居然亲自来了。
轩辕昭羽吩咐碧落下去准备,妙眉收起心中的疑问,鞠了一礼下去准备了。
“请。”
了解了如今的战况,风夕颜与翊郇墨互相看了一眼,比清平描述的更加严重了。如今城外十里地便可看见胡军的营帐,可是阿图木却迟迟不动手,大抵还是念着旧情吧。风夕颜想着,可是关乎将士生死的大事,就算是念及旧情,却也是维持不了多长时间的,攻城不过是早晚的事。
“成为附属国?本王如何能相信你说的话?”轩辕昭羽将筹码又说了一遍,翊郇墨反问道。
“朕可以与你立字据,甚至可以盖上国玺为证。”轩辕昭羽满脸诚恳之色。
“就算是如此,等到华国之危解除,你照样可以反悔,那时候本王若还是个有名无实的小王,还不是只能自认倒霉。”翊郇墨不以为然。
“那墨王说该当如何?只要华国得保,百姓得安宁,朕可以答应你的任何条件。”此言一出,碧落急忙要劝,却被轩辕昭羽挡下。
“若是没有长久的关系束缚,怕是你我之间的契约也难以维持。”翊郇墨淡淡地扫了风夕颜一眼。风夕颜听到此话,长久的关系?难道他决定了么?
“墨王的意思,朕不明白。”
“嫁给本王。”
“大胆!”碧落厉喝出声,却被轩辕昭羽一个眼神制止。
“此事还是容朕想想。”
“也好,华皇还是尽快做决定的好,免得等华国都灭了,您还没有想好。”翊郇墨依旧是懒懒的,起身,直了个腰,大摇大摆地走了。
风夕颜与清平相视一眼,后者有些诧异,见到轩辕昭羽有些难色,她知道也多呆不得,便也起身离去。
“主上,您怎么能答应他这样的条件呢?”碧落皱着眉头,语气有些急躁。
“还能有其他方法么?”轩辕昭羽趴在桌子上,身心俱疲。他们如今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了。
“主上,那翊郇墨已经娶了靖王的女儿为妃,您身为华国的皇上,怎能委身他人为妾呢?”碧落急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现在还哪里管得了这些,如今最重要的是击退胡军,让百姓重建家园和信心。要不然要朕这个皇上又有何用?他到底是不相信朕罢了,我们要是没有十足的诚意,华国怕是真的要亡了。”轩辕昭羽无奈道。
“可是,您真的愿意嫁给他么?”碧落关心地问出口。
“嫁谁不是嫁呢?况且还是这般绝色养眼的男人,若是他以后为帝,朕必然也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话一出口,几近自嘲,真的是没有退路了吧,才会这般心灰意冷。
“可是,可是……”碧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不要再可是了,也不可能就这般没有退路,朕说过,有朝一日朕必然会成为全天下最尊贵的女子,况且这华国,他墨王也不会不想要的,我们还有退后的条件,只是这婚姻一事,必已成定局了。”冷静的分析,依旧是那个顾全大局,将国民百姓放在心中的女子,也许有人说她狠毒,工于心计,可是哪一个帝王不是如此,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柔柔弱弱,只是有人将这柔弱化作一把利剑,向世人昭示了女子的坚强与果敢。
清平也再无话,利益之争本就要做好随时牺牲的准备,若是没有魄力,就不要玩转这样的游戏。
城墙上的风吹的格外凛冽,风夕颜打了个寒战,忍住胸腔里的阵痛,向着那个红色的身影走去。
“真的决定了么?”和他并肩站在一起,看着洛滨城外的青山连绵,看着天边的白云恬淡。
“这是最好的选择。你不是早就为本王算计好了么?为何有此一问?”翊郇墨并未转头,将手背在身后,任风将袍子刮起烈烈作响。
“我……我们何时走到这样的境地了?”风夕颜听着他带刺的话,有些难受,她一直以为她可以和他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信王妃说笑了,从来就只是你和我,哪里来的我们?”他的脸上依旧是冷冷的,比这凛冽的北风更加寒冷。
“我一直以为我们是可以共话的朋友……”
“朋友,哈哈,朋友,那个与我在崖底说那一番话的人又是谁呢?是谁,说曾经对我有过一丝心动,是谁说,祸害遗千年;是谁,让我好好活下去;又是谁一次次将别的女人强塞给我,朋友,多好的言辞,信王妃总是如此的巧言善变,本王佩服的五体投地。”转身定定地看她,有些话压了太久,久的太深刻一旦出口便似利刃,刀刀都划在别人的心口,像是一种宣泄,像是一种报复,酣畅淋漓,却往往后悔莫及。
看着眼前的青衣女子的眼泪大颗大颗的落下,继而蹲下身子捂住脸,浑身止不住的颤抖起来,终是有些不忍,将她揽在怀里,恨恨道:“风夕颜,你要好好活着,你加诸在本王身上的痛,本王要一步步全部讨回来。”
她闻言,寒意从脚底升起,蔓延全身,直到浑身冰凉,指尖麻木,直到那个红衣的绝色男子走远,直到觉得喉间血腥之气渐浓才略微的有些直觉,她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冷漠的人,可是面对失去,却对要付出的代价,还是忍不住大悲从心起,鲜血从胸腔里直达丝帕上,红色的像极了那个绝色男子的品味,却是这般咸腥,没有那淡淡的龙涎香和樱花香的味道,越来越孤独,也不过如此,大抵自己是个受到诅咒的人吧,一个一个的都离她而去,也好过悲伤传染,每一个人都感伤痛心,当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也不会有人痛苦流泪。
是她将他推开的么,她不记得具体的情节了;只记得那些欢笑的日子,似乎越来越远了。空气里传来血腥的味道,她知道,战争向来就是要死人的,死法有千万种,可以很残酷,也可以很美好。血液的咸腥让人作呕,可是血花飞溅的时候,却是像极了春风里樱花飞扬的美好。就如此时帕子上的点点血迹,像是掉落在白色丝帛上的樱花朵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