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终于如愿似偿。
幺妹、仙咡跟她一样,涂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脸,让三个相视而偷偷抿嘴吐了一下舌头,互相指着对方的脸,发出一阵阵开心的“咯咯咯……”。
此时,天空的晚霞正逐渐暗淡,空气中仍有白天遗留的热分子的存在,让人们的身体仍处在汗腻腻的感觉中,那怕随便动一下,也会导致大汗长淌,恨不得一条地睡在冰床上,再吞下一大坨冰,才会让人有透心凉骨的爽快。
热并不影响儿童团成员的激情,他们仍乐呵呵地准备着他们汇演前该做的事。
二丫、仙咡和幺妹因跟在本街儿童团的后面,占据着汇演观看最前端的位置,并在那席地而坐。
汇演的这塌除了里边靠墙,中间弹丸之地是汇演的地盘,其余三面全被看演出的人们围了外三层,内三层不说,还碜杂各种汗酸臭味在里,如在臭鱼蒸笼中被蒸一样,又闷又热还难闻。
面对这简陋的条件,二丫心里只装着演出,对于满头还有全身不断外冒的汗水,也顾不上像在水中浸过的湿哒哒的身体,而去影响她看演出时的全神贯注。
汇演如火如荼地表演着,二丫突然不经意地扫视了周围一眼,立马被眼前看到的热烈场面给惊呆,今晚来看演出的人好多啊!一下子好羡慕能表演的儿童团成员,能在这样的气氛环境中表演,是多么幸运很了不起的事!在她的浅意识里就觉他们此时好风光无限,而自己却暗淡无光,所以她的心情除了羡慕还是羡慕。总希望有一天,也要这样风光一次。心也就稍稍得到安慰,不再羡慕他们。
接着二丫又看了一眼正在看演出的人群,看着他们汗流浃背地带着那份质朴的激情,满腔热血地支持着儿童团成员的表演,并给出他们相应的热烈掌声。无形间给演出的成员们平添了一把激励的火,让他们的表演一场比一场精彩。
能看到这精彩的表演,又勾起二丫也想表演的那份激情,想到自己不是儿童团成员,失望的气馁如石板一样压制着她的小心脏,不断让她嘴里叹出连连的叹怨声,让她莫名其妙地烦躁起来,老是坐下又站起来,站起来又坐下去,就像全身有蚂蚁在爬似,一分钟也安定不了。
“二丫你怎么了?老是叹气,一下坐一下站。”仙咡不解地望着二丫,很是一脸的迷惑。
“你吃错药了,请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正兜着豆子找不到锅炒的二丫,竟对着好心关切她的仙咡,大声地呛起来,也把自己的无名火泼在了她身上。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仙咡被二丫这一呛,竟也生气起来。
“你说谁?你这私娃子,有什么好稀奇的,凭什么说我?”二丫最终把最毒的一句给蹦了岀来。
从没这样说过仙咡的二丫,这话一出,自己也悔死啦!可脾气倔强的她并不向仙咡道歉,仍茫然地看着仙咡带着被她羞辱的哭声,拨开人群,朝家的方向跑去。
幺妹楞楞地看着二丫,似乎不认识,似乎在责怪着她。
看着仙咡哭着跑了,正等演出的大姐急忙朝二丫走过去,当她知道二丫这样羞辱仙咡,竟抬起右拳就朝二丫打去。
天生不想吃亏的二丫,竟跟大姐对打起来,还不断埋怨大姐:“你就知道帮别人,不帮我。我不是你亲妹妹,她是。”
“你就不是我妹妹,哪有你这样专拣别人痛处说的,就打你,就打你。”俩姊妹就这样在人群中你不让我,我也不让你地扭扯着。
二丫一直想表现自己,这下她的表现令她大出风头,只不过这风头出得实在是不光荣,连自己的大姐也带上。
埋怨二丫的大姐就是不放过二丫,平时在家都是二丫嘴得招惹她,她早想好好揍二丫一顿,哪知还没开始,就被奶奶提着的细竹条下结束。这会奶奶没在身边,她就显示她姐姐的样子。可二丫也不是省油的灯,要打我也不怕你。两姐妹就这样不分上下地,尽情展现无力量的花拳绣腿的抓抓扯扯功夫,不断让周围聚集的人群发出看热闹的“哈哈”大笑声,让天生敏感的二丫,无地自容的同时,也想把大姐打输。
看着好好的表演就这样中途中断,看着两姐妹仍停息不下来,五姐终于发威:“如没人制止,你俩个怕要打到明天,还不想住手哈。”
五姐说着硬把俩人扯开,并命令大姐站到原来的位置上,又命二丫靠墙站好。这才对着面前的人群打起圆场来:“出了点意外,对不住现场支持我们儿童团的观众,希望你们能谅解,接下来继续看我们精彩的表演。报幕员,快报下一个节目。”
发珠慌忙上前,站也没站稳,上来就张嘴:“下个节目由一街的表演《半夜鸡叫》。”
一街的儿童团竟然不唱歌,竟然玩起了微型的舞台剧。把《半夜鸡叫》里的周扒皮给演得活灵活现,也把鸡叫的叫声叫得惟妙惟肖,逗得围观的人群乐翻了天。
可二丫仍在气头中,哪有心思笑得出来。
接着便是槐树的出场,槐树的一出场,全是清一色的女生,她们不仅身高一样,连头发也全甩着两根小辫。穿的上衣也是统一的红底白蓝相接的碎花姊妹装,还在腰间束了一根皮。这装束这造型还没开始表演,刚亮场就赢得满场的喝彩,夹杂着不断点赞的口哨声,掀起了整个演出的高潮。
他们同样表演微型的舞台剧,把电影中的《红色娘子军》活生生地搬到这。
看到这,二丫忘了刚才的不愉快,很快被这吸引住。
哦!还有党代表,不断提升二丫的兴致,最后竟忘了欺负人的事。
扮演党代表洪常青的也是一位女生,她那一招一式的反窜,更是把汇演的高潮达到极致,令围观的人群个个心花恕放,连连拍手叫好。受此影响的二丫,终于又破鼻开心笑了起来,不断与幺妹跟着人群使劲拍起手来,就象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三街来了,他们表演的还是微型舞台剧,表演人员与槐树的正好相反,全是清一色的男生不说,个子高低参杂,胖瘦相间,所演的《红灯记》动作不是僵硬,就是忘了该记的台词,不得不一边看台词一边演着,最终还是赢得人群的博彩。
最后才轮到二丫他们街道,这时围聚的人群正陆陆续续散去,再这样下去二街的风彩就没有多少人目睹,五姐不就白辛苦吗?还有发珠姐再唱得好,如没有人欣赏,那发珠姐干脆就不要唱,那不是更好吗?
二丫看着陆陆续续离去的人,心里那个急法,真想跑过去抓住那些人,请他们留下来看完二街的表演。可天性又有点胆小的她,最终只能望着那些慢慢离去的背影干着急。
“太不公平!凭什么把我们街道排在最后?你看,你看人都在走完,谁还看我们街道表演?”二丫自然要维护本街道,自然为本街道打报不平,可以看出她有侠义之心。
“二丫,你咸吃萝卜,寡操心,我姐姐都不急,你急什么?有本事你去把走的人抓回来啊!”幺妹这才开口,语气因仙咡,自然不满意二丫。
“我抓不来,你去呀!你去。”二丫又显她无奈的法宝。“我就说你,只会说,不会做,还会欺负人。”幺妹对起先的事,仍有怨气,竟不给二丫好言语。
听到欺负人三字,二丫无语了,就是因为自己的错,连幺妹也这样对自己,她不知道该怎样去解这扣扣,只好默不出声地看着本街的儿童团正唱∶《解放区的天是晴朗的天》
二丫与幺妹彼此间又不说话了。
好不容易等来发珠深情款款的独唱∶《北京的京山上》
二丫可不知道发珠因这一唱,却被小城文工团选中,从此做了一名文工团的演员,这也许是发珠的命,应该如此。
发珠去了文工团好久,发珍才告诉二丫。对于二丫来说,除了想当女兵外,能像发珠天天唱歌,也觉是一件十分乐意的事。
此时二丫幢境着只想快点长大,有些事就有可能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