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越怕这事,这事越可能发生。
第一天可以说是在爸爸提心掉胆中让高老爷替老爷操度中过去,那知第二天下午点,不知谁去告的密,高老爷刚起经,爸爸爸提心掉胆的事终于还是来了,又是三街的正副组长,那壮实的俩女人带头,带着一帮人,把高老爷连他约来的俩人给抓了。看着这一切,爸爸内心极过意不去,可这一分钟他帮不了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做法事的家当收走,又把高老爷仨人押走。
第二天一早,高老爷仨个做为被抓住的“牛鬼神蛇”的典型,被迫戴上尖尖帽,前胸挂着打倒一切“牛鬼神蛇”的牌子,又被一群人押着游街示众。三街的正组长一手提着锣,一手边走边“哐铛…”地敲击一下,嘴里撕声哑气地喊到:“破四旧,除四害,牛鬼蛇神跑不了。”
接着副组长又把那钹“哐啷…”一声,也撕声哑气地接上:“牛鬼蛇神跑不了。”
跟随的一群人,立马接应,一阵群吼了起来:“跑不了。”
紧接着三街的正组长又“铛”地击了一下锣,这时轮到高老爷仨个有气无力地接应:“跑…不…了。”
“跑…不…了。”
“哈哈,哈哈哈哈……”旁边看热闹的人群,全笑了起来,是乎正上演一部街头的喜剧片,逗得人们不得不发笑。
就这样,一行人带着高老爷他们仨个,把小城所有的街道都游完,让所有看到的人也开心地笑了一回,可谁也没想到,如把笑的人换成高老爷仨个,他们的心情又如何?
心情最难受的是爸爸,明知会这样,为什么不拒绝?当队伍从自家门前经过,他觉得游街示众的不是高老爷,而是自己犯下的莫模凌两可,正活生生地把自己剥开的那种痛,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从高老爷被抓走的那一刻起,不只一百条肠子悔青的煎熬,一直折磨着他,让他不断地思考着该怎样处理这事?才对得住有点年纪的高老爷。
二丫与来家里帮忙的人,全站在家门前的路两边,默默地看着他们经过,只能看着。
在小城端功先生是属于一个地方的地域文化风俗的一种代表,他们用他们特有的方式安慰着失去亲人的悲伤,祷告逝者安息,愿生者继续活好,在二丫眼里就像是另类的心灵理疗师。
游街示众的队伍刚游过家门前,二丫发现爸爸没有在家里,因长期与爸爸分离,无形间对爸爸又想与爸爸亲近,又害怕他,所以只好远远地观注着爸爸,如爸爸在她的视线范围,她会很快乐地表现自己,特别特别希望爸爸主动来亲近她,前几次回来的爸爸都不会,那这次回来有事的爸爸更不会,可二丫对爸爸的那份感情没变,谁叫她是爸爸的孩子。
爸爸离开家,是想找关系,能否为高老爷开脱。
去的路上爸爸的顾虑还是很多,毕竟自己在外工作多年,经过各自的打拼,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在逐渐拉开,前几次回来还常聚在一起玩的青梅伙伴,有的在各自工作的岗位上,大大小小也算是领导,聚会时大家只谈那时的感情,自然高兴愉快。遇事想求人帮助,总有点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凉的感觉。可试总比不试强,所以爸爸才硬着头皮出了家门。
最终在爸爸的努力下,被关押的高老爷他们被放了出来。那知高老爷他们出来的第二天,整个来二丫家帮忙的人,都知道是谁告的密?是小老七,又是小老七。小老七就因为这样,自然又被他那从乡下回来轮休的爸爸,狠狠地被揍了一顿,他爸打他时,他叫吼的声音比宰猪时,猪叫吼的声音还难听,至始至终也没承认他错在哪?打他的大人也只管打,也没告诉他错在哪?只会说看你还敢去告嘴!看你还敢去告嘴!
小老七挨打后的第二天放学后,还不是照样在二丫家带着一帮孩童窜进窜出,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孩子,自然没有谁会去与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