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庸听着虽是玩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只好干笑了几声,余尘拿眼瞪着他,“怎么?我们都死了,你就这么开心?”
连小小哼了一句,“小家子气。”就扭着身子往我身边的青衣男子身上靠,嘴里还温言软语的说着:“还是人家的小恒恒好。”
我和余尘都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我发誓如果这是我第一次见她,我绝对会乱刀砍死她的,我想余尘此时的想法应该和我的一样,否则她眼中的戾气不可能会那么真实,就连不远处的念归云眼中都多了一丝嫌恶,倒是被连小小黏着的萧恒依旧一副烂好人的模样,很少能有人把青衣穿得比白衣还好看,或者说他本身就很适合这种很鲜活的颜色,我迎着萧恒正准备上楼,却被念归云给叫住,他的视线在我身上一扫而过,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因为我实在没有余尘那种换上男装之后该有的英气,又不想因为女子之身而束手束脚,只好以银面将整个脸给遮了起来,虽不说是惊世骇俗但也不至于完全忽略吧,除非……他见过我或者说他找人调查过我,或许他想过将我拉入他的团伙,但是目前最大的金主可是我身边这位笑容内敛的小王爷,所以我就被自动忽视了。
念归云道:“碧玉无华只萧郎,今日一见,果真传言非虚,在下念归云,今日在此本是弈棋会友,不想小王爷竟亲来邺城,素闻小王爷棋艺精湛,不知念某可否有幸能请小王爷为念某解开一局残棋。”
“哦?居然也有归云公子解不开的棋局?”萧恒似乎对此很有兴趣,这倒是我没想到的,我不动声色的在连小小耳边问了一句,“他是棋痴吗?”
连小小也是一头雾水,余尘更是疑惑皱起了眉头,她跟了萧恒一个月,几乎把他拉什么屎都摸清楚了怎么偏偏会漏掉棋艺这一块了,本来这喜欢下棋也不是什么大事,可偏偏南辞对下棋最是乏味了,两人把话题往棋艺上扯,还怎么把雅阁里的人给引出来呢?
见萧恒感兴趣,念归云已经开始命人摆棋了,连小小也不管妥不妥当了突然就急急地开口喊停,“等一下——”
所有人都好奇的看着她,最重要的是他们好奇的不是她接下来要说的话而是刚刚还温言细语比大家闺秀还要小家碧玉的人此刻所吼出的那一声‘等一下’,完全是悍妇风格,她似乎也意识到了别人眼中一闪而过的惊骇,干笑了几声后又回到了那种慢条斯理的让人浑身像被电击一样的说话方式,“我的意思是这么多人,只看你们俩解棋多没意思啊,不如拿出些彩头让大家也一起玩玩,这就叫……叫……我呵呵不如大家一起呵呵呵。”
“啊?”这一声绵长的疑问几乎是念归云和萧恒同时发出的,我已经掉了三公斤冷汗了,赶忙上前救火,“小小的意思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连小小兴奋的指着我“对对对……”看到我眼中想要捏死她的欲望时马上又娇羞的低下头去,“人家就是这个意思啦。”
念归云实在无法适应连小小风云变化般得声调,怕她又搞出别的什么事,赶紧说道:“那这彩头就由念某……”
话还没说完就被连小小给抢了过去,“不如就由小恒恒出这个彩头吧。”
萧恒想了想,依旧温和的笑道:“可是在下出门前实在没带什么特别的事物在身上,若给银子又显得太过俗了些……”
连小小看着他天真的眨了眨眼睛,捂嘴一笑,“你有啊,你不是有一把叫……叫……算了……就是很了不起的琴从不离身的吗?”
萧恒不语,这局面似乎又变得很尴尬了,但我看他又很享受的样子,“我想小小说的应该是小王爷自小便得来的祝凡琴吧。”我特意把祝凡二字说得很重,因为我知道南辞虽不喜弈棋却是个音痴,喜音者无一不对祝凡抱有觊觎之望,更何况此时身为一国郡主的南辞呢?
如果所料,我的话音一落,雅阁的门便开了,开门的人也是一身的青衣,只是比萧恒的更招摇一些,一双桃花眼倒是在我身上打量了半天,“你就是燕公馆的主人燕三?”
“是我,不知唐相有何指教?”他腰间挂着的玉牌印出了一个大大的唐字,一如他的性格多了些官场人少有的不羁,但往往越是这样的人越是需要驯服,一旦你掌控不了他,就会因他所祸。
“指教不敢当,我更好奇三公子脸上的这个面具,传言三公子俊朗不凡为避桃花才戴了这个面具,也有人说三公子是被毁了容怕吓着人才以面具视人,不知唐某可有荣幸一堵公子真容?”
“没有。”
“嗯?”唐毅也许没想到我会拒绝的这样干脆,愣了半晌后倒是不介意的笑了笑,“看来三公子是不给唐某这个面子了,那唐某只有抱着这个遗憾彻夜难眠了。”
“随你。”
唐毅又是一愣,“哈哈哈……”南辞此时才从雅阁中走出来,笑声清灵,现在的她看上去是那么的美好,我看向念归云,他眼中跳跃的星火仿佛直射出一道无形的追光就这么毫不遮掩的打在了南辞的身上,这样真切的动心也是装出来的吗?或许你真的动心了,或许你爱过她,无论故事从何时开始,她一出现就被你牢牢抓住了对吗?
“唐毅,这天下原来还有人能让你噎着啊。”
除了萧恒,我们所有人都给她行了一礼,只是身子还没弯下去她就把礼给免了,她径直走向萧恒,“祝凡琴的主人是你吗?”
萧恒点了点头,“的确是我幼时偶然寻到的。”
“那你卖给我可好?无论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包括……”她顿了顿,眼睛往唐毅身上一瞥,“包括这小子的命,我只要这琴。”
唐毅无奈地笑了笑,自嘲道:“我可还真值钱嘞。”
萧恒反倒看了看一直黏在他身边的连小小,“既如此不如就依照连姑娘的意思,我便以祝凡琴为彩头,谁能解开归云公子的残局,谁便是祝凡琴的主人。”
唐毅不服地道:“若是你自己解开的,那琴不还是你的吗?”
“本就是我的东西,物归原主有这么让唐相觉得不合理的地方吗?在场之人若能力在我之上先我而解开残局,祝凡琴我自然也是双手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