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本就不顺,每个人都有暴脾气的时候,但如果你遇到的是一个本身就是暴脾气的人,你再一屁股狠狠地坐到她的底线上,那么恭喜你,天堂离你不远了。
夏天的烈日,不管照到什么地方,都能把那里变成滚烫的热油,无限蔓延的高速公路上也是如此,很多不理智的行为就是在这样的热油翻滚中,轰的一声,变成了炸弹。
一辆纯黑色的奔驰SLR像鬼影一样的在高速路上移动,开车的是个女人,或许是个漂亮女人,因为墨镜遮住了她近半张脸,除了她圆锥似的下巴让人觉得略显刻薄,曼妙的身材被黑色的定制礼服包裹得让人浮想联翩,脚下16厘米的高跟鞋重重地踩在油门上,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尽管时速已经开到了120,。
下了一个岔道后,前面多了一辆银灰色的路虎越野,她脚下的高跟鞋不耐烦的提起了一些,时速降到了100,然后是80,想要超车,前面那辆路虎却突然停下,“哐当——”
高跟鞋死踩住了油门,身体往前一倾,一前一后,两辆车的车灯全碎了。
取下安全带,开了车门,一米六八的个,穿了高跟鞋直窜到一米八去,走到前面那辆路虎驾驶座,不到十米的距离,被她生生的走出了一场T台秀来。
路虎的车主也从车里走了出来,是个男的,个头不到一米八,全身的肌肉堆得跟座山一样,职业基本上徘徊在健身教练和举重选手之间,就是长相……属于月球表面的肤质。
肌肉男从上到下的把眼前这个红唇黑裙的女人检索了一遍,由于墨镜遮了一半的脸,光从衣着上判断,应该是某个秃顶的暴发户包养的情妇,他歪着头看了看撞碎的车尾灯,“小姐,你没看见我把车停下了吗?还往上撞,算了算了……看你是个女的就不和你计较了,赔个三万块钱,这事就这么结了。”
“高速路上可以停车?”
“我在高架桥上都敢撒尿的,在高速路上停个车怎么了?”
“我不太善于沟通……你介意我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吗?”
肌肉男把手一摊,“给了钱就行。”
她把墨镜取下来放到肌肉男的手上,“这个帮我拿一下,一定不要摔着哦。”
肌肉男看傻了,这完全就是林黛玉那款弱不禁风的病美人的脸嘛,他正陷入无限的意淫之中,女人优雅的转身回到自己的车边,打开后备箱,提了一柄棒球棍走了过来。
肌肉男猥琐的笑着,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哟,美女也喜欢棒球?”
她笑着,腼腆而温柔,球棍一挥,速度极快地打在了肌肉男的背上,一声闷响,她似乎笑得更开心了,“啊——你……你要干嘛……你再打,我就不客气了。”
第六棍的时候,肌肉男一拳朝她的脸挥了过来,她急速散开,一抓手腕,背部顶住他的腰,轻而易举狠狠摔下,随后高跟鞋在他的膝盖上轻轻地一踩,一个窟窿,血流不止,肌肉男鬼哭狼嚎的声音吵得她眉头微微皱起,看了看落到地上的墨镜,又是一棍打下,“不是告诉你好好拿着的吗?”
第二棍,“高架桥上撒尿啊?”
第三棍,“高速路上停车啊?”
第四棍,“三万块钱啊?”
“我……我错了……错了,以后……以后再也不敢了。”
女人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捡起墨镜重新回到了车上,拨下了电话,“是急救中心吗?高速路这边出了一起事故,对,是翻车……”
挂了电话,把车往后倒了十多米,一踩油门,直接飙到160朝前面的路虎猛地撞了过去,女人脸上兴奋异常,咣——
路虎撞翻一米多高,斜翻过去,压在了匝道上。
她在前方停下车,从后视镜中看了看自己的成果,“喔,漂亮——”
按下暂停,这人是谁呢?
作恶多端的洪水猛兽,不,这样形容她,太对不起猛兽们了,多可爱啊。
余尘,19岁,黑带九段,柔道高手,精通各种不要命的打法,被英格兰、也门等六个国家通缉在案,可国际通缉档案里的那张照片却是一个长得跟猩猩剃了毛一样的非洲汉子,而这一切功劳全都归功于她有一个智商超两百、善于挑战各种脑力极限运动、落落大方、温柔娴淑、倾国倾城的好闺蜜、好朋友、好拍档……燕三,也就是我。
为什么会取一个这么单调而又没有文化内涵的名字了,这都源于我那位只见过一面的外婆,而且我们见面时,我刚满百日,我爸妈抱着我去医院看我外婆,我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当时是受什么刺激了,非吵着要外婆抱。
用我妈略带夸张手法的话说就是这老太太单手一提溜就把我抱过去了,跟提溜白菜似的,都能看见老太太的肱二头肌。
我刚被抱过去就往老太太脖子上一阵乱抓,我妈吓得半死,就怕把老太太抓病发了,赶忙又把我抱回去,回去的时候我手上就莫名其妙的多了一把钥匙,锈迹斑斑的、老掉牙的、像是刚从土里挖出来的六七百年以前的那种铁钥匙。
老太太盯着我手里的钥匙咯咯的笑得挺欢,一锤定音的说:“这娃生的好,眼睛透亮,燕家祖祖辈辈就只有两代人看到过这把钥匙,这娃是第三人,就叫她燕三。”
我妈本来是死活不愿意的,也没把这话当回事,可老太太挺牛的,第二天就奔天堂去了,留了一封遗书,就七个字:我孙女得叫燕三。
我妈到现在都挺纳闷的是从来没见老太太脖子上挂过什么东西,而我纳闷的是我在十二个小时以前才知道老太太住得那家私人医院专攻神经内科的,准确来说就是一家包装华丽的精神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