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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且说林黛玉回到林府的第二天,林如海就悄悄带着黛玉去见了贾敏和铭玉一面,稍作停留,而后,两人又悄悄回到林府。

书房里,林如海把所有的安排告诉了黛玉。

“玉儿,年前我已经以病重为由向皇上辞官了,估计再过几个月旨意就能下来。”

“这巡盐御史是天下最肥的缺,我一当多年,况且我们林家祖上袭候,历任都是肥缺,如果说没有一点家底,任谁都不会相信的。在明帐上,有三百一十万两银子,是家里所有的田庄,宅子,还有古玩瓷器字画等折成的银两,是我林家的全部财产了。刚巧今年四川那里遭遇蝗灾,而东北地区又是雪灾,于是我把帐上整的三百万两银子都捐给了朝廷,用于救灾,这御史府也捐了,等我去了后,就留给下任巡盐御史吧。”

“至于剩下的那十万两银子,一些用来分给族里人,一些用来遣散家里妾室,仆妇,还有办理爹爹的后事,余下的你就带到贾府去吧。”

“我还培养了一些暗卫,以及那些酒楼和画舫,本是为了给皇上办事才经营的,我原也想都给下任巡盐御史接任。但皇上授意我把这些都结束了,我估计皇上是认为这些本是我林家建立的,怕接任者无法彻底掌控。所以我就全部结束了,这是另外一本帐,我自会秘密呈上去。”

“除了明面上的那些,林家祖上留下来的,包括这些年来那些铺子的收入,整的还有三百万两白银,我已经让人换成了一百万两一张的共三张,夹在了我为你抄的三部佛经中,在正文的最后一页和封底的夹层中。”说完,又拿了一个纯银戒指给我,指环很细,上面刻着朵小小的芙蓉花样子,旁边还有两个字“玉铭”。

“那银票由于数额巨大,所以必须要有信物才能取出来,这个戒指上的芙蓉花图案和玉铭两个字就是凭证,你切不可丢了。有了银票和信物,你可以在全国任何一家“通宝”钱庄取银子,记住了吗?”

“而暗处的生意,有十二家铺子,名为“私房菜”的酒楼,“珍宝坊”的首饰行,“无针绣坊”的成衣绸缎铺子和“良材”药铺,在扬州、苏州和京城各一家。扬州的主管是林立,苏州的主管是林建,京城的主管是林方,他们都是可以信任的,你那个戒指就是林家这些铺子主人的标志。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去找林方,他定会帮你解决的。”

林如海交代完这些,喝了口茶,然后问黛玉是否听明白了。

“爹爹,我不要这么多银子和铺子,这些爹爹收着就好了。在贾家根本用不到这些啊。”

“玉儿,爹爹已经留了二十万两银子,还有两个田庄,这些足够我们使用的。给你的你就收好,以防将来有什么用处。爹爹能给你的就是这些财物了,让你一个人在那是非之地受苦,我和你娘都很舍不得。”

听了这些话,黛玉心里想,如果不收,爹爹和娘亲肯定都不放心,于是听话地戴上了戒指。

“爹爹,我在贾府过的很好,你们放心。”黛玉安慰着林如海。

“你那里的情况我是知道的,当初爹爹还在世,且身居要职,尚且还有那些流言蜚语。如今你孤身一人再去那里,势必更加难过,如果不是没有法子,我们是不会让你去的。”

“没关系的,爹爹当知道我的性情。我们暂且忍耐几年,很快就能全家团聚了,到时候爹爹娘亲和铭玉都得好好补偿我。”黛玉象小时候那样腻歪在林如海的怀里撒娇。

“还有我觉得账上的银子怎么分配还需爹爹明确了,并找个有威望的人作保,防止有人心怀不轨。我觉得可以这样分配:一万两用于维护我们林家祠堂,一万两用来分给族人,这部分就都交给族长去处置;两万两遣散家里的各人;一万两用来办所谓的后事和准备进京的礼品;剩下的五万两我带去,依然当着众人的面交给外祖母,作为我以后在贾府的费用。至于我,这次就不用另外带银子了,上次我带去的五千两,还剩下一半多呢。而且如果需要,我随时都可以去京里的铺子取。我估计贾府里的人不会相信我们家只有这么点银子,必然会想办法确认我是否私藏了银子的。”要知道,十万两银子可是很多的,普通百姓家一家人一年不过就需要二十多两银子。

“好吧,就依玉儿。至于保人,我就请扬州知府吧,我们还有点交情,这点小事还是没问题的。我的后事,自有管家善后,你也放心。”

于是所有的事情就这样定下了。

林如海的病时好时坏,黛玉为了弥补这几年不能尽孝的遗憾,只要林如海在府里,就在跟前尽心服侍。而贾琏流连于花街柳巷,也是惬意非常。

一晃数月就过去了。过了夏天,林如海的病情开始严重起来,虽然请了很多名医,依然一天重似一天。

皇上的旨意到了,除了指定下任巡盐御史,还对林如海作了嘉奖,赏赐了一些彩缎古玩和珍贵药材等。同行的还有一位太医,是皇上特地派来给林如海诊治的。太医把了脉,摇了摇头。林如海知道自己的病情,让人送了太医,叫来管家,把后事交代好。就这样又拖了一个多月,林如海终于去了。由于后事早就准备好了,大家各司其职,也是井井有条。

本来那贾琏见林如海病逝,就想把持林家事务,待管家把林家账本拿了出来,顿时傻眼了。想不到这林如海竟然把所有家产折合成的三百万两银子捐给了朝廷,连御史府都捐了,帐上只留了十万两银子。而这十万两也已经分配好了,还有扬州知府作保。贾琏虽然气急败坏,也不敢生事端。而林家族人和家里妾室仆妇也没有人敢有意见。

因着林如海是假死,自然越快入土越好。于是只停灵七天,就准备运回苏州祖坟安葬。期间,黛玉想着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到亲人,自是伤心万分,凡事不管,只是哭着。别人自是当黛玉是伤心过度才这样的。

到了要回苏州的前一天晚上,黛玉把所有人都召集起来,把扬州这边的事做了个了结。

用来遣散林府人的两万两银子,林如海的两个妾室,每人五千两银子,并且许了她们以后一切自主,不必为林如海守节。林家那些仆妇,奴契都给了各人自己,另外在林家满十年的每人一百两,满五年的每人五十两,剩下的就每人二十两,都打发了。那些下人自是感恩戴德。剩下的银两都给了林管家。

扶灵柩回苏州的事林管家自是安排好的。

那用来办理后事和礼品的,还剩了三千多两,黛玉就给了贾琏,毕竟大老远的来了一趟,能得点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

次日,林黛玉跟众人扶林如海的灵柩回苏州。

待诸事办妥后,黛玉将那两万两银子交给林家族长处置。

本来黛玉是要在这里守满七七的,虽然林如海是假死,但别人不知道啊,身为人女,守孝是必要的。

谁知道京里传了消息来,原来贾府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东府里贾珍的媳妇贾蓉的妻子秦可卿去世了;一件是王夫人的女儿贾元春,原是宫中女官,由于深受皇上宠爱,进封为贤妃。

于是林黛玉只守了头七,便在贾琏的催促下回京了。

一路上日夜兼程,不日便到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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