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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苏湘小时候一直是在周围的大人小孩的恭维中长大的,直到苏珏出生前,她的地位几乎等同于小公主,虽然这个小公主翻墙爬树掏鸟蛋啥都干过。

苏爸爸在苏湘小时候不高兴的时候,最常问的一句话就是苏湘是不是被谁欺负了被谁打了。苏湘小时候还不知道爸爸会做什么,所以如果真的是和小朋友小打小闹生气了,就会委委屈屈地告诉爸爸,然后不久后,苏湘就会从邻居那听说,爸爸把那个小朋友和小朋友的爸妈都骂得狗血淋头。

于是苏湘在那之后几乎从来不跟苏爸爸告状了。

值得一提的是,苏爸爸虽然对所有人都没什么好脸色,但惟独对孩子,即使气得半死,也绝对不会动手。

那么脾气不好的苏爸爸在被孩子气到的时候,会怎么做呢?

看看苏湘小盆友现在的状态你就知道了。

苏爸爸舍不得打孩子,所以在苏湘小时候,一旦犯了错,苏爸爸就会罚她去暖气片前面站着,还不许乱动,不许说话,直到承认错误为止。受到这种待遇的还有苏湘几个姑姑家的孩子,不过从频率和次数来看,苏湘第一,夏天第二,其他人苏湘她不记得了。

苏湘小时候脸皮特别薄,被父母老师说几句重话都会不好意思地眼泪直打转,更何况是被爸爸在“大庭广众”之下罚站。所以每次苏爸爸一这么罚她,脸皮薄的苏湘就会在短时间内产生一系列很有趣的化学变化——先是老老实实地站到暖气片前面,不出半分钟后就会低下头,然后因为心里觉得羞耻而把小脸涨得通红通红,最后脸上的热度和心里的羞耻度终于破表,产生连锁化学反应“涕泪横流”,最后边抹眼泪边抽搭。

披着LOLI皮的老黄瓜苏湘偷偷磨牙,她敢用大脚趾保证,小时候苏爸爸一定是故意的故意的!别以为她看不出苏爸爸那副臭脾气下闷骚的LOLI养成心思嗷嗷!

为啥这么说呢,实在是因为苏湘小时候被苏爸爸这么惩罚的次数实在不少,另外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只要苏湘一哭,苏爸爸一定会在第一时间笑喷地过来把明令禁止扭动的小苏湘抱进怀里一通顺毛,然后哈哈大笑着给闹别扭的小苏湘买回一堆零食来补偿她受伤的小心灵。

好在现在的苏湘已经有了一颗坚挺的小心脏,所以面对苏爸爸“期待”的眼神,苏湘低头翻了个白眼,然后很傲娇地干脆转过身留给苏爸爸一个桀骜的小屁股。

苏爸爸一见苏湘这副不配合的样子,虽然早就知道苏湘今天是去图书馆了,但苏湘从小就乖,虽然偶尔也会顶撞苏爸爸,但那都是在苏爸爸的纵容之下,是苏爸爸对她宠爱的表现,所以苏爸爸也从来不跟这小屁孩计较。但今天苏湘丝毫不给他面子,竟然直接就这么非暴力不合作地拒绝和谈,所以苏爸爸很不爽,非常不爽,因为他现在就算想让苏湘不罚站都没有台阶下啊!

于是不爽的苏爸爸把从犯夏天一个电话从对面的家属楼里传唤了过来。

刚吃完晚饭的夏天小盆友很快就受到了和苏湘一样的待遇——有难同当地一起罚站。

苏妈妈也不是第一天知道苏爸爸不可理喻了,所以在收拾完厨房进房间看到夏天也在罚站后,苏妈妈难免劝了苏爸爸几句,说孩子去图书馆是为了学习,又不是出去学坏,干嘛这么折腾孩子。

苏爸爸就又把炮口对准苏妈妈,嗷嗷又骂了苏妈妈半天,说什么这么点孩子出门你也放心,万一过马路被车撞了怎么办,万一被拍花的(人贩子)拍走了怎么办,万一在外面吃坏肚子怎么办,万一找不到回家的路怎么办嗷嗷嗷嗷……

苏湘囧着一张脸听爸爸在身后咆哮,习惯性地左耳听右耳冒过滤掉河蟹词汇后,终于忍不住踢了一脚身边正认真罚站的夏天,小小声问他怎么回事。

无比实诚的夏天眨巴眨巴小眼睛,有点怕怕地冲苏湘笑了下:“……我说了你可别打我啊……”夏天小盆友先谈条件。

苏湘抽了抽嘴角,果然问题是出在这货身上么。

在苏湘再三保证不对夏天实施暴力后,夏天终于道出了今天是怎么漏气的:“就是快晚饭的时候舅舅往我家打电话找你,我一不小心就说‘苏湘说要是爸爸问的话,就说她在我家写作业呢’……”

夏天小盆友未说完的话消失在湘妹子瞬间狰狞了的小脸下。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啊!这句话简直是给苏湘和夏天量身定做的!

苏湘努力忍住想把夏天痛扁一顿的想法,一字一顿地告诉夏天小盆友:“未、来、两、周、的、零、食、取、消、了、哟~。”

夏天小盆友愣了三秒,然后哇一下就嚎了起来。

于是刚骂完苏妈妈的苏爸爸终于找到了台阶,赶忙别别扭扭发表了一通这俩孩子不该合起伙来骗大人的巴拉巴拉,然后把干打雷不下雨的夏天叫道跟前好好安抚了一番,然后笑着让夏天一会儿回家的时候自己去小卖部随便拿零食。

夏天小盆友立刻破涕为笑,变脸速度让一直默默围观的苏湘叹为观止。

夏天走后,苏爸爸像看苏湘碍眼似的,挥了挥手示意苏湘可以滚蛋回她自己房间去了。苏湘这才撇了撇嘴,背着沉重的包包回到隔壁房间——是的,你们没看错,苏爸爸连包包都没让苏湘解下来就让她去罚站了!

苏爸爸,您到底是有多想让苏湘哭给你看哟我说……

苏湘回房间后,苏爸爸一个人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的声音大得让苏妈妈皱眉。

心不在焉地都不知道看了啥,苏爸爸还是再一次问起苏妈妈:“和苏湘一起去图书馆那孩子你见着了?”

苏妈妈边吃水果边点头:“看见了啊,今天我送苏湘去的车站。那孩子看着挺稳重的,性格也挺好,一直乐呵呵的,听说成绩也很好,能在一中全学年排前十。”

苏爸爸还是有点别扭,虎着脸低吼:“再怎么说那也是男孩子!苏湘还那么小,让苏湘跟个不认识的男孩子出去你也能放心!”

苏妈妈一听,好笑地看了眼苏爸爸:“我不到15岁就天天晚上一个人走夜路去上零点班,也没见谁说我小啊。再说男孩子怎么了,他俩都屁大点,你还以为能出什么事儿啊!”未出口的话两人心知肚明,苏爸爸你这思想忒神展开了。

苏爸爸还在骂骂咧咧嘀咕着什么,苏妈妈懒得理他,继续啃水果看电视。

隔壁的苏湘对此一无所知。回到房间换了睡衣后,饿得肚子咕咕叫的苏湘这才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偷偷去厨房觅食。

苏家厨房、正厅、还有爸爸妈妈的主卧是在一条直线上,并且主卧除了有“特殊情况”意外,几乎从来都不关,所以躺在沙发上的苏爸爸在苏湘脑袋上的呆毛刚探出一点点的时候,就察觉到了。

苏爸爸还在气苏湘今天跟他犯倔不服软,懒得理苏湘。不过眼角瞄到苏湘像小耗子一样偷偷摸摸往厨房去了,苏爸爸才想起来这小不点还没吃晚饭,也不知道饿坏没。于是苏爸爸心疼了,但就算心疼,他也仍旧是别扭的苏爸爸,所以他只是踢了坐在他脚边的苏妈妈:“快去厨房看看还有没有啥吃的!我一会儿要喝酒。”

吃夜宵是苏爸爸坚持了几十年的不良习惯,所以正专心致志看电视的苏妈妈也没察觉到什么不妥,只是随口说了句“有啊,你那花生米都没有人动,都在厨房呢。”

苏爸爸见苏妈妈根本不配合,又来了火,嗷嗷吼着“让你去你就去看看!顺便给我烧点水,我要洗脚!”

苏妈妈莫名其妙地瞪了眼苏爸爸,不知道他又抽什么邪风,这才起身去了厨房。一打开厨房灯,苏妈妈就看到苏湘眨巴着眼睛无辜地看着自己的可怜样。

苏妈妈这才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终于明白苏爸爸刚才是怎么了。这可真是,边给苏湘热饭,苏妈妈边在心里摇头,纳闷苏爸爸为啥关心人从来就不知道用温和点的方式呢,非得一边关心人家一边还骂着人家,典型的吃力不讨好么这不是。

其实如果是在十几年后,苏妈妈一定会知道一个贴切地形容苏爸爸属性的词语,那就是——“抖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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