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不得无礼!”林然朝铁牛等人喝道。
所幸这一路,少昱对于林然的种种呵宠维护的举动,早已让大家皆将林然当成了自己人,倒也没有人在意林然这举动是不是僭越了,大伙听了林然的喝阻,反倒顿住了要干架的势头。
林然的心稍稍定了定,又接着朝对方道:“诸位,我们是外乡行商之人,路经此地,不知规矩,多有得罪,还望各位见谅。”
“这位姐姐言重了!”只听一个略带稚嫩的清亮之声传来,林然询声望去,却只见那惊马之人,而慢步踱了过来。
走得近了,才看得分明,那不过是个不及弱冠的少年。那方正的脸,尚带着一丝婴儿肥,便显得稍有些圆润,眼儿弯弯的,笑容可掬。这样子,分明是萌少一枚,这搁回前世去,定然不知要迷倒多少少女,勾走多少魂儿。
“我们急于赶路,还望公子行个方便,让我等过去!”林然身后的少昱看到那少年这一副笑眯眯望着林然的样子,突然就吃味起来,突地插了一嘴。
“哎,言重言重,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在下亦不过是个路人,哪里谈得上什么放行,姐姐,你说我说的是也不是?”那少年却仍自将话往林然那边引,并没有让手下退开让道的意思,其手下仍是将道路堵了个严严实实。
林然瞧那少年耍泼卖傻的模样,心中一顿,继而笑道:“正是,刚才实是我们走得急了,才会惊了你的坐驾……”
“哎,姐姐言重言重,不知道姐姐从何处来,要往何处去?”那少年摆摆手,打断了林然的话语。
“西垂!”少昱更是不悦了,冷冷地自牙缝中挤出两字。
“西垂啊?”却不料,那少年却完全无视少昱的态度,一听要去西垂,顿时乐得将掌一击,道:“正好,我也是要去西垂呢,不如,我们结伴而行?”
“不敢,不过……”林然瞧这少年一派自然熟的样子,顿时有些被打败的感觉。不过,话也没说完,被又被那公子打断。
“姐姐,你看,你也是路人,我也是路人,两拔路人一起,这路上可不就热闹了不少?”
孩子,你也知道咱们不过都是路人而已,结伴个什么啊,热闹个什么啊,姐姐这是在逃亡啊!林然满头黑线,这孩子,是故意找麻烦的吧?哪里掐得这么准,刚出这山岙,他便策马冲了下来了?
“多谢公子盛情,不敢劳烦,还望公子让个路!”林然的声音顿时便冷了下来,虽然还是恭敬有礼。
“呃,既然姐姐说让路,那便让个路吧!”林然变了脸,那少年倒又退了一步,愿意给他们让路了。只见那少年一个飞身,跃上了自己的马儿,挥手让手下让路。
少昱沉着脸,缰绳一抖,腿一夹,马儿便跑了起来,经过那少年身边时,只听那少年一声怪笑,很是狡黠,还未来得及思忖,便见那少年,斜过了身子,将脸贴近了林然的脸夹。
林然没料到这少年竟有些一举,吓得往少昱身畔一缩。两人的身子齐齐向外侧翻,一个慎,险些自马上跌落下来。所幸马儿才将直步,跑得不快。少昱一个斜身,稳往了身子,双手勒住了缰绳,便将马儿制住了。
那少年哈哈大笑一声,策马远去。“姐姐,我在西垂等你,记得要来找小空我哦!”
林然惊魂未定地看着那个得意而去的身影,哭笑不得。
正自行顺气呢,忽听得身后的少昱哼叽了一声,身躯僵硬。林然心中疑惑,不由回头望去,只见少昱薄唇紧抿,那不悦之色挂得分明。
“少昱?”林然疑惑地轻唤了句。出乎意料的,这几日对她温柔小意的少昱,这会却连正眼都不曾看她一眼,管自看向前方,腾出一手,狠狠地抽了马儿一鞭,马儿顿时如箭般急射而驰。
少昱这是在生气?林然有些后知后觉地眨着眼,问道:“少昱,你生什么闷气?”
林然问得这无辜样,更是惹恼了少昱,少昱气极,偏头轻咬了一口林然的耳垂,闷闷地道:“日后,不许让那人唤你姐姐!”
“呃?”林然脸一红,争辩道:“不过是那小子自来熟,我……”
“我知道!”少昱还是有几分闷闷不乐,将下巴在林然的头顶蹭了蹭,道:“是我小心眼了,你日后,别理那人。”
林然眨着眼,久久不能平复。少昱,这是在吃醋了?而且是莫名其妙的飞醋?一个路人的飞醋?
“总之,不许理!”少昱跟个孩子似的,又强调了一遍。
“好,不理!”林然失笑,随口应了句。随即才反醒自己怎么就这么顺着他,外人一听,还以为他们之间,真的暧昧不清。
况且少昱本来就别有心思,这么一来,会不会让少昱陷的更深?若他日自己与沈云汐换回来,那么,少昱怎么办?
不,不,不,怎么又替他担心了?林然心头一悸,自己为什么要为他担心?不过萍水相逢,等回了南楚,就分道扬镳了!
林然用力甩了甩头,迫着自己不再乱想。却又听得少昱言道:“不过是个毛头小子,就你还这般让着他……”
林然一听,这话味儿还是不对啊,这是在嫌弃自己胆小怕事儿么?
“我们这是在逃亡!”林然嘟嚷着。这大堡子山离西县城不过四五十里的路程,谁知道那向飞晚会不会追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又不是出来游山玩水。”
“哼,难道我还怕他不成?”少昱却更是不服了。
“你可知,这大堡子山实际是上什么?”林然指了指刚才那少年俯冲下来的山头。那山头与别处山头相比较,略显圆润,坡面陡峭。别的,却也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少昱不解地看着林然,不明白她所指何意,这山头,与她让着那少年,又有何关系?
“襄公始国,秦皇故里,你不曾听过么?”
“襄公始国,秦皇故里?”少昱一怔,这句话,字面意思很好理解。少昱看了看这荒凉的祁山,难以置信。“这里?”
“相传,大秦皇陵所处之位,龙脉绵延。这皇陵,正是在这大堡子山。因此,这祁山北岈,便成了大秦的发祥之地。”林然幽幽言道。
她说的轻巧,却听得少昱心中一惊,这秦国的皇陵,为何会在汉地?也不怕北汉扒了他们的祖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