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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当个“人生列车”的好司机:记北京市优秀公安交通干警藏仲元(1)

随意拢向一边的蓬松短发,轻度近视眼镜背后的纯朴目光,端方清癯的脸庞,精干中等的个头,质朴的谈吐,自然的神情,分明写着“朴实无华、平易近人、善意真诚、坦荡无私、热情勤快”的字眼。

见第一次面时,藏仲元这位公安干警的形象,骤然在我的脑际间勾勒出了一幅这样的素描。

在这颗热诚真挚的心的面前,人们怎能不敞开心扉……

也许,这正是北京市朝阳交通大队副政委兼呼家楼中队指导员藏仲元同志“做好人的工作,带好民警队伍”的秘诀,“当好出色的基层干部”的根本……

共有一个温馨的“家”楼层内,厕所间的顶壁一片湿漉漉的。又脏又臭的黄水如同雨点一般,嘀嘀嗒嗒地往下掉。进厕所解手,必得打雨伞穿雨衣……

直径10公分的下水管道,长期积碱堵塞,排污排水不畅通,厕所地面上的污水四处流淌,没有及时打扫,也根本无法打扫,便从墙边壁缝慢慢渗到下层厕所间的顶壁……这便出现了“打雨伞进厕所”的戏言。

摆在新上任的朝阳区交通大队副政委兼呼家楼中队指导员藏仲元面前的,并非仅此难题。

用苇席子隔分房间的墙壁,墙皮剥落,斑驳如麻,呲牙咧嘴的,苇席子露了出来,到处张开着口子;墙灰掉得满地都是,灰粉纷纷扬扬,整个宿舍如同笼罩在一层灰尘里似的。门窗破1日不堪,冬天透风,暖气也不好。有人偶尔在这睡一宿,只好“当团长”(冷得全身团成一团)。床铺被褥又旧又脏的,常年没人住过一样;床上铺的是草垫子,正好让从苇墙上掉落到床铺上的臭虫,在被里和草垫上筑窝繁殖滋长着……

如此的环境,民警们见了就头痛皱眉头,每每值班站岗忙碌辛苦了一天,再累再晚也不愿回宿舍来歇一歇,甚至过午夜了也要拖着疲惫的身子赶回自己的家去,那怕路程很远……

原有的中队领导对此状况,也不是不闻不问的,只是觉得改造起来,困难太多,又没钱。这座楼房是五十年代盖的,已有三十多年,楼内设施大多破旧损坏了。下水管道、门窗及苇墙等必须拆换。但是,没有物质条件,领导意见不一致,下不了决心。在北京市的交通队中,呼家楼中队的精神状态本来就不佳,而这样的工作环境,便使大家更是提不起劲儿来。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了!”刚来没两天的指导员藏仲元摇着头说,“这不光外人看不下去,咱队里的同志也很不满意。我同好几位民警聊过,他们提了不少意见……”

“可不是。”队长杜忠接过话茬,“上级领导来检查工作时,批评过多次。我提过设想建议,可孤掌难鸣……”

“咱马上动手抓,如何?”

“我早等着这一天哩。”

“从何着手呢?”

“改变住宿及厕所的现状。”

“对,没有好的整洁的生活环境,是很难要求同志们安心努力工作的。”

“可一没钱,二没物。”

“创造条件嘛。”

“你的看法和决心很对,我支持。”

“我们和同志们一起干。”

这是1991年春天。指导员、队长和队上其他干部分头奔波,向上级和房管所汇报求援。上级及房管所分别拨给数千元资金,邻近的一些兄弟协作单位也热情地伸出了援助之手。经过几个月的奋战,改造装修,呼家楼交通中队的办公,休息环境及厕所发生了翻天复地的变化。厕所、走廊干净了;宿舍床铺焕然一新,统一换了新床单和被褥;房间敞亮整洁,冬天暖气充足、夏天有电扇吹凉;办公室里和宿舍里的办公桌、椅子和橱柜也修理油漆一新。交通队里,处处整齐清新,悦目舒适,同志们都爱在这里呆了。

一个领导班子是否团结,是否有战斗力?班子里骨干的心力是否能往一处使,是个关键。

在彻底改变呼家楼中队环境现状这件事情上,指导员藏仲元和队长杜忠的相互支持通力合作,有力地说明了这个道理。在共同的工作中,他们俩的脾气那样相投,配合那样默契。在“一岗两责”上,既分工又协作,相互取长补短,相互尊重,相互补台,团结得如同一个人一样。

两位中层干部能有这样好的心志和极高的干劲,是有一个心与心交融相通的过程的……

朝阳大队副政委兼呼家楼中队指导员藏仲元是一个能团结同志、虚心热情、真诚的好干部。他一到中队,便主动与杜忠队长交心,深谈。

“事故多了,我负责;队的素质不高,你负责。”心直口快,胸襟坦荡的杜队长爽快地说,“我是行伍出身的,没有那么多弯道道,什么事都直来直去……‘一岗两责’,我会主动真诚积极与你合作好的,请相信。”

“我很高兴遇到你这样坦率的合作者。一见面便感觉你为人坦诚得很。”藏指导员以心换心地说,“但是我有个要求,我一个人毕竟精力有限,业务也多。你在部队当过营长,当过兵,走南串北,见识多,有经验,来中队又时间长些。希望你帮我一把。再说,‘一岗两责’,也不能绝然把工作劈成两半;而是应该分工协作,互补互助,我中有你,你中有我,取长补短……才能合作得好,工作得好,使中队的步调一致,劲往一处使……”

“你说得也对。”杜队长真心地说,“互相支持、互相补台……看行动吧!”

平常,指导员主管全中队的政治思想工作和后勤;队长主管外勤交通安全和地段静态秩序管理。但是,藏仲元和杜忠的心里都有个明确的想法,队里的各项工作做得好坏,绝非是指导员或队长某位干部的功过,而是全队的荣誉问题。所以,哪里一出现漏洞,谁顾不上抓,对方便会立即自动“补位”,及时协助,使队里的工作更为周密出色。

藏指导员发现朝阳医院管片上有一处违章施工,已经三天了,可分管这个地段的民警却没有觉察,失责了。

“你这两天忙着抓事故、抓违章等事。我看,一下子忙不过来。这事我来处理吧。”藏指导员与队长打了个招呼,“给你减轻点负担。”

“太好啦。”杜队长高兴地说,“你当过队长,当过民警,警龄长,有经验,一定会处理得更好。”

藏指导员找到了那位管片交警,和言悦色地询问了他的工作情况。

“这两天到朝阳医院地段查巡过吗?”

“去了。”

“那为什么没有发现那里的违章施工事故呢?”

“没查仔细。”

“那么大的一件事,能看不见?”

对方语塞。

“我们的工作,尽管分工不同,但是一样重要。我做指导员工作,要是失责了,也得承担责任……”藏指导员耐心详细地讲道理,“你既然分工做这项工作,就应该认真仔细地去做好它,尽力不要失误。”

“指导员,是我错了。”这位民警心里觉得内疚,“以后,我一定认真。”

“好,我们的眼睛都往前看。不过,我有一个要求,希望你以后每天写‘工作日记’,把你管片地段的检查情况记录下来。”

“写‘工作日记’的规定,不是对分队长以上的干部才要求的吗?”

“不错。但是,我建议每位民警也这样要求自己。这样做,没坏处,只有好处,可以督促自己,加强自己的责任心。你看,好不好?”

“好是好。我怕自己写不好。”

“不,只要做好工作,肯定能写好。”

在藏指导员的建议要求下,和杜队长的支持监督下,呼家楼中队的7位片段管理交通警,从1991年秋天开始,便每天写“工作日记”,形成制度,增强了责任感。

“你这一招真灵?”杜队长和干警们十分赞赏藏指导员这个办法。

藏仲元来队时间短,对后勤工作不甚熟悉,同时既忙队里的政治思想工作、后勤工作和抓警民关系问题,又忙大队副政委的工作,有时实在精力时间不够用。

藏指导员刚来不久,深入到后勤部门,征求意见,采取措施,猛抓了一下伙食及卫生等管理工作,各方面大有起色。可一不紧抓,便有些松懈下来了,尤其是食堂卫生……

“这两天我不太忙,能抽出时间来。我来抓一抓伙房的卫生工作。”杜忠队长主动承担担子。

“好好。”藏指导员感激地说,“你比我熟识情况,你去抓,可能更有效。”

杜忠以前在邱少云那个英雄部队中当过营长,1986年转业回北京后开始公安交通工作,1989年调到呼家楼中队任队长。他为人爽快耿直,心口一致;做事果断快捷,雷厉风行。他比藏指导员早一两年来队,更了解下属的心态脾气,他有自己的一套有效的工作方法。

杜队长下到伙房,了解情况,提出建议。

“限你们两天内改变面貌,做得到吗?”杜队长半下命令,半征求意见道。

“争取吧?”管理员和同志们笑着回答。

“这可不成。”杜队长收起笑容,“我要个明确的回答。”

“保证两天改变面貌。”

此后,伙房卫生果然一直不错。

藏指导员年龄比杜队长大几岁,而且做惯思想工作,凡事都要多琢磨琢磨,决定什么事也总要谨慎些。但他有一个好作风,只要觉得别人的建议对了,便会毫不犹豫地放下架子接受意见。

这个中队142人,在北京市所有的交通队中,算是个大的中队,车辆多,管理工作复杂。他们共有30辆机动车,其中有25辆大小摩托车(两轮、三轮摩托)。

原来,主管车辆管理工作的同志,因为分管的事情太多,精力有限,管不过来,有的人用车随便,不遵守制度。因此常出事故,影响正常值勤。

“我想,分管车辆工作的同志是否调换一下,提拔一位年轻的副队长主管?”杜忠队长建议道,“这样,可能改变一下车队的面貌。”

“这个,让我再考虑考虑。”藏指导员心想再出些主意,帮助现在主管车辆的副队长尽力发挥他的作用,改进工作。

但过了些时候,经过反复的帮助考察,藏指导员发觉这位副队长还是分管其他工作更合适些,便同意杜队长的意见,马上提拔一位年轻些的副队长来分管车辆管理工作。

这位年轻的副队长有组织能力,有魄力,主事公正,敢管敢抓,车辆的管理状况大有改观。1991年中,车辆运转正常,没出过任何事故,使呼家楼中队的交通管理业务提到了新的水平。

藏仲元同志是北京市公安交通系统多年来的先进工作者,优秀的中层领导干部,做日常工作做政治思想工作历来十分精细,想得周到,懂得尊重别人,发挥其他干部的作用,团结一班子人,把领导工作做得更好些。

有一回,杜队长从大队开会回来后,便立即召集同志们开会,布置上级交代的任务。

“最近,全市交通事故频频发生,死亡率上升。上级领导十分着急,重视,要求各中队采取措施,想办法压事故,减少伤亡。因此要加强夜查工作。”杜队长详细地说了要求,作了布置,根据上级的安排,把每天最容易出事故的时间作为夜查的重点。大队安排的时间是20点至22点。我们中队也安排这个时间。

藏指导员在会上听了杜队长的安排,心中揣摩了半天,觉得时间安排上还可以推敲。但他没有在会上提出来.他特别注意工作方法,等散会后,才专门找杜队长商量。

“老杜,我观察和注意过统计材料,我们呼家楼地区事故的多发时间,与其他地区可能有些不同。”藏指导员说,“你的布置没有错。不过,我们是否可以根据我们的实际情况,把夜查时间作些适当调整。例如安排在19时到21时?你以为如何?”

“你的想法有道理。”杜队长沉思了一阵,“我们这片地区事故多发时间的确同上级布置的时间有些差异。这个情况我清楚,只是没多想一想。你比我想得周到。好,咱们改动一下,安排在19时至21时。”

根据这个时间安排,执行效果果然不错。

在北京市交通中队中,呼家楼中队的指导员和队长在“一岗两责”的密切配合工作上,是相当突出的,受到了上级的表扬。同时,这个中队的领导班子能够发扬民主集中制的好作风,充分发挥每位队干部的作用,七位队干部和党支部委员各守其职,分工合作,协调配合,如同一部正常运转的机器,象是一列向前奔驰的列车,工作效率高,前进速度快。

藏指导员几乎每天下班后都要约一两位民警同志谈心交心,或者外出去进行家访及探望病人和退休的同志。他来队一年左右,全队的每位同志都与他交谈过数次以上;全队的家属他都拜访过。他善意关怀帮助后进的同志,热心支持鼓励要求上进的同志。谁有难处,谁家有困难,他都及时关注,尽力给予帮助。

队上有位年轻的同志叫郭海涛,原来工作自由散慢,小病大养,时常上岗不到岗。藏指导员来前,杜队长、顾金生副队长和谷波副指导员等队上领导已多次反复与小郭谈心,说道有关“人生观”问题,盼望他自爱求上进。小郭的心儿也已逐渐开窍了。

藏指导员来队后,立即到郭海涛家去拜访。他了解到小郭的母亲有心脏病和高血压症,退休在家,要人照顾;妻子身体也不好,孩子又小,困难很多。小郭又是个孝子,心儿总想着小家庭,家务重,精力顾不过来,内心着急,脾气也大了。上岗时,见有人违章,就心烦发急,不给人好脸色、好话语;见到领导和同志们也总是闷闷不快,离得远远的……

藏指导员一方面安慰小郭,并尽一切条件帮助他解决家庭困难。这使小郭很感动。老藏不辞辛苦,想出各种办法,陆续加紧对小郭的引导,反复谈心,一起探讨“作为青年人应该如何生活工作”的课题。小郭深感领导的苦心和队里给的温暖,觉得非彻底改变自己的精神面貌不可。他要求进步的积极性越来越高越强烈。他主动向党支部写了入党申请报告,并要求到最困难最复杂的呼家楼交通岗去值勤。

中队开会研究是否同意郭海涛关于调动岗位的要求时,个别同志有些顾虑担心。

“他行吗?”

“这件事得慎重些。弄得不好,他去了会给这个先进的交通岗脸上抹灰的?”

“……”

“这个,我也反复考虑过了。”藏指导员竭力解释,竭力向大家做动员,“对一位原来落伍过的同志,我们不能总用停止的目光看人家;而是要多看人家的‘闪光点’。尤其做领导工作的同志,更要及时保护鼓励和发挥人家的积极性,引导他不断向上,尽快进步。要不,我们当领导的干什么呀?”

藏指导员这席诚挚的话语使大家很感动,都说满有道理。

之后藏指导员特地严肃地与小郭又真切地谈了一次话。

“海涛,你为什么选择要求到呼家楼这个岗值勤呢?”藏指导员有意考查小郭道。

“这个交通岗车流人流量最大,最乱,违章也多,最不好管理,工作量大。”海涛认真地回答,“我是年轻人男子汉,希望承担重担,也想多锻炼自己,让领导上考验自己……”

“你的想法很好很对。”藏指导员深情真挚地说;“我们支持你的选择。但是,你还得明白,呼家楼原来就是个先进岗,工作水准要求高。你上岗后,不光要有男子汉青年人勇挑重担的热情和思想准备;还得要有真才实学。要虚心向别的同志学习请教,努力尽快提高自己的指挥水平和管理能力……”

“指导员,你放心。我这个人要嘛不干,要干便会干出个样子来。我一定会向同志们学习,做好一切工作,一定要尽快达到先进民警的标准。”

小郭的表现,工作,果然甚为突出。文明值勤,指挥技术,样样十分出色。有一回,一辆过路车辆突然起火,风势又大。小郭接到群众报告后,立即报告中队,并首先飞快赶到现场,奋不顾身地扑救。顾金生、谷波、蔡虹剑、王春学等同志也及时赶来。大家一起奋力扑救,很快扑灭火灾。小郭等七位同志受到市局政治部授予的“集体嘉奖”,发奖金100元。

1991年工作下来,郭海涛不负众望,各方面表现突出,被评选为区优秀交通民警,而呼家楼岗继续保持最佳岗组的集体荣誉,又获集体三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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