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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1章

焦先生审视了马超一眼,冲马超拱了拱手,开了腔:“三天前的上午,有个身背宝剑的道人来到了太守府门前,对守门的卫兵说要见太守大人,了结一段旧账。卫兵向府里禀报,太守府的卫队长马康走了出来,说太守大人公务繁忙,没时间见他。道人冷笑了一下,冲上前,只一招,就点了马康的穴道,将他推倒在地,又冲守门的卫兵说:‘快请你们太守大人在一刻钟内出来,不然的话,我就要杀你们的卫队长。’这回,太守大人听到了禀报,急忙走出了府门,问道人何事骚扰太守府。那道人冷笑了一下,质问道:‘你是怎么攻占当年的刺史府的?是不是你儿子马超杀了一位叫祁峰上叟的武林高手,你才得以攻占这刺史府、坐稳这太守宝座的?’”

马超听到此处,这才意识到府里遭遇了什么,不禁暗自替父亲捏了一把汗。

“太守大人听完道人的话,只冷冷地说:‘我能坐稳太守的位子,靠的是西凉百姓的拥戴,不是靠的杀人。你不要再说废话了,你是胡宇的什么人?’”焦先生接着说,“那道人听后,回答道:‘我是祁峰上叟的师弟,江湖人送雅号‘剑指魔道’苗雄。太守听后,不动声色地问:‘你是来给你师兄报仇的吗?’道人想了想,才说:‘我是给本派武功报仇的。’太守皱了皱眉,说:‘你说的话,我没听明白。’道人说:‘我不相信,本派武功会输给陇中医侠何泽的泽一剑法,因而是来为本派武功复仇的。至于我师兄胡宇,我一向与他不睦,他的仇嘛,如果报了,算捎带。’太守听后,说:‘我儿不在府里,出门会友去了。’道人却不相信,冷笑着说:‘不会吧!一定是你怕你儿输了,堕了他的名头,你不想让他出府,和我较量。’太守听完,皱了皱眉头,拔出佩剑说:‘你不相信的话,我愿意跟你切磋一下剑法。我虽然不会泽一剑法,但你既然堵到我的府门上了,我总会招呼你一下吧!’太守身边的卫兵赶忙拦住太守,不让太守冒险。道人见状,火上浇油地说:‘你要亲自和我过招,这样最好,足见你儿马超确实不在府里。’太守府的卫兵们都跪倒,苦苦哀求太守大人不要亲自出马,但太守坚持要上前与道人过招。双方正在相持不下,马三公子领着马四公子从府里走了出来。你们别看三公子平时文绉绉的,可在这种时候,一点儿不软弱,他威风凛凛地冲道人说:‘我会泽一剑法,你不服气泽一剑法,那就和我来比吧!’道人一见三公子只是一个十五六的小孩儿,一脸不耐烦,挥着手,不屑地说:‘你是谁家的孩子,快回家吃奶去吧!’三公子不慌不忙地说:‘我是太守大人的三子,马超马少将军的三弟马休。’又一指身边的四公子,‘这是我四弟马铁。’道人仍不耐烦地说:‘小孩子不要在这里添乱,还是让你父亲和我过招吧!’三公子却寸步不让地说:‘我大哥剑斩祁峰上叟的时候,跟我同岁,就我这么大。我父亲不会泽一剑法,你要想为你本派武功挽回颜面,就必须和我比试。’道人听了此话,想了想,说:‘赢一个小孩子,即便胜了,又能有多大威风?赢了你爹,即便他不会泽一剑法,我也会扬名天下。我还是跟你爹比试。’太守显然也觉得三公子不是这老道的对手,也冲三公子说:‘休儿,你领着你四弟回府读书,这里自有为父应付。’三公子却倔强地说:‘大哥虽然不在府里,有我在,决不让父亲亲自出手。’太守冲三公子皱了眉,大声说:‘有为父在,轮不到你出头露面。’你们猜三公子怎么回答?”

茶肆里,一时间鸦雀无声,无人妄加猜议。马超的心狂跳着,努力按捺了一下急躁情绪,才没有出言催促。

“三公子坚定地说:‘父亲,这道长是冲泽一剑法而来,孩儿既然跟大哥学了泽一剑法,那就一定要维护泽一剑法。’太守却说:‘他来堵的是太守府的门,自有为父应付,你带好你四弟即可,用不着你来搅和此事。”焦先生接着讲道,“三公子见太守态度坚决,居然拔出了剑,跪在地上说:‘父亲,大哥、二哥不在,我即是长子,有人来堵家门,你不让孩儿出面,孩儿生不如死。你要亲自出战,孩儿就死在你的面前。’”

听到此处,马超心头一热,眼睛居然潮湿了。在他三个弟弟中,他觉得最不像他的就是这个三弟,现在看来,自己得重新认识他了。

“真不愧是马少将军的弟弟,外表看着文弱,骨子里却一点儿不输于他的长兄。”一个中年茶客由衷地赞叹。

“是啊,是啊”好些茶客都附和着说。

“那后来呢?”马超忍不住追问。

“那道人见此情形,只好说:‘看来马超真不在府中,等他回来,我再到府门前,来和他一较高下吧!’说完,就飘然而去了。”焦先生语气轻松地说。

马超却再也坐不住了,好像那个道人又到了太守府门前,来找他挑战了。他站起身,急匆匆地走向门口,却被店小二拦住了去路。店小二惶急地说:“客官,您还没结账呢!”

“这位先生的茶钱,我来结。”那位焦先生抢先说。

“不,我是匆忙间,忘了此事。”马超带着歉意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小锭金子,扔给了店小二,走向门口说,“不用找了,在座所有人的茶,我都请了。”

马超回府后的第三天,徐州战局就有了结果。曹在刘关张三兄弟的配合下,大获全胜,在白门楼一举擒获了吕布。尽管吕布再三哀求,还是被缢而亡。马超一方面更加鄙薄吕布的为人,另一方面不禁扼腕叹息,失去了与这样一位当世顶尖高手一较高下的机会。同时,心里还有些惴惴不安:学了圣叟的“夺命三招”,却不能派上用场。

正在此时,那位“剑指魔道”又来挑战了。马超领着马休、马铁出迎。马腾也要助阵,被马超劝止了。

马超在府门前迎住了苗雄,只见苗雄大约有五十来岁,身着道袍,脸色泛黄,十分瘦削,但双目特别有神,动作也异常敏捷。苗雄也上下打量了马超一番,禁不住赞道:“好一个锦马超,果然仪表非俗,堪称天下第一美男。”

马超却不失礼貌地冲苗雄躬身施了一礼,客气地说:“感谢道长在我外出期间,没有难为我的小弟。”

“哈哈哈,我‘剑指魔道’也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和一个小孩子过招,未免坠了我的名头。因此,你这感谢的话,就多余了。”苗雄扬着头,傲然说。

“不过,道长要想和我过招,必须先和我三弟过过手。”马超话锋一转,平静而又坚定地说。

“这是为何?”苗雄有些不解,转而想到了什么,恼怒地质问,“你想羞辱我吗?”

“绝无此意。”马超急忙解释,“你既然是给你师兄祁峰上叟复仇,那就必须先和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郎过招。因为当年我和你师兄交手时,也是十五岁。你过了他这一关,才能说明你超过了你师兄。我呢,也给我三弟一个展示自己的机会。”

苗雄一怔,思忖了片刻,狞笑道:“你知道江湖人为什么送给我‘剑指魔道’的雅号吗?”

马超摇了摇头。

苗雄冷笑了一下,忽地原地跃起,飘落到一旁的一棵树前,抬起右手食指,插向树干,居然将手指齐根插入了树干中。围观的人无不骇然。苗雄却若无其事地拔出手指,在树干上留下了一个清晰的圆洞。马超微微笑了一下,也轻轻一纵,来到那棵树前,也抬起右手食指,轻描淡写地在那个圆洞上抹了一下,那个圆洞立即消失。苗雄皱了皱眉,凶狠地说:“就算你有此功力,可你弟弟未必有吧过招的时候,我可不敢保证,不以此指伤害到他。”

“切磋武艺,难免伤害对手,让他多加小心就是。”马超平静地说,回头又嘱咐马休:“休弟,过招时,要多向前辈学习。这样与高手过招的机会不多。”

马休点头答应,先向苗雄躬身施了一礼,才拔出佩剑。

马超回来这几天,只要一有时间,就指教马休和马铁泽一剑法。马超学了圣心剑法后,对泽一剑法有了新的认识,他将这些新认识都传输给了两位兄弟。他还将圣心剑法里与泽一剑法相近的三招杀招和三招守招也传授给了他们,让他们配合泽一剑法使用。尽管他回来只有三日,他两位兄弟的剑法有了长足的进步。

不过,当马休与苗雄当真过起招后,马超一手扶着剑柄,一手扣了三枚石子,做出一副严阵以待的架势。马休一旦遇险,他如果出剑阻挡不及,那他就要用石子相救。

马休与苗雄战过三合,马超略松了一口气。与他事前的判断相符,二十合内,马休不会落败。而且,他还惊喜地发现马休实战中,表现出了一种从容不迫的架势,这一点与自己十分相似,这大大弥补了他临阵经验不足的弱点。马超紧握剑柄的手略松了松。

两人战过十招,苗雄虽占尽上风,但急切间也不能取胜。苗雄显然觉得脸上挂不住了,他剑招陡得一变,左手食指挺直,当做另一把利剑,开始配合宝剑夹攻马休。一时间,马休险象环生。马超急忙拔出勇士剑,跃到两人跟前,巧妙地替马休架住了苗雄劈下的宝剑,示意马休退回,并带着笑,对苗雄说:“当年,你师兄胡宇可没有使用这种剑指并用的功夫。”

苗雄脸上掠过一丝尴尬,他也觉得对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郎全力施为,有失身份。但他马上为自己辩解:“我这剑指合一的功夫,也是本门功夫,我师兄没有学,是因为是他觉得自己的剑法可以练到天下第一,用不着学这门功夫;另一方面,他也怕伤残了自己的肢体,练这门功夫,是有断指的可能的。”

“你师兄的剑法如果能练到天下第一,的确用不着练这门功夫。可要想将剑法练到天下第一,的确太难了。”马超平静地说。

“有人说你马孟起有这个潜质,我今天倒要见识一下,传言是否属实。”苗雄说着,挥剑砍向马超。马超舞动手中的勇士剑格挡,两剑相交,迸出了火星。苗雄的剑上留下一个缺口,苗雄惊讶地说:“你这是一把宝剑”

“你这也不是一把寻常剑。”马超看了看苗雄的剑说。

“可绝对算不上宝。”苗雄冷笑道,“我倒是的确有一宝,不过,不是剑。”说到此处,苗雄停住了话头,明显是想让马超追问。

马超却没兴趣打探对方有什么宝,他扭身,冲马休说:“休弟,跟我换一下剑。”说着,将手中剑扔给了马休。马休接住后,将自己的手中剑扔给了马超。马超接住马休的剑后,掂量了一下,就冲苗雄说:“出招吧!”马休这剑也不是寻常剑,是贺英的父亲精心打造出来,送给马休的,但也算不上宝。

苗雄见马超不肯在兵器占自己便宜,心里更增加了对马超的好感。但出手时,一点儿未留情面。两人斗到了一处。仅仅过了十招,苗雄就落了下风,他赶忙使出了剑指同用的独门功夫。

不过,苗雄又跟马超斗了十招,仍未从马超身上占到任何便宜,劣势反而更明显了。也就是在此时,他才感觉出,他师兄胡宇不练这门功夫原来也是有一定道理的。这门功夫跟比自己功夫差,或功夫相当的人使用,会起到一定作用。但遇到比自己功夫高的高手,一点儿作用没有,反而会更多地消耗体力,加速落败的速度。他判断,自己原本可与马超周旋八十招,但用了这剑指同用的功夫,自己至多可坚持六十招,便必败无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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