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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关东行(5)

小齐向林天一抱拳道:“林管事,小齐特来拜候。”林天一见是小齐,面露不屑道:“在下久闻小齐公子威名,前日相识,果然少年英雄。小齐公子,如蒙承让,在下日后定有重谢,不知公子以为如何?”小齐微微一笑道:“我还以为林管事是真英雄,没想到竟然是个无耻之徒,我小齐堂堂丈夫,怎能受你这卑劣小人的蒙骗?既便在下饶了你,台下英雄也饶不了你!”林天一一张黄脸被说得苍白,显然被激怒了,满脸的暴怒:“小齐公子,我见你是少年英豪,因此对你是另眼相看,没想到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也罢,今日与你一决高下,也是在下之福。公子,咱们是先用拳脚还是先用兵器?”小齐道:“我一不用拳脚,二不用兵器,就用这松枝如何?”说着用“凌空步”的上乘轻功,折得擂台旁一株古松上的一根三尺来长的松枝,然后飘然稳落台上道:“林管事,您请自便。”林天一似受了奇耻大辱,冷笑一声,随后双掌相叠,小齐一看,林天一的掌心倾刻间化为青紫色,知道是江湖上业已失传的遁血毒掌,忙凝神提气,将罡气运到了松枝之上。林天一不再说话,身子往前一纵,一个“鲤鱼跃龙门”击向小齐的前胸。小齐不慌不忙,身形一转,松枝向林天一戳去,随着手腕的颤抖,松枝化成十几枝,接连戳向林天一身上十三处大穴。林天一心中一凛,在半空变招,一个排山倒海式击向小齐后腰。众不都为小齐捏一把汗,这双掌要是真击在小齐身上,小齐既便当场不死,过后经络全断也会变为废人。林天一心中焦躁,刚才使出了十分的力道,以为小齐非死即伤,哪知双掌走空,却听卜卜两声,右腰的“居谬穴”和小腿的“阳陵穴”已被松枝轻轻点中。林天一只觉一阵酸麻,哪知道小齐有意让他,于是抽掌一掠,在空中连翻两个筋斗,在兵器架子上抽出一条大杆子,一个“秋风扫落叶”向小齐扫来。此杆头长约九尺,杆长一丈二尺,为白蜡木所制。尉迟雄对薄洞久道:“看样子这林天一是杆子名家,实是小齐劲敌呀!”这时,就见林天一身形一转,举起杆子对准小齐便扫。哪知小齐不慌不忙,跟着松枝微转,一股极其柔和之力突地改变了杆子的方向,“咣”地一声,杆子扫在擂柱之上。林天一心下烦躁,使尽浑身解数,就是碰不得小齐分毫。林天一黔驴技穷,突地虚晃一下大杆,然后一个“蛟龙摆尾”,袖子一抖,一股白雾喷出,众人大惊。只听一声响,就见台下滚落一人,众人看时,落地的却是林天一,小齐正在台上向众人致意。林天一满面羞容,站起身来,向后山而去。原来小齐刚才用的是闭气之法,早已防备了林天一的毒雾,趁白雾喷出,林天一大意之时,使出了师父传他的“龙爪手”,将林天一打下台来。

这时,罗世超从里边出来道:“小齐公子少年英雄,今当盟主之位,可喜可贺!”小齐道:“罗庄主过讲了。在下无德无才,岂能担此大任?请庄主还是另选高明吧!”罗世超道:“小齐公子过谦了,刚才的一幕真让罗某大开了眼界呀!”又吩咐主事的司仪道:“还不快去置备酒席,为众位英雄和咱们的新姑爷接风洗尘?”司仪答应一声去了。众人高呼:新盟主万岁!新姑爷吉祥!”小齐由于兴奋眼中有些湿润,他在心里自言自语地说道,父亲大人,儿已经如您所愿,成了新一届武林盟主,为我齐家扬眉立威了。可儿现在已成仇人之婿,虽然仇人就在眼前,可儿尚切不能将其手刃,容儿伺机图之。小齐心里正在自言自语, 突见眼前露出一张新月似的一张俏脸儿来,罗家的大小姐灵凤就站在他眼前眨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呢!

八 洞房花烛

小齐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自己在夺得了武林盟主为齐家扬名立威的同时,竟然出乎意料地成了罗家的上门女婿。罗世超说话算话,当下举行了盟主的让贤之礼,第二天又为小齐和灵凤举为了热热闹闹的婚礼。

新婚之夜,众人散去,小齐望着坐在床边蒙着盖头的灵凤,恍然如梦,一时竟不知如何是好。要不是为父报仇雪恨,他又怎能入赘为仇家之婿?好在灵凤娇美可人,心中这才稍感慰藉。

小齐正在胡思乱想,就听灵凤柔声说道:“齐大哥,怎么还不将盖头掀起?难道,你忘了山海关下的舒翘了吗?”小齐心中一喜:“你果真是舒翘?”灵凤点了点头。小齐将灵凤的盖头掀起,这灵凤满面娇羞,眉目如画,瓜子脸琼鼻樱唇,笑时颊旁绽起两个笑涡,显得更加娇美可人。小齐轻声问道:“舒翘,你一个落难江湖的卖艺女子,怎么又突然间成了罗家的大小姐灵凤,这倒底是怎么回事?”灵凤依在小齐怀中道:“齐大哥,实话对你说了吧,我们是洪门中人。家父是洪门在关东的总舵主。家父此次汇集天下英雄于此,就是和江南的万云龙遥相呼应,反清复明,一举将满人驱出关外。”

小齐问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天晚上在雪月堂刺杀龙图南的那个蒙面女郎就是你!”灵凤道:“齐大哥,你说的没错。那晚在柳园行刺龙图南的两个蒙面人就是我和师叔。那日我和师叔受家父所派,乔装改扮成卖艺江湖的祖孙俩,刺杀山海关柳园雪月堂堂主龙图南。由于雪月堂有冲天神弩,故此我们设计盗走了雪月堂的管家龙飚腰上的铜牌,然后盗走了他府内暗藏着的那张锦江藏宝图。另外,他在去年出卖了我们关东的洪门组织,引得皇上派兵来剿,多亏林管事朝中有人上下周旋,青岩山庄这才幸免于难。这也是我们盗图后刺杀他的原因。”小齐道:“石牛和石鼓,银子万万五。这首民谣在成都锦江一带流传。它说的是明未的农民起义领袖张献忠兵败后,在锦江水底挖了人工洞穴,将财宝窖藏在洞穴里。只要找到锦江下的石牛和石鼓,就能够找到张献忠藏在水底的万万财宝。你是说就是这个锦江藏宝图?”

见小齐有些吃惊的样子,灵凤点点头继续说道:“是的。当年,龙图南和家父的曾祖都是张献忠手下的爱将,共同参与了锦江窖藏的埋藏,张献忠兵败后,龙图南的曾祖就投靠了满清,可那张锦江藏宝图却一直没有献出。太祖父临终时将这个秘密告诉了家父,让他无论如何也要找到这笔窖藏,然后利用这笔窖藏作为反清复明的资本。”小齐道:“你父亲不也曾经作过清朝的武状元吗?怎么突然引退江湖?”灵凤打了个唉声:“一言难尽,当年,父亲为了反清复明,在峨眉山悬空寺了然大和尚好里学艺期满后,为了掌握实权好反清复明,和师弟贾云风去进京参加武科。结果二人独占鳌头,最后为了争夺了武状元,贾云风不顾师兄弟之情痛下杀手,被父亲给断了一条胳臂。贾云风走后,父亲悲伤至极,从此无意于功名,引退江湖。去年江南的万云龙师爷来找父亲,让他协同他共图反清大业,父亲这才决定重整旗鼓。”

小齐望着灵凤娇美的样子,心里不由掠过一丝悲凉。灵凤是一个多么好的姑娘,可她竟是仇人之女。小齐微叹道:“灵凤,能不能告诉我,此次武林大会怎么又突然摆成了比武选婿的擂台?”灵凤脸色一红,抚摸着小齐的面颊,柔声说:“还不是为了你!”小齐一愣,灵凤这才深情地说:“齐大哥,那次在山海关姜女庙前,我就知道你是个行侠仗义的好汉,可碍于门规,我不敢有所流露。在去雪月堂盗图的那天晚上,听了你在龙图南面前的慷慨陈词,知道你反清复明之心甚切,又见你在龙图南危机之时不顾个人安危出手相助,就更加倾慕起你的人品。在你和龙图南谈话的时候,我知道你是参加武林大会而来。回来后就在父亲面前软磨硬泡,比武招亲,我知道,以大哥的武功,定会独占鳌头,如我所愿。”小齐问道:“我听说你爹对林管事非常看好,曾几次想把你许配给他,都被你拒绝了。我想,你爹既然如此器重林管事,想必他一定有过人之处!”灵凤沉吟片刻道:“还不是因为去年龙图南泄秘,皇上派兵清剿青岩山,多亏林管事朝中有人,青岩山这才保全。打那儿以后,家父对林管事言听计从。可那是家父和他之间的事,与我有什么干系?想拿我的婚姻来作交易,我才不干呢!我就是想嫁大哥这样的英雄,就是吃糠咽菜,浪迹江湖,我也心甘情愿。”好一个有情有义敢作敢为的姑娘,小齐心里一热,将灵凤轻轻拥在怀里。

就在这当口儿,忽听屋脊瓦响,紧接着窗下掠过两条黑影。小齐不及细想,抛开灵凤跃出门外,果见有两条黑影如夜鹞一般掠过高墙去了。小齐忙施展夜行术,一个“凌空步”便跃到了对面的楼顶,定晴观瞧,那两条黑影在前面的树梢上穿梭而行,于是施展“八步赶蝉”的上乘轻功,尾随黑影而去。两条黑影的轻功绝不在小齐之下,让小齐不解的是,两条黑影竟然如鹰鹞相击,忽上忽下,打得难分难解。小齐紧追不舍,约摸过了盏茶功夫,黑暗在前面蓦地一闪,消失在夜色之中。小齐正在四处观望,忽听前面树林之内有鸟群惊飞,便知林内藏人,正想跃过去看个究竟,两个黑影跃出了树林。小齐隐在树后,月光下将二人看得一清二楚。这两个人一高一矮,都蒙面黑衣,看不清脸面,不过从招式上来看,都是江湖上罕有其匹的顶尖高手。高个儿一双铁掌,手法凌历之极;矮个儿手持一口弯刀,身材有些熟悉,小齐细看时,竟是江湖上的“魔影十八刀”。这把弯刀柔中带钢,钢中带柔,“雨燕破空”,“七星乍照”,“苏秦背剑”……一招递出一招,可不知为什么,矮个儿攻出的刀影在高个儿的一双肉掌的攻击下竟立刻悉数消弥于无形。高个儿的掌法怪异凌厉,掌风起处,飞沙走石。小齐虽是久闯江湖,也从未见过如此高异的武功。忽见矮个儿虚晃一刀,身子向后倒纵。高个儿如影随至,叱咤一声,飞纵而来,掌势凌空打下。小齐刚想现身一救,可是高个儿的掌法快如闪电,矮个儿还未落稳,见双掌击来,晓得厉害,刚想横刀自保,高个儿的双掌已重重击在了矮个儿的前胸,矮个儿的身子像一只枕头,被击飞在一株几个人合臂粗的古松之下,身子痛苦的痉孪几下便不动了。高个儿走到矮个儿跟前看了看,轻哼一声,一个“一鹤冲天”便消失在天际。小齐走到古松下解开矮个儿的面罩,不由惊得目瞪口呆。原来,矮个儿竟是雪月堂堂主龙图南!

龙图南正惊诧间,忽见身后人影一晃,灵凤出现在他面前。原来,灵凤不放心小齐一个人出来,便尾随至此。当她听说古松下的死者是雪月堂堂主龙图南时,也惊讶不已。此刻,二人心中出现了一个迷团,龙图南不远千里从山海关到这儿来干什么?那个杀死龙图南的高个儿蒙面人又会是谁呢?

九 真假庄主

这天晚上撑灯时分,小齐独自一个人在议事厅内整理着此次武林大后后秘密加入关东洪门新人员的花名册,忽见眼前掠过一条黑影。小齐想起前几天龙图南被害一事,飞身跃出厅外,果见一条黑影刚刚落到厅前的高墙之上。在议室厅和高墙间有一个十丈宽的鱼池,小齐一提气,使出了“蜻蜓点水”的功夫,飞身掠到了鱼池中央,紧接着又一提气,左脚尖点右脚面,借力生力,还未跃到了鱼池对面,又来了个“老鹞钻天”,纵身便掠到了院墙之上。小齐往下一望,黑影已经掠到了后跨院的西厢房的房脊之上,又狸猫般地纵身跳下去。小齐知道这后跨院内住着罗世超的新婚夫人曲湘湘,怕曲湘湘有失,紧跟着跃进了后跨院内。

罗世超不但是一个严厉的洪门舵主,同时也是一个慈祥的父亲和长者。自从小齐和灵凤成婚以来,罗世超对他这个上门女婿是关爱有佳;另外,罗世超几乎将全部的精力都放在了反清复明的谋划上了,真可谓是殚精竭虑,呕心沥血。小齐对他充满敌意的同时,也充满敬重之情。小齐甚至在想,家国两难全,等到天下仁人志士齐心协力将满人赶出关外之时,再和他对剑当场也为时不晚。他怎么也想不到这样一个通情达理的武林中人,当年怎么会因为功名利禄竟然不顾师兄弟间的手足之情痛下杀手断了父亲的一条臂膀,至便父亲不得不隐姓埋名,苦度余生。

小齐正想着,黑影进了正房,一晃就不见了。房内亮着灯,门虚掩着,小齐推门过了走廊,隔着珠帘往里边一望,不由得呆住了:明亮的沙灯下,曲湘湘正在仰面躺着,瀑布般的长发倾泄在枕边,圆润修长的双腿锦被微滑,露出两只白里露红春葱般的玉足,更让小齐心惊肉跳的是,曲湘湘竟然是半裸而眠,上身只穿一个红肚兜儿,饱满挺拔的胸部就像风光旖旎的两座春山,白玉似的腋窝里一绺春绒时隐时现……

曲湘湘是武林绝色,正在如花之年,既便是小齐见之也不由为之一荡。可按辈份曲湘湘还是他的岳母呢,小齐在室内快速扫视了一下,刚想蹑足退出,就见曲湘湘翻身坐起,大呼道:“老爷,不好了,有人入室图谋不轨呀!”小齐正想解释,忽听外边竹帘响动,罗世超大步走了进来:“夫人,怎么了?”哪知曲湘湘“哇—”地一声哭开了:“老爷,我刚才睡得好好的,朦胧中就觉得有人掀起我身上的被子,刚开始我还以为是老爷,没想到睁眼一看,竟然是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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