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外面乔乘风告辞的声音,叶梓陪伴他离去的声音,萧余才从洗手间走出来。
脸上的彩妆被洗掉之后,她的脸苍白到可怕,陈可语一伸手就抱住了她,在她耳边低语:“你会把自己折磨疯的,为何不找个机会表白?”
她把陈可语用力的推开,冷冷的看着章秋桐,她突然知道,嫉妒是一种多么可怕的毒药,让她彻底失去了理智,她没有勇气对叶梓有任何的表示,但她却莫名其妙的想对章秋桐发泄一种不讲理的愤怒。
章秋桐的眼神那么的清澈,轻声问:“萧余,你怎么了?我开车送你去医院,或者开车送你回家。”
她只说了一个字:“好。”
陈可语立马拖住萧余的手臂说:“不要,我饿了,我想请你们一起出去吃东西。”
萧余再一次把陈可语用力推开,穿着高跟鞋的陈可语站立不稳,跌坐在地。
饶小柔火了:“萧余你疯了,谁惹你了?”
陈可语在地上撒娇:“余余,你好心狠哦,你来拉我一把。”
萧余看着章秋桐,直接了当地说:“曾经,我最鄙视的一个人是陈可语,现在,我最鄙视的一个人是你。”
边上的人同时屏住了呼吸,她们虽然一向知道萧余的性格和脾气,但这样莫名其妙的来指责一个人,让她们不知道怎么来劝解才好。
陈可语从地上跳起来,努力地笑说:“哎哟,我知道你鄙视我啦,我本来就不好。你不要把对我的鄙视随意的转移到别人身上去好不,虽然谁都不会生你的气。”
章秋桐的眼里有了泪影,但还是轻声说:“你怎么了?”
萧余就像火山爆发,冲着她大声喊:“知道我为什么鄙视你吗?因为你是一个有老公的女人,而你却红杏出墙。因为你根本不配得到叶梓的爱,你却让他深陷泥潭。”
章秋桐看着她,半天才说:“原来你是为了叶梓,你们都知道了我跟他的关系是不是。”
饶小柔张着嘴,喃喃说:“怎么可能。”
萧余双眼通红:“对,为了叶梓,他是多么好的一个人,多么优秀多么完美,而你却让他充当情人的角色。”
章秋桐突然的笑了起来:“萧余,我很想知道,你在为他吃醋吗?”
萧余的脸陡然涨红,但她更大声地笑:“笑死人了,吃醋,我为什么为他吃醋,如果我喜欢他,根本就轮不到你。”
“那么,你凭什么管他的事情?”
萧余气结,陈可语将萧余的腰揽住,还在笑:“哎哟,桐桐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跟叶梓是最好的哥们。其实我也认为,你有丈夫,还是家庭为重。”
章秋桐的眼神还是那么的明亮,语气也那么轻柔:“可语,多为家庭着想,你就不要成天打扮得像蝴蝶满世界乱飞了。”
陈可语说不出来话了。
饶小柔站到了章秋桐身边,看着陈可语和萧余,那么勇敢那么无畏地说:“我不认为我们之间的任何一个是坏女人,我接受章秋桐跟叶梓相爱,为何有老公的女人就不能去爱人?反正我们很少有机会一起敞开心扉,我实话告诉你们吧,我红杏出墙了,我是说思想上。”
陈可语哀叫着蹲下身去:“你们都疯了。”
饶小柔淡然一笑:“很丢人吗?很不可原谅吗?爱就是爱,还需要给大家一个合理的解释吗?”
站在一边的李若冰轻声说:“我也承认,我红杏出墙了,我是说思想上。”
萧余一屁股跌坐下去,她没想到她发疯发出了这样的效果。
李若冰的眼里有了一种幸福的光彩:“我没想要跟他怎么样,我就是喜悦有个人在我身边,时刻给我关怀,那是一种很纯洁又很温暖的感情,让我想终生拥有。”
章秋桐看着萧余,很清楚地说:“我也说实话吧,我爱叶梓,从读书的时候爱到现在,更重要的是,他也爱我,我不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很肮脏。”
萧余嘲讽地一笑:“那么,你就离婚嫁给他吧。”
章秋桐的眼里就像是碧云,那么的一览无余,毫无杂尘,语气也是那么的干净而且坚定:“也有可能,我不反对为了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萧余在这一刻陡然知道,她们都比她勇敢,她一直自以为是的认可自己的优秀和实力,但从来都没有为任何事不顾一切的那种勇敢。
章秋桐的语气是轻柔的:“萧余,如果你爱叶梓,就去争取,我不会吃醋。”
这就像一张挑战书,直接的扔到她的面前,而她却不知道是否接招。
她只能笑,笑着说:“我是个老土的古板的人,你们是知道的,你们全体的红杏出墙让我有些混乱了,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至于叶梓,我们只是哥们,我说过,如果我爱,可能轮不到任何人,秋桐你大可放心,我萧余从来都没有跟女人抢男人的习惯,天下什么都缺,就是不缺男人。”
就当这是挽救回了自己的颜面了,就算这样就遮掩了她发疯的本来目的吧。
章秋桐孩子气的笑了起来:“天下男人再多,我唯一爱叶梓。”
萧余的心就像被利剑刺透,但她是喜笑颜开的从地板上跳起来的,大声说:“跟你们一闹,精神特好,我们找个地方去疯吧。”
饶小柔笑起来:“你也像个小孩,我不了,我要回家,我要写小说,准确的说我要跟那个人聊天,我突然很想把我爱你三个字说给他听。”
李若冰柔声说:“我孩子在家,我也不能太晚回去,而且陈相叮嘱过要我早睡。”
章秋桐一笑:“我要回家,还没离婚之前,我总不能太怠慢我那个老公。”
陈可语摆了一个超级撩人的姿势,暧昧地说:“今天不回家,我要在夜里释放我的美丽,给人只能看不能碰的极度诱惑。”
萧余把陈可语的手一拖说:“我们走。”
陈可语一路小跑都追不上萧余的拼命疾走,总算追上去,萧余往马路旁边的栏杆上一靠,那种疯狂流泪的表情把陈可语吓得手脚瘫软。
她双脚对着栏杆乱踢,双手对着栏杆拼命地打,完全失控到想就此了结自己。
陈可语对她哀求:“你踢我,你打我,不然你的脚会疼,不然你的手会疼。”
她冲着陈可语喊:“你为什么要对我好?你那么不好,你为什么非要对我好?”
陈可语的眼泪都快下来了:“我从来没看过你这样,你别吓我,余余,你那么那么好,你是不应该变成这样的。”
她的眼里全是绝望,眼泪就像从空了的眼洞里流出来的一样,声音也是那么的凄绝:“可语,你知道默默爱一个人有多么痛苦吗?我设想过可能有的任何方式去为这样的爱情做怎么样的努力,或者做怎么样的放弃,但是我做不到。我甚至想,如果有人给他一刀子,直接给他那么一刀子,那么我就可以直接扑上去,为他挡那么一刀子,然后我倒在他的手臂里,只要他为我流一滴泪,我要的幸福我要的永恒就都定格在我闭眼的那一刻。”
陈可语伸手捧着她的脸,眼泪突然的流下来,哽咽说:“余余,你让我心疼的要死了,我不懂,我没有这样爱过一个人,但是你让我疼死了。”
萧余边流泪边笑:“我的第一次牵手,我的第一个拥抱,我的第一次亲吻,原来都在舞蹈的时候给了他,那是舞蹈吗?现在不是了,我脑海里都是他的眼神,他的笑容,来自他身上的温度和味道。那种思念就像是罂粟的毒汁,浸入了我的四肢八脉,让我随时都能毒瘾发作,让我找不到解药。”
陈可语抽泣:“求你,告诉他你爱他。”
萧余拼命摇头:“不,不要,这是我跟你的秘密。他爱的人是章秋桐,不能让他为难,不能让他对我感觉抱歉,不能让他对我远离,只要不说出来,我跟他还是最好的朋友,我不能让他从我的生命里失去。”
陈可语看着她,然后也对着栏杆用力的踢了一脚,疼得蹲下身去。
萧余蹲在她面前,伸手,抱住她,把头埋在她的肩上,轻声说:“可语,我有我的自尊和骄傲,可是,今晚章秋桐让我知道,我一直自以为是,我一直捍卫的一切不值一提,你能看到我的渺小吗?”
陈可语柔声说:“你是最好最好的,永远都是。”
她们就在路灯下拥抱了很久很久,路灯一盏一盏的熄灭,黑夜静得几乎能听到心脏的碎裂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