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初浅头痛的悠悠转醒,撑开沉重的眼皮看着床帘的明艳红色。
“娘娘。”玉宁的声音从床帘外传来。
“嗯……”初浅艰难地发出一声低音,喉咙里火烧般的痛。
玉宁撩起床帘,沈嬷嬷手里端着碗泛着金色的水,动作仔细的扶起初浅,将碗贴着初浅的唇边,给她喝了下去。
清甜的味道让初浅干涸的嗓子得到滋润,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来。顺从的将碗里的水喝了个干净。
沈嬷嬷拿着空碗走到一边,玉宁上前扶着初浅躺好,拿出洁白的帕子擦去初浅嘴角的水渍。
“娘娘,先休息吧,奴婢退下了。”沈嬷嬷和玉宁垂着眼眸走出了屋子,只剩下初浅一个人。
初浅睁着眼睛发呆,脑子里一片混乱,什么都想不明白。
“吱呀”窗户角被轻轻推开,一个小脑袋鬼鬼祟祟的往屋里瞧着。看到空无一人,笨拙的抓着窗沿往上翻爬。
“咚”慕延冽呲牙咧嘴的屁股着地了。胖乎乎的小手揉着自己的屁股,一瘸一拐的往床边走。
“娘亲……”糯糯的声音让初浅心中一颤,猛地坐起身来。
“冽儿。”嘶哑的声音伴着疼痛,冽儿委屈着小脸爬到床上,抓着初浅的手不放。
“娘亲,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初浅被冽儿眼泪汪汪的模样心疼的紧,忍着身体的不适把他搂进怀里,
“冽儿,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妈妈怎么舍得。”慕延冽不像往常一样一哄就笑,眼泪反而涌了出来,抓着初浅更紧了,
“妈妈你三天都没来看冽儿,那些姐姐也不让冽儿见妈妈,冽儿一个人在屋子里好害怕……呜呜……。”
“三天?!”初浅根本不知道自己昏迷了这么长时间。心中对冽儿更是愧疚,自己从没有把他一个人放着这么久。
“是妈妈不好,妈妈再也不会放着冽儿一个人了。”初浅紧紧搂着冽儿不想放手。
“真的……”冽儿泛着泪光的眸子认真的看着初浅。
“嗯,冽儿不信妈妈吗?”
“不,信妈妈!冽儿只信妈妈。”冽儿小脸严肃的宣誓。
“嗯。冽儿乖。”
黄昏时,玉宁和沈嬷嬷又进到屋里,玉宁显然很诧异的看着出现在屋里的慕延冽,微启朱唇,还是没说什么。
“娘娘,再把这药吃了,休息一夜,明天您便可以恢复如初,那些规矩您还没有学会,必须要加紧了。”
“嗯……”初浅没有看她们,对她们紧迫教学也没什么不满,毕竟,正主是慕延宫,是皇帝。
这一夜,冽儿不管玉宁怎么劝说就是不愿意离开初浅,无奈之下,冽儿还是留在了初浅身边。
冽儿睡得很香,初浅一夜无眠,心中不知想些什么。
天刚微亮,初浅微微侧过身子,让冽儿躺在床上,自己翻身下了床,喝了昨天的药,身体完全没了一丝不适,出了门,春音远远看到初浅,忙上前来行礼,“娘娘,”
“嗯。”初浅淡淡的笑了笑,不再多话。
沈嬷嬷很快带着玉宁和月绒出现,“娘娘。”齐身朝初浅行礼。初浅一笑而过。
“沈嬷嬷,现在便开始吗。”初浅无意的撩起衣袖。这袖子夸大的不方便。
“娘娘既然已经准备好了,自然是可以。”沈嬷嬷笑的和蔼。“只是,娘娘昏迷了三天,虽然有太医开的药保着,还是先进食些东西较好。”
初浅抬眸,无声的应了,转身回了屋里,玉宁很快带着宫人端着盖得严实的盘子来了。
自初浅面前将盖子一一揭开来,燕窝薏米甜汤,桂花糖蒸新栗粉糕,缕金香药,紫苏奈香,松子穰,茯苓糕、蔷薇豆腐,茄汁凤尾鱼,蟹粉小笼,翡翠凉面。水晶虾饺。
这一道道精美的菜式就算是心情不好的初浅也是看的忍不住咽下唾液。
玉宁看得出初浅想吃的样子,心中暗笑,不做声的退了下去。初浅谨慎的拿起银筷,想要夹起眼前的茄子吃,却被另一双筷子打了下去。
初浅委屈的抓紧了筷子,狠狠地瞪了过去。目光又迅速地软了下来。只因她看到沈嬷嬷一脸关切。“娘娘,三天未进食,可不能这么个吃法。”
“是……”初浅失望的低下头。对于关心自己的人,初浅永远是无法拒绝的。即使,不是真心的。
沈嬷嬷伸出筷子挑着每样菜的精华之处,动作小心的将筷子尖那一点食物放在初浅面前空白的盘子里面。“娘娘,吃菜最多只能吃这些。”
初浅面色僵硬的盯着盘子里那寥寥无几的几根菜,嘴角抽了抽,还是把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伸出筷子想要把菜送进嘴里。真的是饿得不行了……
“娘娘。”沈嬷嬷又开口,初浅绝望地放下了筷子,“嬷嬷,这规矩,您说吧,我等您说完再吃也好……”这样说着,初浅依依不舍的看着眼前的饭菜叹了口气。
沈嬷嬷了然的笑了笑,“娘娘,是老身急切了,您先进食吧,但不可吃多油腻的食物。”
初浅如释重负的把吃了饭。每日繁杂劳累的日子就那么开始了。
在沈嬷嬷的教导下,初浅每天起床后不止要化妆,还要穿上那磨人的鞋子,不管做什么,学什么,都不能脱下来。
还有牢牢记着沈嬷嬷给的书本,里面全是和桓妃有关的人际关系图,每个人的长相,位置,比初浅以前背的那些书还要累。
而慕延宫自从那次来过一次后,就没了身影,初浅也乐得自在,对于身体里的浴血,并没有太过担忧,解药按时吃着,身体没有任何不适,初浅知道,毕竟,慕延宫还用得着自己。
冽儿跟在初浅身边也每天乖乖地不再乱跑,对于沈嬷嬷偶尔教习他的规矩,学的有模有样。但他喜欢自己的事自己做,头发也长长了些,用发带绑了个小马尾,以至于有时穿衣束发都让人哭笑不得。
慕延宫说了两个月过去了,沈嬷嬷对于初浅学习的成果较为满意,平常人是看不出什么破绽了,只担心左相肖远那个老狐狸
“娘娘,今晚,皇上在萦欢堂设宴。”沈嬷嬷为难的朝正在吃早饭的初浅道。
初浅动作一顿,而后反应过来,拿着筷子的手毫不在意的夹着菜,面上没什么表情,“嗯。”
没想到两个月这么快过去了,自己这个桓妃怕是要处在风尖浪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