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霞见我这么大反应，也有些自责地样子说：
“我只是不想看你们俩这个样子，想想曾经那么好，可现在…，而且，我并不知道你今天的情况，你生病也没跟我说。”
我看她满眼的歉疚，也不好再发作，本来她也是一番好意。我平静下来，继续坐少发上，说：“只是有点发烧，下午请假去诊所吊了水，已经好多了。”
“那我叫我老公煮点姜糖水给你祛寒。”李霞说着就要去厨房，我把她拉住了：
“不用了，我已经好很多了。而且，我喉咙痛，吃辣的会更严重的。你就别再找你老公忙活了，你看他一个人在厨房已经够辛苦了。”
李霞见我这么说，也不再坚持，却说：“现在不享受他伺候我，以后可就没这个机会了。”
我笑了笑，不作回答。李霞可能觉得我不高兴吧，又宽慰我说：
“好了，你也别想那么多了。反正程帆我已经叫了，你跟他又没仇，干嘛躲着不见，再说，往后想见可能都没这么容易了。”她一语中地。
我又还能说什么，况且李霞并没有说错，等程帆离开了这里，我要想见他就真的不那么容易了。
程帆在石小峰第一道菜端上桌前到了李霞家，见到我，他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看来是李霞已经跟他说明了。程帆一落坐，李霞马上就找借口说要去督工，跑进了厨房，留下我和程帆两个人坐在客厅，对着热闹的电视节目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
“对了，你有没有想好另找房子的事。”他突然问我。
“没有，没时间。”确实是没时间，最近似乎事情特别多，公事私事全堆一块，晕头转向，哪有心思想这个。
“我打算月底回家，你懒得找房子的话可以直接搬去我那，我那里东西都齐全，你住的话我也就不带走了。”
“不用了，我不想搬。”我没办法跟他说我不想住他曾经住的地方，以免触景伤情。只能随便找个借口敷衍过去。
“不行，你那太不安全了。”他竟然执着起来。
我转移了话题：“你已经辞职了吗？”停顿了一会，我说：“真的确定要走了？”
“已经辞了。”程帆点点头，表情有些沉重。对于他来说，这也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吧，毕竟一个人要丢弃生活了这么久的城市，去到完全陌生的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也是需要勇气的。
“刚好辞了工作，回家过年，然后直接去上海。”
“在这里还有多久？”
“两个星期。”
话说到这，李霞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
“开饭喽，过来吃饭吧。”
石小峰也端着菜从厨房走出来，直到这时候我才认真地看了看他，不知道是我记忆力太差，还是发烧烧坏了脑子，我有点晃惚，对眼前这个男人完全陌生，感觉好像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一次，是我第一次见他。他脸上有和煦的笑容，和我第一次在餐厅偶遇他哄着别的女人时是完全不同的模样。
石小峰和程帆倒真的是第一次见面，关于石小峰的故事程帆虽然从我嘴里都已听说，但站在男人的角度上，他更能理解石小峰，所以他们交流得很顺畅，虽然初次见面，却像是老朋友。两个人还开了瓶酒，碰杯对饮。李霞怀孕，我感冒，所以都不参与。他们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便喝得有些多了。
看得出来，程帆心情不好，算是有心求醉，所以喝得很猛，李霞劝了两句却是拗不过两个男人。石小峰还是有节制的，而且酒量好，毕竟是混商场的人，这对他来说只能算是小菜一碟了。
吃完饭，石小峰见程帆喝多了，要留他在家里休息。李霞却说家里地方小，一脸狡黠的表情看着我，要我送他回家，或者直接去我家里住。
我知道李霞心里在盘算什么，她不过就是想尽一切办法要制造我和程帆独处的机会。可这会，程帆大醉，人都认不清楚，我和他独处又能怎么样呢。
石小峰喝了酒不能开车，只把我和程帆送上车，然后李霞开车把我们送到我家楼下，然后就扬长而去。我不能跟她一个孕妇计较，也不能指望她帮我把程帆送上楼，万一要是磕了碰了，我也负担不起。于是我只能自己扶着程帆一层一层往楼上爬，他几乎是半扑在我身上的，重得不是一点点。
和程帆相处这么多年，我收拾喝醉的他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一次，我心里的感受不像以往那样坦然，夹杂着太多异样的情感。
终于拼死拼活地把他弄上了楼，进了家门，把他放倒在沙发上，他还在喃喃地说着醉话，可具体都说了些什么，却是一句也听不清楚。
我去厨房调了一杯蜂蜜水，想着他喝了那么多酒一会肯定会渴，然后放到沙发旁边的茶几上，看他躺在沙发上睡得挺沉，也就没有叫他，再去卧室拿了被子帮他盖上。这一通忙活下来，我也觉得累极了，就坐在旁边看着熟睡的他，这一刻，我心里觉得很踏实，如果可以，就这样看着他，多好。
想到两个星期之后我就再也难看到他，难靠他如此之近，心里又涌起深深的不舍。我忍不住凑近他，靠着沙发边坐在地上，伏在沙发上看着他的脸，仔细地看着他。因为我想把他的样子刻在我心里，这样，在没有他的日子里，我就不用忘记，可以慢慢回想。
他眉心微蹙，睡得似乎不太舒服，转了转身子，脸靠我更近了，这距离的拉近让我心跳紊乱。我小心翼翼地伸手去触他的眉心，一点点的触碰竟让我有些爱不释手。这么多年，这是我第一次与他这么近距离地接触，第一次抚摸他的脸。
顺着他高挺的鼻梁摸下去，到他有些乌红的嘴唇，我的手指尖停留在他的嘴唇上，轻轻地触碰。我心跳加快了，快得都要窒息的样子，我忍不住大着胆子凑近他的唇，我冰凉的唇瓣终于接触到他的，软软的，温热的触感让我迷恋。
而这时，他似乎有些醒了，也许是本能反应，也许他把我当成了另外一个人，直白地说，他把我当成了赵乔娇。当我的唇亲吻着他的唇时，他微微地睁开了眼睛，我不确定他有没有看清对面的我是谁，他就回吻了我，我一下子有些迷乱，大脑一片空白。
他的吻缠绵而细腻，吻到深处，他的手抱上了我的头，似乎是想禁锢住我。待我反应过来想要挣扎时，他已经牢牢地抱紧了我。而他的吻，从开始的温柔碰触，到后来的狂热一发不可收拾。
我想挣扎，心里却依恋他的怀抱，依恋他的亲吻，虽然我不确定，他的意识是不是清醒，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别人。
他抱着我，狂热地吻我，好像要把我吞进他的身体里。我眷恋着他的怀抱，如果可以，真希望这一吻，永不停止，直到天荒。后来，当他翻转着身体想要将我整个抱进他怀里时，因为动作太大，他的手碰到了茶几上的那杯水，玻璃杯被打翻滚到地下，发出碎裂的声音，终于，这声音震醒了沉醉在他怀抱里的我。
我推开了他，他也恢复了一点意识，睁开眼睛看到了我，眼底泛着红色，微微发怔。
“沈倩。”他的目光慢慢聚焦，看着我，神情很复杂。
我觉得难为情，羞涩而不敢直视他。起身去拾地上的碎玻璃，一片一片捡在手里，然后扔进垃圾桶。
“那个……”我背对着他：“你酒醒了的话，就回去吧。”
那么不舍，我却只能硬生生地赶他。只愿那个吻他并没有太多意识，否则，我如何解释自己的投怀送抱，那么难堪。
我以为他会乖乖地起身离开，却没想到他说：
“这么晚了，你还赶我回去，换作是以前，你都不会这么说。”
这个时候，他竟跟我提以前。
我起身边往卧室走边说：“那随你，我去睡了。”走进卧室，我把门关上，感觉自己的脸红得发烫，这也是我不敢和他多说话，不敢回头直面他的原因。
我懊恼不已，后悔自己怎么会做出这么没有分寸的事，如果他意识是清醒的，对于我这样的行为，他又将怎么看呢。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再后悔也于事无补，就只能当自己发烧烧坏了脑子吧。我侧耳听了听客厅的动静，大概是渴了，我听到乒乒乓乓的杯子碰撞的声音，后来便没了声响，可能睡了吧。
我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却还是他吻我的感觉，如果他吻我的时候脑子里想的那个人不是别人，而是我的话，我想我会幸福死的吧。只可惜，他只是把我当成了别人，我充其量，是个替代品。
不知道酒醒后的他在想些什么？有没有回想起那一刻，会不会和我一样纠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