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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河神

廖真没有继续说话,水雾散开,显然是离开了。周兴有等了一会儿,见没有什么特别的,也就回屋休息了。

再说廖真,心里急切,离开直奔河神殿而去。原来河神殿前有块影壁,普通外人看来只是画的河图水势,在有修行的看来,确是一篇篇的榜文。这些榜文乃是水府之神置下,任务发布的地方。完成任务之后,水府会给与一定的奖励或者积分。廖真刚刚到来的几年里,用心做了好多任务,攒下大把积分。但是之后数十年,水神都没见到,空握着积分,什么都换不到。前几年是惶惶不可终日日,总是担心散尽灵体。稳定了几年之后,总是努力却没有一点变化、回报,经过几十年的消磨,自然也就懈怠了。想想自己本来就是水神的长辈,虽然和他们这一脉不熟悉,但是和紫泉道人一脉还是比较亲近,加上他人的奉承,慢慢对水神很是不满。

廖真也知道,这么想实在是有人有意无意要害自己修行。但是身处其中,难以脱离。只能在灵台清醒之时,暗中反省自己。又怕脱离人群太远,没了支持,每到思维不太灵光了,就进入人群,偶尔也说些不着调的话,虽然不是有心阻碍别人修行,也有些坏影响。在廖真看来这不过是随波逐流罢了,有心修行的自然会时候努力,信了这些世俗共论的,是他自己向道之心不足,修炼不到家。就像自己没有去怪,撩拨自己放纵的人一样。

这次如果是水府醒来,与以前就大不一样。以前为了随波逐流,懈怠就懈怠了,这次水府要醒来,就必须找些职司来做。所谓辈分,在太元门中根本不是事,门里从来也不论这个。终究是靠水府庇护,信那些胡言论语才是真的傻了。要紧的是做好职司,弄些露脸的事情,之后转世求人,也好开口。做好职司也能积攒些积分外物,自己的事情还是自己可靠,他人只是助力,举手之劳好求人,共患难就难以开口了。

廖真匆匆赶往河神殿,远远的就看到一群先到的试炼之人,围着影壁查看。还要廖真是灵体,与生人不一样,直接就穿过人群,期间也看见其他几个熟人,却也无心查看。之间影壁之上,最开头的就剩下四个,泛着黄色光芒的任务说明。其中之两个,标注需要积分和修行能力要求,是自己能满足的。还没来得及细看,就有一个任务说明消失,这条任务被其他人接走了。廖真也不敢犹豫,立刻接下另一个任务,一道黄光从影壁投射出来,隐射到自己身上。然后就听人群里说,“哎呀,可惜晚了一步。”

廖真这才仔细查看任务内容:“牧养水鱼”。原来任务要求是,要牧养水鱼,为了帮助河神殿组织信众,捕鱼养家而用。但是要求的量大,时间持续三年。这是个报酬丰厚,但是颇为辛劳的任务。看了任务说明,廖真越发猜测,河神将要醒来。历来故事,河神醒来,都要提前准备祭祀事宜。通常都是河神殿先组织信众,打渔、养鸭,贩卖钱财、施舍饭食造势,然后定期举行大型祭祀。一般时候做这些,都是靠河神殿的历年积蓄。但是本地的河神确是有灵神人,能与人交流。这几次醒来之前,都会降下任务,牧养食材,来提高祭祀规模。正是如此大规模祭祀,也能保养万民,不会因为祭祀而贫困辛劳。这样养民而且是神威有灵可御的真神,自然信众广泛,水府神灵早已经是国家正祀。

这时参加试炼的众人各自浏览任务,不时的有人领取任务。廖真既然领取了任务,就不愿再多呆,见远处几个相熟的灵体正在聊天,也就过去攀谈。廖真的道行在众灵中不算最出色的,但是比平均水平也要高出一些。加上是太元门支脉,一些外门派托庇在这里的,也愿意跟他交通有无。说起来,这些外门派的有道真修能在这里,多半跟内门都有些关系,消息或许比本派的人还灵通。不过终究不是本家人,做事更小心而已。廖真跟他们谈得来,一是脾气相投,另外就是能互相扶持,毕竟到了这个境地,但凡对转世有一点帮助,都不能放弃,再有不用心,就是咎由自取,一点都不可怜。

聊过之后,才知道大家都已经开始猜测水府河神已经要醒来。还有不少人说,这次派发任务远远超过往年的水平。已经有人在猜测是不是这次水府河神醒来之后,就不会再沉睡了。毕竟已经孙永以人身封神时,还是有不少道行。十几年前那次醒来,门内就有消息传出来,说是不再沉睡修行了。虽然后来传来消息水府继续闭关,怎么看都是好转的迹象。加上这次的任务,比往年清晰太多。往年的任务,多是太元门中高人代为发放的,就是河神自己放的任务,也只是一两句话。这次河神发的任务时间、地点、内容要求都比较详细,说明河神已经能自己处理各种事宜了。大家都盼着这天,河神清醒才好庇护众人,大家也才能积攒资源图谋转世重修。

再说河神孙永。那日制政星符诏降落,本应附在河神像上。赶巧孙永砸破河神像,符诏就进入孙永的身体。孙永修行的乃是三花聚顶,五气朝元的法门,精气神已经灵动,星神符诏本是法灵,进入身体之后就开始编织下级符诏,会自动生出新的符诏,分赐给有灵生物,以完成职司。本来若是孙永修行高深,就会在呼吸间炼化符诏为法力,这星神符诏自然就消失了,若是法力不济,便会给符诏击伤。但是孙永当时正在恍惚之间,无知无觉,符诏本来会炼化精气神为法力,用来编织符诏,精气神受得符诏一击,就转醒。孙永与星神符诏一番纠缠之后,反倒让精气神与符诏合在一起,成了新的河神。

这种事情,当今已经极少发生。修仙之人历来都好逍遥,不远为神祗,辛劳职司,还无益修行。另外星神也几乎不再派发符诏,除了上天接引职司,生成新的神祗,其他的神祗都是自行修行而来,由天地大力加持生成,偶然性太强,而且多是选择长时间本地修成的精灵。因此地上神祗,多是精怪妖灵。至于人身神祗,不过是人间自认的假灵,一点灵异都没有。总的来看,可御之神灵,千百中无一。偶尔有灵的,也不愿多事,只是守着职司而已。若得了机会,就会转世而去。剩下的,都是机械神灵,犹如天地的工具,依附规则运转。本身是没有灵智的。就是这样,稍有灵动的,还会被大能者花费苦工,挪移到自己家里,照顾诸事,凡人能见的就更少了。

对于孙永来说,虽然做了河神,但是制政星的符诏,犹如巨城,自己就像巨城的主人,虽然符诏有各种威能,但是孙永却无力推动产生出来。在刚开始的时候,为了不迷失其中,只能尽力修行,一点点的炼化,加上自己的烙印。这就是孙永昏睡几十年的原因。到了如今,符诏中都是自己的烙印,已经能安稳的维持了。

如今最重要的是,要快速的建起水府,随着自己修行恢复,符诏已经开始自动抽取本源编织新的符诏,就算自己是河神也挡不住,只能顺势而为。因为这是制政星神性特点。制政星,神性发散,最类似封神榜,生性散发力量派生职司灵符,规范天地运转。这也是为什么仙人都不愿意做神职,神职会自动抽取仙人修行来的本源,散发出来完成职司。一番辛苦却无所得,自然都不愿意干。也只有机械神灵,无知无觉才能千万年,司职不休。

孙永此时并没有在河神殿,只是安排了一批鲶鱼在河神殿所在之处,深挖河道准备在那里安下临时水府。而自己正坐在一只巨鳖的背上,巡游河道,旁边有龟将军带着一群鲤鱼在做护卫。河神出行,散发水神之威,自然水汽蒸腾,风起云涌,孙永也运转天地之力,雨水滋润万物。雨水中带着河神的力量,既字样万物,也削减万物。雨水滋养植物,却也淹死无数小虫;雨水冲刷空气将微生物带到水中消解,也让空气寒冷使诸多生命生病而死;还有许多阴晦之物,也被箭雨敲打,消散的无声无息。

河神巡游,还在于增强对领域的控制,增加水的力量。水越强河神之力也就越强。另外河神之力多只在河道之内,但是化为雨水、水汽,也就增加了河神的领域。等到积攒的力量足够之后,河神就会冲破河道,将河水注入滩涂、湿地、沼泽之中,若能长久,河神就成为湖神。这样才更能广大神力,活动范围更广阔,既便于积攒外物寻机转生,也更容易保证安全。孙永如今最怕的是门派里不放自己自由,要自己长久的做水神。若是千万年不能脱身,那才是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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