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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白山黑水(黑、吉、辽民俗文化圈)(2)

夜幕降临了,新郎还是不能马上进入帐篷,而是要背着行李围着帐篷走圈,边走边试探着问新娘“留不留宿”,直到新娘回答“留宿”时才可走进帐篷。可是新娘往往由于害羞而不吱声,这时参加婚礼的姑娘们会趁机隔着帐篷冒充新娘高喊:“不——留——!”新郎只好接着走圈,直被闹得满头大汗,焦急不安,逗得旁人发出笑声。最后,新郎的兄嫂或族兄嫂出面干涉,新郎才得以解脱,进入帐篷。

新郎进入帐篷后,便要与新娘一起喝交杯酒,吃喜饽饽,这叫做行合卺礼。随后新婚夫妇还要来一场争抢竞赛,看谁能获胜先坐在被子上,据说这预示着今后谁在家中占据上风。这种“争坐被上”的场面也是充满风趣,新娘不再害羞扭捏,新郎也一改白天的拘谨,二人在炕上你推我挤,争得不可开交,、直到一方获胜或者二人同时坐在被子上为止。满族人新房内的床铺也讲究由父母子女俱全的“全科人”铺设,并在被褥上撒上枣、栗子、花生、桂元等,象征“早生贵子”。被子中间还要放上一支如意或苹果,象征“平安如意”。新房铺好之后,还要“响房”,即在新房内奏乐。

新郎和新娘在帐篷内度过新婚之夜,第二天要在全家人之前早早起床,接着便举行.“点烟分大小”仪式。一般先是由新郎带领新娘拜祭祖宗神位,然后分别拜见公婆、兄嫂、姑姐以及宗族中的其他长辈们。第三天或第 升腰七天,新娘要在新郎的陪同下,回到娘家探望父母,俗称“回门”。婚后 脸上的汗毛绞去,谓之满一个月时,新娘可以回娘家住上一个月,俗称“住对月”。“回门”之 “开脸”。后,满族人的婚礼仪式才算结束。

·“奠雁”、“席宴” ——朝鲜族的婚姻礼仪

如果说满族的婚礼或多或少受汉文化的影响,那么,朝鲜族人的婚礼则有着更为鲜明的民族特征。

较为传统的朝鲜族婚礼一般分为两次举行。首先是新郎骑着高头大马,在自己的爷爷或叔伯等“上客”(也叫“上宾”)组成的“后行”队伍簇拥陪伴下,前往新娘家举行一次婚礼,叫做“新郎婚礼”。新郎要在事先借好的“下处”稍事休息,并要在这里换上形如古代九品官服的纱笠和周衣。待吉辰一到,便前往新娘家布置好的“醮礼厅”,站在长桌的西侧。新娘则头戴类似花冠的“朝杜里”帽,身着五彩罗衫和白色丝衫,手戴遮手用的彩绸甲纱“汉衫”,站在长桌的东侧。随后新郎向新娘鞠躬敬酒,新娘跪拜谢杯,醮礼仪式至此结束。

在这一过程中,最为独具特色的,要算“奠雁”礼了。所谓奠雁是以大雁象征新婚夫妇永远相爱,白头偕老。当陪伴新郎的迎亲队伍出发时,要由一名“雁夫”手捧用红布包着的木雁走在最前面。到了新娘家,便会有人用盛放米或糕点的木盆把木雁接过去,并把新郎一行人让进被称为“全廊房”(即耳房)的客房内休息。等到了吉时新郎踩着米袋进入醮礼厅与新娘举行婚礼时,这只木雁仍然要扮演重要角色,以至于醮礼厅又被称为“奠雁厅”,行礼用的长桌又被称为“奠雁桌”。在新婚夫妇互相行礼敬酒之后,新郎要把木雁捧放在奠雁桌上并面向北对其进行叩拜,然后新郎的岳母会用裙子兜着木雁来到洞房内,并将木雁掷到新人的炕上,如果木雁站立在炕上,他们便认为新娘第一胎会生男孩,否则便认为会生女孩。这整个仪式过程,就叫做“奠雁礼”。

在奠雁礼和新人交拜礼完成之后,还要进行“席宴礼”,也叫“喜宴礼”。宴席桌上,摆满了米酒、水果、点心、打糕以及各种鱼肉佳肴。面对丰盛的酒宴,新郎会委婉地说家中的长辈爱吃席面上的哪种菜点。于是这些被点到的菜点便会被各包上一些送到新郎家中,一来向新郎家表明新娘家是如何款待新郎一行人的,二来展示新娘家做菜的手艺水平和家境,朝鲜族人将这种习俗称为“打奉送包”。接着新郎与新娘家的陪客们开始进餐,酒足饭饱之后,大家先是逗引新郎唱歌跳舞,然后再共同歌舞,热闹一阵。以上这些仪式被称为“初礼”,至此新人正式结为夫妻。

初礼完成的当天夜晚,新人要住进被称为“厢房”的洞房度过新婚之夜。双方首先进行独特的洞房敬酒仪式,随后新郎在自己脱去纱笠和周衣之后,再给新娘解开“朝杜里”的带子,脱去罗衫,以示二人白头偕老。在解开“朝杜里”的带子时,新郎必须位于新娘背后,两手从新娘腋下伸过去。有时人们为了逗弄新郎,在给新娘戴“朝杜里”时,故意把带子打上许多结,使新郎半天解不开,急得满头大汗。第二天早上,新娘家的近亲要聚集到洞房与新郎认亲,称为“通常礼”或“通商礼”。然后各家近亲轮流宴请新郎,称为“东床礼”或“认亲礼”,一般持续三天。

三天以后,新郎要回到自己家中,并另择吉日将由新娘家的“后行”上客们陪伴的新娘迎接到家中,并举行更为隆重的“新娘婚礼”,其间也少不了醮礼、席宴、打奉送包和行通常礼等。

20世纪50年代以后,朝鲜族人的婚礼习俗有所变化,两次婚礼逐渐合为一次婚礼,男娶女嫁同一天举行,既增加了喜庆气氛,又节省了时间、人力和财力。在新娘家的席宴结束后,新娘即进入花轿,由迎、送亲队伍簇拥着返回新郎家。行过各项礼仪后,新郎家要摆上更为丰盛的席宴,特别是在新娘的面前,还要摆上一只炖熟的大公鸡。只见这只大公鸡仍保持活着时的姿势,嘴里还叼着一个红辣椒,以辣椒的多籽象征子孙满堂,为整个席宴增添了异彩。当晚,新郎家的近亲和邻里家的青年男女会为新婚夫妇举行娱乐会,歌舞至深夜方休。

·悬弓、抓周——辽宁满族的古老习俗

满族人将小孩出生叫做“落草”,因为过去满族妇女生小孩时,要 将炕席卷起,铺上谷草或蒿草,使孩子生在草上,故有此称。如果生的 是男孩,家人就在房门的左边挂上一套用杏树枝做成的弓箭,满族人称 之为“公子箭”。这种悬弓习俗,是向外人昭示家里又有一位将来会成为精于骑射、英勇善战的勇士出生,反映出这个民族的尚武精神和传统。如果生的是女孩,则在房门的右边悬挂一条红布,以此祝福孩子将来能心灵手巧,幸福安康。 孩子生下的第二天,父母长辈要请人给孩子“开奶”、“采生人”。到了第三天,他们又会煮上一大盆加有槐树枝叶和艾蒿的热水,再请来一位儿女双全的老太太边念唱祝词边给孩子洗澡,这叫“洗三”。前来祝贺孩子出生的亲友们会纷纷“添盆”表示祝福,把铜钱、花生和鸡蛋等放入浴盆内。要是孩子在洗浴过程中放声大哭,在场的人们更会喜出望外,因为这种“响盆”场面可是大吉大利的好兆头。洗完之后,那位老太太还要用一根大葱轻轻敲打孩子,祝愿孩子长大聪明伶俐。

从第七天开始,孩子就会依俗睡进“悠车子”中。孩子满月了,除了给孩子正式起名之外,对孩子的未来充满希望的大人们还忘不了给孩子举行“抓周”仪式。清代以来,这一习俗也曾在全中国各地广为流传。满族人为孩子举行抓周仪式时,一般是将刀剪、弓箭、鞭子、算盘、彩线、纸笔等物件放在一起,让满月的孩子随意从中抓取,并以孩子抓取的物品预测他的未来。抓周之后,在门口悬挂了一个月的“公子箭”或红布条就要被取下了。但其“使命”并未就此结束,而是要被赋予更重要的作用:用彩线将其拴在正屋西墙“祖宗板”上供奉的“子孙绳”}二。满族人在春秋时节,要隆重祭拜“佛托妈妈”和“子孙绳”。这时,大人们会把“公子箭”或红布条上的彩线取下,拴在孩子的脖子上,三天之后再收起,放入存放“子孙绳”专用的“子孙袋”(也叫“妈妈口袋”)内,这象征着把孩子“锁住”,预示着祖宗神灵会保佑孩子平安长大,长命百岁。在孩子5岁之前,大人们还要为他举行其他一些仪式。

就这样,孩子在一重重浓厚民族传统文化的氛围中,迈过一个个人生重要阶段,逐渐出落成人。到满族地区一游的他乡游客,如果亲眼得见满族孩子初涉人世必经的某个重要仪式过程,一定会对此深有体会。

·树葬亡魂——黑龙江少数民族的传统葬仪

生与死是人生的起始和终点,无论哪个民族对人生的这两个阶段都非常重视。如丧葬在东北就有各种方式,其中在森林居住的少数民族的树葬就极有特点,它既是一种习俗,也成为少数民族文化的组成部分。

在鄂伦春和鄂温克族民间,除了死亡的儿童实行树葬之外,对正常死亡的成人传统上也都以树葬为正式丧葬形式。用以装殓尸体的棺木,有桦树皮缝制的,有柳条编的,还有用柞木钻凿而成的,婴幼儿的尸体则有时直接用棉被包裹起。

成人棺木的入葬方式分为“吊棺葬”和“担棺葬”两种,前者是将棺木吊放在拴系于野外四棵相邻树木树干上的绳索上,后者是将相邻的四棵树木的树干在高约两米的高度砍断,在留下的树桩上面支架两根平行的横木,再将棺木摆放在横木上。如果大树有合适的横杈,也有把棺木直接放在横杈上,再用木架支稳。棺木放妥后,再行祭奠,树葬即告结束。

同是树葬,鄂伦春族和鄂温克族之间也有一定的差别。鄂伦春族人在树葬后家人要守孝三年,在此期间还要定期祭祀。棺木在树上架放的时间越长,家人就越觉得吉利。待棺木腐朽落地,尸体风化仅剩尸骨时,家人还要为死者进行二次拾骨葬,即把死者的骨头埋入土中。

鄂伦春族人还有以物陪葬的习俗。以狩猎为生的鄂伦春族人以猎刀、猎犬和猎马为“三宝”,过去在男性猎手去世之后.除了以其生前使用的猎刀陪葬之外,还要将其猎犬和猎马杀死殉葬。后来逐渐改为以弓箭、刀具和马鞍陪葬。女性死者则以其生前使用的熟皮工具和针线盒等物品陪葬。出殡前,萨满要扎制一个草人,上系数条细线,萨满及死者的子女各执一条。在族中长者念完祭文后,萨满会用一种法具“四楞神棒”将细线一一打断,并把草人掷向远处,以示死者灵魂已经远离而去。

鄂温克族人进行树葬时,死者要头北脚南置于树上。棺木起运之前,则要杀死一二只黑色驯鹿,并将驯鹿头朝日落方向为死者殉葬。父母去世,要由子女和叔伯近亲将灵柩抬到“哈拉”(即氏族)墓地,或者由长子用牛绳将灵车牵引至墓地。对于非正常死亡者,鄂伦春族人和鄂温克族人还有火葬或水葬等其他丧葬方式。

现在,由于受其他民族的影响,土葬在这两个民族也日益流行。所以,树葬已经口渐成为外来游人难得一见的葬式,如果能够亲眼目睹,一定会令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也会对这些民族的民俗文化产生更加全面的体会和了解。因为树葬习俗也是他们传统民俗文化的组成部分,反映出游猎生活习俗、对森林的深厚感情和冬季天寒地冻难以挖穴土葬的自然环境对他们丧葬习俗的影响。`萨满跳神 _东北少数民族的多神崇拜 萨满教是一种原始宗教。“萨满”一词源于满一通古斯语,意即巫的意思。萨满教认为,万物有灵,灵魂不灭,认为世界分三个层次,上界为天上神灵所居,中间是人类所居,鬼魔和祖先神居阴间为下界。宇宙万物、人世祸福,皆有神鬼主宰,神灵赐福,鬼魔布祸。在东北地区,萨满教的流传范围非常之广,满族、赫哲族、鄂伦春族、鄂温克族、 达斡尔族、锡伯族,乃至在东北地区居住的部分蒙古族人和柯尔克 孜族人,都是这一原始宗教的信仰者。

萨满教的最主要宗教活动是“跳神”。过去东北地区信仰此宗教的各民族无论是治病、祈福、祭祖还是其他重大民俗活动,都要请萨满来跳神。萨满跳神时 要身着法衣,使用各种法器和祭具。法衣主要包括神帽、神衣、神袍、神裙、神鞋等,法器和祭具因民族不同丽略有区别,主要有神鼓(分为手鼓和架鼓)、腰铃、帼铃、摇铃、铜镜、札板、神刀、神杼、神像、四楞神棒(档士)等。萨满跳神时主要通过击鼓、对话、唱歌、念颂祝文、舞蹈以及吞针、吃碳、刀砍手臂 赤足趟火等活动来为人祈福、传达神的旨意和驱邪降魔。

跳神的地点有的在室内,有的在露天。跳神的规模也大小不等,有时只有一位萨满,有时萨满要自带助手,有时则要请萨满的主家或其他人家的儿童或成人协助。如果遇到祭祖、祭天等重大仪式,则会有众多萨满聚集在一起围绕篝火共同跳神。

在《朔方备乘》、《清朝野史大观》等史书以及许多东北地区的地方志中,都有关于萨满教的记载,在现代各种文学和影视作品中也可见到有关萨满信仰习俗的描述。萨满教对于东北地区许多民族社会文化的发展、习俗的形成曾经起过重要作用,使他们形成了“万物有灵”的多神观念,因此国内外有许多专家学者专门从事萨满教的学术研究工作,可见其在文化、历史上的地位之重要。随着科技的进步和社会发展,虽然萨满教的影响力已经开始淡化,但在东北许多地区仍然不难找到它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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