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追!”
随着青瓜脸一声喝令,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小喽啰们紧跟其后,猛冲直追。
由于蔡华伸现在是网络红人,人品危机又还没解决,现在陪个美女出来喝杯茶却被人砍了一刀,碍于面子问题不便在街上抛头露脸,只好挑最偏僻的小巷子走。
“喂,你别跑那么快,你在流血!”白暮雪被他拉着越跑越累。看他身上的血越流越厉害,把上衣都沁透了,像下雨一样洒在后面的地上,这情景让她心惊肉跳。
“看看你的后面吧****。”蔡华伸的脸越发苍白,跑得也越来越吃力。
白暮雪回头瞅了一眼,青瓜脸等人居然快追上来了,又调过头埋怨道:“啊,你怎么跑得这么慢?”
受了重伤的蔡华伸渐渐感觉体力不肢,跑到一个分岔路口时,一拐弯做了个急刹车,从裤腰带里抽出一张白纸,“快,帮我夹住。”
他让白暮雪捏住顶端,自己把画纸拉开,另一只手拿出仙笔,用疯狂的速度在上面画起画来。对于达到画师级别的他来说,画画早已不需要任何颜料,仙笔本身就有生命,可以随着主人的意识衍生出所需要的颜色。妈的那些老师都是坑人呀,想当年他学配色这门学问就学了好半年,到头来还不是一点鸟用都没有。
“虽然这样做很冒险,但是目前为止也只好出这招了!”蔡华伸闭上了眼睛,在极其复杂和矛盾的心情中默念着咒语。
“喂,你脑子有病?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画!”白暮雪听到后面那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开始狗急跳墙,虽然心里佩服蔡华伸的画画速度,但对这种白痴行为持嗤之以鼻的态度。然而这句话还没说完整,她就不知道自己跑哪去了。
“人呢?”
在千均一发之际,青瓜脸等人一拐弯,却发现两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在路口分岔处留着一片血迹,前面都是干干净净,这两个人就好像是突然间消失了一样,骇人听闻。
“画?”白暮雪把最后一个字说出来时,就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蔡华伸正坐在沙发上,那头长到脖子根的头发被汗水湿透,乱七八糟,脸上的肌肉时不时像蠕虫般微微地着,很明显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嘿嘿!上天对我真是不薄,这都被我赌赢了。”蔡华伸喃喃道。
“你说什么?什么赌赢了?你没事吧?”白暮雪担心道。
“没事!”蔡华伸含糊应付了一句。
他这次的确是下了很大的赌注,假如他输了,面临的也许就是白暮雪被人的可怕后果。他之所以敢下这么大的赌注,并且赢得这么巧妙,跟平时善于思考的性格是分不开关系的。首先他发现,每次穿越空间后,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随身携带的物品,都一并随着本体穿越到目的地。这么一来就有了一个猜想:假如他手里抓着一个人,那么这个人是否也会跟着他穿越过去呢?理论上应该是可以的,事实也证明他的理论没有错。
但是救了白暮雪,他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做为画师级别的初级阶段,使用空间转移本身就已经非常吃力了,受了重伤、失血过多暂且不说,更何况他还拖着一个大活人呢?现在他只觉得四肢乏力,随时都会倒下来。
本来他还想把小仙召唤出来,或是瞬间逆召回梦幻仙境,很久没有回去过了,也有些时间没见过小仙,怪想念的。但是这么一来说不定会把白暮雪吓死,再说他目前的状况恐怕连走路都走不动了,哪里来有力气。
“这里是唱歌会,你快走吧,到外面自己坐车回去!身上有钱吗?”蔡华伸气若游丝地说。
他之所以穿到这个地方来,是因为不想把事情闹大,等伤好了找个机会偷偷把青瓜脸碎尸万断,所以只好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由于他经常来这里K歌,而且知道这里只有晚上才营业,白天一般都没人。自从达到画师级别开始试验空间转移后,他就有一个习惯,就是每到一个地方,都会在某一处刻下一个记号,以便画画的时候可以轻易在确定目的地,避免穿错地方。
“K歌会?”白暮雪这时才注意到,这是一个K歌厢房,液晶大屏幕、表皮内棉沙发、玻璃酒台、花纹地毯!这地方她平时和司翡珠她们并没有少来。
“我们怎么会在这里?”她惊声叫了起来。
“你刚才昏倒了,我把你带来的,这里很安全,快走,没带钱的话,我右边衣袋里有钱包!”蔡华伸随意编了个故事,她不信也得信。
看着他这个随时会死掉的模样,白暮雪心急如焚:“你白痴吗?都快死了还有心情说笑话?”
“不是说笑话!是我的手没力气了!”
白暮雪已经看出来了,他不是装的,再说流了这么多的血也没必要装。她忙跑过去扶着蔡华伸,道:“我把你送到医院去吧。”
“别!”蔡华伸死活不肯起来,“我不用去医院,你先走,我自有办法为自己疗伤,别打扰我!”
“你白痴啊?你拿什么治伤?用止血贴吗?”白暮雪气得脸眼都红了。
蔡华伸深吸了口气,忍着背伤的痛苦骂道:“****你妈的,我叫你滚你就滚,啰嗦什么?滚!”
白暮雪气炸了头,她的好心居然被雷给劈了,世上怎么会有这么不知好歹的男人?“那你自己死在这里吧。”怒吼了一句,她一甩头走出了房间。
“你神经病吗?你白痴了?他死不死关你什么事?你管他干嘛?”白幕雪边走边骂,但是她旁边一个人也没有,很明显是在骂她自己。
看着白暮雪的背影消失后,蔡华伸躺了下去,心里不断地想着那句咒语,只希望自己能在断气之前睡着,进一次梦幻仙境。把小仙召出来是没有力气了,他只能靠睡觉。记得上回和剿狼会斗抠时被打得像个猪头,结果在做梦时进了梦幻仙境,一觉醒来不但伤好了,连青春豆和黑痣都没了。不管能不能成功进去,他也坚信,自己有仙气护体,只要睡一觉,伤一定会好的。
“主人,你受伤了?”
蔡华伸大吃一惊,这是小仙的声音,世界上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可以说出这么好听的声音了。
一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把仙笔脱落在地上了。
“是你呀小样,睡够了?舍得醒了?”蔡华伸用心灵传道,他也懒得用嘴说了。
“你的伤势不轻,还说对方是屎壳郎呢,我还以为你真能应付,想不到会伤成这样。不过以你的身手应该不至于吧?”
“可惜我运气不佳,遇到一个麻烦的女人。你别吵了,让我睡一觉。”
“你还有心情睡觉?快把我拿在手上吧。”
“你顶个什么用?我睡一觉就好了,别吵。”
哪知道这时,白暮雪那个麻烦又转回来了。
她一看到蔡华伸昂躺在沙发上,沙发垫上盛的血几乎都可以用来泡缸浴了,不禁大惊失色,坐到旁边把他扶了起来,骂道:“你疯了吗?你后背在流血,居然还这样躺着?”
“你又回来干什么?我不是叫你滚的吗?”蔡华伸淡淡道。
“你!”
白暮雪简直气疯了,他居然拿自己来消遣,楼下的门明明就被人锁住了,他居然还叫自己走?现在她有些事情可算是想通了,她们不是逃过来的,可是被青瓜脸抓过来的,可能当时自己真的昏倒了也不奇怪。可是青瓜脸怎么会把她们困在这里呢?难不成K歌会是青瓜脸家里开的?
当然这也只是她自作聪明的想法,她也不想一想,假如是被人抓来的,为什么连一个看守的人都没有?这个富二代的女人始终是智力有限。
“你到底走不走?”蔡华伸阴气森森地说。
“够了——你消遣我?有本事你给我开门去。”白暮雪歇斯底里地吼起来。
“开门!”蔡华伸这时才意识到,既然白天不营业,那肯定是锁住大门了,要不然让小偷进来喝酒吗?
“不好意思,我忘了!真对不起啊,连累了你!”
这是蔡华伸第二次跟她说对不起了,而且是在两天之内。事实上白暮雪也不是个不通情理之人,反而她觉得是自己拖累了蔡华伸。
突然她猛打一个激灵,觉得自己太蠢了,身上带了手机都不会用。于是她把手伸进裤袋拿出手机,按了三四下后挂在耳朵旁。
蔡华伸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抢了过来,按了挂线键。“你想干什么?”
“报警呀。”白暮雪怒极。
“不!这是江湖恩怨,不能报警!我要亲手扒了他的皮!”蔡华伸说到这里,嘴角流出一串血迹。当然他的嘴并没有破,这血是从胃里流出来的。
“你!你怎么样?”白暮雪焦急地抹去他嘴角的血。
蔡华伸把手慢慢伸进左衣袋里,掏出一包白沙烟,抽出一根叨在嘴里,又拿出打火机,却无奈地发现,他已经连按打火机的力气都没有了。
“美女,可以帮我点个火吗?”蔡华伸投去祈求的目光,这时候他最需要的就是舒舒服服地抽上一根烟。
白暮雪虽然讨厌别人在旁边抽烟,但看了看他身上的血,部份沾在自己的手上,心凉了一片,哽咽着喉咙道:“可以。”仿佛这是在满足一个将死之人的最后一个愿望。
于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为男人点烟,这待遇连她爸爸都没有过。
蔡华伸贪婪地吸了几口,那享受的表情比别人吸鸦片还要夸张。
“你在吸毒呢?”白暮雪忍不住道。
“要是有毒吸的话,我也想试试,听说毒品有止痛功效!”蔡华伸麻木地说着。
白暮雪硬着头皮偷看了一下他背后的伤口,衣服已经裂开了,那道口子足有二十厘米,显而易见。可想而知,这究竟有多痛?她简直不敢想像这个刀口如果砍在自己的身上会是什么样的感觉。想到这里她居然吓哭了,慢慢抽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