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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暗香悠然绽放(2)

“谢谢你送我回来,但是请你以后不要再出现了。”

虽然被这样无情的拒绝着,但是简凌还是在第二天出现在了这道朱古色的门前,在深吸了一口气后,按响了门铃。

在等待的同时,轻抚着手中红色的花朵,想起奈央小时候的笑脸,这个种花似乎是最好的代表。

门开了,站着一脸憔悴的女孩,毫无血色的脸,空洞的大眼,但那头卷曲的发却依然黑亮动人。

“奈央,是我。”

竹内奈央记得他的声音,是简凌,好看的眉微皱,她记得昨天她有叫他别再出现的吧,为什么完全无视。

“如果你不喜欢见到我,只要你收下花,我马上就离开。”

“随便你,反正我也看不到。”

简凌听得出,女孩的声音中有着他所震惊的颓废,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个人,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很能想象那是曾经给过他天使般笑靥的女孩。

“是萱草,奈央从小就这么喜欢花,我想花语一定比我清楚。”

“……”接过了花,“你可以走了。”伴随着拒绝的话,是冰冷的关门声。

握了握拳头,简凌露出微笑,虽然拒绝了他,却没有拒绝花,其实,奈央还没有真正的放弃吧。

萱草,又名忘忧草,花语,忘却一切不愉快的事,放下他,放下忧愁。

他知道,只有让奈央忘却那个给予她伤痕的人,她才能重新振作。

只是离开的人,并没有发现不远处的一角,那个叫泷泽翼的少年看着那栋白色房子的眼神是怎么样的哀伤和内疚。

五、雪滴花,希望

稀疏的阳光透过窗帘逢投射在米色的地板上,昏暗的房间并没有因此而亮堂起来,反而更显得脱离外面的世界。

泷泽翼知道即使他走在竹内奈央的面前,她也看不到自己,但他仍是只敢在她睡的时候小心翼翼的进来,坐在楼梯口,静静的看着女孩缩在雪白的大床上,睡得十分不安稳。

眉间淡淡的忧愁,他总是想在不经意间将它抚平,但每次手都在将碰触她的时候硬生生的收回。

曾经也想过,既然不能给她想要的生活,又何必出现打扰,但毕竟是付出了真心爱过的女孩,怎么能说放就放。

所以,像个小偷般,远远的看着她,似乎这样就能弥补心里的哀伤。

最近几天一直看到有个陌生的男孩出现在她家门口,送上各式的花,他记得是那天在花店买花的奇怪少年。

他清楚不是自己错觉,他们之间似乎有着他所无从知道的过往。

男孩并不是长相出色的人,但却有双如雨后的天空般明净的黑眸,微笑的时候就连冬日的阳光都要逊色的温暖。

泷泽翼想,这样的男孩,应该会真心的宠着、爱着这个女孩吧。

就像约定般,叫简凌的男孩又在这个时间出现,按响女孩的门铃。

线状的绿叶,粉白色的椭圆形花朵被分为六片,每裂片端呈现可爱的绿色,清新向上的花。

简凌这次带来的是雪滴花,花语,希望,拥有勇往直前的力量。

开门的女孩脸色仍旧苍白如惜,空洞的黑眸没有一点光彩。

“为什么还要来,我说了不想再看到你。”

“只要你肯答应我去做眼角膜移植手术,我可以永远不再出现在你面前。”

竹内奈央循着声音向简凌露出诧异的表情,第一次面对这么强势的简凌呐,在记忆中他总是动不动就哭鼻子的臭小鬼,原来,再次相见,已经是个能让人依靠的大男孩了,有着她所没有的勇气。

“我问过医生了,上次那是医院的失误,所以手术才会失败,但是如果你肯重新振作的话,手术还是能够成功的。”

“然后呢?”

面对女孩脸上事不关已的淡淡的嘲笑,简凌一时找不到话回答。

“手术成功了又能怎么样。”她再看不到想看到人,再听不到他的说话,如果光明撑起一个世界,那么失去泷泽翼就等于失去光明,她不想走出黑暗,就不会被阳光灼伤眼睛。

这样自暴自弃的女孩,简凌在心疼的同时是无法抑制的生气,对于那个没有一丝责任没有任何理由的离开她的家伙,她为什么还要这样伤害自己的留恋。

扣住她瘦弱的肩膀,简凌用了不少的力道,知道她会痛,如果疼痛能让她清醒的话,他会毫不犹豫的将她拉离黑暗的深渊。

“奈央,你清醒一点,那个人已经离开你了,他不要你了,为什么你还要为了一个伤害你的人难过伤心。”为什么不能看看面前的他?!

当然,最后的这句话,无论如何他都没办法在这个时候说出口。

“……”女孩挣扎着,试图推开他关上门,但却抵不过他的力道。

泷泽翼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几次耐住要上前的冲动,现在的他已经不能够出现在她面前了,无法再拥抱她,无法再为她拭泪。

挣扎的时候,简凌手中的花撒落在地,一切动作在这一刻停下,女孩沿着门框慢慢滑坐在地上,将头埋入双臂中无声的哭泣,显得如此的无助和柔弱,简凌感觉自己的心生生被砸出一个洞,然后伤口越扩越大,无法抑制的疼痛侵袭全身。

手掌温柔的抚过她的发,然后滑到双肩,将他整个圈在怀中,紧紧的抱住。

雪白带绿的花朵静静的躺在脚边,希望,似乎变得越来越遥远。

六、石楠花,孤独、寂寞

仿若狭长深巷中 浮动的一抹暗香

无人知晓的角落里 一份爱情悠然绽放

也许是因为孤独寂寞让竹内奈央变得喜欢回忆起来,也许是最近新迷上的泷&翼的歌勾起了太多的曾经和过去,似乎从泷泽翼离开的那天起,她变得不再前进,变得喜欢回头看。

其实和泷泽翼认识并没有小说中写的罗曼史,两人是同个高中话剧社的社团,可以说是长时间的相处培养了感情。

她至今还记得两人第一次真正面对面是因为她的一次乌龙事件。

那是个晴朗的春日,阳光温柔,春风吹佛,竹内奈央趴在学校二楼的栏杆上,她可以对天发誓,她真的没有故意要让鞋子掉下去,她也没有故意要让鞋子砸到从楼下经过的泷泽翼。

“惨了~~~”

探出脑袋发现被打中的居然是学校的王子后,竹内奈央暗骂自己闯祸的同时,马上以最快的速度光脚冲下楼,直接道歉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她可不想被学校一半以上的女生追杀。

“对不起,没有砸痛你吧。”

“老实说,还挺严重的。”

看到王子揉着头皱眉的样子,空出的一只手正拿着凶器——她的鞋子,竹内奈央越发的内疚,貌似真的砸得很痛呀。

“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让鞋子掉下来的,我也不知道它自己为什么就这么掉下来了,真的很抱歉~~~”

后来竹内奈央想王子之所以被称为王子并不是没道理的,至少他够风度,在和她开玩笑自己的头够硬后就不再追究。

后来再见时才发现,两人虽然不同年级,却都是话剧社的社员。

竹内奈央不敢说自己是世上最幸福的女孩,但是和泷泽翼在一起的两年,可以说是她向往的幸福生活。

泷泽家对这个儿子寄望颇深,所以即使人人向往的假期,他都得毫不松懈的努力念书,却仍旧会每日接送她上下班。

“呐,翼,其实你真的不用每天接送我的啦,我都这么大人了,还怕我迷路啊?”

“你最近老说头痛,你一个人我不放心,除非跟我去医院做检查。”

“傻瓜,你紧张什么,我从小到大经常会这样,没事的啦。”

抓紧了女友的手,泷泽翼耐心的说着。“以前你没有遇到我,现在你的健康是我的,所以乖乖听话,下次带你去医院。”

“可是……”福尔马林的味道很讨厌耶。

“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这种时候不许撒娇!”

竹内奈央噗哧笑出了声,“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好像我爸爸啊。”从小对爸爸的记忆不多,仅存的就是他那张严肃训话的脸。

跨着张俊美的脸,泷泽翼显然是对女友的比喻无奈,但也清楚她已经让步,间接答应去医院了。

“乖啦~~~”

有时候,竹内奈央总是在想,如果那次她没去医院做检查,如果泷泽翼不知道她的病,如果她的脑子里没有长那该死的肿瘤,也许他就不会离开自己,也许她就能一直幸福下去了。

总是不离身边 总是伸手可及

记忆中你一直都在 却在低头漠视中生生错过

敞开的窗帘,阳光投射到屋里,房间似乎也生动起来。

落地窗旁的女孩,低垂着眼帘,坐着斜靠着书架,享受着阳光轻抚脸颊的温柔。

她知道简凌送的花一直都在离自己不远的桌上静静的绽放,然后凋谢,然后有新的花插入,再静静绽放,再凋谢,如此重复地等待着,就像每日早晨等待她的简凌般。

“傻瓜,我的心已经死了,我根本就是个废人了,连我自己都放弃了,为什么他还要做这种无畏的挣扎……”

竹内奈央当然猜不透原因,就像她不知道那个追过海洋来到她身边的男孩是怎样的深爱着她。

也许并不是她不知道,只是假装不知道而已。

亲吻着右手无名指上的银环,女孩空洞的黑眸已经流不出过多的眼泪,她只是静静的发呆,等待着太阳升起再下山,听着房间里挂钟滴答滴答的走着。

空荡的房子只有她一个人的呼吸声,寂寞得可怕。

你还记得么

喂,你能听见么

逝去的旧黄历

你的音容 你的笑貌 我依旧历历在目

这份无法传达的思念 不停的扰乱我的心神

这份哀愁是否能有重拾笑颜的那一天

其实竹内奈央很恨这枚戒指,那个人既然离开了,为什么还要送她这样的礼物,在她动手术之前,给她希望,却又毁灭所有的幸福。

她总是不断的埋怨,不断的回想过去,最后无止尽的哀伤。

“什么?我为什么要反串白雪公主!!”

面对最佳男……啊,现在似乎该说“女”主角泷泽翼的暴走,竹内奈央大编剧很有耐心的开导和解释。

“谁让翼是世间难得的美少年,而且大家看惯了英俊的王子和美丽的白雪公主,早已不再新鲜,这次来个反串的话,一定会让人耳目一新的。”

“你想都不用想,我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开什么玩笑,让他一个大男生去演白雪公主,以后他还怎么见人。

“真的不想演?”

那废话,谁想演!是男生都会拒绝吧!

“这样啊……”一向古灵精怪的丫头开始动坏主意,“办法倒有,我也可以帮你,但是你得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没问题!”只要能不反串,别说一件,一百件都没问题。

“那就当我男朋友吧。”

“啊?”

泷泽翼以为自己听错,或者这小丫头又在想什么鬼主意整他,但在看到她微红的脸颊和不敢直视他的娇羞后,他才确信她的认真。

竹内奈央想起来了,原来当初是被她设计他才被迫和自己交往的,现在他腻了,所以抛下自己一个人走了。

可是,翼,她还是很想他,想被他紧紧的拥抱。

女孩屈起双腿,紧紧抱住自己,然后将头深深埋入双臂之间。

房子太大太安静,所以异常的寂寞,翼,她快被这种无法逃脱的孤独逼疯了。

七、桔梗花,无望的爱

早上起来天就是阴暗一片,即使看不到但竹内奈央还是在拉开窗帘时知道了,她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

如果能下雨就好了,不记得是从谁那里听到的话,有时候老天下场雨是因为世界需要洗一洗,雨后的天空一定会澄澈异常。

今天门铃声没有出现,简凌没有再来打扰,也没有再收到各式的花。

竹内奈央看不透自己的心,明明是不想被打扰的,但是当真正只剩下她一个人时,那种恐惧和被世界抛弃般的错觉却压得她喘不过气,她不要一个人,她想见简凌。

当然,她不都在其实她从来没有真正一个人过,那个她最想见却见不到的人一直就陪在她身边,偶尔会在她找不到东西的时候偷偷拿来放到她触手可及的地方,偶尔会对着熟睡的她露出温柔的笑,讲些无法当面说出口的话。

就如现在,窗外吹来的冷风吹乱了女孩桌上精心制作的剪纸,红色一片如枫叶般飘落。

泷泽翼看着她趴在地上摸索,然后捡起纸片,悄悄接近她,放在她出手可及的地方。

“翼……是不是你?”

手一抖,他忘记两人曾经是怎么样的相爱,虽然看不到,但女孩也能感觉到他在身边。

俊美的脸上表情有丝慌乱,他快速的起身打算离开。

“翼,我知道一定是你,你一直在我身边我能感觉到的……”她真的能感受到他的存在,他的气息,熟悉得有如呼吸般的自然。可是为什么都不跟她说话,为什么不抱抱她,难道不知道对她来说全世界最温暖的就是她的拥抱。

担心他再次不声不响的离开,就算在熟悉的环境中女孩都有些踉跄的走不稳,摸索着想抓住他,想抱他。

收住了离开的脚步,泷泽翼神情复杂的看着女孩一步步的接近他,越来越近,近到指尖终于碰触的到他的衣角,然后是身体,然后穿过……

他想给她一个拥抱,想给她一个亲吻,但是身体却没办法实现这个卑微的动作。

看不到摸不着,女孩以为他已经离开,慌张的摸到门追了出去。

泷泽翼一直呆立在原地很久回不过神来,沉默的眼神凝固得让人心疼,修长好看的十指弯曲成拳,他开始憎恨老天的不公平,一场意外让他们分割两个世界。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雨,简凌坐在花店外的阶梯上,踌躇着是否该将手中的花送往那栋白色的房子。

粉绿的叶色,集结于枝头的花蕾,洁白如云,有如万星闪耀,挂满天边。满天星,花语喜悦,也可以是我爱的人的呼吸,恋人的呼吸温柔而清新的掠过,就像满天星一样温柔而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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