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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大国外交(1)

国际关系风云变幻,国与国之间没有永久的朋友,也没有永久的敌人,有的只有永远的利益。在风云变幻、错综复杂的国际关系中,中国也经历了很多大事,国力和国际地位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在《大国外交》这部分,读者将看到包括冈田克、希拉里、普京、潘基文、村山富市、安倍晋三、中曾根康弘、斯考克罗夫特、弗里德巴格、金大中、谢瓦尔德纳泽、梅斯梅尔在内的十二位外国政界要人答记者问。其中,或者涉及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或者涉及其他国家的对外政策,或者涉及国际形势的认识与判断……

★冈田克:推进中日友好关系应超越彼此感情问题(2009年9月30日)

日本外交大臣冈田克在过去的15年内,曾经到中国20次左右,他被看作是中日两国关系发展的一个关键的人物。在专访中,他首次发表了今後的对华外交政策。

记者:当年你反对小泉参拜靖国神社大家记忆犹新,所以民众期待这次新政府上台,中日关系会朝积极方向发展。请您谈一下新政府对华的具体外交政策是什么?

冈田:鸠山首相经常说,要面向过去,面向未来。所以我们的想法是,建立一种新型关系,我们就是抱着这样一种看法看待中日关系的。我们觉得中日关系要在这种信赖的关系上,进一步向前推进。

记者:您可否着重谈下跟以前的政府会有什么区别?

冈田:二战后,民主党首次通过选举取代了自民党旧政权,我们不会受到过去的束缚,会采取一些新政策。当然,自民党里也有各种各样的想法,但民主党的想法是,我们有勇气面对过去,然后就是面向未来。我知道中日两国关系很重要,两国之间可能有很多很多的事情需要考虑,比如经济问题,人员交流问题,环境问题,这些我们都需要积极面对。在亚洲地区,我们联起手来,发挥主导作用推动地区发展。

记者:在刚刚结束的20国峰会,鸠山首相首次与胡锦涛会面,并提出构建东亚共同体的构想。然而要实现这些构想,中日需克服一些分歧,比如东海问题等。请问日方是如何看待这些分歧?

冈田:在20过峰会前,鸠山就曾多次见过胡锦涛先生。这次纽约会面,我也在场,当时的气氛很好。在中日关系上,我们在朝着积极方向发展。我们是扎扎实实地推进中日关系,这方面双方已经取得共识。我们需要通过关系网,加上我们的信赖关系,是两国关系朝好的方向发展。当然,两国之间存在这个别的分歧,如东海问题,各国有各国的想法和见解,但只要我们超越各自的分歧,两国关系就会朝着好的方向发展。中日关系对中日两国都很重要,胡锦涛说过,我们要建立一种战略互惠关系。所以我们两国是相互需要的。

记者:构建东亚共同体,中方需要做出什么努力?

冈田:东亚共同体是面向未来的宏伟蓝图,中国、日本、韩国、印度、东盟都在这个框架里。这不会马上实现,但需步步推进,就像欧盟一样。欧盟在战后,互相交战的法国和德国率先在煤铁展开合作,60年前谁都不会想到出现欧盟。我们也是一样,现在亚洲各国经济彼此依赖度越来越深,而且我们不仅在经济方面,而且在能源、卫生方面,有许多问题需要共同应对,这就是我们建立东亚共同体的原因。

记者:下月鸠山首相就要首次来华了,可否跟我们谈下鸠山这次来中国会与胡锦涛谈哪些议题?对中日两国关系发展有什么意义?

冈田:鸠山首相下月访华,中日韩领导人共同会谈。我相信到时候,鸠山首相会有机会与胡锦涛再次见面。这可使双方信赖关系进一步发展。21世纪是亚洲的时代,为了使21世纪成为和平富饶的世纪,中日两国关系必须向前推进。为了实现和平富饶的21世纪,日本必须做出贡献。所以,鸠山首相与胡锦涛主席构建一个信赖关系是十分重要的。两国领导人能从内心构建一种诚心诚意的信赖关系是最重要的。

记者:下月中日韩领导人会议主要的议题是什么?3国在国际舞台上发挥的作用您是怎么看待的?

冈田:中日韩的经济占世界17%。我们3国是东亚地区的核心,所以我们应携手推动地区发展。世界经济目前不景气,3个国家这样一个状况下更需要合作。除了经济问题,温室气体排放问题,气候问题等等也需要合作。12月丹麦举行COP15会议,面对气候问题,中日韩需考虑如何克服困难。全球性的课题需要3过合作来推进,特别是3国中的中日两国,需要特别合作。

记者:中日韩三国存在什么样的分歧,主要集中在什么方面?需要3方做出什么努力来解决?

冈田:在一些个别问题,我们存在这分歧。但我觉得这些课题与其有两国首脑间谈不如还是由具体层次的人来一个个解决。我觉得不应该对分歧过多的强调,而是更多地看带一些共同点,并站在大局追求大方向,对待分歧要从务实方式解决。这里我想谈的一点是国民感情问题。关于这个问题,中日两国都存在一些看法。日本有些人对中国有不好的印象,中国也是一样,部分人可能对日本没有好的感情,这种感情上的问题令人非常遗憾。我觉得我们应该超越这样的问题,超越这样的层次来推进我们两国友好关系。这需要在政治角度,我们从政的人要非常牢靠的抓好这一点。我想上海世博会明年举行,可以让更多日本人来中国,看到中国好的一面,通过这些途径扎扎实实地推进中日关系。我15年来访问中国20次,我看到中国很多情况,从没有电灯的农村到发达的城市,中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国家。中日两国关系需要进一步推进,没有良好的中日关系就没有美好的未来。我从外务大臣的角度,也要继续努力。

冈田克也表示,21世纪是亚洲的时代,新政府非常看重和中国的关系。下个月,日本首相鸠山由纪夫,将在上任后,首次访问中国,冈田克也相信,访问有利於促进两国领导人之间,发自内心的彼此信赖,这对两国关系的发展是最为重要的。

★希拉里:同中国外交部长杨洁篪会谈后答记者问(2009年3月11日)

美国希望和中国共同构筑一种积极的、合作性的、全面的关系,对于“无瑕号”事件,中美经过讨论后得出一个重要共识点是,两国今后必须非常努力地避免此类事件发生以免造成不可预见的后果。强调促进人权是美国全球外交政策的一项关键内容,它是美国运用和界定“巧实力”的一部分。美国将努力创造一个平台,以便切实看到其人权接触的成效。关于伦敦二十国峰会,表示美国和中国肩负着共同责任,要确保G20峰会取得实质性进展和采取切实的行动步骤。

以下是美国国务院国际信息局发表的美国务卿希拉里3月11日在同中国外交部长杨洁篪举行会谈后对新闻记者发表的讲话及回答提问文字记录:

希拉里:下午好。我刚刚同中国外交部长杨洁篪举行了一次富有成效的会谈并同他共进午餐,探讨了我们共同关心的范围广泛的议题。正如我在最近访问北京时说过的,我们两国间的关系对双方都非常重要,美国希望和中国共同构筑一种积极的、合作性的、全面的关系,同时与中国一道努力,应对共同面临的威胁并抓住共有的机会。

我和杨部长用一些时间为我们两国元首即将于4月在伦敦举行的二十国集团(G20)峰会上的首次会晤作了准备。我们还就此次峰会的筹备工作交换了意见,杨部长还将会晤盖特纳部长,继续讨论这个问题。

美国和中国肩负着共同的责任,要确保本次峰会取得实质性进展和采取切实的行动步骤,促成一项协调一致的全球应对方案,以稳定全球经济并启动复苏。

我们还探讨了共同面临的一系列安全挑战,其中包括我们为争取实现北韩无核化,增进阿富汗和巴基斯坦的稳定与发展,以及应对伊朗提出的挑衅所作的努力。我们商讨了共同解决达尔富尔人道危机的途径,帮助因巴希尔政府的所作所为而处境危险的140多万人摆脱苦难。

在气候变化和清洁能源方面,我们谈到了我国气候变化问题特使即将与中方代表举行的会谈。

此外,我和杨部长还探讨了我们存在分歧的领域,其中包括人权和西藏问题。正如我多次重申的,促进人权是美国全球外交政策的一项关键内容。它是我们运用和界定巧实力的一部分。它在我们强调外交和发展的这个时代至关重要。

我们的一个核心信念是,各个国家不仅必须遵循、而且必须帮助形成那些决定人民能否自由生活并最充分参与社会事务的全球准则。的确,我国自身必须为争取实现自己的理念而继续努力。

我们与各国的双边关系包含着范围广泛的议题,但我们向所有国家——包括中国在内——明确表示,对人权的双边及多边承诺,同我们在安全、全球经济、能源、气候变化和其他紧迫问题上的努力一样,对使我们的世界更美好有着重要意义。由此出发,我和杨部长讨论了恢复我们两国间的人权对话的问题。虽然我们可能在这些问题上存在分歧,但公开对话将继续是我们的一个重要方针。人权问题是我们整体议程的一部分。

我还提出了我们对最近在南中国海发生的涉及美国海军舰艇“无瑕号”(Im-peccable)和几艘中国船只的事件。我们一致认为,应当努力确保这类事件今后不再发生。

毫无疑问,世界局势给美国和中国带来了艰巨的议程。美国致力于同中国发展一种积极的、合作性的、全面的关系。我们相信,这种关系对我们两国乃至整个世界未来的和平、进步与繁荣,具有重要意义。

现在我愿意回答提问。

国务院发言人伍德:第一个请艾尔沙德(Arshad)。

希拉里:你好吗,艾尔沙德?

问:很好,谢谢。克林顿国务卿,关于“无瑕号”问题,你是否继续认为美国舰艇的行动是正当的,是在国际水域,是受到了中国船只的骚扰?你认为,在你们同意将努力避免此类事件再度发生以后,这个事件到此结束,还是将继续成为两国关系中的一个刺激因素?

关于准备二十国集团峰会的问题,你是否认为中国在刺激本国经济方面已经采取足够行动?对这样一个观点你如何回应,即:鉴于美国负债累累,特别是对中国,你们在这些问题上对他们没有很大影响力?

希拉里:非常全面的问题。(笑声)关于“无瑕号”问题,我们各自阐述了自己的立场。但我和杨部长讨论后得出的一个重要共识点是,我们今后必须非常努力地避免此类事件的发生,避免这一具体事件造成不可预见的后果。我赞赏杨部长和我本人在这一问题上所持的一致看法。

关于二十国集团峰会问题,二十国集团峰会的重要结果是与会各国必须就各自和集体采取的措施达成共识,通过刺激需求和进行能尽快见效的投资来刺激全球经济复苏。我认为中方已经致力的刺激方案是一个非常积极的步骤。

与伦敦峰会结果相关的一些问题,不仅必须在美中两国间,而且必须在所有与会国间予以解决。从现在到举行伦敦峰会这段时间里,有很多艰巨的工作要做。但我国政府和中国政府都有坚定的决心和意愿发挥有成效的建设性作用,帮助世界走向复苏,这不仅对恢复增加就业机会至关重要,而且也对减轻在经济停滞不前或下滑中首当其冲受害的世界最贫穷人民的痛苦至关重要。

大家知道,在这方面,我们各自有自己的强弱点。我国仍然是世界最大经济体。我们是一个可塑性极大、十分灵活、充满活力的经济体。我对我国复苏的能力毫不怀疑。复苏不会轻而易举,需要一些时间,但我对复苏充满信心。我认为中方也同样致力于刺激经济增长,致力于帮助推动全球经济议程。

显然,我们在解决面临的经济挑战方面有很多困难。对中国来说,他们的经济由出口带动,他们需要消费者购买那些出口商品。对我们来说,我们必须应对的问题是,为使我们的复苏计划所需资金到位而不得不承受必须程度的赤字。我们不能无视这个问题,尽管现在我们必须这么做。所以,大家知道,为了全球增长,我们现在要拿出并且努力运用各自不同的长处,然后,就像人们一贯所做的那样,我们再来应对现在所采取的这些行动的后果。

伍德:接下来请美国广播公司新闻台(ABCNews)的拉迪亚提问。

问:你好,国务卿女士。我想就你关于人权问题的谈话提问。你受到了人权组织的批评,就在昨天,《华盛顿邮报》社论版还发表文章,批评你在人权问题上对中国不够强硬,特别是在今天这次会谈前夕。撇开这些批评,你是否仍然坚持你的立场,即人权应当——不应当让位于经济和环境问题,不应当妨碍你在那里的议程?关于中国和西藏的人权问题,你今天明确要求中国外长采取哪些行动,你们准备在即将开始的对话中要求他们采取哪些行动?谢谢。

希拉里:人权问题是我们整体议程的一部分。它的位置不在前排、后排或中间;它是我们正在探讨的广泛议题的一部分。重要的是,要努力创造一个平台,以便切实看到我们人权接触的成效。同样重要的是,正如我在前面的讲话中谈到的,美国实现自己的理念,使我们与众不同,成为人权典范。因此,奥巴马政府完全致力于一个有力的、全面的人权议程。我们将寻求有效途径,以便切实取得成效,对那些为争取全面参与社会事务的权利而奋斗的人民的生活产生作用。因此,我认为我们的承诺是明确无疑的。我们正在探索有效地实现这一承诺的各种途径,不论是同中国,还是同其他任何国家,我们都将继续寻找机会,不仅谈人权问题,而且切实努力推动人权议程。

今天下午,我还将向一些在各自国家同侵权行径作斗争的英勇无畏的女性颁奖。我们支持她们。我们支持她们的努力和她们在自己国家内的组织,不仅要显示人权的重要意义,而且要切实改变现状,造福于她们为之奋斗的民众。因此,我们将通过多种途径推动人权议程。

伍德:下一个问题来自(声音不清)。请提问。

问:你提到北韩无核化。昨天,斯蒂芬博斯沃思回来时,你与他谈了他的出访。我的问题是,你昨天与他谈了什么?在涉及到北韩可能发射导弹的问题上,你今天与中国外长又谈了什么?

多谢。

希拉里:博斯沃思大使向我全面介绍了他在东京、首尔及北京所展开的富有成效的会谈。正如你们所知,他没有获得邀请前往北韩,这是我们感到遗憾的地方。他曾准备好随时与北韩方面展开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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