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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泰定帝也孙铁木儿

也孙铁木儿,忽必烈时早逝的皇太子真金之嫡孙,在叛乱中顺利的夺得了皇位。虽然背负着叛乱者的骂名,但此人生平没有大的过失,而且心地很好,也有图治之心。可惜,元朝到了他的时候,已经盛极而衰;他的才干与学识又不足以扭转乾坤,创造新的中兴局面。《元史》上称:泰定之世,灾异数见,君臣之间,亦未见其引咎责躬之实,然能知守祖宗之法以行,天下无事,号称治平,兹其所以为足称也。 由于在其后的帝位之争中,泰定帝之子阿速吉八失败,取得胜利的周王和世兄弟,便不再追认泰定帝的溢号。由于他在元朝帝系里没有庙号,所以后世的史家便以年号来命名,称呼他为泰定帝。

1、清除叛党

英宗的继承者也孙铁木儿不仅仅是谋杀硕德八剌的主要受益者,很可能也是密谋的参与者。从他的家庭背景和早年历史,很容易看出也孙铁木儿有谋求帝位的野心。上面已经提到他的父亲真金的长子甘麻剌,在至元三十年(1294)是帝位的强有力的竞争者。大德六年(1302)也孙铁木儿袭封晋王,统领成吉思汗四大斡耳朵,成为当时真金的孙子中地位最高的人。因此,在大德十一年(1307)他与海山、爱育黎拔力八达一样具有继承帝位的资格。在其后几朝皇帝在位时,也孙铁木儿凭借在漠北的广大封地和强大的军队,不仅成为朝廷最为尊崇的宗王之一,享受各种优待,还成为不服从朝廷约束的草原诸王的领袖。毫无疑问,关于英宗采取的针对诸王的限制措施,他与其他诸王一样不满。正如我们上面分析过,如果不能找到合适的继承者,叛党是不敢轻易拿自己的生命作赌注的。也就是说,没有也孙铁木儿的默许,假如不是积极支持的话,铁失和其他谋叛者可能不敢贸然行事,这毕竟是蒙古帝国历史上第一次刺杀皇帝。据称也孙铁木儿的王府内史倒剌沙与谋叛者有密切的联系,后者在谋杀发生的前两天告诉也孙铁木儿他们准备发难,事成后推立晋王为新皇帝。

至治三年(1324)九月四日,也孙铁木儿在自己克鲁伦河上的行在所即位,年号泰定。泰定帝利用铁失等人的逆乱而取得帝位。为报答拥立之功,而对逆党加以封赏,同时又能安定其心。也先铁木儿任中书省右丞相,铁失任知枢密院事等等。而他自己的亲信,也被委以要职,倒剌沙任中书平章政事。为了争取更多蒙古贵族的支持,泰定帝又下令,将流徙边地及遣至远方的诸王官属等召还至京城。在经过一个多月的安排、调整之后,泰定帝见皇位已经稳固,于是开始对逆党加以铲除。开始在大都和上都对以前的同盟者进行了血腥的清洗。也先帖木儿、铁失和参与事变的其他官员都被处死,与逆谋有关的五王都被流徙远方。清洗谋叛者是也孙铁木儿加强他即位合法性的妙举。通过这一举动,他把自己和弑君事件完全划开,因为这一事件以蒙古人和汉人政治伦理观点看来都是不可原谅的罪行。出于报复心理,汉人臣僚不断请求新皇帝清除铁木迭儿和铁失的所有同党及其家庭,但是被也孙铁木儿拒绝,因为在官场中完全依赖一派并清除其他派别对他并不有利,不过此时叛党的主要势力,几乎翦除殆尽。

2、更张政治

泰定帝在坐稳了大位之后,开始更张政治。一方面,是派出自己所信任的诸宗王镇守四方。泰定元年(1324)三月,命宗王八剌失里出镇察罕脑儿。六月,又命宗王阔出前往镇守畏兀儿之地。随后,又命宗王失剌镇守北疆,铁木八不花镇守扬州,阔不花镇守陕西,等等,进一步加强自己对全国的控制。另一方面,对原有的各种典制加以修改,并创有一些新制。主要有以下几项。

第一,为加强对中央政府的控制,于泰定元年十月下令,中书省左、右丞相等要员,每天的办公地点,从中书省的衙署移到皇宫之内,如有日常的事务,则回省中处理。如果无事,须在皇宫中与帝王相处,以讨论各种政务。这种做法,颇似汉代武帝时的内朝、外朝之制,由此可以看出,泰定帝是要进一步加强皇帝的集权统治。同时观察也孙铁木儿本人和他的主要宫廷官员,可以看出在忽必烈朝之后历朝中,也孙铁木儿的机构是最“非汉化”的。至元三十年(1293)出生于漠北的也孙铁木儿,即位时已经是31 岁的成年人。他有很深的草原背景,从未受过汉式的儒家教育。他的主要官员大多数是从漠北带来的王府高官,他们主要是回回人和蒙古贵族,汉人在政府中所起作用甚小。就这样,也孙铁木儿的朝廷明显不同于以前的朝廷,确立了有漠北草原和伊斯兰教背景的人占优势地位的格局,这些都决定了他不可能继承前两代皇帝的汉化改革。也孙铁木儿一朝也并不意味着完全回归传统的草原帝国制度。作为中原王朝的皇帝,也孙铁木儿不能使历史时钟倒转。作为通过阴谋和暴力夺得皇位的统治者,他需要得到最大可能的支持。因此,也孙铁木儿的朝政的主调是调和,以赢得所有关键性政治集团和宗教集团的支持。为取得官府机构的支持,也孙铁木儿对受到铁木迭儿不公正待遇的官员做了慰抚。

第二,将天下分为18 道,派遣官吏访察民情,考核吏治,审理冤狱等。泰定二年九月,特下诏书,选出中央政府及各行省要员,如齐履谦、董讷、吴秉道等人,分行各地,整顿地方之吏治。

第三,废除成吉思汗时期分封诸王、功臣分地内的州县长官世袭制。蒙古占领中原之后,在各地遍设“汤沐”投下之邑,封地内的州县之官,多由受封贵族的亲信出任,其任免之权皆出于贵族之手,政府很少干涉。故而形成投下州县官吏多为世袭的状况。这就使得许多世袭官吏依仗贵族的信任,而横行不法,残害百姓,造成种种弊病。泰定帝废去分封地州县官的世袭特权,意在除去官吏的害民弊政。

第四,是大兴儒学。最有意义和最令人吃惊的是也孙铁木儿恢复了经筵制度。经筵是儒家的传统制度,即著名学者向皇帝讲解经典要义及其与日常事务关系的皇室咨询活动。虽然忽必烈朝之后经筵曾非正式的举行过多次,但经筵制度在元朝还没有正式恢复。泰定元年二月,江南官吏赵简上书,请开设经筵,广招名士,为帝王及太子、王公子弟们讲授儒学。他的建议立刻得到泰定帝的支持,命朝中大臣张珪、忽都鲁都儿迷失负责其事。而请名儒吴澄、邓文原等进讲《帝范》《资治通鉴》《贞观政要》等书。由于也孙铁木儿不懂汉语,在泰定元年(1324)恢复经筵后通过翻译向皇帝讲解经典。此后,遂成定制。讲解者有著名的汉人学者吴澄、虞集,还有畏兀儿翻译家忽都鲁都儿迷失和蒙古著名作曲家阿鲁威。泰定帝还在泰定四年(1327)七月下令,建造横渠书院,以祠宋代名儒张载。经筵的实际作用可能不过是使蒙古君主熟悉汉人的政治观点和历朝历史。经筵对朝廷的实际政治倾向显然影响很小,最早建议实行经筵制度的斡林学士赵简曾懊丧地表示,没有任何一个政策源自经筵。

3、生不逢时 有实无名

泰定帝在位五年(1323—1328年),共使用泰定(1324—1328年)、致和(1328年)两个年号。泰定帝朝五年,整顿吏治,大兴儒学,本有中兴元朝之政的希望,却不幸天灾连年,百姓多流离失所,这也正是元王朝走向分崩离析的转折时期,其所面临的各种严重社会问题有:

首先是“泰定之世,灾异数见”泰定帝即位以来,自然灾害频仍不断,灾情遍布京师以及全国各地,其严重程度超过前朝。以致在“灾异屡见”而饥谨无法解决的困难面前,曾酿出一场中书大臣纷纷“辞职退避”的风波。元朝统治者虽曾采取措施赈灾救济,然据真定、保定、河间乡里统计,朝廷虽赈以金帛,但受惠者不到一半。为了防止饥民聚众反抗,元廷还下令“禁饥民结扁担社,伤人者仗一百”

其次是此起彼伏的少数民族起义。由于蒙古统治集团改变对少数民族地区的统治办法,采取赋役“比于内地”的方式,加重压迫剥削,从而激化了元王朝同各少数民族的矛盾。元代中期以来,存在着起义逐渐由汉族地区向少数民族地区转移扩散的趋势。据统计,在成宗的十二年中,少数民族起义为十三起,在武宗、仁宗朝的十三年中,起义次数增为十八起,英宗朝三年为十四起。及至泰定帝朝的五年,遍及南方、西南各省的少数民族起义,大有不可遏阻之势,次数激增至六十五起,平均每年多达十三起。与少数民族起义相呼应,泰定年间汉族的起义次数也有增无减,甚至出现了有的地下反抗者建国改元的事件,这是前朝所从来没有的。

最后当然有元朝一代都没有解决的财政问题。泰定帝朝的各种“不急之费”太多,其中又以佛事一项开支最巨。泰定帝不仅本人信仰佛教,曾三次受戒,而且还带动皇后、皇子也多次受戒。至于修寺庙、造浮屠、做佛事、命僧众百戏导帝师游京城等等,名目繁多,耗费惊人,如建西山寺,花费以亿万计。

泰定帝即位后,为保住帝位在他这一系传延,曾于泰定元年(1324)把他五岁的儿子阿速吉八立为皇太子。致和元年(1328)七月,三十六岁的泰定帝崩。

也孙铁木儿个人小档案

姓名:孛儿只斤·也孙铁木儿

出生:1303年

卒年:1328年

享年:26岁

在位时间:1323-1328年

年号:泰定(1324-1328年)

致和(1328年)

谥号:无

庙号:无

父亲:甘麻剌

母亲:宣懿淑圣皇后弘吉剌氏

最自豪: 天下太平

最遗憾:有心治国无力回天

最郁闷: 背负叛乱之骂名

最擅长:笃信佛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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