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入鲤鱼眼的地穴时,我就已经开始怀疑了。大家还记得吧,入口是一条隧道,地上有着两条深槽,不知是干什么用的。我告诉你们,这两条槽就是当时运送风水镜而设。用类似现在矿车的装置,放置风水镜,然后拉着车顺着隧道送进去。这种运送方法,是取自春秋战国时国君的下葬之礼。封国的国王下葬,是用绳索把棺材从地面垂下去,直抵墓穴。而周朝国君下葬,则是把棺材顺着隧道送进去。风水镜在古代为皇家密典,关乎国运,据说能决定天下兴亡,改变气数。所以每个开国皇帝上位,都要先在华夏九州龙脉上选定风水宝穴,而后以君王之仪把风水镜送进地穴,以保江山永固。”
高文眨着眼问:“这么说,我们这小小的村子也是天下龙脉所在?”
“哈哈,”乌子衣摇摇头:“传说天下有九条龙脉,分别是天山、太行山、昆仑山、峨眉山的山龙脉,黄河、淮河、黑龙江、长江、珠江的水龙脉。咱们村并不在主脉上。这个风水镜虽然不知道立于哪朝哪代,但它的作用只是藏风纳气,影响的也只是村子方圆几十里内的风水。现在可以肯定,鲤鱼眼并不是天生的风水佳穴,而是有高人用风水镜巧妙布置而成,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在赖布衣大侠到鲤鱼眼之前,此穴就已经给设置好了。
我想那伙贼人的目的,就是这面风水镜。现在镜子被盗走,此处地脉必然会受到极大影响,由吉变凶,由贵变贱,变化恐怕就在眼前啊。”
太爷爷捏着酒杯,“嘎嘎”响,手上青筋绽起。
乌子衣叹口气:“这还不算什么,如果那伙贼人,把风水镜用在邪途上,恐怕一方百姓都要跟着遭殃。”
皮厂长说:“贼人的心思太歹毒。我这才琢磨明白,小威和小文说他们进去以前,就看见洞口有铁铲印什么的。我当时还以为这些贼真是胆大妄为,偷入别村禁地,也该掩饰一下行踪吧。原来是故意给我们看的,引我们进地穴查看,一旦触碰了他们设置好的机关,所有人都要被活埋在里面。”说着,一仰脖喝下一大碗酒。
众人面面相觑,席间气氛顿时冷淡下来,谁也没了谈性。
酒过三巡,乌子衣突然被高老头叫到一旁。高老头二话没说,先抱了抱拳,而后鞠了一躬。乌子衣吓了一跳,赶紧拦住他:“高叔叔,你这是干什么?”
高老头叹口气:“小乌先生,今天你的所作所为,我老高头看在眼里。你们乌家全是高人,小老儿我有一事相求。”
乌子衣:“你说吧,力所能及我肯定帮。”
高老头咬咬下唇,从怀里掏出一本古书,面皮发黄,有些残缺。
“小乌先生,这是我们家祖传的风水书,叫五音相宅术。我想把它送给你。”
乌子衣赶忙摆手:“这是你们传家宝物,不能空手予人啊,我承受不起。这,我不能要。”
高老头说:“我是有事相求的。我们老高家,也曾风过一时,做过朝里的钦天监。而如今人丁凋敝,家运式微,到了我这一辈,算是把祖上传下来的手艺都糟践瞎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说实话天赋一般,我也不想让他混在这一行里,只要他平平安安读个大学,考个功名,将来在市里有个好工作就行。可他太痴迷这一行了,我没有办法,只能把书送给你。让它在你们老乌家手里发挥更大的作用。”
乌子衣摇摇头:“高叔叔,既然高文喜欢就让他干吧。这也不是吃喝嫖赌,总算是门手艺,呵呵,也算是中华传统文化。”
高老头叹口气:“其他人不知道,我对这一行算是比较了解。以前就听家里老辈人说过很多故事,这风水看似玄妙,确乎关系人的生死,大到天下江山安邦。就高文这毛毛楞楞的性子,我真怕他惹出什么祸。有句老话叫制法不精,反以致祸。学东西最忌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什么事都看不准,还心高气傲,早晚惹出大事。”
乌子衣本来不赞成高文学风水,但听高老头这么说,十分不以为然,反而有了逆反心理,什么叫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听了这么刺耳,就感觉说自己一样。他冷冷一笑:“高叔叔,谁也不是一下生就是个手拿把掐的天才,都是打一仗进一步。刘邦输了半辈子了,还不是垓下最后一仗得了天下。这书嘛,我收了。”
高老头一听这话顿时眉开眼笑,长舒一口气。
乌子衣心里冷笑,收是收,等背过身我就交给高文。
太爷爷当着众人面,把乌子衣叫入房中,大概半个小时左右,乌子衣满面绯红,怀里似乎揣着什么,鼓鼓囊囊走了出来。太爷爷说:“天色不早了,明天小乌先生还要回城,大家都散了吧。”
高文凑过去:“老乌,太爷爷给你什么好东东,这么背人。”
乌子衣看看不远处正盯着自己的高老头,支吾道:“没什么。”
“还保密。对了,你是不是在工业大学?”
“嗯。”乌子衣疑惑看他。
“学长啊,等开学我也到这个学校,以后还真的跟你混了。”
乌子衣一听,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