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皓已迷上了钱琛,每天黏在他的身边不肯离开半步,多才多艺的钱琛,已深深地吸引了好奇心特强的方皓。怡然没料想比自己少的男青年,带孩子竟这般耐心细致,体贴入微,真是难能可贵的。这段时间怡然累得焦头烂额,钱琛身为副校长,更是忙得不可开交。可是儿子偏偏要粘糊着他,听故事上瘾了,学音乐头都钻进去了,怡然根本没办法抱回来,连晚上都要睡在他那里。半个月下来,钱琛、怡然都瘦了一圈。幸好学校快放暑假了,钱琛愿意带方皓,而怡然恨不得尽快离开此地,进山修炼,急巴巴地去庄书记办公室询问。
“庄书记,我什么时候可以进山呀?”
“怡然,没有一年工龄不行,到八月份再考虑,还有一个多月,你安心工作吧!到时通知你。”
怡然闷闷不乐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时电话响了,拿起来对方不说话,方皓抢过去问:“喂,你是叔叔吗?怎么不理我了,喂喂。”
对方还是不说话,怡然推测肯定是黄灏了。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拿过电话问:“你是黄灏吗?为何变了一个人似的,没有你的帮忙,儿子我也会拉扯大的,我会带他上高山吃红薯白菜,吹北风,玩雪仗,到时你可别心疼。”说完电话挂了。
黄灏愈想忘越难忘却,半个月没听到怡然的声音,吃不下睡不好,心里空荡荡的,总觉得缺少了什么,牵肠挂肚,夜不能寐。刚才打电话又不知从何说起,他不知道自己的决定是对还是错?每天在想怡然过得好么?恨不能插翅飞膀到她的身边去。天气热了,儿子的衣服也没带去,怎么办呢?黄灏打电话给亦帆,亦帆颇为不悦,气得心里边直打鼓。
“黄灏,你带着蛮好的,为何要怡然领进山呀?你不愿带,可以送来给我,干嘛不告诉我。明天是周末,你开车去把他接回来,行吗?”
“我没时间,你自己去吧!”
“噢,我去,你把方皓的衣服整理出来,我明早来取。”
第二天早上,亦帆来电说儿子感冒很严重,没时间去接方皓,黄灏强烈抑制住自己的情感,不再进山。可是心里无时无刻不在惦记着怡然,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又熬过了一个星期,黄灏在想见她又不敢见她的感情线上拼命挣扎,身心憔悴,已到了筋疲力尽的地步了。时已七月,不知怡然是否放弃进山,也不知她与钱琛有进展否?心里不愿怡然移情别恋,可现实又逼他不得不放手,她应该得到幸福,应该有自己的家啊!还是不去吧,忍一忍也许会挨过这段难熬的日子。
怡然揣摩黄灏肯定是想成全她与钱琛,故意不搭理的。可惜她朝思暮想的人依然是他,天天盼他的电话,电话却偏偏没有,心情抑郁沉重,天气又热,令人浮躁不安。儿子钱琛带着,一个人很寂寞,电视也无心思看,今夜满天星斗,碧空万里,怡然将椅子搬到阳台上,靠在躺椅上反思着她与黄灏、钱琛之间的问题。她不知何去何从,心想倘若放弃钱琛,而黄灏又不能离婚娶自己,二十五岁的自己难道就这样过一辈子吗?这是黄灏所希望的吗?这是自己心甘情愿为黄灏守身吗?过了这个村就没了这个店,钱琛是众多女孩子心中的白马王子,那么多年轻女教师追求他,他却偏偏看上了离婚且带着儿子的自己,这段时间,一直用心培养他与方皓的感情。自己心里挺过意不去的,钱琛在等待自己的行动,不再费口舌了。想着想着还没理出头绪,人却昏昏沉沉地睡着了,待冻醒时,东方已泛出了鱼肚白。
怡然只觉得额头好烫好烫,喉咙痒痒的,想咳咳不出来,想站起来,头重脚轻站立不稳,浑身疲软乏力。昨夜受了风寒,她回房靠在沙发上,盖上毛毯想出出汗,可是浑身发冷,唯有头部发热,想去拿湿毛巾敷额头,站起来摇摇晃晃,又跌倒在沙发上。她只好跌跌撞撞地去开门,下楼找钱琛帮忙,可是刚出房门便昏倒在走廊上。恰好被站在食堂门口的汪涵,偶然抬头看到,急忙跑上四楼扶起怡然,背着她到二楼,找钱琛帮忙去医院看病。
钱琛伸手在她额头上探了一下,哇的一声惊喊起来,“哎哟,太烫了,足足有四十度,我送她去医院,你把方皓带到厨房去,他一个人在我房内不安全。”
经医生检查,血液化验,怡然感染严重风寒,得了急性肺炎,咳嗽渐渐厉害起来,发烧四十点五度,神智有些不清,马上打退烧针。一个小时过去了,还没退烧,医生也无计可施,医院有好药全用上了,就是不见降温,钱琛急得六神无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