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校长,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聊聊吗?能进来么?”
“请进!”
“怡然,你是东洲大学双学位的才女,我是华东师范大学的中文系毕业生,我们都喜欢音乐,也许有好多的共同语言。欲与你交个朋友,行么?”
怡然直截了当拒绝他,觉得不礼貌,请他马上回去,更觉不妥,怎么办呢?
“不会拒绝我吧?怡然。”
没想到他说话那么斯文,彬彬有礼,富有磁性的声音与黄灏犹如同出一喉,听了心里委实舒坦。
“请坐下,喝杯茶吧!”
钱琛坐在沙发上,阵阵清香沁入心脾,还有一种难以言表的香味扑鼻而来。房间布置得井井有条,打扫得窗明几净。书架上放着各种文学类书籍和音乐书,小桌子上放着一盆开着红花的仙人球,阳台上有一盆菊花,一盆梅花,一盆葫芦竹,梅兰竹菊四君子齐全,果真是一位与众不同的女孩子。
“这些花,是你家里带来的吗?你喜欢花、书本、音乐,肯定是一位名副其实的有品位的才女。”
“不是才女是傻女。”
“为什么说自己是傻女呀?”
“傻到进山了,还需解释吗?”
“哦,我很冒昧地问一下,你是何方神圣?因何被遣送到边关的?是不是东洲市内人?”
“不是,我来自浙南一个偏僻的乡下,考入东洲大学毕业后,留在本市打工,一个偶然的机遇考进了市妇联任秘书,因不小心得罪了某位领导,而被发配到此。以后,你会慢慢获知内情的。”
“你不想家么?你父母兄弟姐妹不想你么?你在东洲市的事,我略有耳闻,但不知真假?”
“我没有家,母亲因产我而故,十七岁那年,父亲积劳成疾而去。没有兄弟姐妹,与同学亦帆结婚后,在东洲市打工,不到二年又离婚了,育有一个男孩,今年三岁,你都晓得,是吗?”
“没想到你挺坦率的,给人有点高傲典雅难以近身的感觉,不料你毫无顾忌地道出了自己的不幸。”
“历史无法更改,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没错,我听到的是真的。”
“你在大山里头,我刚来半个月,你从何得知啊?你是哪里人?家父做什么的?”
“我是东洲市内人,父母都在东洲市教育局工作,父亲钱博渊是教育局的局长,母亲吴瑛瑛是教育局教研室主任。我父亲与张韬市长是大学同学,关系不一般,我母亲与毛煊炫是初中同学,由于我家父对从政不感兴趣,原在乡下中学教书任校长,是张韬帮忙调至如今的职位,你的故事是我母亲告知我的。你刚才省略了一段,你的初恋是张市长女婿黄灏,就是那天送你来的那一位,是么?长得一表人才的,看得出他很喜欢你,我虽然在二楼窗口看到的,但他的举动已透露出他的内心世界,你与市长女儿张晓雅是情敌。”
“你知道的还不少哦。”
“凭我的直觉,你与黄灏今生无缘,男人都是以事业为重的,无论怎么爱一个女人,当事业与爱情发生冲突的时候,十有八九选择事业而放弃爱情,你还是趁年轻漂亮的时候,找一个爱你的男人嫁了得啦!”
“你怎么光说我不提你自己啊!我今生不言嫁了。”
“我是父母的独生子,由于山区教育滞后,大学生都不愿来此执教,我是毛遂自荐来支持山区教育事业的。我父母很开通,支持我的选择,前年毕业,我就来此任教了。没想到上帝居然眷顾我,安排了你这么一位美丽温柔的姑娘与我相伴。八号那天,我站在窗前瞧见你怦然心动,仿佛你就是我今生要找的梦中情人。我如此坦率你会见笑么?我不相信一见钟情,可偏偏在我身上发生了。我们有相同的喜好,学有相同的专业,说不定前世姻缘天注定啊!怡然,我是诚心诚意想与你交个朋友,不知你是否肯赏脸?”
“我们初次见面,彼此不了解,即说这些话,不觉得唐突吗?况且我的心田只能耕种一次,一次以后宁愿荒芜,宁愿沉静。因为沉静,你永远不会了解它蕴藏了怎样深沉如海的情感。”
这时电话响了,怡然拿起话筒,钱琛冷不防咳嗽了一声,黄灏惊疑地问:“你身边是谁呀?”
偏偏钱琛说了一句:“怡然,我走了,你们慢慢聊。”
“是位男同志,同事么?”黄灏在电话那端急切地问。
“嗯,他找我有点事,现在回去了。”
“你在晚间不要与男人接触,要学会自我保护,别让我担心,好么?”
“噢,我知道,方皓在你那里还行吗?”
“这孩子真奇怪,那天晚上我一抱过来,他就不哭了,在我这里还挺乖的,你不要担心了。但天天问妈妈什么时候来看他,我说春节快到了,妈妈也快来了。1月31日是春节,今天已经是二十三号了,你们何时放假,我过来接你回家。”
“大概二十五号放假,我没有家,就住在乡政府过春节,不会有事的。”
“你不怕出事,我还怕着呢?我二十六号过来接你。”
“住在乡里的有四个人,你不必过来,带好方皓就不错了。你即便来了,我也不会随你回去。若你执意要来,请把儿子带来陪我过年。”
“到时再说吧,有人找我,先挂了。”
怡然不想再见到黄灏,可又很想见儿子,怎么办哪?做人真的好难好难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