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罗管家,我只是跟阿莲一起出来为小姐买点东西,现在马上回去了。”阿花转过身面向罗管家。
涂钦筱珞不敢开口说话,全身肌肉都绷紧了,机械式点头,不肯转身。
“那是谁啊?背着人说话这么不懂礼貌。”罗管家跟她们没完没了。
“她……她是阿莲。”阿花紧张得说话也难开口,牙齿都在发抖。
“阿莲?”罗管家一步一步走近。
“啊!我想起来了,她是……”男子突然大喊。
“啊……走啦……”涂钦筱珞拉着未反应过来的阿花,拼命向前走。
“欸!哪个主子的丫环啊?真不懂礼貌。”罗管家被气得胡子也能竖起来了。
“罗管家,你把东西都安排进去。”男子追着她走进了窄巷,“姑娘,等一下。”
当他追到巷子的尽头,发现不见人影,男子通过后门走进了府内。奇怪这里没路可走了啊,她们到哪里去了啊?这是辗迟府的后门啊!
她们确定了男子不再出现之后,才从一个沾满了鸡毛和鸡粪的箩筐里走出来。
“咳!咳!呕!臭死了。”涂钦筱珞埋怨。
“小姐,刚才我被你吓死了,我们还是回去吧!”阿花的心到现在还没定下来。
“阿花,我、我想去看看老夫人。”涂钦筱珞还是说服不了自己不去想辗迟府的事。
“可是,我们能进去吗?被发现了会很麻烦。”阿花担心地说。
“只看一眼,我们把脸部都涂脏一点,就没人认得出我们了。”涂钦筱珞哀求着。
“那好吧!”跟着这个主子不知道是她幸运还是倒霉,那惊心动魄的场面偶尔就发生一次,她的心脏能承受得起到现在,是奇迹啊。
两人鬼鬼祟祟地潜入了辗迟府,走着熟悉的路线,悄悄地来到辗迟老夫人的房间。
涂钦筱珞看着卧病在床的辗迟老夫人,呼吸困难,可想而知,辗迟煜娶妻可能只是为了满足辗迟老夫人的愿望,或许是所谓的充喜。
“小姐,我们走吧!不要被人发现。”阿花催促。
“阿花,老夫人本来是有得救的。”涂钦筱珞紧握着窗棂,不想离开。
“小姐,我知道,我明白,但是少爷不相信你。走吧,被人发现了就不得了了。”阿花提心吊胆地拉着涂钦筱珞衣袖。
涂钦筱珞依依不舍地离开,第一次,她感觉到,自己是一个无能的医者,眼睁睁地看着一个病人在她眼前受病魔折磨却不能救。
当她们返回后府准备从后门离开的时候,看见一名女子正推开一道石门,那正是辗迟煜带她走过的一个门口,通往后山的。那女子临出去前还四周打量,看看有没有发现她的举动。
是桂清二夫人,她又出去了,想干嘛呢?
“阿花,你先走!”丢下一句话,撇下阿花便跟着桂清走去。
“小姐,不要乱跑啊!”阿花害怕涂钦筱珞会惹出事来,放心不下跟了上去。
嗯?她们不正是刚才那两个丫环吗?她们潜进府内干嘛呢?那里有一道石门?他从来不知道府上有这么一个玩意。男子跟了上去,也从石门穿了出去。原来这是后山!
“那个,你,快去把少爷叫来!”男子把一个仆人叫住,去通知辗迟煜。
而他却是紧跟在那两个丫环后面,看看她潜入府中的目的。
桂清穿过曼陀罗的花丛,一直向上走,涂钦筱珞紧跟不放。
“你跟够没有?”桂清早就察觉到涂钦筱珞的跟踪,所以故意引她上山顶来。
“老夫人旧病复发,是你做的好事?”涂钦筱珞质问。
“是又怎么样?你知道了一切,能拿我怎么办?辗迟煜相信我这个后娘也不相信你这个爱人。哈哈……”桂清自满地哈哈大笑起来。
“老夫人跟你无仇无怨,你为什么要害她?”涂钦筱珞心如刀割。
事实,换着是她,也会宁愿相信亲人,而不会相信一个外人,一个无血亲关系的人。
“无仇无怨?对啊!是无仇无怨,辗迟家的生意只交给辗迟煜打理,我的儿子呢?连边都沾不上,这公平吗?”无仇无怨?呸!她的怨气可深了。
“那有必要把她老人家害死不可吗?”这女人太恐怖了。
“你不是我,你不会明白我的苦处,做人妾的,能有什么地位啊?我嫁入辗迟府这么多年了,为辗迟家生下两个儿女,对她的照顾无微不至,我得到的是什么?每天都得看那只老鬼的脸色做人,当我是下人来使唤。”桂清激动地掐住涂钦筱珞的脖子,拼命摇晃。
“啊!小姐!二夫人,有话好好说,别伤害小姐。”阿花冲到桂清面前,捉住桂清的手,竭尽全力地想把桂清拉开。
“我知道……身为人妾的……难处……就算有……万分的不甘……也只得往……肚子里吞!”涂钦筱珞的脸已经涨红,血气难以流通,她呼吸不了。
“你少跟我假惺惺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桂清的情绪一度爆发开来,掐住涂钦筱珞的脖子向前推,涂钦筱珞不断向后退。
“你……可以……在府上……过一辈……子,而我……却是被……用完……就丢掉,你有……儿女……照顾,而我……有可能……孤独……终老,再也……见不了……爹娘……”涂钦筱珞艰难地逐个字、逐个字地吐出来。
“你都将要成为辗迟煜的正室了,还在说风凉话,看我今天不整死你,我就不叫桂清。”桂清把手一横将涂钦筱珞推落她身后的悬崖。
“小姐……”阿花来不及伸手把涂钦筱珞捉住。眼睁睁地看着她掉落,身影越来越小。
“珞儿……”
震耳欲聋的呼喊声在山涧中荡气回肠,惊天动地的回音直冲上云宵。
涂钦筱珞重新呼吸到空气,“嗡嗡”的耳鸣在她耳边响起。她听不到桂清在说什么正室,更加听不到辗迟煜悲壮的呼唤。没想到她真的要客死异乡,父母的恩赐只有来生再报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