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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国运纪事(10)

10月23日。同盟会发动陕西起义。陕西是北方地区最早响应武昌起义的省份。同盟会员井勿幕、景梅九等人在陕西新军和会党做了长期的、大量的艰苦工作,使革命的力量与日俱增。武昌起义的消息传到陕西后,同盟会和会党领导人钱鼎、张钫、张云山、万炳南等人于17日秘密会议,定于29日起义响应。西安将军文瑞和护理陕西巡抚钱能训闻讯后,在城内大肆搜捕革命党人,并决定于23日将革命力量很强的新军调离西安。钱鼎得到这个消息后,深感事机紧迫,遂于22日上午9时召集紧急会议,决定当天发动起义,推举同盟会员新军协司令部参谋张凤为指挥,钱鼎为参赞。11时,起义发动。新军进城,攻下军装局,夺取枪支弹药,占领各衙门。巡抚衙门卫队听到起义消息四下逃散,全城文武官员纷纷逃命。文瑞逃进满城。钱能训逃入百姓家,后被抓获。革命军顺利占领了除满城之外的西安全城。

本日,革命军全力猛攻满城。下午3时城破,文瑞投井自杀。革命党人以“秦陇复汉军大统领”张凤的名义发出安民布告,宣布陕西光复。布告由同盟会员、陕西谘议局副议长郭希仁写成。25日,成立军政府,由张凤为大统领,钱鼎为副大统领。

九江起义并成立军政分府:九江是长江武汉下游的第一大商埠和军事战略要地,江西新军第五十三标驻扎于此。同盟会会员林森曾在新军中做了许多工作,准备发动起义。武昌起义爆发后,革命党人蒋群从武昌抵达九江,召集九江革命党人于16日秘密会议,决定策动新军、警察、进步团体于一周后共同起义。是日晚,第五十三标各营整队出发,向道台和知府衙门发动进攻。九江道保恒和知府璞良闻讯潜逃,革命军兵不血刃占领了九江城。接着,按蒋群所拟定的九江军政分府组织大纲,在九江道员衙门成立九江军政分府,公举标统马毓宝为都督,蒋群为帮办军务参谋长,实际负责,刘世钧为参谋次长,吴铁城为总参议官,徐世法为炮台司令,九江巨绅罗大为民政部长,商会会长舒先庚为财政部长,林森负责对外交涉。数日后,革命党人李烈钧来到九江,蒋群将参谋长职让给他。李烈钧任职后下令封锁长江,断绝了汉口清军的水路供应。

陆军部与日本签订《武器买卖合同》武昌起义爆发后,日本军方一直酝酿出兵中国,在支持清朝的借口下,占领北京、天津以及北京到山海关的铁路。日本政府没有采纳这种意见,它的方针是乘机在中国树立优势地位,着重于保持并相机逐步增进其在东三省的利益。在这一方针的指导下,日本政府暗中指使日本泰平组合代理店北京大仓洋行,本日与陆军部订立《武器买卖合同》,规定在四周内向清政府提供价值270余万日元的武器弹药。

清廷命署江北提督段祺瑞带得力将弁,迅赴湖北,归袁世凯调遣。

10月25日。湖北军政府通过《中华民国鄂军政府改订暂行条例》。由于17日通过的《中华民国军政府条例》排斥革命党人的企图过分明显,所以引起了强烈的反对。本日,在孙武、刘公、张振武、居正等人的提议下,军政府再次开会商讨修改暂行条例,修改通过后的条例称《中华民国鄂军政府改订暂行条例》。新的条例增加了革命民主色彩,取消了包揽大权的政事部,原政事部所属各局都改称部,直辖于都督。各部和部长为:军令部长杜锡钧,军务部长孙武,参谋部长杨开甲,内务部长冯开浚,外交部长胡瑛,理财部长胡瑞霖,交通部长熊继贞,司法部长张知本,编制部长汤化龙。这次人事安排壮大了革命力量,新增加的胡瑛、熊继贞、张知本都是革命党人,而汤化龙所占据的编制部长则是一个没有实权的闲职。尽管如此,革命党人并没有在军政府中形成坚强的领导核心,《改订暂行条例》所规定的都督的权力仍然很大。

凤山被革命党人炸死。广州黄花岗起义失败后,部分革命党人热衷于暗杀活动。黄兴得到孙中山的资助,组织了东方暗杀团,派李沛基等人至广州,在南关仓前街开设成记洋货店,收藏炸弹,准备暗杀广州的高级官员。当获悉新任广州将军凤山将抵广州,黄兴决定暗杀凤山。是日,凤山行至洋货店前时,李沛基抛掷炸弹,当场把凤山炸死,他则从容离开。

广州士绅会议维持公安,实行自保:广州同盟会会员和地方士绅一直在策动两广总督张鸣岐实行和平独立。潘达微、邓慕韩说动绅士江孔殷去劝张鸣岐放弃武力镇压,保境安民,得到张鸣岐的允诺。是日,在江孔殷的安排下,广州士绅邓华熙、梁鼎芬等人在文澜书院召开会议,讨论和平独立问题,认为请张鸣岐同意和平独立应无问题,但是遭到了商界和学界的反对。

10月26日。革命军与清军在武汉激战。清晨,清军水陆协同,向革命军发起进攻。清军军舰驶至湛家矶附近,从侧翼实施火力急袭,革命军猝不及防,牺牲500余人,滠口的清军在炮火的掩护下,沿铁路两侧发起猛攻。革命军遂依托工事顽强抵抗,但终因减员过多,被迫后撤。上午10时,刘家庙陷于清军之手。正当激战之际,革命军前线指挥张景良不知去向,第四标统带谢元恺自告奋勇,指挥卫队向刘家庙反攻。全军将士与敌人展开肉搏战,终于又夺回刘家庙。当日晚,湖北军政府从武昌调步兵第五协、敢死队两大队,从汉阳调步兵第一协一部增援汉口。

资政院奏,邮传大臣盛宜怀侵权违法,罔上欺君,涂附政策,酿成祸乱,是为误国首恶。清廷将盛宣怀撤职,以唐绍仪为邮传大臣。

清廷命开释四川谘议局议长蒲殿俊、副议长罗纶等人,前护四川总督王人文、署四川总督赵尔丰交内阁议处。

10月27日。清政府任命袁世凯为钦差大臣。袁声称清廷不接受六项条件、他就不出山。在这期间,湖南、陕西相继宣告独立,北洋军在湖北前线不肯卖力作战。摄政王载沣只得再一次向袁世凯让步。本日,皇太后出内帑一百万两济湖北军,召回昌,授袁世凯为钦差大臣,督办湖北剿抚事宜,节制诸军。命军谘使冯国璋总统第一军,江北提督段棋瑞总统第二军,俱受袁世凯节制。袁世凯见载沣没有答应全部条件,继续拖延出山。

凌晨,进攻武汉的清军集中更大兵力,以南下第四镇正面进攻,混成第三协从戴家山、姑嫂树迂回革命军侧翼。革命军虽然进行了坚决的抗击,但由于弹药不继,伤亡过大,被迫撤离刘家庙,退守大智门一带。当晚,军政府召开会议,派炮队二营和工程兵营增援汉口,并致电湘、赣、陕等省,请速出兵,支援武汉。

张文光在云南腾越起义。张文光(1882~1914),云南腾越(今腾冲)人,字绍三,1906年加入同盟会,后在水昌创立自治团体,1908年担负滇西革命的领导责任,1911年春拟响应广州起义,因叛徒告密而流亡缅甸。

10月28日。革命军与清军继续在武汉激战。上午,清军调第六镇混成第十一协炮队增援,以山炮猛烈轰击革命军阵地,其他部队则继续沿铁路向大智门猛扑,另以一部绕道三义桥,迂回革命军侧翼。革命军前线指挥张景良不在军中,部队无人统一指挥,谢元恺慨然代理第四协统领职务,指挥各军防御,双方炮队互击三小时之久。正午,谢元恺率队发起冲锋,革命军克复大智门车站,一直追到刘家庙。谢元恺不幸中弹牺牲,革命军被迫再退回大智门。接连两天的恶战,使革命军伤亡了数千名战士,丧失了像谢元恺、蔡德懋、马荣这样的优秀将领,被迫退回市区,士气开始低落,清军又大兵压境,形势十分危急。

黄兴抵达武昌。是日午后,黄兴与宋教仁由上海抵达武昌,即与黎元洪会晤,力主坚守汉口、汉阳,被推为革命军总司令。

10月29日。黄兴指挥汉口保卫战。黄兴率1000余名有战斗经验的战土和青年学生由武昌渡江到汉口,设司令部于汉口满春茶园,并立即到前线视察部队,激励士气。当时在汉口的革命军尚有6000余人,经过动员整顿,士气又高涨。但清军也加强了进攻力量,兵力已达万余人,而且装备也大大优于革命军。

山西革命党人起义。陕西宣告独立后,山西巡抚陆钟琦害怕波及山西,采取了一些防范措施。他一面将旧军巡防营调入太原,一面将有革命倾向的新军士兵的子弹全部收回,并将其主力调往潼关。山西新军中革命力量比较强大,同盟会山西支部在发展革命力量的过程中加强了对新军的工作,在山西编练新军时就派了不少同盟会员投入新军,新军就成为革命的主要力量。

山西新军只有第四十三混成协一个协,下辖两个标。第八十五标驻城外,同盟会员较多,第八十六标驻城内,标统阎锡山和一、三营管带张瑜、乔煦是同盟会员。他们曾多次密谋响应武昌起义,但一直未下决心。陆钟琦以防止陕西革命党入晋为借口,调第八十五标南下。标统黄国梁率领第一、二营已经出发,第三营内同盟会员较多,以没有弹药为由不肯出发。陆钟琦只好发了一部分弹药。领到弹药的当晚,三营管带姚以价就和同盟会员杨彭龄、张煌、苗文华、于凤山、刘得魁等人密议,决定第二天黎明起义,并推姚以价为司令官。

本日凌晨,起义军兵分三路,夺门入城。姚以价率领一路进攻巡抚衙门,苗文华率领一路进攻满城,崔正春率领一路进攻军装局。城内第八十六标的部分官兵和陆军小学堂学生也响应起义。阎锡山率领各营分别进攻巡抚衙门、藩库和军装局,并派兵防堵城内的巡防营。起义军击毙陆钟琦和协统谭振德,顺利地攻占巡抚衙门,接着占领太原全城。太原宜告光复。当天,起义领导人和各界代表齐集谘议局,商讨成立军政府事宜。经过协商,推举阎锡山和同盟会员温寿泉为正、副都督,谘议局副议长杜上化为总参议,姚以价为总司令,设军政府于谘议局,当天出示安民,发布起义宣言和讨满檄文。阎锚山(1883~1960),字百川,号龙池,山西五台人,日本士官学校毕业,留日期间加入同盟会,回国后历任山西陆军小学的教官、监督,新军第八十六标标统等职。

张绍曾、蓝天蔚发动“滦州兵谏” 张绍曾(1879~1928),字敬舆,直隶大城(今属河北)人,早年留学日本,学习军事,回国后任北洋督练公所教练处总办等职,1911年2月任新军第二十镇统制,驻滦州(今滦县)。蓝天蔚(1878~1922),字秀豪,湖北黄陂人,早年留学日本,发起组织“拒俄义勇队”,回国后任新军统带官兼湖北将弁高等师范学堂教员,1910年任陆军第二混成协统领,驻奉天(今沈阳)。武昌起义后,二人与第六镇统制吴禄贞等人曾拟发动北方新军响应,未成。是日,张绍曾、蓝天蔚二人通电清廷,提出十二项主张,要求在本年内召开国会,组织责任内阁,制订宪法,特赦国事犯,削除皇族特权等。电文极其强硬,表示如果清廷不答应,他们就率兵进攻北京。史称“滦州兵谏”。

清廷以瑞潋失守武昌,避登兵舰,潜逃出省,命张人骏将其拿解来京,交法部治罪。

广州总商会一致承认共和政府。广州十大善堂、七十二行商总商会在爱育堂集会,议决承认共和政体。下午,当各团体在文澜书院再次开会时,有人在门口竖起写有“广东独立”四宇的大旗。傍晚,二万多民众拥向两广总督衙门,请张鸣岐宣布广东独立。但一向佯装同意独立的张鸣岐,已获得清军在武汉获胜的消息,下令镇压起事者。请愿失败。

袁世觊派刘承恩致函黎元洪,要求早息兵事,和平了结。

上海《民立报》刊载《鄂人致袁世凯书》,敦促袁率部下健儿,回旗北向,犁扫虏廷,做汉族之华盛顿。上海市面遍传“江南公民”致江督、皖抚、苏抚书,劝明建义旗,宣告独立。

资政院呈递封奏三件:(1)请组成完全责任内阁。(2)请资政院协赞宪法。(3)请速开党禁。

10月30日。汉口清军大举进攻,革命军虽取得部分胜利,但还是被压回市区。

云南新军举行起义。起义前,同盟会员李根源、罗佩金等人做了大量准备工作。李根源创办了著名的云南陆军讲武堂,成为革命党人活动的一个重要中心,新军军官中的许多革命党人都在该堂任教。新军有一镇21营,许多革命党人在新军中担任各级军官,如第十九镇参谋官段承辙、第七十四标标统罗佩金、第七十三标三营管带李鸿祥、第七十四标一营管带唐继尧、二营管带刘存厚、三营管带雷飙、炮兵管带谢汝翼、工程营管带韩凤楼、机枪营管带李凤楼等。武昌起义爆发后,革命党人积极筹备响应,商定于10月30日(旧历九月初九重阳节)发动起义,推第三十七协统领蔡锷任总指挥。云贵总督李经羲得知武昌起义的消息后,便与第十九镇统制钟麟同、总参议靳云鹏、兵备处总办王振畿等人商量对策,拟将云南新军中的革命党人罗佩金、李根源、李鸿祥、谢汝翼等人或调或撤,收回士兵的枪械,欲将起义消灭在萌芽状态之中。但是,他们并没有料到,革命党人在他们下手之前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是日,李根源率第七十三标进攻军械局和五华山阵地,罗佩金率第七十四标进攻总督衙门、藩库和巡防营驻地,韩国饶率炮队助攻各据点,张开儒率讲武堂学生在城内接应,按时开放城门,夜12点同时行动。第七十三标在向士兵分发子弹时被一反动军官察觉,此人当即被枪决,枪声惊动了统带丁锦。丁锦率未参加起义的部队同起义部队进行枪战,失败后逃往城内。此时还不到预定入城时间,但形势危急已不能等待。李根源便命令革命军搭人梯翻越城墙,开启城门,进入城内,迅速占领了兵工厂等处,与钟麟同的部队在五华山阵地和军械局相持。蔡锷和罗佩金并不知道李根源已经先期发动,12点率第七十四标入城,以主力进攻总督衙门,另以一部助攻军械局。31日上午,起义军先攻占军械局,再集中兵力攻下了总督衙门,到中午时分控制了整个昆明城。云贵总督李经羲逃遁,第十九镇统制锤麟同被杀。当天,云南军政府成立,蔡锷被推举为都督,李根源任军政部长兼参议院长,段承为参谋总长,韩建铎为军务部总长,原谘议局改为省议会,张惟聪为议长。军政府通电全省,要求各州县立即归顺。不久,全省都掌握在军政府的手中。11月中旬,军政府派出两个梯团,入川援助四川独立,派率军北伐的唐继尧顺道援助贵州。

清政府下罪已诏书。摄政王载沣以宣统的名义下罪己诏书,承认“用人无方,施政寡术,政地多用亲贵”,“民财之取已多,而未办一利民之事”,表示“誓与我国军民维新更始,实行宪政”。命溥伦、载泽撰宪法条文,迅速以闻。以李家驹代大学士世续为资政院总裁。开党禁。戊戌政变获咎及先后犯政治革命嫌疑,与此次被胁自归者,全部赦免。从资政院奏,内阁应负责任,请废现行章程,实行完全内阁制度,不以亲贵充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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