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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星暮魔鬼(5)

★镜?老人★

前方越来越迷茫,我加快了速度,身后脚步声愈发急促,每一步仿若都能摄人心弦,让人不寒而栗,颤抖的双腿再也无法迈出,我改为匍匐前行。不知何时,双手也不再任我使唤,我撑起身体,竭尽全力捕捉着每一个宇宙正电粒子的冲击,不知道距离城堡还有多远,或许几光年,或许几亿光年,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有多远,走了有多久,但我相信只要认清那一丝光芒,认准方向,总有到达的时候。

这个虚无的环境不可能有真正的声音,这个扭曲的空间不可能有明确的方向,所谓的距离与时间只不过是一种假想,这一切都只是一种感觉。我早已不再是原来的我,既然已经被灵魂所浸染,就逃不开自然法则的束缚,在自然法则之下,这一切可能就不会再只是那凭空的感觉,也许是真实的存在,如果是真实的存在,我怎么可能突破物质本身而去找到她的存在。这些就是灵魂里的思维吗,怎么如此的荒谬可笑,一瞬间就会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思维。终于明白,思维是一种可怕的魔咒,它无迹可寻,让我变得软弱无能,作为逻辑本身,不应该允许这个世界存在思维这种反逻辑的存在,可偏偏自己却中了这个魔咒,自己竟会拥有这种挥之不去的思维。为什么会如此,难道是源于对她的思念。

古老的印文在脑海里升腾而起,占据了我整个世界,我双手死命地抱住脑袋痛苦地翻滚。

“已经发生了,你这样只会让自己越陷越深。”不知道过了多久,印文中一个声音响起。

“弟弟,你不明白,我坚信,只要我坚信,我就能做到。”我说,依然抱着脑袋。

“你连这种简单的符印都终结不了,怎么做到?”小男孩说。

怎么会被这种简单的符印阻碍,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绞尽脑汁,试图用各种方法终结这个符印,却都是徒劳无功,我痛苦地喊:“快把符印解除!”

“越多的念想,只会让你越弱小。”

我明白了,我的能力来自本身,而不是我的身体,不是我的大脑,也不是我的思维,终结就是终结,终结只是终结,他是独立的存在,而不需要依赖语言文字,不需要依赖思维意识,不需要依赖任何的存在而所以存在,我霍然起身,“我不会再有那些无谓的念想。”

“在那物质的城堡里,摆脱不了灵魂的束缚。”

“那我就融入。”

“没用的,那是老人创造的城堡,因果、人间、平衡,都只不过是老人的途径而已,牠不会容许你那么做的,牠已经创造了‘秩序’来束缚你们。”

老人,我心中一动,当这个在自己的世界里消失已久的名字重新被提及时,我还是免不了震怒,我大吼:“是牠骗了我,牠没告诉我,我和她会分开!”

“哥哥,不…”

我把弟弟的话抛在了脑后,找出了白色光芒,闯入了城堡。既然选择了远方,就只能风雨兼程,多少苦难我愿一肩扛起。

可,若是往事终究无法救赎,我呕吐的血泪还能不能指引你的归途,我不知道,我只能企盼,企盼见你一笑,我甘愿轮回堕落。我愿用永世的烟火,只为换你那一刻的迷离。

★玄武峰★

“先这么安排吧,倏雨,你那有没有问题?”乐阳问。

“绝对没问题。”

“那就好,小非你有什么看法?小非,小非?”

“你发什么呆呀,乐阳哥在跟你说话,你听到没有!”黄倏雨见石非居然在一旁发呆,顿时拍地而起,一鞭子抽在石非的腿上。

石非恍然惊醒,眉宇间已是冷汗涔涔。

“组长,怎么了?”北川欣儿发现石非脸色异常。

“不会吧,小乖一出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黄倏雨又一次鄙视。

石非狠狠地喘了几口气,“我刚才做了个噩梦。”

“石非,你成仙啦,以前只是说谎的时候眼都不眨,现在连做梦眼都不眨了!”黄倏雨讽刺道。

…………

★镜?标志★

我进入了城堡,开始寻找她的存在。在创造城堡时,我和她一起预言了城堡的未来,我们把未来记载了下来,我们把它称为‘关系’,我没看,她也没看,我们把‘关系’留在一个‘标志’里,那是一个我们独有的‘标志’,只要找到了‘关系’,就会知道怎么才能找到她。‘标志’是什么样子,我不记得了,其实并不是我不记得,因为在没有物质的时期,还不存在形状这个概念,找不到样子、材质、颜色与之比对的。‘标志’究竟是什么,一条线,一个点,一个信号,一种意识,一丝念想?都不是,那时也不懂得意识和念想。那怎么找到这个‘标志’,我不知道,一旦遇到这个‘标志’,我应该能认出来,或许会在某个该碰上时刻我自然就碰上了。

在下坠,但我不确定,因为我稠浆蒙蔽了我的双眼,找不到任何的参照物,只是感觉到稠浆一直从我顶上滑走,我猜测我在下坠。弟弟说得没错,我会越陷越深,现在我的物质感已经越来越强烈,过不了多久,我将不再会是从前的我。我努力终结眼前的一切,但我做不到,完全做不到。

心灵是最复杂的东西,复杂到连我自己都不了解,在某个时刻,它演变成了一种幽怨,一种无奈的倔强,到最后都是空虚、迷茫、怅惘。在雾散,梦醒之时,我终于看见了真实,那是曾经沧海的苦楚,千帆过尽的沉寂。

我本非自然,自然不可能在非自然的条件下找到自然的存在,而她已经是自然的存在,在历经万千演变,此时的‘标志’也早已应是自然的存在。该是放弃的时候了,既然本真早已被灵魂所亵渎,为何不肯放弃得更彻底,彻底的湮没才能有新的开始,才能融入这个自然世界。就让这个物质的世界彻底侵蚀我的一切吧,让我与这个世界融为一体,让我也成为灵魂的囚徒。自此以后,我会将自己的所有封存起来,我再不可能主动拿起我的所有,它们可能会在某个被提及的时刻突然浮现,也可能再也不会出现。因为下一刻,我不知道自己会幻化成什么,或许什么都不是,甚至不是存在。

巨大的烈焰照亮了整个城堡,照亮了本就坐落有序的八座岛屿,再强烈的光芒最终也消失在稠浆的尽头。石非欣赏着这瑰丽的风景,嗯,怎么了?

某处,他轻轻地躺着,静静地躺着,躺在蓝岛旁的礁石上。他什么都没有,没有,又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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