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湖面下降的速度开始变慢,最后剩下原本不到三分之一的蓄水量,尔思提足中气,哈哈大笑:“怎么,吸不动了吧,我就知道这个区域的岩体的断层和裂隙容不了这片湖水!”话语尚还在传播,脚下热气升腾,湖水开始沸腾了起来。想凭借温度把湖水蒸发,这得需要多少魂力,这未免也太自大了。空气中的温度也急剧升高,水蒸气在半空中幻化成新月形,像是无数的小镰刀在空中转动,在空中盘旋一会后,一齐切割而来。尔思清楚这些分子级的利刃,不是一般的护盾所能挡下的。尔思尽力感知着每一丝魂力的波动,这样的话,只要这些利刃不像火球那样可被随意操控,自己足够小心,还是不容易被击中,尔思又觉得自己有些多疑了,这么多的利刃怎么可能被随意操控。
第一轮利刃冲来,尔思感知到一个合适的位置,躲了过去。第二轮,第三轮…尔思很快熟悉了他们的套路,都轻松地躲了过去,正当他想着如何加以反击之时。须臾湖的四个方向的四名灵术师仰向天穹,引亢高歌:“至高无尚的星暮法则,天日指引,气刃破尘,请让下日魔王张开您沉睡了亿万年的紫眸,将眼前生灵的魂与血奉上,惩处世间的异教之徒吧!”
天空中,聚集的大量水蒸气迅速融为一体,汹涌地冲天而起,直指苍日。
天地间一片肃杀般宁静,风不动,水不涌,像是一幅天地间的静帧画面,置身其中,仿佛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尔思明白过来,原来之前种种都是为了这次召唤,利刃看似厉害,也不过为了拖延时间,而聚集更多的蒸气。早听说星暮教有一种强大的召唤术,召唤的对象是魔鬼,星暮教也因有着这样一种无可匹敌的召唤术这些年才能发展这么快,看这阵势应该是初等魔鬼,魔鬼的能力是凡人所无法岂及的,并且魔鬼本体不死,魔鬼会一直存在直至召唤者魂力消耗殆尽。魔鬼只是星暮教强大以来才有的说法,对于魔鬼究竟是何物存在,魂术界一直是众说纷纭,有的魂术师认为魔鬼和魂兽一样,只是魂术师蓄积魂力的聚合体,也有的魂术师认为魔鬼不属于这个世界,甚至是超脱宇宙【三元态】的存在,这种说法并非毫无根据,因为魔鬼之说一直都是言语之传,找不到任何的影像资料,并不是没人关注,而是即使你明明已经看到魔鬼就在眼前,偏偏相机就是无法捕捉到它的影像,这使魔鬼的存在更加扑朔迷离。科学理论更无法将其解释,魂术世界存在着太多无法被科学理论解释的现象,这些早已是见怪不怪。
天空之上,红日之中,一个红点渐渐显现,越来越大,越来越亮,很快完全地掩盖了烈日的光芒,一团巨大的火焰自天而降,落入凡尘,凝出一幅虚景,与周围的实物格格不入,一眼就能认出这非凡物,那是一张无数小怨灵组成的一张大嘴脸,没有身体,没有四肢,有的只是那一张脸,那猖獗的五官。
众多的怨灵一齐讥笑着,谩骂着,撕喊着,他们像是在述说这世间最悲惨的不公,最不幸的人生,那是一种只要一听到就能让人魂不附体的凄凉,一阵阵腐臭在空气里快速蔓延。尔思大骇,背脊凉意大生,双腿一软,屁股‘啪’的一声坐了下去,魂力变得散乱在体内乱窜,竟然不足以支持自己浮在水面,身体开始下沉,须臾湖水渐渐地漫过他的身体,又很快地淹没了胸部,淹没他的下颚,淹没他的鼻孔。
这是怎么了,身体怎么了,为什么会这样?不,不会的,这不是我的结局!
★洪城学院★
风雨中,两人对视了半晌,李束北突然加速冲向凯雷塞尔曼。凯雷塞尔曼非常不解,此时的李束北竟然不逃走,反而还往上冲,到这个时候他怎么会还不明白实力差距,而且作为一个方术师,此时他连兵器都丢了,还凭什么战斗。然而李束北的眼中并没有丝毫的减速的意思,也没有什么特殊动作,眼看就要撞到凯雷塞尔曼身上,难道李束北就要用身体作为武器,这种攻击方法只有战师才可能做出,尚且不论实力差距,方术师用这种攻击对付战师本来就是自杀性进攻。凯雷塞尔曼也不多想,因为实在想不出让自己多想的理由,任由李束北冲来,硬生生地撞在他的身体上,如同一颗高速飞行的子弹打在一面钢铁巨墙上,李束北被弹了出去,最后滚落在人群之中。这种强烈的冲击绝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的,李束北倒在地上,前额鲜血涌出,再也没有爬起来,只剩下一具躯壳,不知是晕了,还是死了。
众师生们大惊失色,虽然同情遭遇,可大家也都知道李束北本就是学校里的知名人物,魂术方面的佼佼者,这么轻意地倒下了,对方的实力自是不言而喻。大部分人自知魂力不如,惊惶离去,原本有序的人群一哄而散,“你去哪?你不是李束北的追求者吗?”,“别瞎说,早就不是了”,惊吓声、尖叫声咤然响起。只有极少部人没有逃去,或是因为正义感,或是职责所在,又或是出自那敢于冒险挑战的精神,但始终没有人敢上前挑衅。
“你,你是谁,敢公然在学校杀人。”终于有胆大者开了口,可声音却越来越小,最后在风雨中细不可闻。
“你想说什么,再说一遍?我们一起讨论一下?”凯雷塞尔曼回过头,露出一点看似甜雅的微笑。
“我说你不许杀人!”胆大者被激起了勇气。
当所有人都为他的勇气感到钦佩时,下一瞬间,那人就瘫软地倒了下去,没有人能看清凯雷塞尔曼是怎么做到的,眼力好些的也只能发现一个残影,如不是所有人在那一瞬间都强烈地感觉到了魂力波爆裂似的冲击,可能都会以为那人是被吓倒的。
凯雷塞尔曼暗自得意自己刚才的表现,心中一阵欢腾:刚才连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妈的,整天呆在教廷里面,就狮群里的一只麋鹿,步步惊心,完全没有表现的机会,想突出一点还得被人说是在哗众取宠。刚才要是有人拍下那一瞬间该多好,那笑容,那杀气,回头我对着自己的照片肯定也会顶朝膜拜,简直太帅了,太有型了。凯雷塞尔曼越想越舒畅,转头一看,“李束北呢!他奶奶的!敢装晕糊弄我!”
凯雷塞尔曼静下神来,努力感知着周围魂力波动,一股火气由两肋间窜上心头,勃然大怒:“这小子竟然不用魂术,是用腿跑走,这下又得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