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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勾践又回来了——失败,只是暂时还没有成功

自古英雄多磨难,勾践就是这一命题最好的诠释。利用宠臣,利用美人,牵马拉车,尝粪,违心地唱赞歌等等之后,勾践终于感动夫差,放其回国,勾践的努力没有白费,他成功迈出了自己复仇的第一步。

三天的日子本来应该飞快的,但勾践却感觉过得很慢。也是,这三天中,伍子胥从没忘过给夫差添堵,也给勾践添了堵。

那天,勾践一嘴口臭地回到虎丘后,关于勾践的“壮举”就传遍了吴宫内外,有艳羡的,有不以为然的,有鄙视的,更有愤怒的。这表现愤怒的,就是伍子胥,只有他看得透彻,知道这是范蠡教给勾践的上等苦肉计。

那事件以后,伍子胥就两次准备进宫,劝夫差把勾践给咔嚓了,无奈这夫差也做得绝,知道伍子胥要来搅局,下令卫士不准伍子胥进宫。伍子胥见不到夫差,气得捶胸顿足,大骂夫差是在搞妇人之仁,将来必定死在勾践手上。伍子胥也不知道,哪有这样当面诋毁人的,你越这样诋毁别人,别人越烦你,哪怕你说的是事实。所以,在社会生活中,有时候话是不能直着说的,有本事的人都会绕个弯子。道理嘛,让倾听者自己去理解。

伍子胥又跑回城郊田庄,一股闷气往上涌,病得也不轻。后来夫差请百官回宫吃饭,也邀了伍子胥,于是有了伍子胥在席上甩袖而去的一幕。

这一次,老子胥气得更恼火,一嘴的胡须抖索,大骂夫差昏庸愚蠢,不是个好主了,早知道就不立他了。伍子胥也不想想,他这些话要传在夫差耳中,夫差作何感想。

骂完了,伍子胥意犹未尽,又让家臣取来竹简和毛笔,那时候没有纸,写东西都是在竹片上画,条件太落后,没办法。伍子胥写下一封书信,让家奴送到宫里去。而此时的夫差却是心情大好,搂着西施唱歌跳舞,不亦乐乎。

不久,内官得报伍子胥送信来,进宫向夫差奏道:“启禀大王,刚才太师让人送来书简一函,请大王过目。”

夫差有点烦:“这强老头几次入宫,都被我挡了回去。昨天大家喝得高高兴兴的,他又偏要扫大家的兴。现在又让人送来书简,这简中肯定是责骂寡人的。寡人也被他骂得够多了,看看他这次又骂些啥。”

内官马上把书简递上来,夫差把这些竹片摊开,只见书简中写得相当直白,大意就是说:“勾践这人,外表像绵羊,心里像虎狼,大王为什么不听忠言,要养虑为患呢。放虎归山的话,大王必被勾践这头猛虎所伤啊。”

伍子胥不英雄,却是个寂寞的英雄,至刚易折,要想在臣子的位置上过得滋润,大概还是要学一学伯嚭,他们就像漫山遍野的狗尾巴草,即便没有什么节操,却总能死皮赖脸舒舒服服地活着,而像伍子胥这样的“蠢人”,日子就惨了。

夫差一看完这信就大怒,气得直拍桌子:“胡言,一派胡言。”

西施在一旁听着,心内暗喜,火上浇油地说:“大王既然知道伍子胥说的是一派胡言,就应该回信骂回来。”

夫差一想,这妞儿说得真对,于是传令内官取来笔墨,挥毫写道:“寡人在床上躺了三个月,你伍子胥不来问候一声,不带一点礼物,连个水果也没有,这是你的不忠。你的位置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忠不仁,寡人要你干嘛。勾践连自己国家都不要了,年年给寡人送好吃的好玩的,这是他的忠。寡人生了病,勾践连寡人的粪都吃,这说明他没有一点怨恨之心,这是他的仁。你让寡人杀勾践,是陷寡人于不忠不义也,老天爷也不会保佑寡人的。”

夫差为什么这么抵触伍子胥,在伍子胥刚直的性格之外,其实夫差个人的心理作用也很大。夫差很骄傲,吴国在他的一手打理下,差不多已经可以和中原那些富裕的诸侯较劲了,试想,这在当时还很荒僻的江南,是多么大的功绩。但夫差并不满足于此,以前阖闾差点亡了楚国,而在夫差心里,他是一直想超越父亲阖闾的,他也时不时地在拿自己和父亲比较,因此,他极力要摆脱父亲笼罩在他头上的阴影,树立自己的权威。而伍子胥作为先王阖闾的重臣,辅佐阖闾成就了霸业。在阖闾死后,伍子胥隐约间就成了阖闾的代言人,在夫差看来,伍子胥就仿佛是父亲的化身,总是对他的一举一动说长道短,这是骄傲的夫差不能接受的,他本能地抗拒着,也因此,他宁愿离经叛道,也不愿意过多地按照伍子胥的要求去行事。

而伍子胥呢,虽然足智多谋,聪明过人,但却从没看出过夫差的心理变化,只认为是夫差在很多事情上看不明白,于是拼命进谏,却不知适得其反,他越是劝,夫差就越是执拗。偏偏伍子胥又不服气,当众对夫差指手画脚,夫差就肯定不能接受了。而这也给伯嚭创造了陷害他的最好机会。

夫差刚刚写完信,伯嚭就进来了。夫差把信拿给伯嚭看,伯嚭看完后就说:“大王的言语写得太轻了。这伍子胥老而孤傲,油盐不进,怎么说都不行的,他自恃自己是先王辅政之臣,如果他坚持为先王报仇,决意杀掉勾践君臣,臣担心连大王也莫可奈何呢。”

伍子胥没洞悉的夫差心态,伯嚭其实早就洞悉了,毕竟伍子胥的着眼点在国家大事,伯嚭的着眼点却在官场生活。伯嚭此番言语,目的就是要激夫差,不要因为先王阖闾,就不敢把伍子胥怎么样。

果然,夫差一听,就怒目圆睁道:“难道寡人一国之君,还能被他伍子胥左右吗?”

伯嚭道:“大王为先王守丧三年,每天都要问卫士,自己忘没忘先王之仇,大王亲口说不敢忘,这话大家都知道,因此伍子胥如果执意要诛杀勾践,天下没人好阻拦的。”

夫差一时语塞,呆了半天才说:“那怎么才能安安心心地放勾践回去呢?”

以前伯嚭就跟范蠡探讨过这个问题,得出的结论就是想办法把伍子胥支到国外。因此趁机对夫差说:“臣以为,要让大王不杀勾践,只有让伍子胥离开吴国,眼不见心不烦。臣听说齐国国内出了问题,大王不如把伍子胥支到齐国去,探其虚实,这样的话,事情就好办了。”

夫差一听,这计策使得,便立即传旨,让伍子胥明天就出使齐国。

夫差的小手段,伍子胥怎能看不出来。不过人在屋檐下,也只得唯夫差命是从。但是,他那张嘴巴还是要发表一些感慨的:“老夫真不该拥这狗屁夫差,当初先王就说夫差愚而不仁,勇而无智,真是知子莫若父啊。”

伍子胥离开姑苏的第二天,夫差就在姑苏蛇门摆下酒席,,亲自为勾践送行。吴国百官居都到了场,唯缺者,就是伍子胥和华元。

勾践这会儿仍然采用范蠡的计谋,惺惺作态,唱着假戏,对夫差表现得别情依依,面呈哀容,他需要在夫差面前最后一次迷惑夫差。

夫差好像还是看不出来是勾践在使诈,端着酒杯对勾践道:“兄弟,再会了,希望你回到越国之后,痛改前非,好好工作,天天向上,我今天赦免你回越国,你一定要记得寡人的好,并以此勉励自己。”

勾践继续装,跪在地上说道:“臣勾践怎么敢忘掉大王的大恩大德呢,大王可怜勾践,让勾践得以生还故国,勾践发誓这一辈子都要竭力报答大王之恩。苍天在上,臣勾践若背义忘恩,天诛地灭,人神共戳。”说完,心里又加了句“才怪!”。

夫差听得那叫一个感动,又端起一杯酒:“君子一言为定!好了,你干了这杯酒,就上车吧。”

雅鱼、范蠡也朝夫差拜了几拜,准备上车。

夫差是很想挖范蠡的,现在范蠡要走了,心中感怀,俯身双手扶起范蠡:“少伯起身,少伯是个大贤人啊。少伯辅佐勾践,但愿以后不要与寡人兵戎相见矣。”

范蠡心中一凉,夫差真是被自己和勾践的戏完全麻痹了吗,或许并不尽然吧。夫差的骄傲贯彻始终,他喜欢征战,喜欢征服的快感,夫差曾经对大臣公孙圣说:“我是上天所生的,是神派来的。”一个人一旦相信自己受命于天了,就不会再把什么人什么事放在眼里,从而失去了对人和对事的客观公正的判断,对于勾践也不例外。夫差虽然知道勾践不是一般的君王,但也并没有把他当成同等量级的对手看待,他相信不管勾践怎么折腾,只要他吴国大军一到,你照样丢盔弃甲,跪地求饶。有了这样的念头,或许夫差才会对勾践听之任之,献来的美女也坦然相对,也许这时候夫差心里还在暗笑:美人计,呵呵,我不惧,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些什么本事。可是他没想到,勾践的手段已经远远超越了他的预料和掌控,自己的狂傲也已经发展到了狂妄自大的地步,终于完全被勾践耍得团团转,他自己也走上一条万劫不复之路。

夫差的态度如何先不管,毕竟勾践现在是真真正正地自由了,没有伍子胥添乱,空气呼吸起来都特别清新。勾践端起夫差递来的酒杯,一饮而尽,又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跪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做恋恋不舍状。

夫差还是那个样子,亲自扶他起来,推他上车,范蠡一扬马鞭,“啪”,勾践君臣绝尘而去。

“再见,珍重”勾践与夫差不停地挥手,亲热得像一对惜别的恋人。

直到夫差的影子看不到了,勾践这才放下手臂,在心里大叫:“越国啊,故乡啊,我勾践又回来了。”这里,如果勾践刚才流露出半点窃喜的神色,被夫差捕捉到,他可能就危险了,说不定还会因此掉了脑袋。幸好他没有。想必此时的勾践也在得意,在这场命运被别人操控的前提下的较量中,自己胜出了,而且没有靠什么计谋,完全是自己天生的表演才能和那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克制力。

谁说失败了就失败了,失败了其实只是暂时没有成功而已。挫折和顺利,失败和成功,都是完整人生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它们相辅相成,互相转化。顺利往往伴随挫折而来,成功常常在失败中诞生。无数事实证明,挫折和失败是成功之母,是成功道路上不可或缺的伴侣。

人,不经磨炼不成才。事,不历坎坷不成事。我们每况愈下一个人,都不应在挫折和失败面前逃遁沉沦,而就在挫折和失败中崛起抗争。在挫折和失败中自强不息,这是促使人的精神走向理性、走向成熟的条件之一。

对于有些人来讲,挫折和失败的出现,可能使人的生命更加绚烂多姿。人们常说,无限风光在险峰,动人的音乐多为悲凉的韵调。的确,生命似洪水奔流,如果一马平川,水势必然平缓,只有遇到岛屿和暗礁,生命之水才能激起美丽的浪花。

人生逆境有千种,应变之道有万法,成功是在一次次失败的基础上铸就的,成功的含义其实就是失败的累积。当失败累积到一定程度时,成功就会如期而至。任何成功者在到达成功之前,没有不经过失败的,有心人绝不会甘心失败,他们知道,只要不认输,就没有永远的失败,他们在失败的过程和教训中不断学习,把挫折当成是成功的一个阶段。一个人不遭遇逆境、险恶、失败和障碍,就难以赢得高度的成功,因为高难度的成功需要高难度的阶梯,极度的障碍和逆境正是这样的阶梯。所以,每个人都可能利用挫折来推动自己前进,关键看你怎么做。

勾践就做得很好,他现在已经迈出了第一步,而且他还会脚踏实地地走好第二步,第三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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