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无话,有的,只是大风卷着雪花的漫天凌乱,还有脚掌踩在雪面,那被风雪掩盖了的嘎吱嘎吱。
回到湖边,乾刃就自己一头扎进了湖里,突破到高级元素斗者的境界,乾刃就从传承珠里知道了进出玄宫的方法,根本不需要再麻烦那头硕大的狼。
“老师以前说,不突破到斗者不能走出玄宫,那么,我就不突破到武将不走出玄宫吧,至于你主人的水元素传承,等我达到元素武将,修炼成老师的《雷惊天下》第一式以后再说。我知道我天资愚笨,或许从高级元素斗者突破到武将,需要很长时间,但,老师曾经的安排我没有做到,那,就用这来弥补。”这是乾刃进玄宫前,对七色龙狼说的话。
从进入玄宫的第一天开始,乾刃就在疯狂的挥霍着雷元素,他没有战技,只能一拳一脚的,把雷元素最原始的形态释放,除非筋疲力尽、除非不能动弹,乾刃只要能动,这湖底,就会传来“碰碰”的震撼,就像大地自己在颤抖。
半年,从未间断。
半年过,初夏。
距离帝国内部各大武校8月6日的交流大会只有不到一个月时间,各大武校即将参加此次交流大会的精英学员们,都在闷头苦修,只为了能提升一点实力,实力能提升一点,那就能在交流大会上多一分赢的保证。而天火武校,近三年来,那天火武校男学员梦寐以求能进入的钟楼,原本是禁地这段时间似乎又成了天堂,因为每当入夜,不管严寒酷暑,钟楼楼顶之上,孤单绝美的倩影,都会在夜色中,安静的呆上一两个小时,从未间断。
这成为了天火武校,近年来最凄美的画面。
钟楼,很大,很高,能成为天火城安稳象征的所在,当然,会有它的道理。每天清晨,总会在天刚放射出一丝光亮之际,这钟楼顶上的硕大铜钟,就会震撼整个天火城,“铛铛”的震撼钟声,告诫人们天亮了的同时,还带给天火城百姓平安的气息。
钟楼每天只会响一次,那就是清晨的这一次。以前,敲响这铜钟的人,是一名老人,一名衣着朴素,略显驼背的老人,那每天入夜都会提着油灯,在钟楼附近巡视一圈,然后望向钟楼楼顶,看见那在夜色中不动倩影摇摇头的老人。
而现在,每天敲响这铜钟的人,叫苏烈。
两年前,苏烈突破到中级元素斗者,他就接管了这敲响铜钟的任务,他的老师说,他的火元素之力过于爆烈,敲钟,能让他平稳心境,能让他的火元素之力趋近平和。他的老师,就是那名老人,那名衣着朴素,略显驼背的老人,那每天入夜都会提着油灯,在钟楼附近巡视一圈,然后望向钟楼楼顶,看见那在夜色中不动倩影摇摇头的老人。
这名老人,也是钟灵夜的老师。
他们的老师,就是这钟楼的主人。
……
“铛……铛……铛……”清晨,铜钟的震撼声又响起,带来初夏最美的晨光。
“小夜,老师说,你这样修炼下去,他以后难以掌控。”刚敲完钟的苏烈,与一身洁白的钟灵夜站在钟楼楼顶之上,乘着凉风眺望远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每天清晨,苏烈起床敲钟,钟灵夜也会一同走上钟楼楼顶,从最近的地方,听最大的钟声。他们两人都被天火武校列为此次交流大会的精英学员,而且是实力最强劲的几人之一,这次天火武校派出的交流大会学员中,还有穆德罗和龙渊,当然,得到元烈的重点照顾之后,他们四人的实力,在同级学生当中,真的是远超其他人。
天火武校被派去参加交流大会的其他学员,没有几个知道钟灵夜和苏烈的实力,因为钟楼是禁地,钟楼之外的人自然不知道,他们只知道,他们被派去参加交流大会,为此每天都闷头拼命苦修,而钟灵夜却会每天入夜,都在钟楼的楼顶之上空闲的发着呆,这在他们看来,这是钟灵夜对自己的自信。他们当然会这么认为,因为他们不知道钟灵夜每天在钟楼楼顶发呆的原委,他们更不知道那可怕的老头子每天提着油灯巡视完之后,看钟灵夜摇头的原委。
但苏烈知道,苏烈的老师也知道,穆德罗和龙渊,也知道。钟灵夜之所以每天入夜,在楼顶之上呆一两个小时,那是因为这才是她修炼速度最可怕的的时候,那娇美身躯带起的浓烈思念,以及像要把某种东西焚烧干净般的幽怨,会让她体内的火元素汹涌的暴动,以最强盛的姿态囤积、精炼,这会让钟灵夜的实力在这个时候,大踏步的向前。所以,刚刚苏烈说什么老师难以掌控,就是因为这个原因。
“烈哥,我知道,老师也说过很多次了,我想,等交流大会结束,我去见他之后,就不会这样修炼了。我不知道,这么多年了,他从来不给我回信,也从来不来看我,连成人礼之后半年了,都没来,这是为什么!”晨风,带出一丝金灿光亮,也带起无数飘舞青丝,这飞舞的青丝,搅动着丝丝的委屈、丝丝的幽怨。
……
……
清晨的阳光照亮了森林,也照高兴了一片片的青草地,那带起的片片金灿波光粼粼的微风,把七色龙狼的硕大的狼眼吹开。
“该开始了……”七色龙狼心里嘀咕了一句,然后准备听那大地自己颤抖般的震撼。
然而,七色龙狼等了很久,却没听到这半年来都会准时发出的声音。它不知道半年来乾刃心灵深处的变化,他只知道,这个不要命的小疯子,每天都会要自杀般的疯狂修炼,每次几乎要把湖底灵台阵法轰碎的力量,碰碰的不顾一切在湖底爆发,持续、歇斯底里。
特别是半个月前,这小疯子突破了初级元素武将之后,那强大的力量,真的让七色龙狼提心吊胆,它主人的那要用来传承的灵台阵法,是否经得起这小混蛋的疯狂轰击,别传承都还没开始,这灵台阵法给这小王八蛋给弄没了,自己以后怎么跟主人交代?
还好,担心仅仅持续了几天,七色龙狼就放心了,自己的主人是谁,那是千年前横行大陆的妖孽,这用来传承的阵法,能随随便便就给一个初级元素武将轰碎了,那还传承什么传承。
不过今天很奇怪,这小疯子应该起来修炼了,该挥霍身体里的雷元素之力了啊,难道半个月,他就已经稳固了武将境界?并且修炼了赫塔的《雷惊天下》?赫塔的战技是很可怕的,万一那灵台阵法经不起这小疯子乱来……
不敢想下去的七色龙狼,正准备起身进入玄宫查探一番,却听到了一个声音,让它想再搞一次野兽暴动的声音。
“色……狼,我出来了!”
属于那小疯子特有的不要脸、猥琐、和顺其自然,像发春的公牛般的嚎叫,震彻了这美丽的森林小湖上空。
乾刃从小的性格就这样,从来不会说因为修养好,就把那些俗套的尊敬挂在嘴边上,他会非常非常的把这尊敬放在心里,然后这嘴上,会变得很欠抽。比如对赫塔的尊敬,他会在心里牢牢记着赫塔的好,然后在嘴上狠狠的咒骂着赫塔老东西老龌龊老废物。跟对待赫塔一个样,乾刃对七色龙狼的尊敬也很欠抽,因为这头狼与赫塔的关系,也因为这头狼为村庄所“贡献”的一切,也因为,这头狼是战神,那天在湖边,让他当成了靠椅的魔兽战神。
所以,口是心非的人,总该有些教训。
刚从湖底出来的乾刃,这一声“色……狼,我出来了”,震撼了这不是很宽的湖面,那微微荡漾起的波浪,一圈圈的带着这声音,开心的远远的传荡进了森林里,隐隐还带着一丝丝坏笑。
这大半年期间,乾刃跟七色龙狼的关系,虽然好到了让乾刃把它当成了一次靠椅地步,但并没有好到乾刃可以把七色龙狼叫做色……狼,而七色龙狼接受的地步。所以,乾刃这声“色……狼,我出来了”,完全是因为他自己突破成为元素武将,并且经历了半年失去亲人和老师的痛苦折磨之后,爆发出来的释放。他心里一直这么称呼这七色龙狼,跟心里一直称呼赫塔老东西一样,都不知道多少遍了,这一释放,非常非常顺口的,就嚎了出来。
所以,七色龙狼很愤怒,堂堂伟大的七色龙狼,战神级别的魔兽,竟然被人叫做色……狼?
于是,在乾刃刚刚爬上岸,七色龙狼瞬间就出现在了乾刃的面前,就算乾刃已经是初级元素武将,也没有丝毫的感觉,乾刃只是感觉眼前一花,就看到七色龙狼站在了自己面前。
“你,刚才叫我什么……?”七色龙狼的心里,此刻只有一种冲动,那就是用尽各种方法蹂躏死眼前这个小王八蛋。
感觉到不妙的乾刃,脑子一转,赶忙转移话题。
“哈哈……那个,你看,今天天气不错哈!”,说完这句话,乾刃赶忙转身,想先逃离这自己一手造出来的是非之地再说。他心里知道,自己这次估计有的受了,还没来得及做点什么准备,就感觉屁股上传来的强大的轰击力。
“啊……!”
屁股上的剧痛,让乾刃惨叫,声音比刚才那声“色……狼,我出来了”大得多的惨叫,也震撼得多,更传得远,森林里一些胆小的鸟儿,都在这一声惨叫中冲上了天际。
“应该不是用的嘴巴吧?”虽然屁股上有剧痛传来,还隐隐传来一股烧糊了的味道,但捂着屁股边跳边叫的乾刃,心里却想着更奇怪的东西。
“你刚才叫我什么?”七色龙狼揪住了重点。
“啊?我叫你什么了?哎呀,你对我屁股做什么了?啊……,痛死我了!”身为初级元素武将的乾刃,并不是忍受不了这屁股上传来的这点痛,那突破时晕厥九次的疼痛都过来了,这点不算什么,真不算什么。不过这屁股上,痛中隐隐传来被烧焦的感觉,真的不是很好。
“嘴硬?”七色龙狼这话刚说完,一张嘴,猛的吐出了一团火红色的能量,直接打在了乾刃的面门上。
“啊!”
又是一声惨叫,大张的嘴巴,还冒着黑烟。
“怎么可能,竟然真的是用嘴巴?”乾刃这脑子,没法理解啊,惨叫过后,乾刃大声开始咆哮:“啊……你这头狼,到底想干什么,我不就说了句我出来了吗?你就用火烧我,啊……”乾刃的嘴巴,似乎还想为自己找到一条活路,但很快他就发现,他错了,他觉得他应该实话实说,然后好好的道歉。
“哼!还不老实是吧。”
七色龙狼不再管乾刃的反应,那从嘴里吐出来的,拳头大小的火红色能量球,连珠炮般轰到了乾刃的身上,浑身上下都轰了个遍,这次,连晕厥九次的疼痛都挺过来的乾刃,受不住了。
“啊……,你这色……狼,还来……啊……!”自知没了活路的乾刃,心里想着豁出去了,都被你烧成这样了,还不骂点赚利息:“明明就一会喷火的垃圾青狼,还叫七色龙狼,啊……不如就叫……啊……”
然后乾刃发现,他又错了。
七色龙狼停下了喷能量球,直接扑了上来,左边前爪时而闪现出金色的锋锐,右边前爪时而闪现出土色的厚重,尾巴还闪现出冰蓝的冷冽……,七种不同颜色的能量光芒,交替从七色龙狼的爪子、尾巴或者嘴巴里涌现,全部都招呼在了乾刃的身上。让他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这头狼,确实应该叫七色。七色龙狼也似乎感觉到,乾刃想知道它的名字来源,于是把自己的特色更体现得淋漓尽致……
最后,乾刃浑身烧焦般的躺在了湖边,那漆黑的身体散发出一阵阵烤糊了的味道,有些恶心、也还有些诱惑。
差距,让乾刃没有丝毫反抗力的同时,只能用咒骂来发泄,但骂着骂着,嗓子哑了,骂不出来了,最后就只能享受了。乾刃真真切切的体验了自己成为七色烤人棍的每一分,每一秒。
“这就是我叫七色龙狼的原因。”已经没人认得出来的乾刃,此刻听到这个答案,只能眨巴着委屈的双眼,妄想着期盼着这头什么狼,爪下留情。但盯着七色龙狼看的乾刃,突然就感觉到七色龙狼那本应该看不出表情、此刻正俯视着他的面庞上,露出了一个撇了撇嘴角的微笑,那笑,让乾刃都感觉,充满了得意、嚣张以及舒畅,并且让乾刃汗毛直立。这让乾刃很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被这头狼烤花了。
七色龙狼笑完之后,一个潇洒的转身,抖了抖那刚刚在乾刃身体上,不知道“抚摸”过多少次的大大的、蓬蓬的青色尾巴,然后向后一撩腿,被烧焦了的乾刃,就从湖边“嘭”的一声,摔进了水里。
“啊……!”
本来已经喊得嗓子都哑了的乾刃,突然又撒开了嗓子发出了今天最嘹亮的一声惨嚎,那被烤糊了的身体,瞬间被冷水浸泡,火辣辣的火辣。而且,乾刃为了不沉入水底,不得不动用手脚划水,然后他感觉到,身体某些连接的部位,在被烤糊之后,又被这湖水一泡,自己一划水,就扯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