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刃赶忙穿好衣服,想出门一看究竟,但他父亲乾虎,却先推门进了家。
乾刃赶忙一声招呼:“父亲,您回来了!”
“哈哈,给老子打盆水洗把脸。”乾虎满脸笑容,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朝乾刃的母亲杨莲喊道。
“什么事儿高兴成这样!”杨莲开口,抢过了乾刃心中的疑问,边问就边朝灶房走去。
“今天大收获啊,哈哈……”。
乾刃一听到父亲这么说,心里顿时明了,从懂事以来他就记得,只要父亲他们猎到大型的野兽,回来之后村里都会为此庆祝。看到父亲如此高兴,乾刃知道,今天父亲他们打猎肯定又猎到了什么大型的猎物,乾刃好奇的不再管父亲,哧溜的就跑出了家门。
哐哐啷啷的敲打锅碗瓢盆的喧闹声,已经汇聚在村子中心的空地,这块空地,一直以来都是村里举行聚会或者活动的场地,也是老人们在这晒太阳,聊天打发时间的最好去处。
乾刃跑到这空地,春的夜色,被几根明亮的火把驱散,也把空地中那庞大的野兽身躯映入乾刃的眼帘。长达七八米的硕大黑影,正被几个小伙伴拿着火把围着,此刻那几个小伙伴,蹦着跳着的在那儿欢呼。
“西单,把火把拿过来,把这点了!”厚重的声音响起,是中午时候被教官吼的那叫西蒙的身材高大的男子,此刻他喊的就是他儿子,西单。
西单听见父亲喊自己,顾不上欢呼蹦跳了,赶忙拿着火把过去。西蒙带着刚打猎回村的数名男子,堆了好大一堆柴火,泼了兽油的柴火堆,瞬间被点燃。
“走,小的们,把你们平常学习的桌椅都搬出来,我们要大块的吃肉,大口的喝酒,哈哈……”。
看着柴火被点燃,西蒙又是一声大吼,本围着那庞大野兽身躯的小伙伴们,闹哄哄的朝空地边上的房子冲去,那里就是冷莎平时给他们上课的地方。熊熊燃起的篝火,让乾刃突然也高兴起来,嗷嗷的叫着冲过去加入了忙活的行列。
庆祝是自发的,因为村里男丁的稀少,打猎这个事儿,都是全村合力进行,村里所有的成年男子加起来也不过就十几个,每天辛苦的打猎,只能将就让村庄处于温饱水平,这偶尔能猎到大型的野兽,值钱的话,可以让村庄的生活好上一段时间。
“西蒙大叔,这是什么野兽啊?好大!”乾刃第一次见到这种大型的野兽,他好的好奇心让他迫切的问到。
“哈哈,小子,这可是我知道的野兽中最强大的存在了,卡蒙暴熊,哈哈,快快,搬。”西蒙在笑,但眼中闪过的那一丝深藏于灵魂深处的恐惧,在这夜色之中,并没有被乾刃捕捉到。
闹哄哄的欢快氛围,随着空地上的人影火把越来越多,越来越热烈。空地中心,除了那最庞大的卡蒙暴熊尸体,还有一头个头也很大的山猪,此刻已经被几名成年男子开膛破肚,切下大块的好肉,丢进了刚架起的大锅里,随着锅底旺火的烧煮,渐渐散发出诱人的香味。而卡蒙暴熊并没有动,因为这样才值钱。空地边摆好的桌上,各家各户晚上做好的晚饭,也摆了上来,酒坛子更是摆了好多。
炖好肉,倒好酒。
西蒙端着酒碗,站在空地中心,面对众人,那厚重中带着感激的声音响起。
“看看这头畜生,以往,这是我们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但今天,我们做到了,为什么?”西蒙顿了顿,眼里竟有泪花显现,映红了整个空地的篝火,让人看到了西蒙脸上的血红,这血红,不知是因为西蒙激动,还是因为篝火的温度。
“我只想说一句,来,让我们感谢赫塔教官!”西蒙狂吼,一饮而尽。
“感谢赫塔教官!”
突然的齐声呐喊,吓了乾刃这些小孩子一跳,猛然站起身来的十多名成年男子,包括乾刃的父亲在内,都冲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桌上的赫塔举碗,仰头把碗中自酿烈酒饮尽。
这让乾刃这帮小孩一头雾水,以前也猎到过大型的野兽啊,也没见过父亲这个样子啊,今天这什么情况。
乾刃更迷茫了,赫塔这不要脸的邋遢玩意整天在村里混吃混喝,还天天折磨我们玩,这猎到这卡蒙暴熊跟他有半个金币的关系?
“你们用不着谢我,这是你们努力的结果,什么都不用说,来,不醉不归!”原本在乾刃眼中邋遢无比的赫塔,此刻竟然让乾刃感受到了一丝大气,一仰头,就把一碗酒倒进了嘴里。
“哈哈,好,不醉不归!”
“来来来,满上……!”
……
聚会瞬间热闹,乾刃训练了一天,早都饿了,本来回家就该吃饭的,因为这聚会要做的一系列准备,又耽搁了很久,这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那大锅里的炖肉一端上来之后,香气让他满嘴生津,恨不得把头埋到肉山里去。这开饭的信号响起,已经迫不及待的他瞬间抢过了那坨最大的炖肉,狼吞虎咽起来,完全不顾西单、苏烈等人因为手慢没抢到这最大肉块的哀怨眼神。
虽然最大的肉块没有了,但肉是有的,每个小孩都已经很饿,都抓住肉块不顾形象的狂啃起来。
“啊,好吃,饿死我了,嗯,真香!”,乾刃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着肉,还边大声的发出这很享受的呻吟。
“是啊,我都前胸贴后背了,嗯,真好吃!”西单也大声附和。
“就是就是,训、训练了一天,我都累趴了,赶紧吃,嗯……,香啊。”苏烈满嘴迷糊的也接了一句。
这些小孩都一样,手中大块大块的烤肉和大碗大碗的炖汤,那是死命的往嘴里送。男人拼酒,小孩拼饭,一旁的妇女老妪们看得也是眉开眼笑。
“哈哈,乾虎,你看这些小毛头,每个都像小老虎一样嗷嗷的,教官真是管教有方啊,哈哈,来来,喝……喝!”西蒙举着酒碗,从右到左邀了一圈,朝着乾刃的父亲大声说完,仰头就灌下了一大碗。
“就是、就是,哈哈,教官管教有方!来,教官,喝!”所有成年男子,又邀赫塔灌下一大碗。
……
酒过数巡,西蒙乾虎赫塔等人眼中都显醉意,孩子们都打起了饱嗝,妇女老妪们也拉起了家常。
“嗷……!”
西蒙突然起身,走进空地中心那庞大的卡蒙暴熊附近一声嚎叫,并且豪迈的拍了拍胸膛,大声怪喊道。
“小的们,你们在教官手底下也训练了那么久,来几个跟大叔练练手,让大叔看看你们的实力,哈哈……,谁敢来?嗷呜!
午间西蒙在训练场的时候,虽然赫塔说要用他的蓝闪鹿熏肉下酒的那一刻看起来很废物,但现实情况是,西蒙却是村庄最强大的猎人,身材是村里成年男子最高大的,他的力量,能与一头大黑熊对抗不落下风,当然,大黑熊得不用牙齿和爪子的锋利。而乾刃这帮小屁孩,每个都才十岁左右,如果往西蒙面前一站,也就在西蒙腰间这么高,此刻西蒙虽然得瑟,但他们根本提不起冲上去的勇气。
“哟,都蔫吧了?”
西蒙一看这帮小孩没反应,不乐意了,虽然是实在人,但这深山老林中磨砺出来的嘴巴,那也非常的损啊。
“哼!不敢来就算了,也是,你们屁大点毛都没长,跟山里刚生出来的罗毛鼠一样,我一脚就能把你们踩死,教官这么强大,怎么训练出来你们这些废物,呃!”西蒙得瑟的打了个酒嗝,样子看起非常的欠收拾,打完酒嗝,他继续道。
“要不你们一起上?哈哈,大叔让你们一只手。黑子,小烈子,小晋,你们都过来,让大叔练练,哈哈。”西蒙这嚣张得瑟样儿,让小孩们的热血直往脑门顶啊,让他们觉得,西蒙大叔怎么也跟赫塔教官一样的不要脸啊。
“靠,父亲,怎么这样……”。西单羞愧的一捂脑袋。
黑子叫穆德罗,因为生的黑被村里人这么叫,他的身材天生高大,不过十岁的他,在西蒙面前也就到胸口的位置。此刻他黝黑的脸庞上那望向金晋和苏烈以及乾刃等人的眼珠,听到这些难听的话,瞬间变得血红,碗里的炖肉也不管不顾了,“啊”的一声狂叫,朝西蒙冲了过去,苏烈和金晋看有人带头,也嗷嗷的冲了过去。
气势虽盛,但现实让他们很受打击,西蒙嗷嗷的嚎叫几声,吧嗒吧嗒的就把三人摔翻在地,得意的又是一声仰天长啸,啪啪的直拍胸脯。
“小白啊,听说你不是想做战神么,连我这么个小猎人都不敢打吗?哈哈……”。西蒙的话,那可比他的长相毒辣多了,这一番话从嘴里带着点酒劲蹦跶出来,噼里啪啦的说得乾刃脑门早就充血了。
“小白,上……”。
“小白,打他……”。
……
一边的妇女们为乾刃加起油来。
“嗷……!”
乾刃被这鼓励声吼得两眼一红,大吼一声冲了出去。乾刃从小就因为这理想的事,被人嘲笑多次,这是他心里最不愿提起的事儿,此刻被西蒙用这事来糗自己,心里那股年轻轻的热血,早就把脑门烧红了,他才不管三七二十几呢。
“我打……!”
狂叫着的乾刃,脑子里全是要把这臭西蒙大叔打倒,出出心里那口恶气,距离西蒙还有四五步的时候,腾空而起,一拳朝西蒙的胸膛轰了过去。
看见乾刃冲来,西蒙死命的拍打了几下胸膛,仰天一声怪啸,显得张狂无比和豪气冲天,马步一扎、胸膛一挺,哈哈一声大笑:“让西蒙大叔看看你的实力,哈……”。
西蒙准备硬接乾刃这一拳。
这可是乾刃这么大以来的第一次战斗,没有任何技巧的战斗,因为以前赫塔的训练里,最多的就是提高身体素质,再多就是那些拳脚套路,武器基础,至于团队作战,赫塔也只是说说,因为他说,他们还小,首要的就是炼体。所以乾刃从小根本没有与谁战斗过,他没有一丝一毫的实战经验,他只是觉得,自己的拳头在那硕大的木桩上轰击的感觉很好,所以他就用了这最简单的攻击方式,用尽了全身的力量汇聚在右拳之上,朝西蒙的胸膛轰了过去。
“砰!”
乾刃那轰击在树桩之上能带起大地阵阵震感的力量,让西蒙蹬蹬蹬的连退了六七步之后实在没站住,啪嗒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哇的一声,把刚喝多了的酒、吃多了的肉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