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赫塔带着六个伙伴渐远,乾刃猛感觉鼻子一酸,于是仰起头,不让泪珠滚下来,大声的咆哮:“我们都加油……!”
他没喊谁的名字,只是咆哮着此刻的离别,注定日后的天差地别,乾刃的泪水,控制不住的汹涌下来。咆哮完,不顾其他人诧异的眼光,也不顾西单等人停下的脚步,转身飞奔,晶莹的泪珠,绚烂在清晨灿烂的阳光里。
一口气奔到训练场,那些堆在一起的大型鹅卵石,,让乾刃模糊的眼眶中浮现起数年来在赫塔手下训练的种种影像,鹅卵石上,沾满了他们过去的点点滴滴,汗水,泪水……
乾刃爬上石堆,不再控制自己的情绪,任由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滚落,毫不掩饰的释放着自己的难过。
“我竟然没有天资,呜呜……,我竟然没有天资,呜呜……,竟然不能成为武者,哇哇……”哭至伤心处,身体不由自主的抽搐,每一次抽搐,滚落的泪珠,都带走大把大把的心碎。
“我们不会再是没有隔阂的好兄弟了,呜呜,不会再是了,呜呜……”
“小夜以后不会一直陪着我了,呜呜……,不会整我了,不会作弄我了,啊啊啊……”
……
天黑,哭了整整一天一直哭到累了的乾刃,走下石堆,在训练场的青草地上仰天躺倒,眼神朝夜空迷离而去,思想在这一顿痛哭之后,成熟。
“不能成为武者,往后,该怎么办呢?到军队当个小兵?还是,当个猎人?”阵痛的心,思考。
“被赫塔这邋遢的老东西折磨了那么久,竟然就因为没有天资就放弃吗?”
“老东西应该也很厉害,可是也不是活得这么龌龊吗,我才十岁都不到,我就该放弃?”
“我就该这么放弃了吗?就该这么放弃了吗……?”
乾刃很好的运用了一个反面教材,激励着自己。
想通很多的乾刃,才发现,自从西单等人离开之后,那几个没有天资的伙伴,也没有一个人来到训练场,大人们也没有一个来,连自己的父亲也没来。
父亲没来安慰自己,也没管自己。
“没人管自己了吗?成不了武者,就没人管我了吗?”深深的失落,已经然他灵魂走到了绝望的边缘,却从这绝望边缘,猛的爆发出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歇斯底里。
“管你们管不管我,我才十岁都不到,我绝不就这么放弃,绝不放弃!”
“那是我从小的梦想,是我从小就要追逐的目标,我绝不放弃,绝不!“
“不管付出任何代价,就算穷极毕生,付出生命,我也要成为武者,我也要成为战神,啊……!”
乾刃仰天疯狂一声长啸,似乎把心里的痛苦吼上了云霄,一甩上衣,抱着一块最大的鹅卵石,在朦胧的夜色中开始疯狂的奔跑起来。
他却不知道,躲在远处看了他整整一天的乾虎,眼里的泪花,此刻再也没忍住,汹涌的奔腾下来。
数十个来回之后,浑身都被汗水湿透的乾刃,站到了那硕大的树桩面前,用尽全力的把自己的拳头送了上去。
“砰……砰……砰……”
乾刃疯狂的消耗着自己的每一分体力,带起阵阵大地的震感,夜色中的这震撼,就像整个黑漆漆的夜空里,那并不明朗的星豆,充满了希望。
直至深夜,一身汗水的乾刃才回家。
父母并没有什么安慰,仍然跟往常一样招呼他吃饭,乾刃不知道,饭桌上的那热气腾腾的饭菜,已经热了又热。
次日,乾刃继续。
本以为那些没有天资的伙伴,最起码也会有一两个来训练场,但没有。
乾刃自顾的训练着,除了吃饭,他就在训练场上训练着,时不时的大声呐喊,以提升自己的士气。
赫塔等人离开的前四天,乾刃一个人疯狂的训练。
第五天,也是一个人。
第六天,本来以为还会是一个人的乾刃,正练得起劲,却发现身后多了一个人,被宣判了没有天资后放声大哭的金晋。金晋来到训练场没有说话,只是跟着乾刃训练,乾刃做什么、他就做什么。
第七天,又多了一个。
第八天……
第十天,剩下的八个小孩,又全部回归训练场,在乾刃的带领之下,疯狂到不要命般训练起来,虽然这八个小孩跟不上乾刃的量,但每个人都会毫不保留的耗尽身体的每一分体力。村里的大人们看到这一幕,根本没有人说什么,但这九个孩子的父母,都只是在暗地里偷偷抹干净了眼泪,然后笑容满面的继续为生活奔波。
乾刃的领袖气质,无形滋生。
……
赫塔八人,在离开村庄半个月之后,再次抵达了落叶城的天资检测点。迎接他们的,还是那满头白的老头,笑眯眯的看起来还是那么慈祥。
“这位教官您好,知道您教出来这么多优秀的孩子,帝国的官层想认识认识您,不知道……”,白胡子老头,在把冷莎和六个小孩丢给他的弟子后,直接找上了赫塔,眼神里闪烁的不知道是什么光芒。
“带路。”赫塔心里一声冷笑,并不点破。
冷莎看见赫塔跟白胡子老头走了,心里很怪异,但要交接这六个孩子,也分不开身。
赫塔跟着白胡子老头,一直出了城很远。
“如果是见帝国的官层,用不着出城吧?”赫塔看白胡子老头竟然带着自己出了城,也就不想绕弯子了,直奔主题。
“呵呵,其实就是……”白胡子老头一看事情败露,心里那股激动瞬间变成了恐惧,如果眼前这位真是正主,那么,自己性命难保。
“说吧,什么事!”赫塔不管这白胡子老头额上的冷汗,浩如星海的气势,瞬间爆发,隐忍了二十多年的怒火,瞬间把白胡子老头压得,啪嗒的跪在了地上。
“啊……,雷神饶命,饶命啊!我……我只不过是停留在战王近百年,无法突破瓶颈,所以才……”白胡子老头的脸上,此刻充满了恐惧,完全没有了那股脱离尘世般的祥和,不顾地上的烂泥,碰碰的磕头求起饶来。洁白的眉毛、洁白的胡子洁白的头发,沾满了让人恶心的烂泥,哪里还有刚刚被钟灵夜他们看见时候的不粘人间烟火的样子。
“你没有瓶颈,只是你的贪念,束缚了你自己,就算你拿到“雷神之血”的奖励,你也突破不了战神。不过,你拿不到了,因为你,冒犯了我!”赫塔语气里的冰冷,把白胡子老头冻僵在原地。
雷神,可以让人遗忘,但,不容亵渎。
“徐元战神,救我!”
一看老命不保的白胡子老头,挣扎着向远处奔去,还张口大声呼救,战王境界,逃命起来的速度,可真是快得没法说。但赫塔冷笑一声,身形一闪就出现在白胡子老头的正前方,右手凭空朝那白胡子老头一抓,飞奔在半空的白胡子老头的身体,就呈现一种怪异的扭曲,然后像扭曲到极限般,瞬间崩碎,炸裂,却没有一丝气血飞溅。赫塔的神力,瞬间蒸发了白胡子老头尸块的所有水分,白胡子老头四分五裂的肉块,把地面砸得啪嗒啪嗒直响。
一束白色的毛发,被风一吹,远远的飞散开去。
“哼,要不是在城里不好动手,你能活这么久?”赫塔冷哼一声,舔了舔嘴唇,像潜伏隐忍太久的神龙,露出锋利难挡的獠牙,隆隆震撼的声音,朝着远处震去:“出来吧!”
“哈哈,没想到,竟然真是传闻中的雷神,哈哈……”。
远处,也带着震撼天地的回音响起,一条人影冲天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