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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爱的坎坷(3)

张远走下楼,在转角处停了下来。我记得当晚的月色其实是很清亮的。因为,印象里张远的那双凉鞋下的脚趾头一动一动的被我看的真真切切。一个微小的动作都没有漏掉。于是,我不记得张远到底对我说了些什么。因为注意力的偏移。等我抬起头问他说什么的时候,张远已经失去再重复一遍的兴趣。所以,那天他到底说了些什么,我一直就不晓得。后来想问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到现在也没有问。第二天,张远还象往常一样来楼下叫我,我在阳台上朝他招招手,不一会儿,楼道上就响起他的脚步声。那时,张远才二十刚出头,瘦高瘦高的身板,但很结实,几乎整个夏天他都去城南外的护城河里游泳,人晒的很黑。我坐在被太阳晒的发热的麻石上替他看着衣服。人也跟着黑了许多。黄昏下,张远浑身是水的走了过来,故意在我身边甩了甩头,或是撩了撩头发。我假装要把他衣服扔到水里。

整个夏天。几乎天天如此。也就在这个夏天,我开始了我的初恋。不是和张远,而是布雷。

很多年后。当我三十郎当地人模狗样地混迹于人群当中,我在一本小说里看到了当年的我。我不记得那是谁写的小说,名字叫<大浴女>。但这并不影响我清楚地看到当年的自己像书中的女主角那样,在一个眼面前的男人身上看到另一个远在天边的男人的身影。我不止一次的叫错一个人的名字。不止一次地在大街上惊慌失色,只为一个看上去有点眼熟的面容。对此,布雷一无所知。他回来后,我们又回到了当初三人行的模样。一起出游,一起看书,一起看电影,甚至,睡在一起。

奇怪的是,在我们那个年代。不算太封闭也算不得十分开放的时代,父母们对此并没有过多的干涉。或者因为我们从小就认识,在一个院子里长大,一个学校里读书,也许,是因为打小就没有人将我当做姑娘看待。好象,我们如此,理所应当。

从前,他们管我叫乐乐。和同院的十三麻子家养的哈巴同名。张远从上幼儿园起在楼下喊我一道上学时,那条狗就开始叫唤个没完。直到它掉了毛,老掉。布雷朝张远皱着眉,他老跟着你干什么?从那时起,他们管我叫乐乐。乐乐死后,我就成了院子里唯一的乐乐了。十三麻子有时见到我,就象见到了他们家的亲人一样。还会眼红。

布雷什么时候开始不排斥我加入他和张远的我不记得了。很多事我都没法记得起来。有时我们坐在一张桌子上喝的头昏脑涨谈起这事来,都说不清楚。张远的版本是说“自从你学他们站着撒尿尿湿裤子起”,布雷的版本是看着地嘿嘿傻笑。随后抬起脸问我:乐,你记得不记得你站在风地里撒尿的样子?我也跟着嘿嘿傻笑,说我不记得了。我那时候才多大点的小孩儿。

其实我记得。我不记得的是布雷转变的过程。但我站着撒尿的情形到现在都记得很清楚。我记得我因为没法象他们那样从裤裆掏出小JJ来撒尿而激动的全身打颤,到现在我都能很快地找到自己的尿道扩约肌的所在地。它们是那样深刻地隽刻在我的记忆地图的焦点之上。以至于想忽视它们的存在都不可能。我慌里慌张地褪下裤子,急赤白脸地学着张远他们那样往外挺,很遗憾,他们挺出来的是小JJ,而我能挺出来的只有半个肚皮。最后,我哭着扯起裤子跌跌撞撞地往回家的路上走。一走一个脚印。被妈妈打了个半死。不是为了裤子给尿湿。而是为了站在风地里撒尿。我妈边打我边问,谁教你站着撒尿的?哈?这么大的人了,还没脸没皮不?还给我出去丢脸不?

我谁也没招供出来。被打了个半死也没说出谁来。我不过三岁多点,可那个时候就很MAN。是吧?我是个爷们。我拍着桌子问,说,我是不是个爷们?

张远说:你是乐乐。

布雷点点头。

他们也会叫我三儿。布雷是老大,他比我和张远要大上一岁的样子。张远比我大俩月。我是老三。我们上小学时就在同一班。个头几乎一般无二,由于张远的父亲跟班主任认识,我们被分在一起。并且是前后桌的关系。到了三年级,我们已经被同班的同学称为一拖二。我是那个一,布雷和张远是那个二里的二分之一和另一个二分之一。四年级,我们又有了新的江湖名头,被称为圆规。我是圆规头,他们俩是圆规的脚。事实上,早在二年级时,我们就已结拜过。整个结拜仪式相当秘密,我们对天发过誓,不叫其他人知道。谁若泄密,自行了断。

这个誓言其实是存在着一个很大的漏洞。等我们稍微懂点事后,这个誓言便被取消了。取而代之的是,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能破坏三人行的结构。谁也不得自行脱离组织。这个秘密组织只有一条纲领,即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所以,你知道这个漏洞所在。倘或谁若泄密,实际上就等于说大家得一块去见鬼。布雷这样解释,三儿胆是最小,老师一吓唬她她就怂。一准出卖我们。我说我肯定比刘胡兰还坚贞不屈。张远就笑,说,你是做不了烈士的。叛徒倒是有你的份儿。我又急赤白脸起来,简直恨不能把心剖出来给他们俩看个清楚。我说我将来一定是个烈士。老大和老二一起哦了声。说,你将来是烈士,那我们将来肯定是叛徒。我想我都快哭了,我说,那我也是叛徒。布雷立马改口,那我们就是烈士。你是叛徒,将来准是你出卖你大哥二哥。张远也跟着挤兑,为了块牛肉干,你就把哥哥们出卖了!

关于牛肉干。这件事很丢脸。为了块牛肉干,我能在路上假装没看到他们俩。缩到巷子里,等他们俩走过去再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人慢慢嚼。出了巷子口,被布雷逮了个正着。拎到张远面前,说,这小子,我就说她瞒着咱俩干什么事了吧。

五岁的事他们都还记得,都过去三年了。难不成将来我老了,我死了,他们还要拿出来笑话我么?这是兄弟们做出来的事么?不是做兄弟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吗?咋到了我这里,有不要脸的事就是我一个人的份呢?我羞愤之情难以言喻,一口气涌上胸头,哽着噎着,朝俩个笑的开了花的人挥拳头,却是再挤不出一句话来。眼里滚出热热的水出。那两人笑的越发凶了。

这就是我的老大,我的二哥。这就是我的兄弟们。

我出生的年份不是太好。这得怪我投胎没挑对时辰。当天出来的小孩儿,一屋子的都是带把的,到我,就转了版,护士抱着我说,哟,跑快了,小JJ还没带就急着出来了。我妈跟我提起这事儿,还挺得意。说是定了不少娃娃亲。狠是风光了一把。有张床的阿姨,前头已经有了三个儿子,想死了要个闺女,结果还是个儿子,想跟咱换,你爸说,拿金山来都不换。我假装很感动,心里头其实是另一个想法。他们干吗不把我换到那家人家里去呢?虽说独生子也不错,可是,上头能有三个哥哥,就我一个宝贵闺女,那岂不是要比现在威风多了?想骂谁骂谁,想揍谁揍谁!谁他妈敢欺负我呀。要是敢欺负我,我就跟家里哭一鼻子,那还不得闹翻天,哥哥们随便几下也能替俺收拾了仇人们。

我很羡慕人家家里有兄弟的。有姐姐妹妹啥的都不羡慕。独独稀罕这个。结拜兄弟这事是我提出来的。那段日子,电台广播里联播单田芳的隋唐演义。张远布雷下学了走一起谈的不是秦叔宝一对金锏,就是瓦缸寨的混世魔王如何洞中探宝,再不就是争论哪条好汉更厉害。我当时也跟着迷,但是确切的说迷什么就不清楚了。总之,见他们俩聊的热火,自觉自己也该投入到这一群好汉的崇拜当中去。若是我不迷的话,他们便该说,去去去,你跟丫头片子丢沙包去。这儿没你什么事儿。

丢沙包我不是不想玩。问题是,不论是我们班的女生,还是我们院那片的姑娘们,都不爱带我玩。嫌我笨手笨脚。跳皮筋也没我啥事,连躲蒙蒙这样小屁孩儿的玩意儿,也跟我没关系。倒是玩尿泥的几个脏孩子会叫上我。可惜,要被我妈见到了又少不了一顿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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