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的前面,不知何时站着一个身穿教员服饰的中年人,看他的服饰,应该是学院的一个领导。
没有说话。
钟步奇也没有说话,他也想知道这个人会怎么处理自己。李戊也好,臧夏也好,都不是很恶劣的人,脾性里都有很美好的东西。自己之前先入为主或许错了,只是不知道教员是不是也猜的错了。
教员依然是那么的正气凌然,大声责问道,“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好像不大声不足以显示自己的威严,不足以彰显自己的正义。
这个口气,这个声调,自己是多么的熟悉,呵呵,一个不招人喜欢的学员,到了高级学员也依然不招人待见。
黄亚歌大声回答道,“报告教员,我是一年级武技八班的黄亚歌!”
一边说着话,一边挤眉弄眼的朝钟步奇做着眼色。钟步奇明白黄亚歌的意思,不管和学生怎么样,在学院里一定不能得罪教员,他们有的是机会收拾你。只是钟步奇明白这个道理,在初级学院的时候,就已经见过了太多教员的手段,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肯低头。
那个教员看见黄亚歌光明正大的“暗示”心中本就不快,待看到钟步奇完全没有服软的意思,心中更是生气,指着钟步奇问道,“你呢?你叫什么?”声音里已经有了可以听得出的严厉。
钟步奇没好气的说道,“钟步奇,和,和他一班的。”
教员看见这个态度,口气愈加严厉,“这是什么态度?!嗯?这是和教员说话的态度吗?站好!武技班的学员还要别人扶着吗?”
黄亚歌想要解释,“教员,他,他刚才..”
钟步奇慢慢的推开黄亚歌,身形晃了一下,随即倔强的站在那里,眼睛斜斜的看着远处的天空,不说话。
教员打断了黄亚歌的话,“他刚才做什么了?嗯?随意打断赛程安排,这是干什么?知道自己错了吗?”
钟步奇没理他。
教员大步走上来,一巴掌拍在脖子上,或许他本来想拍在他的脑袋上,只是因为身高的关系,没能得逞。
钟步奇向前踉跄了一下,随即站定,愤怒的看着他,“凭什么打人?”
教员狠狠的说道,“打你?打你怎么了?你不是能打吗?”
钟步奇“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教员说道,“哟呵,还不服气是吧?知道打断学院安排的赛程是什么性质吗?够得上开除了!”
钟步奇轻蔑的看了他一眼,不说话。其实这就是一种幼稚的表现方式,或许其中有些东西值得赞美,但是此时此地,不应该低头吗?
人应该抬着头活着,但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这么坚持,有些事情需要放下。当时年轻的时候,我们不懂得,只是一味的坚持,等到某一天,幡然悔悟,很多事,认真的那一刻就是已经输了。
但是年轻,不就应当如此吗?若是年轻的时候都不懂得坚持,很难想象长大了会坚定的守护自己的东西。
黄亚歌听到“开除”两个字,心中十分后悔,要是知道会是这个结果,说什么也不会撺掇他给自己出气啊!再说,不是说好了以后报复的吗?怎么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
同时他也不理解钟步奇的行为,为什么看到教员会有这么大的火气,再说,教员是能得罪的吗?
教员此时有些后悔,他没想到这个学员这么的倔强,他的本意只是打压一下惩罚一下,“开除”两个字都已经说出来了,那个人却依然毫无悔改的意思。
教员一方面厌恶钟步奇的表现,另一方面却也不想做的太过,有些事情私下里可以做,但是大庭广众之下,怎么好做?
黄亚歌期期的说道,“教员,我们没有先动手。”
教员点点头,“要是你们先动手,直接就是开除,你们还会站在这里吗?可若不是你们到别人班级里找事,会发生这些吗?”
这个时候,其实就是教员在自找台阶,若钟步奇够聪明的话,要么干脆认错,要么就不说话。可某一方面来说,钟步奇是一个死脑筋的人,“若不是你们放纵,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吗?”
教员本有些缓和的心一下子愤怒起来,脸上的肌肉微微抖动,这个白痴一样的学员,对自己毫无敬畏之心!
已经习惯了恭维的教员此时却被一个刚入学的新学员如此责问,教员愤怒的说道,“你说什么?有你这样的学员吗?我叫了二十年学,还没见过你这样的学员!”
钟步奇最大的错误就在于,有些东西真的是能做,不能说,你看得懂,那是你自己的本事,是你聪明,但若说出来,就是不够成熟的变现。
钟步奇不管如何冷静,年纪终究还小,“不是吗?开始的时候..。”
教员打断了钟步奇的话,“你打架了,承认吗?”
钟步奇不服气,但还是点点头,自己的确是动手了。
教员说道,“那好,你先去纪律处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
钟步奇说道,“我不知道路!”
教员看了钟步奇一眼,回头指着一个学员说道,“你跟他去!”
那人臂膀上带着一个红袖章,上面写着四个字,纪律检查。
钟步奇默不作声的跟着那个人到了纪律处,黄亚歌想要跟着却被他赶了回去。
纪律处也有一个独立的小院,院门上方写着纪律处三个字。
那个学员到了门口,说道,“进去吧,在里面等方老师,他不回来,你不能走!”
钟步奇点点头,走了进去。
里面有七八间房子的样子,其中一间写着“自省处”,想来这里才是那个教员想要自己来的地方,可钟步奇没有进去。
因为比试的关系,纪律处并没有人,只有中间的房子里有两个人在下棋,看到钟步奇一个人走进来,也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以为他是随意参观的新学员,也没有在意。
甚至他们没有发现,钟步奇走进了会客室,安安静静的坐了下来。
时间慢慢的过去,天色开始变暗,开始黑了。
在下棋的两位值班学员打开了门,相互说着什么,一边说一边关门,一扇扇的门,一个个的屋子。
到了会客室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看一看里面有没有人,直接关上了。
钟步奇看着两个人,没有说话。
外面还有光线,里面却是奇黑无比,他若不出声外面的人的确看不出这里面还有一个人。
钟步奇听到关门的声音,听着两个人的声音渐渐远去,听到院门也关了起来。
就这样坐着,没有说话,心中依然有些愤怒,有些生气。
窗外渐渐地响起虫鸣,偶有几声鸟叫,温度也降了下来,他想过教员不会来,只是心中还存了些希望。
天黑的时候,特就已经明白,教员不会来了,关门的时候,他想就在这里坐一夜,看看教员会是什么表情。
但是看看周围漆黑的颜色,心中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太蠢了些?
其实自己早该走的,就是为了这个该死的念头,自己死命的呆在这里,岂不就是个笑话?
一是想走,一时又不肯走,钟步奇限于纠结之中,就因为这样一件简单的小小的可笑的事情。
钟步奇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照明石来,这是一个小小的照明道具,输入内力或者魔法门能量或者是其他的能量,可以发出光线来。
明亮的光线一时有些刺眼,钟步奇好奇的看着周围,进来的时候,自己满心去想假如自己在这里呆了一夜会是什么情况,再加上满心的愤懑,也没有仔细的看过这里面的陈设。
墙上挂着几幅术法,上面的署名钟步奇一个也没有听说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名家的作品。不过自己对于那个圈子也不怎么了解,有些名气也说不定。
墙角有一个饮水机,黑色的机身,白色的底座。钟步奇以前见过这个东西,只是没有用过,据说里面集成了一个微型阵法,可以自动收集水汽,可以自动加热。
这个世上有太多精巧的东西,据说在其他大陆这些东西是人人拥有,不足为奇,甚至有许多想也想不到的东西存在。相对于遗忘大陆来说,那里就是天堂,相对于其他地方来说,遗忘大陆就是蛮荒之地,遗弃之地。
这些东西,钟步奇从没有用过,不由得好奇的走近,伸手摸了摸,却怎么也找不到开启的方法,只能沮丧的坐下。
枯坐半晌,钟步奇百无聊赖,又兼腹内饥渴难耐,除了练功,也没什么好法子。
从小,老头子就叫自己每时每刻都在练功,走路,睡觉,吃饭,都是如此。
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小孩子正是贪玩的年纪,这么一个别扭的习惯,怎么能轻易的养成?做什么事情都要分心去想练功的问题,所以钟步奇看起来反应有些迟钝,迟钝的久了,心中便有些自卑,于是便不爱与人交流。老头子只想到了练功的方法,这个方法或许会让钟步奇受益无穷,但他的心性却与常人不同。钟步奇此时所为,于此为免没有关系。
直到三年前,钟步奇才勉强达到了老头子的要求,这是他进步飞速的主要原因。剩下的一个藏风术,钟步奇却始终都不能窥得门径,为免有些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