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腾禹,别这么不识好歹,我对你的忍耐是有限的。”苏世敬彻底被苏腾禹激怒,他摔掉手中的筷子,嚯地站了起来。
“我的妈妈确实已经死了,您没看见她的遗像吗?”苏腾禹也站了起来,嘴角忽地笑了一下,语气少了些强硬。
但在苏世敬眼里,这却比他冷冷的语气更让人愤怒。他伸手指着苏腾禹却气愤的说不出话来,“你,你……”
苏腾禹不说话,只是冷眼看着苏世敬。
期待吵个鸡飞狗跳的女人见势赶紧朝苏烨磊使个眼色。
苏烨磊会意,站起来,掺住苏世敬的胳膊,安慰到,“爸爸,您不要生哥哥的气。他也是一时情急才冲撞您的。您坐下来喝口水,消消气。”接着又看着苏腾禹礼貌地说到,“哥哥,爸爸才刚下飞机,难免有些上火,你也不要在意。”
苏世敬听罢,厌恶地看了一眼苏腾禹,坐下来,冲递过水的女人温柔一笑,又转身赞许地看着苏烨磊,“还是烨磊懂事。”
苏腾禹冷冷一笑,也没再说什么,他没有时间去欣赏她们母子两一唱一和的表演。既然她们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自己又何苦不识大体充当个多余的角色。苏腾禹转身朝门口走去。
“哥哥,你不吃饭了?你去哪里?”身后传来苏烨磊貌似关心的问侯。
“别管他,不吃算了,没人强迫他。爱去哪去哪。”接着传来苏世敬不以为意的声音。
苏腾禹不回头不理睬,嘴角向上扬起却扯得心里比刀割还疼。亲亲的父子俩多年未见,一见面却是悲哀得以这种针尖对麦芒的姿态对峙。这样的关系,这样的家,对他来说有什么意义?
怅然若失地去了酒吧,灯红酒绿的眩晕着实让苏腾禹张不开眼睛。躲在吧台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苏腾禹一杯接一杯地喝起了啤酒。他堕落地喝酒,堕落地抽烟,堕落地想要忘掉和花子桃的一切,可是,他失败了。他越是挣扎,他就陷得越深。
“走,走,亲爱的,去我那里吧,我会好生伺候你的。”
“嘻嘻,去你那?你认识我?还是我认识你?我为什么跟你走啊?”
“走吧,哥哥真的很喜欢你的。”
“那你可要对妹妹温柔点哦。”说完,女人笑眯眯地搂住男人粗壮的腰际。
“那是一定,一定。”男人肥厚的嘴唇覆到女人性感的嘴唇上。
眼前的一对红男绿女让苏腾禹一阵厌恶,他自顾自地再来一杯酒,却是想起什么似的抬头看了看那个女人。果然是思思,苏世敬钦点的未婚妻就那么妖娆地和素不相识的男人在打情骂俏。
虽然自己对这个女人毫无感情可言。可是他还是不能忍受她戴着他未婚妻的高帽如此肆无忌惮地和男人乱搞一气。
“你在干什么?”苏腾禹站起来,走到思思跟前,冷冷地问。
思思没想到在这种场合会遇见苏腾禹,她明显受到点惊吓。只是一瞬间,她又淡定到像不曾看到他一样,“快速消费,你没见过呀?真是out了!”
苏腾禹气结。
“这人是谁呀?想要多管闲事?”男人温柔问到。
“我的未婚夫。”思思亲了亲男人的脸颊,轻描淡写地答道。
男人一愣,推开思思,丢下句,“你们聊。”转身要走。
“哥哥,不要走啊。”思思拉住男人,转身贴到他的胸前,对着他的耳旁低语,“我们走吧。我告诉你哦,他不行,所以他不管我的。”
男人听后,忍不住嚣张地大笑着搂住思思的肩膀,朝门口走去。
苏腾禹不以为意地笑笑,坐回到他的座位上,继续喝他的闷酒。他真的不知道,他的父亲为什么要将这样放荡的女人推到他身边,是想要将他彻底毁灭吗?
不知自己到底喝了多少,到最后,苏腾禹只觉的这些酒就像是杯杯白开水一样淡而无味。他想把自己灌的人事不知,可是,越喝越清醒,越喝对生活越是绝望。许是不忍看下去,酒保不再卖给他酒,他才打车跌跌撞撞地回到苏氏酒店。
躺在客房里的大床上,苏腾禹胃里翻江倒海,难受异常。突然,一阵作呕,苏腾禹起身跑进卫生间的马桶边却是怎么也吐不出来。软软地跌坐在马桶旁边,冷汗顺着脸颊淌了下来,忽而,苏腾禹笑了,他看见,花子桃正摆着手,对他笑盈盈地说到,苏腾禹,苏腾禹,我在这呢!我在这呢!
一阵挣扎,花子桃在黑漆漆的夜里惊醒。在黑暗中静静地平静了一会,花子桃才摸索着开了房间的灯。想不到自己竟然一觉睡到了晚上。
她又做梦了。梦中,一个面目模糊的男人在她面前直直倒了下去,她惊呼一声,想去扶起,却怎么也挪不开腿脚。
擦拭着手心沁出的冷汗,花子桃心里一阵捣鼓。又是那个奇怪的梦,又是那个奇怪的场景,又是那个奇怪的身影,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柳江,心不在焉地从晚秋逗留到初冬,花子桃最终决定回去。打了电话订好机票,背着旅行包默默地站在石桥中央,花子桃想和这里做最后的告别。
石桥不远处,有一对男女相互偎依,亲密地交谈着什么。花子桃听不清他们说话的内容,但她依稀可以听到女孩银铃般清脆的笑声。花子桃微笑地看着他们幸福的身影,不知不觉中思绪回到了过去。
那年那日,就在此地,袁枫牵着花子桃的手慢悠悠地走到石桥一端。看远处的青山,看近处的流水,两人玩的自然是不亦乐乎。
“如果我们到老还能像现在一样,手拉手一起欣赏这里的山山水水,那该有多好呀!”花子桃依偎在袁枫的怀里忍不住感慨地说到。
袁枫扭头看向花子桃清秀的脸庞,他轻轻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温柔地说到,“傻瓜,我们当然是到老都会相携相伴的。”
“那我以后,眼花了,耳聋了,人也变丑了,你都不会嫌弃我?”花子桃扬着脸,娇嗔地问道。
“那是当然。你眼花了,我就做你的眼睛。你耳聋了,我就做你的耳朵。你人变丑了,在我眼里,你也是世界上最美的天使。”袁枫转身搂住花子桃纤细的腰,看着她清亮的双眸含情脉脉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