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牍兵殇》江湖风起
第十八章伤人真相
萧肃被巨虎背着跳上一线天，又被背着跳了下来。折腾了这么一圈，心里的好奇多于恐惧，许多的不明堆在心里。
从虎背上跳下来，走到昨晚发现“蚕丝”的石台旁。仔细查看了好几次，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
突然想到昨晚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些不同寻常的经历，急忙把浑身上下查看了一遍。
现在没有任何不适，也没有异常感觉，更惊奇的时，昨天的那些伤口都已开始结痂，伤势较轻的地方甚至已经开始愈合。
琢磨来琢磨去，想没法把进入一线天之后后发生的事情想明白。
身后传来动静，巨虎不知什么时候，已不见了踪影。
抬头望去，崖顶露出的一线天空飘过几片云彩。
“该回去了吧，不管怎样，该来的总是要来。”萧肃心里这般想着，朝出口走去。
一阵清风吹来，觉得通体舒畅，不自觉地张开了双臂，闭着眼睛感受着脸庞被拂过的轻柔。
面前一片暗影袭来，急急伸出二指……
是一片细小的树叶。
一道灵光闪过脑袋，不自觉地朝一片树丛望去。
也就眨几下眼的功夫，就见到叶凡带着许多身着蓝紫长衫的弟子绕过树丛走了过来。
萧肃小心翼翼地朝一群人打着招呼。
所有人见到萧肃，眼中充满各种神情，说不出的古怪，都站定不动了。
“你……你……你昨晚不是……不是……”一个弟子指着萧肃，结结巴巴地说到。
“我？我昨晚怎么了？”
“你不是……不是应该出不来的么！”
“师兄说笑了，为何我应该出不来？我这不是站在这了么？”
叶凡独自走了过来：“萧肃，你在一线天了，可曾遇到什么特别的事情？”
“特别的事情？”萧肃心里琢磨着叶凡发问的目的，脑子里转了几圈，决定暂时不把“蚕丝”和巨虎的事情说出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啊。昨日，有几位师兄在白鹰之事上与我有些误会，便带我到这里来把事情讲清。后来时辰晚了，回去的路看不清，便在这里呆了一夜。”萧肃觉得自己扯的这个谎连自己都不会相信。
叶凡望向身后的几名弟子，那几人听萧肃这么一说，纷纷躲闪到人后。
“你……”叶凡皱着眉，似乎还想说什么，“罢了，既然如此，那便回去吧。”
萧肃和叶凡并排走在众人前面，离开了一线天。
水云宗，训示厅。
南宫宇坐于厅上，冷天涯仍是一脸冷峻地站在一旁。
萧肃独自一人站在厅中。
“萧肃，听闻你昨夜擅入禁地，可有此事？”
“我……”
“擅入者，生死由天，就算你进了一线天，既能活着出来，我自然也不会责罚你。”
“昨日，弟子确是误入了一线天，只是当时并不知，那是本门禁地。”萧肃如此说，倒真不是推脱之辞，当时被一群人追赶着，慌不择路，哪还来得多想其他。
南宫宇拈着黑须，直盯着萧肃：“在那一线天里，你可有看到什么特别之事？”
“弟子未见到什么特别之事。”萧肃把方才对叶凡讲的那些瞎话又说了一遍，说到最后，只觉面皮发烫，估计脸上早已是通红。
“是这样么？”南宫宇问向厅下的几名弟子。
几人面面相觑，硬着头皮应了声“正是”。
南宫宇仿佛毫无怀疑，嗯了一声也就不再多言。
冷天涯突然走出训示厅，不一会带着几名步云宗弟子进来。面上不见喜怒：“说吧。”
为首的一名弟子走了出来，竟是柳如心：“师父，那白鹰，是我养的。”
此言一出，引得厅中一片喧哗，好一会才安静下来。
柳如心继续说道：“那白鹰在幼雏时被我意外捡到，取名白雪，后来一直饲喂在后山。前段时间不知是何原因，一连许多天都未见踪影。”
“一个月前，大白……哦，就是那白鹰在后山受伤坠落，刚好被我救下，羽翼中箭，无法再飞，我便将它一直留在了我那里。”萧肃插嘴解释道。
柳如心看了一眼萧肃，后者急忙收了声。
“直到几日前，白雪才回来。弟子本以为是野性难改，在山中玩得疯了，才这些天不曾回巢，也便未多加留意。”
“那白鹰为何会伤了林枫？”
“昨日，弟子见到林师弟跑来找叶师兄，口中连道又发现了，这次肯定能捉到。”所有人都看向了林枫，互相交头接耳着。
南宫宇挥手示意众人安静：“你继续讲。”
柳如心应了声，继续道：“我见林师弟拉着叶师兄往后山去了，当时也并未多想其他，只当林师弟有了打猎的兴致。后来听闻林师弟被一只白鹰所伤，我才去查看了下情形。”说到这，柳如心深吸了一口气，“林师弟受伤后，嘴里还在一直叫骂。”
“叫骂了些什么？”
“叫骂着……叫骂着……”
“直说无妨。”
“叫骂道，这扁毛畜生，上次就该一箭射死你，让老子好好尝一尝这鸡肉汤的味道……”
柳如心没有继续往下说，此时冷天涯走到南宫宇面前：“师父，若柳师妹所说属实，再加上萧师弟之言，此事已然清楚了。乃是林师弟欲猎杀白鹰，曾将其射伤，白鹰被萧师弟所救。伤愈回巢时又被林师弟发现，白鹰记仇，将林师弟啄伤，我们只是见到萧师弟同白鹰呆在一起，便急下唆禽伤人的定论，确是武断了。”
南宫宇淡淡地望着叶凡：“凡儿，事情是否如此。”
那叶凡突被问及，眼神闪烁，支吾道：“冷师兄的判断，已是实情之八九。”
“那剩下的一二又是怎样？”
“那……那白鹰，之前是被我射伤的，林师弟……林师弟是为了替我阻挡白鹰攻击才受的伤。”说完转向柳如心，“师妹，我真不知道那白鹰是你养的！”
“啊咳！”冷天涯很适时地轻嗽了一声。
叶凡自知失礼，慌忙低下头，不再说话。
“林枫伤势现在如何？”
“回师父，都是些皮外伤，并没有伤及筋骨，养几日便可无碍。”冷天涯回道。
“凡儿。”
“弟子在！”
“林枫因你受伤，你回去需好生照料。”
“是……”
南宫宇望着众人，淡淡说道：“事情来由即已清楚，萧肃便是无辜，尔等不可再刁难，除了萧肃，都退下吧。”
包括冷天涯和柳如心，所有人退出训示厅。
南宫宇待所有人都离开，从身旁桌上拿起一本书：“萧肃，听闻你还是个秀才，既是读书人，身边怎可无书傍身，这本论语，你拿去吧。”说完把书递了过来。
萧肃很自然的伸手去接，指尖刚碰到书页，就觉得有一股巨大的吸力将自己的双手吸了过去，牢牢地吸附在了书本上，尝试挣脱了两次都没能成功。
忙看向南宫宇，只见他也在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
“师父，这……”
南宫宇伸出另一只手，在萧肃的手腕上点了点。
萧肃忽觉手上吸力突然消失，但身上后撤之势没能及时收回，踉跄地后退了好几步才站定。
面上疑惑又惊恐地看向南宫宇：“师父，你……”
“这本论语，上面有为师的诸多批注，你若有兴致，不妨参看一番。若有不同见解，大可与我探论探论。”南宫宇端起身旁的茶盏，“回去吧。”
萧肃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但见南宫宇只是低眉品茗，终是没有开口。看了眼手里的《论语》，低声告了退，离开了训示厅。
刚出门口，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向一边看去。
柳如心面无表情地站在一株矮树后，看到萧肃出了训示厅，随即转身离开。
萧肃此时心里的疑惑太多，脑中一团乱麻，现在也无暇多想其他，便径直回了后山。
训示厅中，南宫宇眉头紧锁，似是在苦思着什么。
“莫非……真的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水云涧，后山。
“啾……”一只鹰隼发出一声长啸，在天上盘旋了几圈，箭一般直冲云霄，化作一个小小黑点，最终消失不见。
“啊嗷！”巨兽的吼声震撼山林，一群惊鸟四散而出，飞入碧空。
